“伯母,您别进去!”
“香兰,拦着点伯母,小心被脏东西污了眼睛。”
不轻不重的女声从门缝传来,许溪揉了揉酸痛的脑袋,还未理得清楚当下的处境,便被耳边男子难耐的呜咽声吸引了注意。
她偏头看去。
与她不足一个手掌距离的位置,正睡着个寸头男人,他脸上布满形状各异的疙瘩,显得可怖又狰狞,大张着嘴巴,发出阵阵难闻的气味,似是陷入了昏睡。
而许溪此刻正香肩微露,衣衫不整地同他睡在榻上,任谁来看都是一副云雨过后的模样。
不出意外的话,她马上就要被捉奸在床了。
来不及思考,许溪赶忙翻身下床,上身薄如蝉翼的纱衣被凸起的床角挂住,发出一阵刺耳的撕拉声。
她并未在意,只是借着起身的力道快速朝着通向后院的窗户翻了出去。
看着湛蓝的天空,许溪长叹一声。
……
一刻钟前,她还是个骑着小电驴准备开启美好周末生活的社畜,两眼一黑被传送到了陌生的空间。
白茫茫的空间中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许溪壮着胆子循着声音而去。
不远处身着素色襦裙的妇人跪倒在地,双手掩面不住抽泣,嘴巴里还嘟囔着什么。
许溪听得不甚真切,下意识便弯腰欲将她扶起,可那妇人却猛地抬头,死死抓住她的裤腿不松手。
“仙人,仙人你来了!”妇人整张脸模糊又诡谲,像是浮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唯一能看清的便是那双通红的眼眸,着了魔般死死盯着她。
许溪后退半步,赶忙摇摇头,“我不是什么仙人。”
她强忍着害怕,轻声细语道,“那个,美女姐姐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妇人似乎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是哭得愈发大声,“呜呜呜,我好苦的命啊。”
随着哭声越来越大,许溪终于是忍耐不住,耐着性子安慰道,“姐姐不介意的话,有什么烦心事可以和我说说。”
下一秒,妇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原本红肿的眼睛中迸发出热烈的光芒,定定地看着许溪,询问道,“你真的愿意帮我?”
许溪点点头。
按照一贯的套路,这位姐姐应当是能帮助她回家的npc吧。
“一言为定。”
“救下小桃,我送你回家。”
一股巨大的力量将许溪整个人抬起,又重重放下,像是游乐园的海盗船,还是加速的那种,将她的胃部搅得天翻地覆。
五彩缤纷的画面随后如同电影般涌入她的脑海,有欢笑有悲伤,有别离有甜蜜,但无一例外都围绕着一男一女。
再次体会到身子触地的实感,看着天花板周围不属于现代的布置,许溪打量着不属于自己的、略显粗糙的手掌来。
她穿书了,还是男女主感情路上最大的绊脚石——男主的糟糠之妻。
许氏,京城妇人中最大的笑话,人人皆知她的夫婿心有所属,对她无非是尊重与责任。
尽管她生得一副好皮囊,将府中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也不妨碍在这内宅中受尽磋磨,犹如日渐凋零的残败之花,日渐腐烂。
书中对许氏的描述仅有寥寥几笔,最多的戏份也只是作为男女主争吵的话题,她于青葱少女之时嫁入褚家,却在被榨干价值后用一纸休书赶出了家门。
但若不是她在危难之时带着一腔孤勇与丰厚的嫁妆嫁入褚家,又怎会有如今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褚家大郎。
许溪不明白原主所想,或许她曾经真的深爱着这个男人。
“哈哈哈哈,再爬快点!”不远处的树荫下,身着绛紫色衣袍的男人正骑在一名老者的背上,笑得肆意。
许溪吸吸鼻子,不由得抱紧双臂。
褚星濯,男主同父异母的弟弟,原身的小叔子,同样也是全书最大反派——当朝宰相最锋利的爪牙。
朝中拿不上台面的脏活儿,皆由他处理,他性格乖张,行事无所顾忌,谈笑间便取人头颅,无论是大臣亦或是百姓,无不惧怕于他,民间甚至编了他的话本,用来吓唬不听话的孩子。
褚星濯其人手段毒辣,做事不讲情面,唯一的例外,便是他的兄长——褚盛。
传闻褚星濯八岁时曾意外落水,若非褚盛不顾冬日刺骨的湖水舍命搭救,便也没了今日的他。
那之后,褚家大郎落下病根,每到阴冷之季,大腿以下便会遭受蚀骨疼痛。
因而,整个京城的人都明白:惹了褚盛便是和褚星濯对着干。
小说以男女主为了掀翻宰相为首的奸臣们,还百姓个公道而进行一系列的斗争展开。
故事的最后,宰相倒台,小皇帝于混乱中被利剑刺死,延续了数百年的王朝就此断了根。
大臣们将男主的良善看在眼里,在女主家族的扶持下,男主下令亲手砍了褚星濯的脑袋,以示决心,大义灭亲的举动令他顺理成章地得到众人认可,不久后便顺利登基。
许溪皱紧眉头,拉了拉身上的薄纱。
可小桃这个名字她从未从书中看到过。
十一月的天泛着微凉的气息,将院中的风车吹得哗啦作响。
她随手摆弄风车扇叶,思索着该从何处入手,却猛然感受到一股热烈的视线。
她回过头去,发现方才还大笑不止的男人不知何时停下动作,定定看着她。
许是离得太远的缘故,她并未看清男人的容貌,只瞥见他绛紫色的衣袍正随着风翻飞,映出流光溢彩的面料来,腰间的玉佩在日光的照耀下泛着温润的光芒,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金子的味道。
……
公子哥。
她脑海中下意识蹦出三个字。
褚星濯就这样盯着她,一动不动,直到许溪被盯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他才换了副面孔,扬起手中的柳条,对着身下老者拍了下去,“驾!”
“嫂嫂,你怎么在此?”
少年俊美的面庞猝不及防出现在许溪面前,她倒吸一口气,赶忙后退几步,却发觉已然被逼至墙角,无处可退。
他额前的碎发随着俯身的动作俏皮地从耳后滑落下来,扫过许溪的脸颊,传来阵阵痒意。
褚星濯用深棕色的眸子细细打量着她,带着几分好奇与玩味。
最危险的往往不是明面儿上的敌意,而是潜藏在暗处伺机而动的杀意。
褚星濯其人,最擅长笑着杀人。
见许溪未做反应,他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慢慢抚上她的肩头。
许溪被突如其来刺骨的冷吓了一激灵,待她反应过来时,耳光已经朝着那张人神共愤的俊脸上打了过去。
啪……
刺耳的巴掌声响起,许溪清楚地看到褚星濯身后的仆从神情的变化。
他稚气未脱的脸此刻像个面团般揉作一团,分不清是哭还是笑,但那股淡淡的死感,许溪再熟悉不过。
“对、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
许溪胡乱挥舞着双手,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记得,褚星濯最爱记仇了,他不会因为这件事今晚就派人将自己杀了吧。
想到此,许溪动作愈发急切,肩上本就被勾破了的薄纱如凋零的树叶般,缓缓飘下,露出肩头大片白皙的肌肤来。
……
如果没记错的话,她上半身似乎只穿了个肚兜吧。
在现代还好说,但这可是将贞洁看得比命还重的古代。
“完了。”
“我要死了。”
眼看着象征着回家的小人朝她挥挥手,头也不回地走了,许溪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死法一:被反派蓄意报复,以及其不雅观的死状投胎。
死法二:自己来个痛快。
短短一秒钟,许溪就下定决心,她咬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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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起地上破烂不堪的纱衣,左右拽拽测试起它的韧性来。
长痛不如短痛,她这就自我了结!
左看看右看看,褚星濯背后的那棵树倒是符合她的心意,
许溪猛地低头,从褚星濯双臂之间的空隙中钻了出去,“借过。”路过时还顺道和他身下的老伯点头示意。
走得颇有几分决绝之意。
她寻了个高度正好的枝丫,又从一旁搬来块足够垫脚的石头,三下五除二绑好了死结。
“那个贱妇呢!怎么就你一人?”里屋传来婆母严厉的责骂声。
看吧,索命鬼马上就要来了。
许溪对着空荡荡的圆弧咽了咽口水,双眼一闭,将脑袋伸了进去。
她学着电影的样子,双脚腾空蹬掉了石头。
想象中的窒息感并未传来,取而代之的,是落在地上似的平稳感。
许溪睁眼恍惚地朝着身下看去,才发现褚星濯不知何时竟一把抱住了她。
隔着衣衫,她能感受到他因用力而变得坚硬的小臂,像颗滚烫的巨石,令她茫然不知所措。
活了这么多年,这是许溪头一次离男人这么近。
“褚……,二郎。”她支支吾吾地挣扎着,像只溺水的鱼儿。
褚星濯似是也吓了一跳,下意识松开手,连连后退几步,背过身去。
他先是对着地上啐了一口,紧接着回头对身后二人说道,“若是让我听到一点今天的事,你们知道下场。”
长着娃娃脸的仆从用力摇头,“我什么都没看到。”
老者扶着墙直起身,每一个动作都令他的身子骨发出清脆的嘎巴声,“明白了,少爷。”
“救、救命……”许溪双腿胡乱飞踢挣扎着,发出微弱的求救声。
方才褚星濯猛然放手,那薄纱便紧紧缠上了她的脖颈,令她无法大声呼救。
褚星濯反应过来,从袖中甩出一记飞刀割破了薄纱。
许溪大口呼吸着空气,用力捶打胸口。
呼呼呼,活过来了。
她剧烈咳嗽着,脖子上多了处晃眼的红痕。
“少爷,有人来了。”老者提醒道。
褚星濯眼底划过一丝寒光,抬手用宽大的袖口将许溪挡了个严严实实。
“你这毒妇还敢跑!”来人一袭华服,尽管脸上擦了厚重的粉,却还是难掩眉宇间的疲态。
原身的婆母——赵氏,此刻露出像是吃了苍蝇似的厌恶神情。
她既不待见这个褚老爷风流债诞下的“儿子”,却又不得不依靠他的权势,带着褚盛在偌大的京城安身。
虽不愿承认,若是没有褚星濯,她们一家便没有今日,因而,即使心底万般不情愿,赵氏终究是处处看他脸色行事。
但好在,人人恨不得诛而杀之的爪牙,私底下竟扮演起了兄友弟恭的戏码,对褚盛这个大哥言听计从。
除此之外,简直像个随时会发疯的野狗。
纵然是她,也不例外。
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平日里她最厌恶的二人凑在一处。
许氏清清嗓子,放缓了声调,“二郎何时回来的,怎么不告知我一声,我好吩咐厨子备些你爱吃的饭菜。”
闻言,褚星濯停下手上的动作,缓缓转头看向许氏,即使未曾见到他的双眼,许溪已然感到了刺骨的寒意。
他有些生气了。
“姨母何时竟掌握了我的喜好,真是难得。”
果不其然,许氏面露惊惧之色,连连低头赔不是,“二郎,你别在意……”
如今盛儿不在,若他发起疯来,怕是要掉层皮不可。
褚星濯摆摆手,“下去吧,我有些累了。”
许氏看着衣衫不整的许溪,欲言又止,她今日可是来教训这□□的,若被坏了事,日后怕是难找机会将她扫地出门。
“褚星濯,你未免太蹬鼻子上脸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