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城内最大的角斗场坐落在城市的最西面,周围被沙石包围,不见任何植被。
刚一踏入市场,便是一股滚烫的热浪迎面而来。
道路的两旁高低错落挂满了铁笼,铁笼内蜷缩着一个个年轻奴隶。
角斗场有不少搏命的生死斗,赌注极高,利润极好,可有身份地位的年轻人,一般不愿挣这份钱。
所以角斗场内有不少关押起来的奴隶,他们一般是身份不明的黑户,也有其他城邦犯事儿但是来杭城躲避的逃犯。
奴隶在城市中没有身份,也不受法律保护。各大城邦的监狱也不想承担这部分的费用,于是在杭城的角斗场成了奴隶的好去处。
黑户如果想要摆脱奴隶的身份,离开角斗场,就需要有雇主提供一大笔资金并且做担保。
奴隶中又混杂着不少逃犯,重型犯,甚至杀人犯,哪怕现在被困在笼中的奴隶看着虚弱,真带回去,也需要冒一定风险。
在列车上她就听到了昨夜发生了黑户杀害雇主的新闻,应该是受新闻的影响,今日角斗场外的奴隶展示区,竟空无一人。
李思狩猎分队中已经有两位她亲手从牢里捞出来的死囚,阿炳和南小白。
有这两大活宝已有些让她招架不住,今天她想选一位敦厚老实,身体结实,不需要太聪明的老实角斗士。
不论出身,哪怕是黑户,只要看着顺眼,李思也愿意出重金聘用。
原本在一旁凉亭内休憩的老板,听到脚步声赶忙起身,他一边扇着扇子,一边笑脸迎上来。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李思和刘亮亮二人,从他们身后的兵器已经看出了二人狩猎者的身份。
狩猎者虽然比不上杭城的显贵,可丰厚的赏金还是让这群人比一般的平民有钱不少。
老板看清了二人的身份后,笑得更加谄媚起来:“二位贵客,想要看比赛下注?还是自行挑选奴隶比斗,你们可以先挑挑,我这边种类繁多,比赛方式也很多。”
“我们需要外聘,不需要比斗,也不下注。”李思冷声道。
老板也不意外,毕竟角斗场的奴隶和有身份的角斗士,都是卖命挣钱的狠角色,同狩猎者的日常工作极度匹配。
“你们随意看。”老板笑道。
刘亮亮撇了撇嘴,故作不悦:“老板,你是不是坑我们呢,这外头的两排,明显看着身体孱弱。好的你是不是藏里面了?”
老板赶忙挥手:“不不不,我怎么敢忽悠你们狩猎者呢,今天没什么人,我陪你们慢慢看。”
老板一路走,一路给李思和刘亮亮介绍,可李思却忽然在外侧的一个铁笼下停下了脚步。
刘亮亮顺着李思的目光看去,只见上面的奴隶身上盖了块破毯子,只有一双满是伤口的脚裸露在外。
脚背上的皮肤有明显的紫外线灼伤痕迹。
刘亮亮摇了摇头:“这人看着是挺壮实,怎么会没有紫外线抵抗能力。”
老板也跟着直摇头:“这奴隶长得特别俊,要不是有这毛病,靠着这容貌我早外聘给富婆了。也不用在这里滞销一个月。这病不好治,对口的防护服也很昂贵……这奴隶性子也倔,上次遇到了一个富婆买家,硬生生用脑袋砸笼子上也不肯跟人家走。我还花了不少钱治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老板的话还没说完,李思就伸手指着那笼子:“老板,把那个男人叉下来,我要了。”
老板一愣,怀疑自己没听清,见李思指着笼子的手没放下,才知道自己没听错。
“老大,这人不行吧,没有抗紫外线能力怎么跟我们外出执行任务?买隔离服很贵的……老大,你不能因为听说人家长得俊俏,就这么任性吧……”刘亮亮在李思耳边一直碎碎念。
可他注意到李思的眼神一刻都没离开笼子里的人。她甚至握紧了拳头,双目也有点泛红。
刘亮亮愣在原地,虽然他们共同经历过不少生死,可他还是头一回见李思有这样强烈的情绪波动。
李思认识这人?刘亮亮疑惑,却不敢再多问。
他知道,过往是李思的心病,她从来不愿多说。
“好嘞!——”他喜笑颜开,从一旁拿来控制杆,用铁杆轻轻一推上方的按钮,铁索带着牢笼一点点下降。
“砰!——”一声巨响,笼子落地。
剧烈的撞击让笼子里的男人发出一声闷哼,披在他身上的毯子也滑落下来。
刘亮亮好奇地凑近,发出一阵惊呼:“还真是长得俊……”
老板也跟着点头附和:“这长相,独一份的,我这场子里就数他最帅,连最近那个最当红的什么偶像男团都比不上他。这长相,不单俊美,还带着一份华贵大气。不然我也不会给他治伤口。”
老板一边说一边还不忘将毯子往上拉一拉:“就一个缺点,一晒,皮肤就坏了。这脸上的伤啊,我也是花了大价钱单独医治过的……”
老板说完还不忘偷偷打量李思,他的意思也很明显,除了奴隶购买的费用,还需要额外付一笔治疗费。
刘亮亮扶额,皱眉起来,又是一笔不小的花销。
“这人的费用,还有治疗的费用,都走我的私人账户。亮亮你去处理下。”李思冷声道。
“私人账户?这不是给我们团队请的吗?难道,老大你还真垂涎人家的美貌?你不是教过我,色字头上一把刀……”刘亮亮疑惑。
“我和他有私怨要了。”李思盯着男奴的眼神,像是要喷出怒火来。
这真是要杀人的表情……刘亮亮吓得缩了缩脖子,赶忙催促着老板:“赶紧,结账。”
“结账这边请……”老板笑得更开怀。
二人离去,李思将笼子上方打开,她俯身,先仔细看了看那人的双脚。
虽然布满伤痕,还有晒伤的痕迹,可她刚才还是一眼认出那人脚踝上特殊的胎记。
确认完他的胎记,李思又伸手,她将盖在那人身上的毯子往下拉了拉,那张熟悉的脸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虽然刚才已经瞥见了他的长相,李思还是想亲自再确认。
他比李思大四岁,如今二十四的年纪,相较于分别那年的十八岁,他现在看起来成熟不少。
更硬朗的面部轮廓,更紧致有力的肌肉线条。
李思索性挑开披在他身上的毯子,他上半身未着寸缕,虽然有明显的紫外线晒伤痕迹,和一些细微擦伤,并没有致命的伤痕。
下半身的裤子破败,仅遮挡住敏感部位,裸露出的小腿,脚踝,也没有任何致命伤口。
四肢健全,只有晒伤,肌肉结构稳定,看着不是营养不良,看来老板把他喂养得很好。
可他却是昏迷不醒的模样,这并不合理。
李思踹了一脚铁笼,笼子结构松松散散,虽然平民无法挣脱。
可当年在地堡时,张墨是少见的体能和智能测试结果都为S级的怪物,依照他的身体力量,徒手拆了铁笼都轻而易举。
可他却心甘情愿待在奴隶市场,甚至自降身份任顾客挑选和羞辱,这又是为何?
李思伸手挑起他的下巴,凑近端详起来。
闭着眼,皱着眉的张墨,却忽然睁开眼。
四目相对,张墨忽然朝着李思咧嘴一笑。
从前在地堡,她八岁开始给他当女仆,整整六年,他鲜少对她笑。
李思一愣,却听到张墨哑着嗓子,低声问:“我是死了吗?你来接我了……”
他说完,笑得更开心,甚至往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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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的方向凑来,想看清她的脸。
李思一把推开他,他的后脑勺精准撞在铁制的栏杆上。
做完一切,李思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皱着眉头,冷漠道:“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死的。”
剧烈的疼痛,让张墨意识到他还活着,只是那撞击又让他昏死过去。
彻底失去意识前,他只说了句:“太好了……”
好?好什么?以为她还是从前那个在地堡的小奴仆?
任他差遣?哪怕他要取她性命,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还是以为她蠢到没发现八年前要杀她的人,就是他?
八年前的今日,她被送上地表,本来以为是张墨善心大发,特地给她安排了一次地表参观。
可谁知一到地表就遇上了暗杀。
她从小接受他的格斗训练,她给他身边不少人当过陪练,怎么可能看不出,那个杀她的人就是他的李叔。
她只是从小有阅读障碍的病,张墨还真当她是傻子。
能活到今日,不过是她命好,遇上了何之清。
现在的她不一样了。她的世界里不是只有他,也不是只有依附着他才能有饭吃才能活下去。
随着她慢慢长大,原本被当成弃子的痛,变成了恨。
可她也不知为何,她越来越活成张墨的模样。
一样的冷漠,一旁的杀伐果决……
原本她以为再见面时,她会当场取他性命。
可她现在好像并不想让他立马死去,毕竟死去太轻松了些。
“老大,你这是怎么了?这人到底跟你什么关系?”付完钱的刘亮亮刚一出来,便看到李思直愣愣站在原地。
她浑身散发着要杀人的气息。
可怕,实在是可怕。
李思:“有仇。”
刘亮亮松了口气:“有仇好办,我还以为有什么感情纠葛,南小白说过,这世上最难处理的,就是男女之情,痴男怨女那一套……”
说话间,他已经从后背掏出大铁锤:“老大,你想让我几锤送走他?”
李思转身往外走,只留下一句:“先不杀,背他回我公寓。”
“老大,虽然杀奴隶不违反杭城法律,可在公寓里杀,尸体不好处理啊!”刘亮亮焦急道。
李思:“这人不杀。”
刘亮亮疑惑起来:“老大,你不是常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吗?这人既然是你仇人,怎么能不杀呢?”
“杀他?便宜他了……”李思冷哼一声。
李思已经算好了买卖的价格,身为奴隶的他根本不需要支付酬劳,虽然防护服很贵,可张墨的战力起码是A级狩猎者的水准。
不出三个B级的任务,这笔买卖已经回本。
刘亮亮跟着松了口气,原来老大是想要留着人命慢慢折磨。看来这仇是够大的。
刘亮亮转身,一把背起昏迷的张墨,他摇着脑袋,嘀咕了句:“你这人,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我老大。有的你受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恨一个人。”
入夜,张墨被后脑勺新添的伤口疼醒。
他伸手确认后脑勺还有凝固的血迹时,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他低头一看,原来身上披着的破毯子已经消失不见,他就那般四仰八叉姿势随意地躺在一个浴缸内。
他下半身还是穿着那条破败不堪的裤子,伤痕和污渍都没有被处理。他嘴角扬起的那抹笑,随即消散。
如果遇上的人真是李思,她为何没有替他简单包扎和处理伤口?
在地堡时,他每次外出任务负伤回来,都是那孩子帮忙处理的。
难不成,他今日遇上的不是李思?只是一个同她长得有些相似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