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青铜锻造工艺还很原始粗糙,柴棉棉做不了太精细的东西。
说是青铜刻刀,其实就是一把前端是倒三角形的小铲子,后端照常锻打得宽些,卷成把柄方便握在手中。
柴棉棉握紧刻刀,对准木头的一个棱边,对石磨阿奶和晴天说:“你们瞧。”
她用力向前一推,那个棱边唰地一下就被削掉了,整个过程丝滑无比,没有一点儿阻涩感。
晴天不可思议般瞪大了眼睛。
柴棉棉有些得意,石刀和骨刀绝对是弄不出这种效果的,用它们削木头,只能削一截退一半,不停地调整力道,很耗费工夫,削出来断面还坑坑洼洼。
“你们再瞧。”
她调转方向,使刻刀的一个尖角对准木头,用力一戳一旋,就在木头上挖出了一个小坑。
“这把刻刀,既可以通过削刮制造凸面,也可以通过挖划制造凹面。”
晴天迫不及待地伸手:“让我试试。”
柴棉棉把刻刀和木头递给她,看她从生疏快速到熟练,把一个四四方方的木头削挖成了不规则多边体,表面到处都是坑。
晴天亲自体验一番,已然了解这套工具对木匠的重大意义。
她指着最后一样问:“那这个呢,它有什么用?”
柴棉棉拿起它,介绍道:“它叫刨子,是专门用来刨平木头的工具。”
刨子削平木头的核心原理,是通过固定角度的锋利刃口与稳定的刨身支撑,将木头表面高低不平的部分,一次性切削成薄而均匀的木花,最终让木材表面变得平整光滑。
所以刀刃要锋利、刀身要薄,还要以合适的倾斜角度固定在刨身当中。
刨身的底部就更是要光滑平整,它是刨平木头的平整模板。刨底光滑平整,刨出来的木头才会挂光滑平整。
木刨结构精巧,涉及到木头与木头、木头与青铜刀刃之间的嵌合,而柴棉棉手拙,费尽力气才做出一个勉强能用的粗糙范本。
她把原理讲得很仔细,希望木斫阿爷意识到刨子的重要作用后,能够自行改良,做出更好用的木刨子。
说话间,柴棉棉两只手紧紧握住刨子,将刨子紧紧压在木头上,调整好角度后用力向前一推,推出一片细薄的刨花。
如此反复三次,柴棉棉举起木头给两人瞧。
上面的一些浅坑和划痕已经没有了,刨过的那一块地方变得十分平整光滑。
石磨眼里闪过一丝讶异。
晴天更是不由自主摒住了呼吸。
眼前的这一幕,让她不禁想起了几年前的那个下午。
她坐在树下,见阿爷将一块木板削了又削,刮了又刮,可是无论怎么削刮,阿爷都不满意。
“阿爷,你到底在做什么啊?”
阿爷指着她旁边的竹桌子道:“你看这竹桌子的桌面,是用几根竹杆并排绑住制作出来的,竹杆是圆形的,两根竹杆并排,自然而然就有一个凹进去的地方。这种情况,其实并不适合拿来当桌子,是伏冬在竹杆表面又编织了一层竹编,使竹桌子表面平整,勉强可用。”
他粗糙的指尖摸索着木板上的浅棱:“我总是觉得,制作桌子,相较于竹杆来说,木头才是更好的材料。可是我能力有限,无论怎么下工夫,木板都不能完全削平,不是这里歪了就是那里斜了,相较于竹桌子并不能拉开很大的优势,而且成本也极高,价格降不下来,根本卖不出去。”
阿爷终究没能做出便宜又好用的木头桌子,那个想法也被时间渐渐封尘,唯有阿爷的叹息偶尔会回荡在她的耳边。
没想到今天,她突然见到了可以将木头表面完全刮平变得光滑的工具。
这个工具,竟然还是棉棉制造出来的!
晴天伸手接过刨子,学着棉棉的样子磕磕绊绊刨了两下,看见平整光滑的刨面,不由自主露出了一抹笑容。
太好了,阿爷心心念念的木头桌子终于能做出来了。
当初棉棉创造出竹编工具,抢了阿爷一大部分订单,晴天一直耿耿于怀。
即使后面一起养羊,阿爷再不愁会饿肚子,她却依然心有芥蒂。
如今看到这刨子,她突然释怀了。
新技艺新工具总是会出现的,没有棉棉,也会有别人。它能抢走阿爷的订单,也能帮助阿爷开辟出前所未有的新天地。它是没有好坏的,最重要的是人如何看待它。
晴天握紧刨子,真心实意地说:“棉棉,谢谢你。”
柴棉棉笑眯眯道:“不客气。”
有了这些青铜工具,木斫阿爷的技艺一定会突飞猛进,到时候请他做纺线机、织布机,应该也能做得出来吧。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柴棉棉跟石磨阿奶晴天两人道别,却没有回家,而是上山去了老祭司那里。
天象知识她已经全部学会了,要等到晚上,请老师考评。
日沉夜升,站在峰顶洞穴前的院子里,天上繁星如钻,密匝匝缀满夜空,璀璨夺目。
老祭司慧天指着一颗星子问:“那是什么星?”
柴棉棉望过去,不假思索:“那是北极星。”
老祭司手指微动,圈了一小块地方:“那是什么星宿?”
柴棉棉一看方向,是西边,几颗星隐约连成三角,旁边还沾着一团模糊的小星群。
她立刻回答:“那是西方白虎的毕宿。”
老祭司变换方向,又指向另一处:“那里呢?”
柴棉棉一看方向,是东北边,几颗星刚从地平线冒头,拼成一个小方块。
她答:“是北方玄武的室宿。”
老祭司放下手臂,看向棉棉:“那我问你,你从今天的星空看出来什么?”
柴棉棉毫不犹豫:“冬季即将结束,明天就是春天的第一天。”
老祭司意外地抬了抬眉:“何以如此准确?”
柴棉棉抬手,指向北斗七星:“斗柄偏东,马上就要指向正东了,这就是冬天要结束、春天要到的样子。”
老祭司露出一抹赞赏的微笑:“很好,你不仅记住了星象,而且学会了使用星象,你的第二课也结束了。”
yes!柴棉棉压抑着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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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在心里小小地欢呼了一下。
她与老师告别,兴高采烈地回了家。
冬天结束,春天来了。
柴棉棉7岁,晴天、流风、大雪等大伙伴彻底成年,纷纷加入狩猎队或者采集队,无法再帮忙担负畜牧羊群的活计。
这一年,又有约300头母羊揣上了崽,大约四月份左右就会集体产羔。
柴棉棉想起去年为母羊群接生的情景,顿感到头疼。
她赶紧去找副族长大壮,催他下发通知,若有族人想要效仿她养羊,迅速过来报名。
没想到等了几天,一个来报名的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
柴棉棉吃惊地睁大眼睛。
她想过报名的族人会变少,但是没想过会少得一个人也没有啊!
这是不是太极端了点?去年一窝蜂谁都想养羊,今年谁都不想养羊,怎么连个中间态都没有?这不符合常理!
副族长大壮无奈解释:“春天到了,狩猎队要出去狩猎,制陶制盐队又打算烧新盐新陶,采集队天天出去采集树枝草叶……大家各有各的活要干,既然家里存储有随时能吃的兽肉,那就没有必要挤出时间辛苦养羊了。”
柴棉棉叹气,痛苦地挠了挠头皮。
大壮道:“是养羊的人手不足吗?这几年出生的幼崽也挺多,3、4岁能变成人形就能干活了,你不用这么苦恼吧。”
柴棉棉:“干活的人数确实可以补足,但是还需要几个亚成年镇场子,不然都是幼崽,我不放心。”
大壮赞同地点点头。
部落的幼崽虽是狼人,天然对羊就有压制力,可毕竟还小,一不小心被羊顶翻了踩上几脚,那也是很凶险的。
柴棉棉思索了一会儿,问道:“副族长,咱们部落是能不迁徙就不迁徙,对吧?”
大壮不假思索:“那肯定啊,迁徙一趟耗费多年储蓄的资源就不说了,还有族人死伤,这谁愿意啊?这是一提起来所有族人都觉得伤心和痛苦的事情,只是没有办法。”
柴棉棉:“那这次领地扩大,下一次领地内的猎物又不够了,会再次扩大领地吗?”
大壮摇头:“应该不会了,再扩大领地,部落掌控不了。”
柴棉棉:“也就是说,下一次领地内的猎物不够了,部落就要考虑迁徙了?”
她挠了挠眉毛:“我算算,大约也就是七八年的时间吧,咱们又要迁徙了?”
大壮点头,叹息一声,脸色沉重下来。
柴棉棉语气带了点试探:“所以…部落有没有想过用什么办法,延长需要迁徙的时间呢?”
大壮:“什么办法?”
柴棉棉:“养羊。”
大壮盯着她的脸庞,眉毛慢慢皱了起来:“你想请部落帮忙养羊就直说,不必绕这么大一个弯子吧?还把迁徙扯进去?”
柴棉棉叫屈:“我是想请部落出人帮一把手,帮我度过羊群的产羔期,但是畜牧业真的可以延长需要迁徙的时间,我没有撒谎!”
大壮眉毛一挑:“哦?你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