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讲,过于放荡不羁的大人也是蛮可怕的。
柴棉棉好说歹说,承诺做下一个产品一定会尽量考虑与石器结合,才勉强将石砧阿爷送走。
她辛苦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忍不住跟黑黑灰灰诉苦:“明明只是一起合作制作了一次竹弓竹箭而已,怎么我就得惦记着石砧阿爷呢?”
黑黑灰灰同时点头:“就是就是!”
算了,不管了,玩去了。
柴棉棉快快乐乐与黑黑灰灰,还有黑耳火娃芽芽几个小伙伴痛痛快快玩了几天。
什么她都不想,衣服她也不做了。
她就是一个脑子空空荡荡只知道傻玩瞎玩的1岁狼崽崽。
变成白毛狼崽,四肢着地在野草地上疯跑。
与小伙伴们玩追逐游戏,大声笑闹,蹲在地上仰天长嚎。
“嗷呜——”
“嗷呜嗷呜————”
“嗷呜嗷呜嗷呜——————”
然后随机抓住一只被狼嚎声吓得四处乱蹿的小野鼠,咬死剥皮吃掉。
对不起,肉食者就是这么凶悍啦。
嘻嘻。
柴棉棉玩得忘乎所以不知天地为何物,玩得天快黑了才尽兴归家。
回到家里,阿爸已经狩猎回来,洞穴靠墙的竹架子上挂了很多猎物,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柴棉棉:“咦?”
阿妈正在整理游山器,把各种需要的东西往里装,还跟阿爸小声讨论这个要不要装那个要不要装。
黑黑灰灰:“阿爸阿妈,我们回来啦!”
阿妈头也不回:“架子上有猎物,你们自己挑一个喜欢的吃啊。”
黑黑灰灰忙跑到竹架子旁边认真挑选起来。
黑黑转过来招手催促:“棉棉,快过来选!这么多猎物,只有今天和明天早上吃到的是新鲜的,后面几天就变味了,得选一个我们最喜欢吃的。”
柴棉棉说:“哥你选吧,你和姐喜欢的吃就是我喜欢吃的。”
她跑到阿爸阿妈身边,关心道:“阿爸是要出远门吗?”
尖爪笑道:“也不算出远门,大概七八天就回来了。”
他放松地斜倚着身体,一只手放在游山器上:“因为有了射程较远的木弓木箭,又有了方便长途跋涉的游山器,队长决定带我们去东边的草原上试着捕获大型动物,并以此进行训练,提高我们狩猎一队的战斗能力。”
柴棉棉了然地点点头:“阿爸在外面要小心,在草原上捕猎与在山地森林里捕猎应该情况并不相同,有些经验不能照搬,阿爸千万要谨慎一点。”
“知道啦。”尖爪黄澄澄的眼睛里流淌着笑意和温柔,轻轻搓揉她的脑袋,“你们三只崽在家里也要听阿妈的话,你脑子聪明,黑黑灰灰又精力无穷,阿妈再厉害也无法同时看好你们三个,所以你们要多体谅阿妈,知道吗?”
柴棉棉也笑了起来,甜甜道:“知道啦。”
一家人一起饱饱的吃了一顿晚饭,第二天天不亮就起床,送阿爸一路送到了广场上。
广场上有很多依依惜别的家庭。
有的战士是狼形态,身形高大,胸腹处穿着厚实的兽皮衣裳做软铠甲;有的则是人形态,也是又高又壮,背后背着更高的游山器,里面似乎都装得满满当当,重量压得战士双肩微沉。
“我在你的系口兽皮竹筒里装了肉汤,你路上饿了就吃,别放太久,天热了都变味了……”
“在外面要小心啊。”
“要记得早点归来!”
“……”
队长迅猛一声令下,战士们列队,转身出发。
柴棉棉两只眼睛牢牢地锁在阿爸身上,直到阿爸的身影完全看不见了,她鼻根骤然一酸,两眼发热,心中不舍瞬间翻涌上来。
她转身扑进阿妈的怀里,在妈妈温柔的气息包容中泪意朦胧:“呜呜,阿妈,棉棉好舍不得阿爸啊。”
明眸笑着抚摸小女儿的后颈,安慰道:“没事的。不过七八天,阿爸就回来啦,到时候棉棉就又能见到阿爸啦!”
柴棉棉乖乖点头。
她脑子很清楚,但她还是在阿妈怀里赖了好久,心里的酸涩不舍才渐渐平复下来。
当天下午,天上又下起了小雨。
夏天的潮热无处不在地包裹着她,柴棉棉感觉自己身上黏糊糊的,做什么都没劲。
没有木匠,做不出成纺线机,柴棉棉干脆手动捻线。
她坐在雨帘旁边,拣出一根晒好的苎麻纤维按照纹理撕成一根根细缕,再拣出两根细缕用手搓的方式合股成一根双股线。
线与线之间也通过手搓捻合的方式,利用纤维缠连时产生的摩擦力连接起来。为了保证线不断连,柴棉棉特意放长了接线长度。
最后,将麻线规律地缠绕在干净的竹筒上,缠成麻线团。
这就是绩麻。
外面的雨停了,西落的阳光余晖照在警示石后面的树尖尖上,柴棉棉却没再想出去疯玩。
她从舒缓的捻线中找到了劳作的乐趣,也找到了内心的的平静。
搓一根线,又搓一根线。
绕一圈,再绕一圈。
一个麻线团,又一个麻线团。
她想起了上辈子沉迷于做手工的时光。
那个时候她每天都不开心,每天都觉得好压抑,仿佛深陷泥潭竭尽全力想要挣扎出去,却又觉得好累好累,似乎任何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足以让她放声大哭,她却要用尽力气憋着。
做手工是她逃避现实的方式,唯有沉浸在这些规律的动作里,她才不会感到那么痛苦,唯有看着手中成品诞生,她心里才能因为产生成就感而有那么一丝丝快乐。
而现在,做手工,是她享受时光的方式。
她单纯地、不含任何目的地享受做它的快乐,感受炎炎夏日、感受鸟叫虫鸣、感受山风拂面、感受夏雨阵阵、感受天亮了又黑、黑了又亮。
就仿佛她轻松惬意地在岁月这条河流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拨水,平缓的水流贴着肌肤缓缓流淌过去。
她的嘴角一直都是微微翘着的。
麻线团全部缠完了,柴棉棉站起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啊——坐得好累啊!黑黑灰灰,我们出去玩儿吧!”
竹床上并排躺着的两个小孩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玩不了,在下雨。”
“嗯?”柴棉棉转头看向洞穴外面,欢快地说,“没关系,夏天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下一会儿应该就会停了。”
灰灰浅琥珀色的两只眼睛无聊地瞪着洞穴上方发呆:“停不了,已经下了一个晚上加一个上午了。”
柴棉棉登时吃了一惊:“竟然下了这么久了?我怎么没发现?”
“你能发现什么啊?你眼睛里就只有你手上那两根线!”黑黑坐起来,很不爽地吐槽她,“跟你说话你也不应声,每天起床眼睛一睁就往那里一坐,然后开始捻线。吃饭都不记得了,要不是阿妈惦记着你,我看你能把自己饿死!”
柴棉棉:“……”
没、没那么严重吧?
她莫名有些心虚,走到黑黑旁边一屁股坐下:“往那边让让。”
“既然如此,那我也躺躺,等雨停了再出去玩儿。”
她全身肌肉放松下来,一脸惬意地说。
然而雨一直没停。
不旦没停,还越下越大。
到了第二天,雨大得仿佛天上有人拿瓢往下泼水似的。
洞穴外面的雨帘几乎变成了雨布,外面的景色模糊的像色块似的,什么都看不清。
采集队的活已经停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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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情况再去外面干活很危险。
不说什么山洪泥石流,光是一脚不慎踩到稀泥摔倒,都有可能把人摔骨折。
这样原始粗陋的条件下,摔骨折就几乎等于残废了,身体很难恢复如初。
柴棉棉依偎在阿妈怀里,看着外面的大雨,心里慌慌的。
“阿妈,阿爸不会有事吧?”
明眸轻声安抚自己的崽:“不会的。你阿爸是狩猎队老成员了,经历过很多更加凶险的事情。部落迁徙这么困难,阿妈还怀了你们三个,你阿爸都将我们全家顺顺当当地保下来了。下大雨而已,你阿爸完全可以应付。”
柴棉棉稍稍放了心。
雨接着下,有时候大一点,有时候小一点,但是连绵不绝,一直不停。
明眸开始整理家中的物资。
柴棉棉看阿妈清点竹架子下面吊着的兽肉,微微歪头:“阿妈是在担心食物吗?”
“不用担心。”她抬手往洞穴深处立着的数个竹筒大树堆那边一指,“我们还有很多的食物,连续吃半个月都还有很多剩余。”
“我知道。”明眸眉头微皱,“我是有一点担心伏冬。疾风不在家,伏冬少了一条腿,家里只有两个半大的孩子……”
“伏冬姨姨?那就更不用担心了呀。”柴棉棉安慰阿妈,“伏冬姨姨先是卖了好多竹弓竹箭,后面又卖了游山器,她家的食物说不定比咱们家还多呢。”
“我不是担心这个。”明眸摇头,抚了抚胸口,表情困惑,“我就是心里不太安稳,总觉得会发生什么……”
她说着话,突然抬头,脸色微凝,站起来往外走:“外面有声音,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柴棉棉连忙跟过去,站在洞穴门口侧过脑袋仔细听。
隐隐约约的,确实有人在喊阿妈的名字,声音隔着厚重的雨帘传进来,被下雨声打落得断断续续,严重失真。
“明眸…哗哗…在家…哗哗哗…吗…哗哗哗哗…明眸……哗哗哗哗……”
明眸凝神听了一会儿,高声回应:“在家!你快进来!进来再说话!”
没过多久,雨帘中冲进来一个人。
她放下胳膊露出全脸,头发全湿了紧贴着她的额头,不,她整个人简直就好像是从河里走出来的,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在滴水。
“花花?”明眸非常惊讶,一边拿兽皮要给她擦水,一边询问,“这么大的雨,外面这么危险,你有什么事非得现在跑过来找我?”
“不用了,不用擦,我等会儿还要回去的。”花花推开她的手,面露着急之色,说话有些颠三倒四,“我是来借食物的。明眸,你有多余的食物吗?我家里的兽肉快要吃光了,雨太大我没办法出去捕猎,我家的崽,他还不满1岁,我没有食物吃,我就没有奶水……”
明眸一愣,柴棉棉也有些意外。
吊肉的竹架子就在离洞穴门口不远处,人一进来便看见了,想遮也遮不了。
明眸极快地反应过来,拉着花花走到竹架子边:“我有多余的食物,但是也不多了,你拿五条肉干走吧。再多,我就没办法给你了。”
她手脚麻利地取下五条小臂长的肉干,一股脑塞进花花怀里。
花花连声表示感谢:“好歹明天能撑过去了。谢谢你明眸,真的谢谢你!等雨一停,我立刻出去打猎还你!”
明眸说:“不着急,等雨停了我也可以出去打猎。你一个人带崽,先顾着你自己和你的崽吧。”
花花应了一声,转身就着急要走:“明眸,我得回去了。我的崽太小了,他不能长时间离开母亲。”
“好,那你小心,外面雨大,你要慢慢走。”明眸目送花花的身影没入雨帘中,大声嘱咐。
洞穴里安静了片刻,母女俩面面相觑,突然同时变了脸色。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