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短发的高壮小孩无趣地移开眼睛:“三只连人形态都变不出来的小崽子,也就只有你会把他们当成伙伴了。”
黑耳怒目圆睁,低吼道:“壮壮,你再说一遍?”
黑黑跟着龇牙低吼,喉咙里滚出威胁的气音。
壮壮一脸不耐烦:“要打就打,我没兴趣跟你废话。”
黑耳:“那就打!”
话音刚落,两方六个孩子齐齐化作狼形态,向对方扑过去。
狼影瞬间缠在一处,分不清谁是谁。这只刚咬住对方前腿,就被另一只撞得侧翻;那只爪子刚按住对手后背,后腿已被狠狠啃了一口,疼得闷哼一声。
没有章法,全凭本能扑咬,你撞得我踉跄,我甩头咬你耳朵,滚在地上扭作一团,狼毛飞乱,涎水四溅,爬起来又冲上去撕咬,喉咙里全是凶狠的咆哮。
黑黑灰灰站在旁边,兴奋地长嚎助威,恨不得立刻加入进去。
柴棉棉后退一步,再退一步,躲到一块大石头后面,害怕战斗波及到自己。
五分钟后,局势渐渐分明。
芽芽先被两只狼夹击,前腿一软栽倒在地,跟着就有尖利的牙齿抵住了它的喉咙。火娃想冲过去帮忙,却被壮壮化身的狼猛地撞在侧腰,翻滚几圈后也被按住。
黑耳孤军奋战,又挨了几下狠的,终是体力不支,被扑倒在地。
壮壮踩在他身上,利齿抵着他的喉咙:“你们输了。”
黑耳声音分外冷静:“我知道。按照约定,地缝里的红果子归你们了,我们不会再来。”
“有没有约定,地缝里的红果子都是我的。”壮壮抬脚退开两步,化作人形,姿态带着懒洋洋的傲慢,“以后我再想要什么东西就乖乖让出来,怎么和我打一场必输的架会让你心里觉得更好受吗?浪费我的时间。”
黑耳站起来,抖了抖毛,低沉地呜呜两声:“总会一天,我们会赢。”
壮壮轻蔑地移开了目光。
阿蛮站出来说:“滚吧,废物们,这里不欢迎你们!”
三只毛发凌乱的狼崽互相看了看,转身准备离开。
“黑耳!虽然你是我的手下败将,但我承认你是一个强者。只要你肯放弃那些拖后腿的,向我臣服,我愿意接纳你做我的属下。”壮壮跳上石块,居高临下地蔑视众人,“和那些废物混在一起,你迟早也会变成废物,尤其是那个躲在石头后面,连看别人打架都害怕的废物。你说对吧,棉棉?”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柴棉棉身上。
柴棉棉不安地迎向望过来的一双双眼睛,热气上涌,如果她现在是人形态,一定脸色涨红,狼狈万分。
她正害怕,不知道该说什么,忽听黑黑怒吼一声:“你懂个屁!棉棉她很厉害的!”
柴棉棉鼻梁骨一酸,霎时间泪意便涌入眼眶,仿佛下一刻便要决堤而出。
她艰难地忍住,不肯示弱,不想在外人面前闹出笑话。
壮壮说:“我说的是事实,一个抢不到母狼的奶、要靠母山羊的奶才能活下来的幼崽,不是废物是什么?”
黑黑喉咙里发出凶狠的低吼,黄澄澄的眼睛冒出凶光,像是要扑上去跟壮壮搏命。
灰灰也摆出战斗姿态,凶狠地龇出一口尖锐的乳牙,像是要和黑黑一起扑上去。
柴棉棉顾不上太多,连忙跑过去拦在黑黑灰灰面前。
方才两方团战,她全程旁观,看出两方狼崽都是有分寸的,虽然打得不可开交,但并未下死手或者下死口。
黑黑灰灰连芽芽都打不过,他们若真上去跟壮壮搏命,壮壮肯定也不会留手,到时候黑黑灰灰一定会受伤。
她不能坐视此事发生,她不愿意让维护她愿意为她拼命的亲哥哥和亲姐姐受伤。
“黑黑,走吧,不要理他。”
黑黑十分不甘心,还想跟壮壮斗一斗,却在骤然撞进她含着泪水的金色眼眸时颓废地垂下耳朵。
几只狼低下头,丧气如落水狗般转身离开。
“果然是废物,不但是废物,还是懦夫,被人指着鼻子骂也不敢反抗,尖爪叔叔真是脑子糊涂了非要养活你,浪费族里的资源。”
柴棉棉脚步一顿,加快速度离开。
黑黑很担心她,一路跟在她旁边,时不时观察她的神色。
等走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柴棉棉快速地跟黑耳说:“对不起,我今天给你们丢脸了,我打算回家,你们玩吧,不用管我。”
她抬头快速辨别了一下家的方向,抬脚往家的方向疾步走去。
黑耳一脸懵逼。
什么什么?丢脸是什么?给他丢什么脸了?
壮壮那家伙,向来看不起人,满脑子只有他自己那粗胳膊粗腿,不能像他一样强壮的一律被他视为废物,每次跟他打架打输了都要被他用难听的话说一顿,他们几个见多了。
明明是壮壮的问题,跟棉棉有什么关系?
黑耳没反应过,却见棉棉已经跑远了。
他忙跟火娃芽芽交待:“你们先玩,我把棉棉送回家再来找你们。”
他加快速度跟在黑灰白三只崽后面,远远的,见他们都走进了家门口,才放心地吐出一口气。
尖爪叔叔拜托他照顾三只崽,他跟阿爸保证过的,可不能让三只崽出什么事。
柴棉棉闷头一气跑回家,强行绷住的情绪瞬间决堤而出,她趴在自己窝里,呜呜痛哭起来。
黑黑急得在她周围四脚乱跳,喉咙里下意识发出安抚的呼噜声,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学阿爸阿妈的样子笨拙地哄她:“棉棉,不哭,不哭不哭……”
一向脑子糊涂反应慢只知道跟在黑黑后面有样学样的灰灰突然聪明了起来,她走过去轻轻给棉棉的后脑勺舔毛,温柔地从脑袋舔到后颈再舔到脊背,喉咙里发出母狼哄小宝宝的声音。
柴棉棉霎时间哭得更加厉害,肢体却发生变化,不再把脑袋埋在手臂里,而是转头朝灰灰的怀抱里拱去。
灰灰两只前腿将她大半身子搂住,更加用力给她舔毛,一边舔一边哄,哄得她把心里的伤痛痛快快全部宣泄了出来。
然后,她就慢慢地好了。
柴棉棉在兽皮上蹭掉眼泪,有些羞愧:“我是不是太软弱太没用了?别人说一句话就哭成这样。”
黑黑苦恼地挠了挠脑袋,回答这样复杂的问题对他来说实在是一大挑战,他索性按自己的想法来,十分理直气壮:“壮壮把你欺负哭了,我记着,等我长大了变强壮了一定狠狠揍他一顿!”
灰灰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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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经地呜呜,表示赞同。
柴棉棉笑了。
她站起来,亲昵地舔灰灰的面颊、舔她的耳朵、舔她脑袋一圈,又同样舔了黑黑一遍:“谢谢你们,我不难过了。”
黑黑呜呜:“那能给我们做姜撞奶吃吗?”
灰灰眼睛一亮,立刻点头附和。
柴棉棉有些为难,怕狼形态的叫声解释不清楚,特地变成人形态说话:“不是我不想给你们做,是我们都太小了,没办法独自出去担水捡柴火。先前路过广场的时候我听那些老人聊天,说丰收节快到了,族里要抓紧时间收集储存食物用于丰收节祭神和度过冬日,阿爸是狩猎队成员,阿妈也回采集队了,这段时间他们肯定都特别忙特别辛苦,不好再麻烦他们。”
黑黑灰灰失落地垂下耳朵。
柴棉棉心里挺不好受的。
黑黑灰灰如此爱护她,她却连为他们做一点好吃的都做不到。
但她实在没办法,水潭对五岁孩童来说很危险,她如果不小心掉进去了,必死无疑。
而且家里的水桶,它不是那种后世常见的用薄木板拼接而成带有把手和绳子的木水桶,是用一截树干掏空做成的,没有涂油工艺,为了防止渗水,桶壁很厚,导致整个木桶就很重,柴棉棉根本抬不起来。
她有些歉疚地说:“我那里还剩有一些野姜,等会儿阿爸阿妈带食物回来了,我给你们做姜汁拌肉好不好?”
两只狼崽顿时又快活起来了。
他们摇起尾巴,高兴得呜呜直叫。
柴棉棉见他们开心,也跟着笑了。
到了下午,阿爸阿妈回来了,两人满载而归,一个带了好多肉,一个带了好多好多果子。
阿妈蹲下身,把沉甸甸的兽皮袋子往地上一放,袋口的绳结一松,红果子就争先恐后地往外掉,甜丝丝香气瞬间涌入鼻尖,仿佛连洞穴里的空气都染甜了。
“哇!是刺莓!!好多好多的刺莓!!!”
三只崽激动得呜呜直叫,摇着尾巴就往兽皮袋子里扑,被阿妈一手臂横扫,全都挡住了。
“不要急,想吃阿妈给你们分。”
“棉棉,你看着黑黑和灰灰,不许他们偷吃。”
她和尖爪出去,打了好几桶水回来,先补充一家五口的日常饮水,再将红果子简单清洗一下,等量堆到三个饭盆里。
三只狼崽埋进饭盆里欢快地吃起来,吧嗒吧嗒,吧嗒吧嗒,吃得头也不抬,三条尾巴几乎摇成螺旋桨。
柴棉棉吃了一颗,又吃了一颗,眼睛里几乎冒星星。
好甜好甜,真的好甜好甜~
只有一点点酸酸的味道,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果然和草莓一样,口感柔软多汁,有时候又带一点沙沙的脆感,吃起来更有趣了。
柴棉棉越吃越开心,开心得几乎冒泡,不自觉发出幸福的呜呜声。
明眸摸摸黑毛崽的脑袋,又摸摸灰毛崽,再摸摸白毛崽,有些遗憾:“这种红果子一到秋天就漫山遍野地冒出来,又好吃又容易采集,可惜结果时间太短,二十多天就掉光了,也保存不了,采回来放着第二天就烂了。”
柴棉棉敏锐地动了动耳朵,抬起头露出一张红果汁染出的小花脸:“阿妈,可以做刺莓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