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棉棉蹲在明眸的掌心上,凝望着尖爪三只狼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肯移开视线。
明眸说:“阿爸至少晚上才能回来,棉棉先和黑黑灰灰一起在阿妈这里喝点儿奶好不好?”
柴棉棉不肯。
她趴在洞穴里,执着地凝望着门口的方向,仿佛是在寻求一个证明。
仿佛只要有这个证明,她就能够安心。
天渐渐黑了,阴影重叠的山野中忽然出现两点火光。那两点火光越来越近、越来越明亮,到洞穴门口时变成了两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是大力和疾风举着火把,火焰中间,尖爪扛着一头五花大绑的山羊,正朝她灿烂得意的笑。
“棉棉,阿爸给你把羊抓回来了!”
柴棉棉情不自禁走过去,仰起小脑袋看他和他肩膀上的羊,仿佛那是一座支撑她世界的高山,有他在,天就永远不会塌。
尖爪跟两位伙伴道了谢,放下山羊,将脚边的白毛幼崽扒拉到一边:“山羊性子凶,别踢到你。”
他一只手紧紧握住山羊的弯角,另一只手用力将山羊按倒,示意明眸:“来,试试。”
明眸捧起白毛幼崽,将她的脑袋凑到山羊饱胀的乳|房下面:“棉棉,喝吧。”
柴棉棉看看明眸,又看看尖爪,他们都是一脸期待,又带着一丝丝紧张:“棉棉,喝呀。”
柴棉棉抬起脑袋,张嘴含住乳|头用力嘬了一口,乳汁的奶香瞬间溢满整个口腔,她甚至还没意识到就已经咽下肚。
“棉棉,真棒!”
“老祭司说得没错,抓一头母羊回来,棉棉果然就肯喝奶了!”
耳边是明眸尖爪欢欣鼓舞的声音,柴棉棉迫不及待咽下第二口,香甜的奶汁顺着食道滑进肚中,填满了辘辘饥肠,喜悦和满足从心底最深处油然生出,脑子里仿佛在放烟花,为这生命之泉唱起最真诚的赞歌。
柴棉棉不禁热泪盈眶。
原来她一点儿都不想放弃自己,原来她发自内心地想要活下去!
她第一次如此强烈地发现,她是想活的!!想活的!!!
柴棉棉大口地、贪婪地吞咽着乳汁,直到肚子饱胀滚圆,像一个即将吹破的窄口气球。
明眸瞪大眼睛,连忙将白毛幼崽从山羊肚皮上拔下来:“够了够了,不能再吃了。”
柴棉棉舔干净嘴角,冲明眸呜呜叫:“阿妈。”
又转头冲尖爪呜呜叫:“阿爸。”
明眸一愣,看见尖爪:“你听见了吗?”
尖爪喜出望外,带着隐隐的兴奋:“听见了,棉棉叫我阿爸。”
明眸更是开心快要掉眼泪:“棉棉叫我阿妈!”
“黑黑灰灰都还只会嗷呜乱叫呢,棉棉最小,却已经知道叫阿爸阿妈了。”明眸举起白毛幼崽小小的身子,轻轻亲了亲她鼓胀如气球的圆肚皮,看向尖爪的琥珀色眸子闪烁着惊讶又兴奋的光,“棉棉竟然是三个崽里最聪明的。”
尖爪一双丹凤眼里也都是笑,若有所思道:“或许我们担忧的问题并不存在,棉棉有她另一条道路要走。”
明眸深感赞同。
柴棉棉没有太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吃饱后,幼崽的本能作祟,她困意上头,在明眸手中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柴棉棉在黑黑灰灰嗷呜着要喝奶的叫声中醒来。
她踩着清晨的阳光走出洞穴,就看见昨晚阿爸逮回来的母山羊被绳子拴在洞穴边的大石头上。
它体型中等,通体洁白,脑袋上有一对向后弯曲的小羊角,下巴处有一小撮胡子,正埋首在草堆中吃草。
奇怪,这草堆哪儿来的?
都堆得有山羊两个那么高了,一把镰刀一个筐,上山也得割大半天才凑得出吧?
柴棉棉想不明白,迈着四条腿吧嗒吧嗒地跑回洞穴,冲明眸呜呜叫。
连比带画,明眸明白了她的意思:“哦,那是我昨天晚上问采集队,队长给我的。”
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阿爸逮羊回来不已经很晚了吗?阿妈又去打扰人家采集队成员,给她的羊准备草料?
不知道为什么,柴棉棉心里很开心,有一种被放在心上周到照顾的小幸福。
她喜滋滋地,迈着四条腿欢快地蹦跶出去,蹲在旁边看羊吃草看得津津有味。
羊低头,舌头卷起一把草,抬头,嚼啊嚼啊嚼;低头,卷草,抬头,嚼……低头,卷草,抬头,呸一口吐旁边,低头……
等等?吐旁边?羊吃到什么了?
柴棉棉走过去,好奇地扒拉它吐在旁边的草,从一堆不知名的绿色叶子中翻出几块长得弯弯曲曲的黄色块茎。
咦?这不是野山姜吗?
和姜长得很相似,就是个头更小些,形状更丑些,看起来更不好吃些。
不仅可以代替姜当调味品,还是一味中药材,能够驱寒、治疗呕吐泄泻,还可以治疗跌打损伤、止血等,家里绝对用得到,很值得收集和收藏。
柴棉棉跑回洞穴,将喂完奶的明眸拉出来,两条前腿扒拉着野山姜,冲明眸嗷呜嗷呜叫:“阿妈,我要这个。”
明眸产崽之前在采集队待过很长一段时间,这种根茎她认识,无毒,就是辣辣的,还带着一股苦味,狼族没人爱吃,甚至羊都不爱吃。
她有些不解:“你要这个做什么?”
柴棉棉说话还很不利索,解释不清楚,只能撒娇:“就要就要!”
明眸琥珀色眸子流露出少许温柔的无奈:“好吧。”
她蹲下来,在草料堆里找了一些品相相对较好的,用兽皮包裹起来,放在白毛幼崽常睡的角落里。
“棉棉,你该喝奶了。”
明眸拍了拍山羊的脖子,山羊很温顺地卧下来,柴棉棉走过去,趴在它肚皮下喝奶。
突然一股大力袭来,柴棉棉被硬生生挤开,一颗胖乎乎的黑脑袋出现在眼前,占据了她原本的位置。
不是,怎么又是你?
黑黑,你有病吧?!
刚刚你在阿妈那里不是已经喝饱奶了吗?怎么又来跟我抢母羊的奶喝?!
柴棉棉气到过去打他,结果又被灰灰揍了。
她打不过灰灰,泪眼汪汪跟明眸告状:“阿妈,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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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
明眸也很为难,她看看黑黑灰灰,又看向棉棉:“要不,你就让黑黑灰灰先喝一口?他们刚喝了奶,肚子都是饱的,不会喝太多的。”
柴棉棉这次是真气哭了。
凭什么啊?
阿妈的奶她已经让给他们,不跟他们计较了。山羊是阿爸特地给她逮回来的,凭什么也要让给他们?!
阿妈,你偏心!!
明眸看着白毛幼崽委屈得直哭的模样,心里也不好受,但是棉棉打不过灰灰和黑黑,那食物就是应该要先给灰灰黑黑吃一口的。
这时黑黑灰灰已经轮流尝完了母羊奶。明眸预料得很准确,对狼崽来说,羊奶没有狼奶好喝,再加上两只小崽子已经吃饱了,所以嘬了一两口就不吃了。
明眸赶紧说:“棉棉,你可以喝奶了,快去快去。”
柴棉棉不开心地走过去,一边喝奶一边气鼓鼓地想,山羊是阿爸特地给她逮回来的,是她的食物,凭什么让黑黑灰灰先喝一口?她一口也不想让!
这件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阿妈不帮她,她就自己想办法。
柴棉棉喝饱了奶,先趴在自己的小窝里睡了一觉缓解幼崽本能的困意,然后扒拉开兽皮包裹,从里面取出一块野山姜,叼到洞穴门口,找了个比较干净的地方放下。
然后捡来几块碎石子,有棱角一面的朝下,平整的一面朝上,放在野山姜上面,四只爪爪轮流踩踩踩!
其实她的爪子肉还很嫩,踩上去还有一点疼。
但是无所谓,人在报复的时候是不嫌弃麻烦和辛苦的!
明眸从棉棉叼出野山姜跑出去就在注意她了,那么小的崽四处乱跑,她不可能不关注。
她看见棉棉花了很长一段时间耐心地寻找碎石子,又看见她借助碎石子将野山姜踩得稀烂,踩出好多汁水,不明白她想干什么?
这个时候,又该给幼崽们喂奶了。
黑黑灰灰两只小崽子在她膝边跳来叫去,明眸烦躁又无奈地化成狼形态,卧下来喂奶。
喂完奶,明眸又化成人形态,去威慑母山羊给棉棉喂奶。
山羊卧下之后,棉棉却不着急喝,而是走到踩碎的野山姜那里,抬起右前足,在里面使劲蹭了蹭,然后三条腿过来一瘸一拐地过来,将右前足上的野山姜汁均匀地涂在山羊的肚皮上。
她走到黑黑灰灰面前,呜呜呜冲他们叫,邀请他们先喝奶。
两只还没长脑仁的小崽子当然不知道棉棉做了什么,非常愉快地过来了。
黑黑迈着自信张扬的步伐走到山羊肚皮下面,仰起脑袋嗷呜一口含住乳|头,然后动作一顿。
“嗷呜嗷呜——”他脸色大变,张大嘴惨叫着四处乱跑,活像有人正在嘴里狠狠揍他。
灰灰看着黑黑跑来跑去的滑稽模样,懵头懵脑地走到山羊肚皮下面,仰起脑袋含住乳|头,顿时脸色大变。
“嗷呜嗷呜——”洞穴外面又多了一只张大嘴惨叫着四处乱跑的幼崽。
明眸捂住额头,偏过脸不忍直视。
柴棉棉得意地扬起了小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