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新房没打扫,吃过晚饭后,三人推着餐车依依不舍地回了军属所。
按照温禧的想法,待明日家里和铺面都要重新装修,正房隔出堂屋和两间卧室,厢房和卧室都要隔出外间和内间,做动静分区。前面的铺面要重新做灶房,按照洗切炒的顺序做动线调整,院子里再垒一个烤炉……门窗和青石砖的地面不需要换,倒是之前的墙面已经成了灰褐色,需得刮掉重新粉刷,再加上柜台和各类桌椅板凳,书柜橱柜……一旦跟房子扯上边了,就是花钱如流水。
温禧盘算着,得回去数算一下剩余的钱,明日便从军属所搬出来,要知道军属所虽然便宜,但一日也要二十文,多住一日便要多花一日的费用,还不如拿这钱买点桌椅板凳。
回程依然是买了菜,预订了第二天要用的肉,并说明从后日起送到雨花巷尾的新家即可,张屠夫跟兰娘连连道喜。温禧现在感觉每日的摆摊都动力满满,日子越来越有奔头了。
等回到军属所,祐哥儿跑去挑水,禔姐儿忙活着擦餐车,温禧回屋从招文袋里倒出银铤跟钱串数,还剩三十七两并五百二十七文。银铤的三十七两必须得好好存放起来,用来给店面装修,铜钱做活动资金。
将银钱妥善放好,温禧便去了管事房找王氏,说明自家明日便要搬离。
王氏对温禧姊妹三人喜欢得紧,尤其是孙苗苗跟温禧往来后,明显活泛了,她巴不得温禧长久住下去,能跟孙苗苗做个伴。如今听到温禧要搬离,自然心有不舍,但明白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何况还在一个城中呢,她真诚实意地道:“如今可算是有安身之地了,入户的事也应尽快安排上,铺位在哪条街巷?索性在这镇日闲着,不如我去帮你一起拾掇拾掇。”
温禧推辞着笑道:“怎可劳烦婶子,就那点子活,我们三个人还能弄不过来?您就放心吧,擎等着拾掇完了,一起去吃宴。”
王氏只笑道:“那敢情好,要是吃你做的席面,婶子我得提前空出肚子来。”
温禧没看到孙苗苗,问:“苗阿姊呢?我跟她说一声儿。”
“苗姐儿去布铺扯布去了,等回来了我知会她一声儿。”显州这边原本不哥儿、姐儿的叫,王氏听温禧叫禔姐儿习惯了,便也跟着叫苗姐儿、禾姐儿。
“那等苗阿姊回来再来寻我罢。”温禧又坐着聊了会天,不见孙苗苗来,便起身告辞,回灶房做肉松和沙拉酱去了。
……
温禧仍是起了一个大早,先将四条肉松面包烤上,四条切开是整整一百份,除了昨日预定的六十七份,自家的三份,还给王氏一家四口送了四份,只留出二十六份单买。
烤面包的时候顺便把灌馅饼的面揉好醒上,肉排炸好,配菜切好。现在订单做得多,多亏了祐哥儿和禔姐儿,不然温禧一个人定然赶不上早摊的高峰。
温禧边做边想,等明日便可以稍微起得晚点,新房在雨花巷尾,摊位在雨花巷头上,推着餐车只需半刻钟便能到。在新房和新铺面装修好之前,温禧还是想好好把摊位摆好,把名号先打出去,以后铺面开业了,也好有忠实食客。
她将炸好的肉排端到餐车旁,一个一个码在铺着油纸的木食盒里,刚放到一半,就看见孙苗苗从前边管事房过来了。
昨晚孙苗苗听说温禧三人要搬走了,十分不舍,非要今早跟温禧去雨花巷,温禧摆摊的时候,她先去帮着拾掇新房。温禧本想劝拦,话还没出口,就被孙苗苗一句“你是不是也嫌弃我”堵了回去,只得同意。
几个人在灶房围坐,就着薄荷绿豆豆浆吃灌馅饼,等饭吃完了,肉松面包也出炉了。将肉松面包摆到餐盒里,几人又轮番推着车往通径桥走去,路上趁热吃上一个。
孙苗苗被肉松面包香得快要舔手指:“禧妹妹,这些吃食你都是怎么想出来的,又好看又好吃。”
天色将要破晓,最后几颗星子挂在屋檐的一角。万籁俱寂,唯有推车和行走的声音。
温禧在这片寂静中想起原身,在温母病倒之后衣不解带地侍奉汤水,轻轻的说:“以前是不得不做,家中有阿娘,还有我、祐哥儿、禔姐儿要吃饭,阿娘病了,我这个做阿姊的怎么也要撑起来,不然一家子都要喝西北风;后来带着祐哥儿和禔姐儿从金陵出来,在船上头次有人花银钱买我做的吃食,我才发现于做吃食这一面上似乎有些天赋,有了这点认同感,慢慢的就喜欢上做饭了,喜欢就会用心,就像这面包,小到放几两糖,大到烤制多长时间,每一步都是用心去做,自然会做的好吃。”
孙苗苗、祐哥儿和禔姐儿在这寂静中听得这样一番话,在心中咀嚼了一轮又咽下,各有各的感慨,又都不由得看向温禧,她洁白的额头沁着薄汗,眼睛亮的如同星子,嘴角噙着笑意,一双梨涡挂在嘴边,令人见而忘忧。
温禧看看他们三人,嗔笑道:“三个小祖宗,别发呆了,快点推车吧,想累死我小阿禧嘛?”
孙苗苗忙上前搭了把手:“禧妹妹今儿讲的这话,活像个夫子。”
祐哥儿在旁边补充:“比夫子说的还好!”
禔姐儿说:“阿姊就是最厉害的!”
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竟然不觉疲累地就到了摊位。
禔姐儿拿着钥匙,带孙苗苗到新家去,温禧和祐哥儿仍是摆摊卖吃食。只不过今日刚摆好,就看到斜对过那家馒头铺,挂了个“灌馅饼”的幌子,一个伙计站在门口招揽顾客:“走一走看一看嘞,新上的灌蛋饼,素的二文一个,肉的四文一个,酥肉双拼的六文一个喽!”
祐哥儿担心道:“阿姊,那家竟然学咱们,还卖的这样便宜。”
温禧往那看了一眼,市场竞争嘛,不足为奇,她早就预料到会有人学着卖,不过却没想到这么快,她安慰祐哥儿:“没事儿,他们卖他们的,碍不着咱,街上卖汤饼的多了,没见哪家饿死了。”说完她开始烙饼,祐哥儿也只好偷摸瞪那伙计一眼,更卖劲地招呼起客人来。
今日买灌蛋饼的客人明显比之前少了,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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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的幌子都是灌蛋饼,人们自然会偏向价格低的一家。
不过今日来取肉松面包的仍然很多,还有老客带新客来继续预订的,以女子和孩童居多,她们无一例外,都对肉松、沙拉酱以及蓬松的面包体爱不释口。
温禧心里琢磨着明日可以少准备灌蛋饼的材料,同时再想个新的花样——毕竟要不断创新才能保持竞争力嘛。
……
等快收摊了,杨复昇和莫风的那份肉松面包却还没来取,正疑惑时,看到两个人打马从通径桥南而来,到摊位才勒住马。
杨复昇翻身而下,一甩头自信道:“温娘子,怎样,看我杨小郎君骑马是不是英俊得很!”
温禧看着他年纪不大却深谙“油腻”之道,像极了前世的某位男明星,不由得捧腹而笑:“杨小郎君真真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啊!”
祐哥儿看杨复昇来了,已经把他的那三个肉松面包装好递了过来,又开始装莫风的几个。
莫风看看嬉皮笑脸的杨复昇,和笑得花枝乱颤的温禧,心中的八卦雷达又响了,还没等他说话,就听温禧问道:“今日杨小郎君怎么跟莫郎君一道来的?”
莫风这可就有话说了:“如今我可是这位英俊潇洒的杨小郎君的师父了。”
原来自打谢丛跟杨达说了自己幼时习武之事,杨达思索了几日,便同意让杨复昇边读书边习武。他对杨复昇的期许是智将而非莽将,因此非要杨复昇去官学读书,磨磨性子,改了坐不住的毛病。如今若是将武学落下,倒是本末倒置了。因此杨达特允杨复昇上午习武,下午再去官学进学,官学的夫子知道杨指挥使家的郎君日后也不会考科举,自然不会阻拦。
杨达想了一圈,武艺好的军士都是身居要职,唯有莫风和莫云是在都监府“打杂”,便问谢丛借人,要莫风或莫云闲暇时去杨府指点指点杨复昇,并声称是听了谢丛的建议才如此行事,让谢丛负责到底。
谢丛:……
于是今日是莫风上岗的第一日,刚刚练完早课,两个人便结伴来温禧这儿吃早饭了。温禧仍是从餐车里拿出杨复昇的那份豆浆,俩人都没发现莫风嘴角揶揄的笑。
等杨复昇和莫风聊完吃完,早食的热潮也已经退下,温禧数了数,面跟肉排都剩下了十几份。
看着兴致缺缺的祐哥儿,温禧安慰道:“做营生就是这样,你想之前在金陵时,那么多木作铺,抢营生的更多,怎么阿爹的生意却能那么好?只要自己的手艺好,不短斤少两的,日子久了,大家自然会明白你的好。”可惜后来温父给贵人修缮房屋时,失足从高处跌落,被一根房梁砸的只剩一口气,过几日就没了,那贵人只道坏了自己的事儿,没把温家问罪便是格外开恩了,竟然一点赔偿都没有给温家。
温禧心中叹息,不再想这些,摸摸祐哥儿的小脑袋:“别发愁,阿姊有办法的。”
两个人刚回家,就看到孙苗苗和禔姐儿合力将清扫出来的杂物堆在一起,累的气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