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结愿周身都开始颤抖,也就是说,等等被徐志带回了这里……
她都不用思考就能知道等等会被怎么对待!
陈结愿本来还认为徐志同样是感染者不会回到稻家村,可事实证明她还是放心得太早了。
陈结愿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脚下已经生风,回过神来已经跑进村子里有一段距离。
但奇怪的是,陈结愿跑了这么长的距离,就连一个村民都没有看到。
她发了疯一般,挨家挨户的破门,无一例外,房子里全都空无一人。
没有村民,没有徐志,没有等等。
陈结愿甚至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喉咙,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怎么也落不下来。
她步伐越来越快,到最后甚至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机械性地重复着踹门、扫视、跑出去踹另一家的门几个动作。
“感谢你们,带来粮食。”
不远处传来村民祷告的声音,陈结愿思绪瞬间回笼。
“感谢你们,带来生机。”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颤颤巍巍地分辨声音传来的方向。
“感谢你们,带来希望。”
陈结愿喉咙发紧,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狂奔。
穿过金灿灿的、密密麻麻的稻谷,穿过陈结愿曾经在书中看到过的、她十分向往的美景,穿过飞鸟,穿过猫咪。
最后,陈结愿喘着大气停下脚步,只看到了一群人未在一口大锅面前,载歌载舞,欢声笑语,仿佛是在感谢上天降下的馈赠,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伟大而又聪慧的人类,得您恩赐,生生不息。”
锅中的甜腻飘散开来,瞄准了陈结愿,顺着风飘过来,缓慢而又轻柔地环绕上陈结愿的脖颈,越来越紧,越来越清晰,誓要剥夺陈结愿自由呼吸的权利。
她红了眼,顾不上村民们诧异的目光,几步走上前去,粗暴地拨开人群,在看到锅旁摆放着的衣物的时候整个人呼吸猛然一滞。
那是等等的衣服。
绝对不会错的,等等只有这一件衣服,还是陈结愿同事以前穿的,陈结愿不可能弄错。
陈结愿大脑已经是一片空白,好像有人在她的耳边糊了一层浆糊,任何声音传到陈结愿的耳朵里都变得模糊不清,一点也听不真切,她脚底发软,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走还是在飘。
她站定,蹲下来,小心翼翼地将等等的衣物抱在怀中。
“你们把他怎么了……”她语气格外的平静,听不出任何情感起伏。
陈结愿经历过很多的离别。
倒不如说,陈结愿几乎每天都在经历着离别。
可能昨天还在和她说说笑笑的人,只是出了一趟门就再也没有回来。
可能前一秒还在她身边为她配置药剂的人,下一买秒就会因为脱水、饥饿死去。
陈结愿本来觉得自己早就习惯了身边的人离开,毕竟这个世道就是这样,能多活一天对于他们来说都已经算是幸运。
久而久之,陈结愿也养成了不习惯和人亲近的性格,和等等熟络起来也全都是因为那场意外的掉涯……
陈结愿重重地吸了一口气,抱紧等等的衣物,转过头来,宝蓝色的瞳孔被红血丝覆盖,一字一顿地道:“你们,把他,怎么了?”
村民们看见她这样狰狞的表情,都是一愣,下意识后退几步。
阿桃眼神扫过周围一帮没有骨气的东西,“啧”了一声,随手拿起地上的菜刀,“真没想到,你们居然会一个一个回来。”
“我本来都对这批点心的产量不抱希望了,呵呵。”她笑出声,声音还是那么清脆甜美。
陈结愿眼睁睁看着她手里拿着菜刀向自己靠近,手向后挨上滚烫的大锅。
□□接触到高温,发出“滋啦滋啦”的响声,陈结愿却没感觉到怎么痛。
如果把这口锅里的东西全都扣在他们身上,是不是也能算让等等亲手报仇了。
然而,阿桃还没来得及摸到陈结愿的一根发丝,身后冒出一只苍白的手,轻轻拽住阿桃的一寸衣角,却已经让她动弹不得。
其他村民注意到这一幕,皆是从口中溢出惊呼。
人身鱼尾!
这不就是感染者的感染源,在外界肆虐的怪物吗!
村民们一下子就慌了神,他们只见过感染者,从来都没有见过真的怪物。
他们都直觉如果和这样的怪物对抗他们绝对连万分之一的胜算都没有。
“哎呀,没看见人正伤心着呢吗,一点都不懂得体贴,”坎特雷拉语气中带着调笑,眼底却闪过一丝寒光,又看向陈结愿,“你看,我没说错,人类很坏的。”
陈结愿冷脸看着这一切,要是放在刚才陈结愿还会继续反驳他。
可现在,陈结愿冷笑,看着这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败类,她属实是说不出什么为他们开脱的话。
坎特雷拉注意到她的手,脸色变得不太好看,“多烫啊,我来替你解决就好了。”说着,手就要穿透阿桃的身体。
“不用。”陈结愿说。
而后,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下,陈结愿慢慢举起大锅,一步一步,毫不犹豫地走向阿桃。
坎特雷拉心中了然,拎住惊恐挣扎的阿桃,“小愿好帅啊~”
陈结愿没理他,略微一松手,大片炽热的红色液体倾洒在阿桃的身上,刺耳的尖叫声响彻整个稻家村。
坎特雷拉一下跳出去好远。
“你怎么这样啊!我还在呢!”他哭诉道,煞有其事地握紧被烫到的手。
陈结愿瞥了他一眼,“你没做到。”
坎特雷拉又切换回笑嘻嘻的表情,“我不是带你来找他了吗?这都是因为你动作太慢……哦,不对,都是因为这些人太坏了。”
她被噎了一下,确实,坎特雷拉并没有保证她找到的等等还是活着的。
陈结愿不置可否,又将目光转向其他村民。
他们顿时一个激灵,看向已然失去呼吸的阿桃,屁滚尿流地四处逃窜。
这画面太过肮脏,多看一眼都是对陈结愿的折磨。
好在,也不用她亲自动手,坎特雷拉很有眼力,在泥泞的土地上行动自如,三两下就把抱头鼠窜的村民们逮了个七七八八,他们被坎特雷拉接触的部分开始腐烂,不出几秒就扩散到全身,化成一摊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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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心的肉泥。
软烂的血肉混合物从地表上摊开,蔓延至陈结愿的脚下。
陈结愿忍住干呕的冲动,突然想到什么。
阿桃刚才也被坎特雷拉碰到过,怎么没有腐烂?
她这么想着,当机立断走向阿桃的遗体,用她身边的菜刀挑起阿桃的衣服。
果不其然,从阿桃的脖颈直到后背铺满了密密麻麻的蓝色鳞片。
她也是感染者。
陈结愿感到更加恶心,再也忍不下去,丢掉菜刀,扶着地吐了好久。
这真是太讽刺了。
原来一切的罪魁祸首也不是单纯的人类。
陈结愿又回想起徐志的经历。
阿桃应该不是最开始的那一批感染的,在她发现自己被感染的时候,村子里已经用感染者的血繁荣了相当一段时间了。
聪明的阿桃当然知道自己会被如何对待,所以她选择了隐藏。
每日隐藏着血冻对自己的诱惑,哪怕在烈日下也穿着厚重的衣服,没有一丝动摇地残害同为感染者的同胞。
这就是稻家村的主心骨,村民们厌恶感染者,忌惮感染者,乃至是残忍地杀害感染者……却没想过,他们一直所追随的,他们认为是救世主的,其实也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感染者。
坎特雷拉却像是早就发现了一样,溜到陈结愿身边,“真是自私呢,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这么残害同胞。”
“还是我比较好,对吧?”
他笑眯眯的,看得陈结愿火大,抬手就扇了他一巴掌。
明明这是陈结愿目前为止对他伤害最小的攻击,可坎特雷拉的表情变了又变,脸色由白转青。
下一秒,坎特雷拉抬手扇了回去。
这次轮到陈结愿不可置信了,“你打我?”
坎特雷拉怔愣地收回手,“我就是,条件反射……”
陈结愿此刻理智已经不剩多少了,又想扇回去,被坎特雷拉阻止住。
“等一下!我找到了一些东西!”
陈结愿皱眉,抽出手,转而又拿起菜刀就要劈下去。
“是陈生的东西!”
陈结愿顿住,瞬间熄了火。
父亲的东西……
坎特雷拉张开手,手心里俨然藏着一张小小的丝绒盒子。
这跟稻家村的整体氛围完全不搭,确实像是陈结愿父亲的东西。
陈结愿一把夺过盒子,打开来看。
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纸条。
【真奇怪,我明明不是什么感性的人。】
【不知道谁会发现这张纸,如果你能发现的话,我希望你可以替我保存好一样东西。】
【它在附近的研究所里,应该是被一个叫梁毅的人藏起来了,我希望你能找到它。】
【它是我的……应该不算是笔记。】
【如果你能找到它,那你应该会很容易认出来,它的封面上有我的署名,对了,我叫陈生。】
【它叫《剧毒深海鱼研究手册》,是一个本子,不过我在上面粘了一个密码锁,密码是1224。】
【希望你看过之后不会觉得我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