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卫生院。
老李家的人躺了一排,一眼看过去格外壮观。
“嘶,妈的痛死了我了!让我查清楚是谁放的火,我弄死他!”
“我看是我们老李家最近做事太好说话,让他们一个个的忘了本,居然敢在我们家放火!等着吧,我不仅要他们赔我们两套新房,还要赔偿我们的医药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不给我个几十万几百万,谁都别想好过!”
“要我看,隔壁老七最有嫌疑,前几天我只是去收我自己的土,他非不给,还和我大吵一架,说什么那是他们家的地。哼,肯定是因为这事儿!”
“老张一家说不定也有份儿。明明是山上的野鸡跑到我们院子里被淹死,他们非说是我故意弄死他们家的鸡煮汤喝。笑话,我们家什么条件,他们家什么条件,我能看得上他那三瓜俩枣?”
“哼,他们肯定不会承认。”
“不承认?那就打到他们承认!我倒要看看谁耗得过谁!”
一群人一个比一个会放狠话。
正说得起劲儿,穿白衣的护士进来。
“换药了。”
一时间,豪言壮语消失不见,变成一声声杀猪似的哀嚎,嚎哭声中,一道阴冷刺骨的风从他们每一个人身上刮过。
无形的煞气随着风落那些被烧伤的皮肤上,让它们发疼,发痒,化脓,感染,久久不能愈合。
“糟了糟了!”
原本在啃小米饼的姜糖,突然叫出声。
石野当即打开外卖群,点进群成员列表。
用户00008,也就是陈河清的名字,红得发黑,周围已经出现隐约的火光。
按照娃娃说的,这种东西叫业火。
是灵强行打破阴阳界限去伤害活着的人时,必然遭遇的惩罚和反噬。
当业火覆盖掉整个红名,陈河清就会被业火烧死。
从此世界上再也没有陈河清,以后也不会再有。
群友们都不希望看见事情变成那样。
“大哥哥,你有什么办法帮帮陈爷爷吗?陈爷爷一家人好可怜啊。”
姜糖仰头,眼巴巴地问石野。
原本陈爷爷林奶奶和林阿姨一家人那么幸福,那么好,都是坏人跑来抓走林奶奶,让林阿姨没了妈妈,还害得陈爷爷林奶奶再也没能见面。
她讨厌那些坏蛋!
她想让陈爷爷林奶奶还有林阿姨一家人在一起。
石野摸摸她的脑袋,没说话。
于晴霞开口:“月牙的生日要到了,我们一起给她做一个生日蛋糕吧?”
这句话着重说给陈河清听。
按照娃娃说的,陈河清对那些混蛋做出的伤害越大,业火烧得越快。
那些人渣伤害他的亲人,毁了他的家,谁都没有立场去劝他原谅,去劝他不要报复。
但,他们能进一个群,能认识,也算缘分一场,于晴霞想着,能缓解一点儿是一点儿。
也许他们拉着陈河清做些别的事情,会让他某个时候觉得,珍惜接下来的时光,好好陪着妻子女儿,尽可能弥补过去的遗憾,会比报复那些垃圾更值得。
“阿牙的生日……”
陈河清果然被这件事暂时转移注意力,开始和群友们一起研究做一个什么样子的蛋糕。
桥洞。
宁慧芳在棚子外面喊了几声,没听见回音儿。
“这一大家子人又出去了吗?”
她昨天也来过,她们也没在家。
“今天晚上再来吧,这件事急不得。”
梁有福安慰道。
宁慧芳急眼:“这事儿急,很急,你难道还指望其他人来和她们说啊?那些人不欺负她们一家子就不错了!真是的,怎么连着几天都不在呢?不行,我就在这儿等,早一分钟说她们早一分钟想法子。”
“说什么胡话,你这身子在这里等一天哪里受得了?小兰她们这几天肯定是有什么事要忙,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等晚上,晚上她们怎么都要回家睡觉,你说是不是?”
梁有福一通劝,总算把老伴儿叫走。
照他看,老伴儿就是想太多,瞎操心。
前几天发的通知当然要和小兰家里说,但不用急成现在这样。
梁有福看得清楚,四桃那孩子有大本事,才毕业没几个月,就给家里添了那么多好东西,听说还把小草和二童送去上学了,一家人脸上笑也多了,偶尔也穿看上去很不错的新衣服。
她们一家,日子正在越过越好。
那是她们那样的好人,特别是小兰应该有的好福气。
那些年,小兰一个人过得那么辛苦,却没有丢下任何一个捡回来的小孩儿,用心养着那些和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孩子。
孩子们也好,虽然身体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不能像寻常人一样出去打工赚钱,却一个比一个能吃苦,想着法儿地去做能做的事儿,给家里分担经济压力。
这样一家子力气朝着一处使,没有谁去计较这个付出的多,那个付出的少这种事儿,和和乐乐,今后肯定能有大造化,大福气。
不过,梁有福也没有因为这样就不把通知的事儿不放在心上,他瞧着时间,觉得差不多了,叫上老伴儿一起又朝桥洞那边去。
还没走近,两人就看见有光从棚子里面透出来。
“可算回来了!”
宁慧芳松一口气,加快速度往前走。
“小兰!”
“诶!”
巫春兰应声走出来,看见是他们,忙请人进去做,又拿了一盘荔枝出来给他们吃。
“哎呀这么贵的东西你留着孩子们,我来是有别的事。”
巫小草正坐在床边,拿手摸带回来的盲文书,那是她今天的作业。
宁慧芳瞧了一眼,把巫春兰拉出去。
梁有福没急着跟上,而是看了一眼那盘荔枝。
很新鲜,颗粒大,颜色好,瞧着就好吃而且不便宜。
他脸上露出欣慰的笑,为她们家感到高兴。
棚子外。
宁慧芳压低声音道:“我们这片要整改了,你这个房子最迟这个月底就要被拆了!你快想想办法吧!”
巫春兰恍了一下。
她们一家子在桥洞下住了很多年,孩子们可以说都是在这儿从婴儿一点点长大,变成现在的大人、大孩子。
现在,棚子要被拆了吗?
“哎呀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你快想想能不能和社区那边说说,他们都知道你们家的情况有多难,平时逢年过节都过来送米面粮油,有什么事也愿意帮着跑,这次说不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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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有个什么法子帮帮你。就算不能让你们把棚子留着继续住,至少能帮你们找个新的便宜点儿的住处,你说是不是?”
宁慧芳越说越急,恨不得现在就拉着巫春兰去社区问。
巫春兰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温和得不成样子。
“婶儿,桥洞下本来就是不能住人的,这个理我知道。能让我们一家在这里住那么多年,我心里已经很知足。”
社区那边一直都知道桥洞下有个棚子,但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来没有为难过他们。
先前巫小草在学校遇到那种不好的事,也是社区派人去帮着和学校、学生家长沟通,才没让小草受大委屈,顺利休学。
巫春兰心里很感激他们。
桥洞不是她出钱出力气修的,棚子也不是一个正儿八经的房子,她不会因为她们一直住在这里,就把这里当成她们家的私有地盘儿,占着不肯让出来。
“你这个人,现在是你烂好心的时候吗?这是你一家子住的地方,这个时候不争什么时候争?你是怕被为难是不是?我和你一起去!”
看宁慧芳生气,巫春兰忙解释说:“婶子你误会了,不是那么回事。”
“误会什么?我就问你,棚子拆了你们住哪儿?去租房子吗?啊?你们这么多人,怎么租?租几个?每个月要多花多少钱?日子还过不过了?还是说你又把自己当铁打的机器,没日没夜去这里帮工那里帮工,被那些小瘪三儿欺负不当人看,最后把身体累垮站都站不起来?”
宁慧芳一直住在这一片,在巫春兰刚搬来的时候就认识她了,这些年可以说是看着她们一家人辛辛苦苦挣扎着走到今天。
眼看着孩子们大了,三河的手术也成功做好,四桃也有本事,以后日子要好过点了就出这事儿。
她怎么不气?
贼老天,怎么就不能让好人有好报呢!
巫春兰看着真把她们当一家人看的宁慧芳,笑容越来越浓。
她紧紧地握住宁慧芳的手,轻轻说:“婶子,我们有房子了。”
气吼吼的宁慧芳一愣。
“真的?不对不对,你就是怕我去闹所以故意唬我对不对?”
她知道海市的情况,这里不管多偏的房子都贵死人。
小兰家情况在四桃毕业以后,是比以前好点儿,可要买房还差得远呢。
那么多本来家里就有房子,家里条件好得多的人家,要帮着孩子买房都难上加难,她们一家子病的病残的残老的老小的小,一向赚钱的地方少,花钱的地方多,怎么可能买得起海市的房子?
“真的,婶子,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假话?我本来想的是等房子收拾好再请你和叔过去吃饭,所以才没说。”
还有一个原因是,家里有房这件事对巫春兰来说,太梦幻,像假的。
她总觉得说出来让其他人知道,房子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丢了没了,或者出一些不好的事情。
毕竟,她们一家子的运气一直都称不上有多好,一路走来遇到太多的磕磕绊绊。
所以,她想等一切都定下来不会再出问题再和他们说这个大喜事。
看巫春兰说得认真,宁慧芳总算信了一点儿。
她第一个反应是高兴,拉着巫春兰的手拍了又拍。
“好!太好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