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央一中作为市重点,中考分数线叫大部分学生望尘莫及,但是学生们的性格、家庭并不像中考成绩那样差异甚小,什么样的学生都有。
高一下学期分完班,林微澜认识了一个叫梁觉的转校生。
梁觉长得好看,成绩名列前茅,那段时间,她和梁觉走得特别近。
近到路潮忍不了,在放学回家的路上问她:“你不会喜欢梁觉吧?”
林微澜愣了下,明眸泛起一缕轻波。
路潮插在兜里的手管不住了,一个劲儿地想冲破布料,随便从哪个方向破出来,最后锤在梁觉身上才好:“一下课他就来找你,晚自习课间你们又趴在栏杆上说话。你究竟什么意思啊?”
林微澜轻飘飘地睨他:“一下课,你也来找我;晚自习课间,我和梁觉聊得好好的,你非要挤进我和他中间。我还想问你,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我、我……”路潮磕磕巴巴的,好半天憋不出完整的话,“反正我就是不喜欢他靠你太近,我不喜欢!”
“谁管你喜不喜欢?”
林微澜并不生气,甚至想笑。
她沉静的声线像一条轻柔纱帽,轻轻在路潮心尖上拂了下,痒痒的:“我喜欢就够了。”
胸口被推了推,力气不大,路潮却觉得自己胸前多出一块青紫瘀痕,疼得厉害。
因为他听见林微澜说:“今天你别跟我一起回家,你像个小丑。”
但他的心很快又不疼了,只因林微澜逆着皎洁的月华,向他回眸一望:“但是明天早上你要早点来等我,我想吃学校旁边新开的早餐店。”
痒,路潮的心好痒,林微澜说不跟他一起回家,又说明天早点接她……这不就是专门挠他的心窝吗?
“林微澜,等一会儿!”路潮追上去,怕她像阵风似的飘走,“刚才我惹你生气了吧?你别生气,我给你道歉。”
“嗯。”林微澜的回应相当敷衍。
自那之后,路潮的心足足痒了半个月,无论他怎么问,林微澜关于梁觉的回答都模棱两可。
她越不给答案,他试探询问得越多,以至于心思全从学习上挪走了,月考从年级前三掉到八十多名。
路潮垮了一整节课的脸,觉得没脸去见林微澜,然而林微澜却从他身边经过,留了一句话:“你最近在学什么东西?你是蠢人吗?”
于是下一次的月考,路潮就考到了年级第二,只在林微澜后一名。
那天他很欢喜,晚自习最后一节课还没打下课铃就收拾好了书包,只等着一响铃就冲到林微澜座位边上去。
林微澜却比他更快,隔着一条走廊唤他:“走。”
路潮的魂儿就这样跟着他走了,身体却还落在后头,明明出校门了,整个人还轻飘飘的,没有实感。
直到林微澜冷不丁冒了句话:“你已经偷偷盯着我看了一路了。”
路潮的脸倏然通红:“你好看。真的,我没骗你,我的话真得要死。”
校门口的车辆川流不息,人群熙熙攘攘,轰,轰,轰,是一个个发动机在叫。
路潮往左边靠近了一点点,期望与林微澜拉近距离。
下一瞬,食指上就添加了一道轻轻的力量,起初还以为是错觉,直到那力量加重,他才恍然大悟。
“你、你做什么啊?”路潮脸通红,结结巴巴地发问。
林微澜的语气也比平时轻了:“我怎么了?”
路潮脆生生的:“你勾我手指头了!”
“我没有,是你的错觉。”林微澜定定盯着他,直到自己耳根也染上红色,她不得不装作咳嗽,用手捂住了嘴巴。
“就……就是有……”说到这里,路潮一个字都憋不出来了。
这时,林微澜故作漫不经心地启唇:“路潮,你的手好热。真的。”
不止是路潮的手发热,她自己的心口,也热得冒了泡。
*
九点半,路潮准时在一中门口接到路曦,兄妹俩骑摩托车回家。
他失业了。
这个时代失业的人如同沙砾,根本数不清,其中有许多人和他一样,靠着一份并不丰厚的收入养家,一旦丢了工作,心里难免空落落的。
药钱、学费、柴米油盐……做什么都要钱。
路潮在摩托头盔里叹了口气,还好他叹得很轻,后座上的路曦完全没察觉,还在摇头晃脑地唱歌。
路潮:“坐好,别晃。”
路曦:“哦!”
失业的事暂时不能告诉路卓君,她需要身心愉快,才好养病,却不能不告诉妹妹:“小曦,和你说件事。”
路曦以为又是学习上的事情,语气不太好:“什么!”
路潮沉默了几息,喉结微微滚动:“你哥被开除了。”
“……啊?”路曦唱歌的心戛然而止,她僵着脸,没听清似的,“哥,你失业了?”
路潮:“你别给妈说,最近花钱节省点。没事的,我再找别的工作就好了,只是可能需要些时间。”
路曦扶了扶自己的头盔,她非要找着事情做、找点话说,才遮掩得住自己的窘迫和难过:“对啊,工作没了就再找嘛!我哥有手有脚的,哪怕去工地搬砖,都是搬得最快的那个!”
路潮鼻尖发酸,顿了好一会儿才说话:“你想回家还是去医院?”
“去医院!”路曦戳了下哥哥肩膀,“我想咱妈了。”
“好,带你去。”路潮说。
*
医院。
病房是三人间,路潮兄妹俩一来,就显得拥挤了。
路曦到开水间接热水,路潮就在床边给妈妈削苹果吃:“妈,你笑什么?”
路卓君在商场打拼多年,争强好胜连得了癌都要做看病最积极的那个。
她的身体情况不适合到外面工作,平时就在网络上帮人写文案、写简历,做些轻松的工作,赚一份微薄的收入:“这个月快交房租了,我来出,别从你那儿给。”
家里的积蓄交房租是够的,但是家里的收支一旦出现窟窿,就会越漏越大,很难填补。
“行,你给,我不和你抢。”苹果削好了,路潮把它递给母亲,马不停蹄地开始在求职app上找工作。
他的毕业院校在国内赫赫有名,可惜专业限制求职限制得太厉害,工作不是那么好找的。
滴——
短信提示音响了。
路潮的心思全在找工作上,一开始根本没看清是谁发的消息,他反复瞟了好几眼,视线陡然聚焦——
林微澜的短信。
她主动给他发消息?
路潮手抖得点不开屏幕,试了好几次才成功。
林微澜:【[链接]这是租房的电子合同,你点进去签字。你们搬进去之后,给我说一声。开门密码是我生日。】
……租房?
她主动的?而且,把合同都准备好了?
路潮的手稍微平复了些,点进去一看,就是绿源学府那套,月租金居然只要一千元,无异于做慈善。
这算什么?
他登门拜访,她却戏耍他;他失业了,她的租房合同就巧合地来救他于水火了。
只要顺着她递来的藤蔓往上爬,就能浮出冰凉刺骨的水面,多么简单的答案,路潮却反复深呼吸了几次,生出一股怒意来。
路潮不要“来路不明”的房子。
他不稀罕林微澜出于戏弄的施舍。
路潮按着手机屏幕,就像按着自己的心脏:【什么意思?】
林微澜:【你妈妈和你妹妹,都需要更好的居住环境。不要有心理压力,等你的经济宽裕了,你可以按市场价补上欠我的租金。】
这理由倒是找得很好,卸完了路潮的压力。只是,路潮竟翻来覆去读了好几遍。
一个字都没有提起他。
一个字都没有。
林微澜施以援手,完全是看在他家人的面子上,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曾经抛出去的真心就这么不值钱吗?
但是,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林微澜也希望他过得好一点,碍于面子不说呢?
……没可能的,路潮自嘲地笑了下,没有这种绮丽浪漫的可能。
林微澜讨厌死他了。
她的那一巴掌那么响,把累积的七年感情全打碎了、打散了。他狼狈地想要拾拣,却徒劳无功,眼睁睁望着所有的碎片化为乌有,随风消失。
路潮瞥了眼面色苍白里的路卓君,路卓君生病前后的精气神大不相同,一个好的住所,兴许就能让她的面色再红润些;还有小曦的学业、安全,都是路潮这个做哥哥的要考虑的。
有些东西他不稀罕,他的家人却十分需要。
他需要的不仅是钱,还需要给家人提供宜居的环境。
牙一咬,路潮拉到电子合同最后,签署下自己的名字。
租房有着落了,他也往林微澜怀着好意挖的坑里落了。
日积月累的租金差价,是他要还的债。
他拿什么还?
真要和梁觉说的那样,拿身体抵债?
路潮莫名笑了声,林微澜有大明星做男朋友,哪里瞧得上他的身体。
路潮:【签好了。租金我用小曦的微信转给你。】
他的微信大号还在林微澜黑名单里,没可能刑满释放,又不能暴露水浪那个小号。
林微澜:【你没有疑问吗?】
路潮:【没有疑问。】
林微澜:【原来你还记得我的生日。】
路潮:“……”
这个女人又来耍他!!!
她说开门密码是她的生日,又不告知具体是哪一天,就是在等这一刻!
对啊,他没忘记林微澜的生日!
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分手的日子,他统统都没忘,包括林微澜这个人,他也一辈子忘不了——她满意了吗!?
路潮:【我忘了。你生日是哪天?】
林微澜:【1210。】
的确是1210。
她没有故意报一个错误的日期,路潮的眼眶却酸得看不成手机了,就到卫生间洗了把脸,久久凝视镜子里的自己。
这张脸,曾经被林微澜赞美或亲吻过很多次,并且很好地保持着风采,现在,就算拿它当资本去勾|引林微澜……林微澜也不会多看一眼的。
*
二轮面试的次日是周六,演员们无论入选还是落选,都在这一天得到了确切的通知。
同一天晚上,由林微澜做东,宴请《天堂鸟》剧组所有成员吃饭。
她礼貌性地邀请了水浪,不出意外,又被拒绝了。
拒绝就拒绝,不缺他一个,林微澜只是遗憾,至今仍不能一睹水浪的庐山真面目,毕竟很少有人的音乐品味与她契合到这种地步。
在场的所有人里,会喝酒的人占少数,林微澜问过大家的喜好,干脆给不喝酒的人都点了奶茶。
十几人的大单子,奶茶店做得不快,还好店面离餐厅非常近,店员打来电话说,出餐后会安排人送过来。
“林老师,我敬您,我一直是您的粉丝。谢谢您给我机会,我一定做好该做的,不让您失望。”
艾琳端着酒杯过来,神色腼腆地给林微澜敬酒——她不会喝酒,用饮料代替了。
林微澜也不喝酒,她微笑着回敬艾琳:“不用谢我,是你自己抓住了机会。”
敬完林微澜,艾琳又给郑东晴敬,稍微根据对方的身份变了变话术。
“请问,是你们点了二十三杯奶茶吗?”
饭吃到一半,包厢外走进来个推手推车的小姑娘,一脸学生样。
她本能地看向包厢里最引人注目的那位美丽女士,随后吓了一跳:“微微姐?”
林微澜也惊得不轻,为什么来送奶茶的人,会是路曦?
“是我们的点的奶茶。”她克制着情绪,帮路曦把奶茶的数量、品类清点清楚,“都对得上。”
路曦笑嘻嘻的,多少有点心虚:“对得上就好,对得上就好。”
“我有话和你说。”林微澜却把她拉出包厢,找了个人少的地方,温声问,“今天是周末,你做兼职?你家里人知不知道?”
路曦双手合十作揖,生怕偷偷做兼职的事露馅:“微微姐,别告诉我哥。我说和同学出来玩才骗过他的。今天是我第一天试工……”
从她决定找个兼职缓解家里的经济压力,到上岗试工,也就是一个晚上加半个白天的事。夏天了,奶茶店经常爆单,会招很多人手。
“你几点下班?”林微澜很无奈。
“九点!”
“那么晚?你怎么回家?”
路曦发了愁:“打车呀,肯定不敢叫我哥接我,否则就露馅了……”
一想到路曦前段时间的遭遇,林微澜很难放心:“九点钟,我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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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散场了。我送你回家。”
“可以吗?”路曦的眼睛亮晶晶的,“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林微澜:“不会的。”
路曦笑逐颜开:“那太好了,太谢谢你了!”
今晚林微澜帮了路曦大忙,八点多突然下起倾盆大雨,她的车庇护路曦回到俭朴的出租屋。
路家人现在住的是巷子里的老式居民楼,不在小区里,连个保安、物业都没有。
林微澜蹙眉,她生在金银窝,为了扮演角色能接地气,到过很多地方采风,不乏类似的老居民楼。
其实,再简陋的地方,也能成为人们幸福的家,真叫林微澜长眉轻拧的,是路家人生活质量上的落差。
林微澜没办法想象路潮低声下气低眉顺眼地招待人,也想象不出他活在简陋小屋里的模样。
他收藏的豪车与摩托,都卖了吗?吉他和钢琴,也都卖了吧?
瓢泼大雨为路灯渲染出光晕,路曦解开了安全带:“微微姐,你要不要上我们家坐会儿?等雨小了再走。我妈住院,我哥不在家。”
雨的确下的太大,雾蒙蒙的一片,能见度很低。
林微澜问:“你哥哪儿去了?”
“他有事儿。”路曦替路潮瞒住了真相,今天路潮找了一家教培机构,在给学生试课。
冒雨开车很不安全,林微澜想了想,决定上楼等雨转小。
楼道里霉味很重,这地方就不是给癌症病人住的,林微澜又问:“你们打算一直住在这儿?”
她认为路家人应该尽快搬家。
路曦驻足,笑眯眯地回头望她:“当然不会啦!我哥说他租到了一间又便宜、环境又好的学区房,我们下周末就搬家!”
一缕波澜掠过林微澜面庞,她旋即恢复了云淡风轻:“那就好。”
感应路灯大抵是出问题了,明明有人在走,还要明明灭灭地忽闪,路家人住在二楼,最容易受到潮气侵袭的楼层之一。
“微微姐,请进!不用换鞋啦,我倒饮料给你喝。”路曦毫不觉得请客人来自己潮湿简陋的家值得羞耻,她热情迎接了林微澜的到来,大踏步地打开窗户透气,又扑到冰箱旁边取饮料。
“你哥哥什么时候回来?”林微澜进了屋,她很想看路潮的表情,她来了他家,他会是什么反应?
“应该快了吧。微微姐,你有事情找他?”关于林微澜对路潮的态度,路曦想得很简单,大概率是旧情未了。
只要林微澜说一声“是”,她立刻给路潮打电话轰炸。
林微澜:“没事,随便问问。”
路曦大失所望,居然只是随便问问。
她倒了一杯橙汁来,问林微澜要不要吃零食,林微澜只接受了前者。
沙发是木质的,铺了一长条坐垫,坐感不算太舒适。林微澜患过腰伤,坐不了太硬的椅子,可她不介意这短暂的不适感,暴雨下不了太久的,很快就会停。
橙汁一点点灌进腹中,酸,甜,还有痒。
……对,是痒。
浑身都蔓延着一种怪异滋味,林微澜狐疑地低头,往胳膊上一看,红色的疹子已经不知不觉蔓延开一大片了。
像是被打开了某种开关,她立时咳嗽了几声,而且越来越严重。
路曦浑然不觉,根本不知道她怎么了:“微微姐,我再给你倒点儿橙汁。”
“不用了。”林微澜拒绝了路曦,镇定自若地把胳膊递给她瞧,“我过敏了,急性过敏。”
路曦这才发现林微澜身上的大片红疹,错愕不已。
“我需要去医院。”严重的过敏有可能威胁生命,林微澜捂着心口,慢慢地吐息,“这样吧,我一个人怕路上出意外,所以请你陪我……”
吱呀——
沉重老旧的大门从外面打开了,卷进上央市潮湿的夜风。
路潮浑身湿透,提着摩托车头盔喘气,雨珠顺着他的发丝流淌,滑进衣襟下。
“哥!”路曦如同看见了救星,大步冲刺过去,“微微姐急性过敏,要赶紧去医——你、你怎么淋成这样?”
妹妹的后半句话,路潮根本没有听见。
他整颗心都被沙发上的人影占据了。
……林微澜,在他家?
一个有社会经验的成年人有时远比一个高中生可靠,林微澜站起来,无奈地展示手臂:“我过敏了,路潮。”
路潮回神,咬牙切齿:“快点去医院,我开你的车送你。”
“你不换衣服?”林微澜还算冷静。
“换什么换?命重要还是换衣服重要?”路潮着急了,生怕再拖下去林微澜会有三长两短,“快走!”
不换就算了,林微澜拿起包往外走,经过路曦身边时,她听见一阵抽抽搭搭的稀碎哭声。
“小曦?”林微澜以为路曦在自责,“我过敏不关你的事。”
路曦却答非所问,她拉着林微澜布满红疹的胳膊请求:“微微姐,你别让我哥开车,好不好?雨太大了,你别让他开。”
路潮顾不得耐心解释,说话冲劲儿很大:“她过敏了,我不开谁开?!你在家把门锁好。”
说完,路潮先行下楼,林微澜头重脚轻地跟在他身后,难受得看不清路,不得不半蹲身子,扶着墙壁唤:“路潮。”
视线黑了半瞬,等到她回神,路潮已经在她跟前弯下了腰:“来,我背你。”
愣了短短一刹,手臂就娴熟地攀上他肩膀,林微澜缓缓地,将浑身重量倾上路潮的后背。
路潮背着她,又稳又快地迈下狭窄昏暗的楼梯间。
他的后背全被雨淋湿了,害得林微澜也跟着遭罪,两个人的肌肤却因此贴得更紧。
路潮的体温,她曾经最熟悉,这样的姿势,她也最熟悉。
林微澜尝试着找寻其他的回忆,她记得路潮背过她很多次的,却因为混沌的头脑徒劳无功,只知道路潮的脊背,从前没有这么硌人。
眼前模模糊糊的一团,好像看见前方不是窄窄的小巷,而是嘉珑花园的绣球花花丛,她攀在男朋友后背上笑吟吟地说着话。
哪一幕是真的,哪一幕是假的,还是说都是梦呢?他们是不是真的相爱过,是不是真的分手了?
林微澜分不清了,凭本能喃喃地抱怨:“……你太瘦了。”
太瘦了,后背不如从前那么宽厚,能让她心安。
路潮脚步缓了下,托着她的身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