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当骆承默急匆匆地出现在她面前时,她便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他沉声说道:“骆望舒不见了。”在最寒冷的冬天,他的额头全是细密的汗珠。
情绪上涌,本就因低血糖而颤抖的手更是拿不住手中的包袋。
“怎么会不见的?”
她下意识地开口追问。
“昨天我带孩子回了趟我爸妈家,我跟家里人聊到孩子妈妈的时候她偷听到了。”
昨天骆家父女俩的晚餐是在茗香苑解决的,为了庆祝骆砚声首次成功钓上了一条鱼,打破连年的空军记录,骆家举家聚在茗香苑庆祝。
智媛女士更是大展身手,来了个一鱼三吃,清蒸,红烧,炖汤,把孩子吃的肚子溜圆。
饭后,骆望舒在饭桌上没有呆太久,就被爸爸赶去写作业了。
大人们继续聊着天。
“哥,你上次说已经差不多知道小舒的妈妈是谁了,现在确定了不。”骆知暖剥着橘子,她觉得最近特别容易疲惫,得多补充维c。
骆承默看着专心处理着橘络的妹妹,放下平地一声雷:“确认了啊,你的好朋友。”
“——啪嗒。”橘子从她手中滑落,骆家老两口几乎同时侧目。
“谁?”骆知暖觉得自己的耳朵背叛了她。
“你的好朋友,岳婉琳。”骆承默淡定的夹了一筷子排骨。
“她不婚不育主义,怎么会跟你有孩子?”排骨丁零当啷的摆脱筷子的桎梏,掉进饭碗里,他的胳臂被妹妹拽的发疼,像是用尽了她的全力。
“是不是搞错了啊。”骆母询问,“那个小姑娘以前我经常见,是个好孩子哦……不过你妹妹很早就说过她这朋友以后不结婚不生孩子的呀。”她像是想到了过去。
“我问小舒的,小舒说是,这么大的孩子还能认错妈妈吗?”骆承默蹙眉,语气变得严肃。
全家陷入沉默,似乎都在消化这个新消息,骆家人觉得自从骆望舒出现后,自己的接受能力已经进入下个阶段了。
“你跟婉琳说了没。”妹妹急切地追问。
“说了,昨天小舒口误叫了她一声妈妈,被她听到了……”他将二人昨日在书房的对话又复述了一遍。
“她这么说也没错啊,现在年轻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按你妹妹的说法,这不婚不育的想法人家坚定了这么久,怎么会到你头上就打破了?”骆父有些将信将疑,“别真是搞错了吧?”
骆承默被一家人劝的差点失去立场,但是又一瞬间坚定了自己的立场:“我肯定是要相信小舒的。”
“她不信也正常,谁能接受这种事呢?你根本没证据,亲子鉴定也没有,”骆母试图为岳婉琳辩解,“你站在她的立场上想想,谁都会觉得难以相信。”
说到岳婉琳现在有些抗拒的态度,骆家人也表示理解:
“她不相信也正常呀,谁能一下子接受呢,你当初接受这件事也花了两天时间啊,亲子鉴定也没有,你拿相信孩子这种话跟她谈,谁都不会信吧。”
“你没有站在她的立场考虑问题,很不对。”
“就是啊哥,你给婉琳一些时间。”
家人的话说的很有道理,骆承默开始思考昨日的言行,他发现自己确实陷入了执拗里,没有为对方考虑。
“咦,小舒你怎么啦?”
骆知暖最早发现偷偷在角落的小人。
“有数学题目不会。”孩子手里拿着奥数题册子,她的神情中,没有表现出任何听到他们说话的异样,这让大人降低了警惕。
但很快,大家发现不对劲了。
“今天下午我爸妈去学校接孩子,因为临时有事,晚到了半小时,老师说,孩子在刚放学的时候,就说今天她妈妈来接她,然后就走了。”
“……”岳婉琳不知道该说什么,事情发展到现在,好像跟她扯上了关系,但又不一定跟她真的有关系。
她愣在原地,内心有些隐隐不安。
“她放学到现在已经过去多久了?”
“三个小时多了,我已经把所有她能去的地方都找了。”骆承默的眼中满是焦虑,但语气还算沉稳,“我爸在茗香苑附近找,我妈在云曜府等,骆知暖在学校附近找,我在公司守着,安保处已经调出监控了,高秘书现在在监督查找,目前还没发现异样。她平日里经常去的地方,就这几个。”
“我给她配过小手表,但大概是没电了,已经关机了。”
“学校附近呢,孩子有没有可能找了个小吃店吃饭?”岳婉琳现在大脑也是一片空白,声音有些发虚,所有的头绪缠绕在一起,她努力梳理。
“你帮我想想,如果孩子找你,她会去哪儿?”
会去哪儿?
一束微光,划过眼前。
在这个世界里,孩子熟悉的就是这么几个地方,但是如果是未来呢?
“你说。”岳婉琳吞咽了一口口水,“如果孩子真的来自十年后,我又真的是她妈妈,她知不知道我在哪儿?”
她提出假设。
骆承默眼睛一亮:“对,虽然现在的我没告诉她可以在哪里找到妈妈,但是以后的她可以。”
“十年后……”岳婉琳低语道,“我会在哪儿呢?”
工作会有变动,就像她从今天起就职与摩奇,但是一年后就不是了。
朋友圈,大概率还是只有骆知暖一个,骆知暖所代表的茗香苑里根本没有人影。
生活轨迹上呢?
唯一不变的应该是她的住处,即便未来她与他人结婚,她的家也不会随之消失。
那是她不可能更换的地方。她曾暗下决心,未来发生任何事情,都要守住幸福苑。
“我家……”她喃喃道,发凉的指尖狠狠地拽住了骆承默的胳膊,“去幸福苑!”
七点的香馥市还在高峰期,凝滞的车流,红的发紫的导航线路像一个正在跳动的心脏,层出不穷的喇叭声让两人的燥意升腾。
汽车缓慢的挪动着,岳婉琳坐在副驾,她在回忆。
第一次见到骆望舒时。
她见到那个小家伙时的第一眼,就觉得眼熟,现在回想,原来是像自己。
孩子笑得腼腆,盈盈露出一对酒窝,那时的她只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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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觉,现在想来,那头轻微自来卷的头发,那对小酒窝,简直是与她小时候一模一样。
“你面前的那个杂物箱里有奶糖。”骆承默边开着车边低声说道,“今天早上我送小舒上学的时候她放的,她说是你最爱吃这种奶糖,而且叮嘱我说,妈妈有低血糖,我如果看到你的手在发抖,就要把准备好的糖给你。”
她听说妈妈以前坐过这辆车时,似乎很开心。
岳婉琳撕开糖纸的手一顿,是了,玩拼图那天,那孩子也是看到了她有些身体不适,就拿出了糖来,那时的她还以为是凑巧,这孩子拿到了她爱吃的糖。
今天的奶糖一点都没有那天甜,好苦啊,从舌根泛上来的苦意纠缠在她的口腔里,久久不散去。
她有些悔意,当时对孩子说的“谢谢”似乎有些不够郑重,她算不算是有些凉了孩子的心呢?
“我刚接孩子回家的第二天早上,我第一次给小姑娘梳头。”红灯亮起,骆承默缓缓踩下刹车,“那个头梳的很丑,但她还是夸了我,她还说,未来的妈妈梳头发最好看。”
他嘴角的笑意有些感染了岳婉琳,她张了张嘴,又没有发出声音,她想到了给骆望舒梳头发的那次,也是第一次给孩子梳头,也是一样梳的乱七八糟。
红灯转绿,松开刹车,汽车沉默地往车流的尽头驶去,骆承默有一搭的没一搭的说着这三个月来与孩子相处的点点滴滴,语调轻柔,听得岳婉琳有些入迷。
“周末在书房的事,我向你道歉,我不应该不考虑你的感受,我太过于站在孩子的角度,强硬的让你一定要接受我的要求。”骆承默在这时突然转了话题,他语气平静,“抱歉,在这个问题上我太着急了。”
“你并没有错,当时我也是脑子乱了。”岳婉琳摇头,声音放轻,“你难道不奇怪吗,我们俩为什么会在未来结婚?”
她看着车玻璃上映衬出的自己,眼睛里那样的疲惫,沉重。
“那天回家,我思索过这个问题。在骆知暖那里,我偶尔听过你的事迹。”她皱着眉说着自己的思路,“你也算是一个工作狂是吧?这么些年,就打拼出一个游戏公司,除了幸运,还有加倍的努力,那天带孩子玩拼图的时候,你也在加班。”
“而我,一个从没想过要结婚,要孩子的人。”她总结了一番,“一个工作狂,一个不婚主义,你真相信我们之间会擦出爱的火花吗?”
岳婉琳问的直接。
按照现在二人的生活方式,大概除了会因为骆知暖,偶有交集外,确实不太可能会有更深层次的发展。
“这就是我会质疑我到底是不是那孩子的妈妈的原因。”她皱着眉头,有些忧愁,“如果她真的是我的孩子,那未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随即而来的问题变得越来越多。
未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未来被谁改变?
她在未来是否被磨平了棱角?
她为什么会心甘情愿的去拥抱婚姻?
又是因为什么,让她愿意拥有一个孩子?
……
未来是一团被无数疑虑包裹的雾,正在等待疑虑的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