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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抢婚

作者:取个啥名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暮色漫过皇城,平南王府的白幡斜斜垂在半开的朱门前,“奠”字浸在昏黄中。


    沿街往南,暮色稍淡处,崔府的红喜字却撞入眼帘,门框、灯笼上满是簇新的红。


    风卷着树叶擦过青石板,细碎声响里,倒像是喜庆在替不远处的悲戚低叹。


    崔府门前的石狮子被红灯笼映得通红,车马堵了半条街,宾客们的谈笑声裹着菜香飘得老远。


    人群纷纷往里涌,正堂内红绸挂顶,烛火通明。


    崔母坐在主位上,指尖无意识地攥着衣角,脸上没半分喜色。她心中不安,上回令容是被人操控才糊涂地要嫁令裕,怎么这回清醒着,反倒主动提了这门亲?


    她苦口婆心,劝了又劝,可令容态度坚决,说有自己的打算。崔母明白,女儿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便只能依了她。


    只是这颗心总悬着,半点也放不下来。正想着,崔母的目光落在了堂下的崔令裕身上。


    他身上的伤该是好了,一身大红喜服衬得身姿挺拔,面色红润,嘴角还带着几分悦色,正目光灼灼地望着门外。


    没多久,喜娘搀扶着新娘子走了进来。


    崔令容身着喜服,团扇遮面,每走一步,衣间流珠便叮当作响,细碎声响里,更凸显身姿窈窕、气韵动人。


    崔令裕按耐住想要将她拥入怀中的急切,目光似要透过薄扇,窥见她眉眼间的俏色。


    “吉时到!拜天地——”喜娘高唱一声,堂内瞬间安静下来。


    “一拜天地!”


    两人齐齐转身,对着门外深深一拜。


    “二拜高堂!”


    又转向主位,朝着崔母俯身行礼。崔母看着二人,心里的疑虑又重了几分。


    “夫妻对拜!”


    话音落下,崔令容刚要弯腰,忽觉面前一阵温热袭来。


    她还没反应过来,手中的团扇就被一大口血喷溅,红色的血迹在白扇上格外刺目。


    崔令容吓得猛地扔了扇子,踉跄着后退两步,脸色瞬间惨白。


    “令容!”崔母急忙起身,快步上前扶住她,目光惊怒地看向崔令裕。


    只见崔令裕胸口上插着飞镖,还在渗血,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


    堂内顿时一片大乱,宾客们纷纷惊呼,目光齐刷刷地望向屋外,满是惶恐。


    就在这时,立于门外之人跨步走来。


    皎洁的月光顺着门口洒进来,落在他的肩上。


    那人手持银枪,一袭绛红婚服,腰间白玉带勾勒出壮硕身形,头戴金冠。眉眼间尽是少年郎的意气风发,却带着几分慑人的锐气。


    等看清来者的面容,满堂宾客瞬间噤声。


    那位被官家盛赞持重寡言的世子,明明前阵子办案时掉落悬崖,早就传尸骨无存了,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崔府?


    竟然……还穿着新郎官的衣服?


    顿时间,所有宾客都动作一致地抬手揉了揉眼睛,又使劲眨了眨。


    昏暗的夜色里,烛火明明灭灭,难不成是自己眼花看错人了?


    可崔令容不会看错。


    是萧寒声。


    尸骨无存的人,此刻竟活生生站在她面前。


    比她更震惊的是崔令裕,他全然不顾胸口渗血的伤口,猛地将崔令容拽到身后,咬牙切齿道:“萧、寒、声,你竟然没死!”


    萧寒声手持银枪,枪尖泛着冷冽的光,一步步跨进正堂。


    满堂宾客皆屏息,竟无一人敢上前阻拦。


    他周身的锐气,早已压过了喜宴的热闹,只剩慑人的压迫感。


    他的目光直直落在崔令容脸上,少女眼底翻涌着震惊与怒意,那情绪清晰可见,却唯独没有半分他曾嗤之以鼻的情义。


    萧寒声喉间发紧,抬手将长枪举起,枪尖稳稳贴近崔令裕的头颅,声音冰冷。


    “让开。”


    此话一出,满堂宾客彻底惊了。


    “死而复生”的世子,莫不是来崔府抢婚的!


    有人下意识捂住嘴,有人悄悄往后缩,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但无人离开崔府,都目不转睛看着这场戏。


    崔令裕咬着牙,胸口的血浸透了喜服,却仍不肯退让:“若是我不让呢。”


    萧寒声眯了眯眼,手臂骤然发力。银枪擦着崔令裕的头颅掠过,他头上的喜冠“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发丝散乱。


    纵使下盘再稳,崔令裕也抵不过这股蛮力,被银枪直接挥倒在地,狼狈地摔在地上。


    他刚要撑着地面反扑,门外忽然涌入武德司人,不等他起身,便死死将他按在地上。


    萧寒声连眼尾都没扫他一下,目光沉沉地锁住崔令容。


    “带走。”


    武德司的人立刻押着挣扎咒骂的崔令裕往外走,那红色的喜服在黑衣人的拖拽下,皱成了一团刺眼的狼狈。


    堂内宾客大气不敢喘。


    萧寒声大红喜袍扫过满地红绸,刚朝前跨步,崔令容攥着裙摆的指尖已掐进掌心,她像只被鹰隼盯上的幼雀,眼底满是惊惶与戒备。


    她慌忙后退,直至红木桌沿抵着后腰,再无退路。


    眼看着崔令裕被武德司的人押走,却又不知为何,她本能的想起那天崔令裕说过的话:


    “他怕你追问到底,坏了平南王府的颜面!我不过是王府用来堵口的幌子,你又何尝不是他用来‘顾全大局’的棋子?”


    心口像是被细针狠狠扎了下,痛感顺着血脉往四肢蔓延。


    “世子殿下。”


    她抬眼时,琉璃般灿亮的眼眸中盛满了讥讽,“这幅阵仗,可是来收拾我这颗‘没用的棋子’?”


    萧寒声的脚步陡然顿住,眉头蹙起,墨色眼底浮起诧异,不解道:“什么?”他往前又迈了半步,抬手想要触碰,又怕惊到她,只得垂下。


    装,接着装。崔令容别过脸,避开他的目光,唇边勾起一抹极淡的笑,那笑意没到眼底,只染得眼角泛酸。


    “解决了我和崔令裕,谁还会怀疑平南王妃呢,王府的颜面不就保住了?”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叹息,“可怜崔令裕为王妃卖命多年,到最后还是逃不过灭口的下场。”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几个字几乎要被喜堂的死寂吞没。


    指尖摩挲着裙摆上绣的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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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蒂莲,忽然觉得讽刺。


    她何尝又不是落得了崔令裕同样的下场呢?


    掏心掏肺交付的信任,一次次被他碾碎,如今连这点残存的体面,都要被他亲手撕得粉碎。


    萧寒声终于听懂了她话里的怨怼与绝望,急切地跨步上前,声音都带了几分沙哑:“不是的!令容,你听我……”


    话到嘴边却又卡住,堂内宾客虽吓得噤声,可角落里仍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有些话,根本不能在此刻、在此地说出口。


    他望着崔令容眼底那片冰封的失望,喉间像是堵了团滚烫的烈火,连呼吸都带着疼,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辩解。


    下一瞬,他突然俯身,长臂一捞便稳稳扣住她的腰肢,掌心贴着她丝滑的衣料,将人打横抱起。


    崔令容只觉脚下一空,惊呼卡在喉咙里,下意识攥紧了他胸前的衣襟,心跳骤然乱了节拍。


    等她回过神时,人已被稳稳放在马背上,萧寒声翻身坐在她身后,宽阔的臂膀将她圈在怀里,带着薄茧的手掌按在她挣扎的手腕上,声音低沉而不容抗拒。


    “先跟我走,我慢慢跟你说清楚。”


    宾客们瞬间乱作一团,纷纷挤出门外。墨色天幕下,红衣猎猎舞动,惊得众人眼睛瞪圆、嘴巴微张,半天回不过神。


    我的天爷啊,这是什么鬼热闹!


    世子殿下居然当众抢婚!


    世子府内烛火摇曳,映得榻旁的阴影忽明忽暗。


    崔令容端坐在榻沿,脊背挺得笔直,目光落在脚边垂首的身影上。


    萧寒声伏在她脚边,光滑的喜袍皱着几道褶子,往日里挺拔的身躯此刻竟透着几分瑟缩,像是终于察觉方才举动的孟浪。


    素来心高气傲的世子殿下,此刻却垂着头。


    “令容,方才是我不妥,可我不能看着你嫁给崔令裕!”


    崔令容闻言,摸索着腰间藏着的匕首,她缓缓垂眸,居高临下审视着他。


    “一句不妥便能揭过了?明日世人该如何看我?又如何看我那在府中苦苦支撑的母亲?!”


    萧寒声猛地抬头,眼底满是恳切,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郑重道:“你说过的,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望着崔令容的眼睛,像是在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红衣染尘,他索性半跪于她身前,脸抵着她的膝头,声音卑微如尘:


    “令容,我后悔了,从将你让给崔令裕的那一刻起,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往后,别离开我,好不好?”


    那声音里的祈求,几乎要将往日的骄傲碾碎。


    可崔令容没有半分动摇,眸光疏离。


    她抬手,毫不留情地推开他,随即缓缓抬足,绣着并蒂莲的红鞋轻轻勾起萧寒声的下巴,迫使他抬头,露出那双盛满祈求的眼。


    下一瞬,猛地踹在他胸口,她迅速抽出腰间匕首,身体如离弦之箭般扑向前,毫不犹豫刺入他的胸膛。


    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玄袍,也溅上了她的指尖。


    崔令容唇瓣轻启,字字淬冰,“世子殿下,你背叛我时,怎没想过今日?如今,装什么情深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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