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鹤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之人,虽五官穿着,包括脸上已经变得浅淡的巴掌印都与上午那人极为相似,但气质却是天差地别。
那人随性肆意,嘴角一直挂着微笑却并不让人觉得他好相与,或许是因为即使面对着那些追赶辱骂他的打手,他动作上虽然表现得很不安,眼神却有种置身事外的漠然。
但当那人看向自己时笑容又会变得很真切,云鹤分不清楚,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另一种伪装,只是觉得无端熟悉。
而面前这个“尉迟宁”的表现则与他的外表无比贴合,温顺又带着一丝小心谨慎,或许是觉得自己救了他的缘故,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带着信赖。
顷刻间,云鹤便有了较量。
如果这个“尉迟宁”才是真的尉迟宁,那么或许上午那人还会再来找她,他应该是觉得自己与尉迟宁并不会相见才假借了他的身份来接近自己,却没想到尉迟宁会这么倒霉,才出了踏云城便遇上了精怪。
而真的尉迟宁没了马车也没了行李,很难靠自己的双腿走到下一个城镇,自己不如带他一起,也能试探一下那人究竟是什么目的。
云鹤还没将自己想带他一起走的想法说出来,尉迟宁便窘迫地艰难开口问道:“不知女君想要去往哪里,可否捎上我一程。”
他本不是那种愿意麻烦别人的性子,但被拐卖到陌生的地方来,又在荒郊野岭失去了代步工具,束手无策之时只能厚着脸皮向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求助。
云鹤并没有说自己要去云洲,只是答应他可以将他带到下一个城镇先行落脚。
尉迟宁千恩万谢地鞠着躬,云鹤解释道:“不用谢我,我也有自己的考量。”
马匹已经被吃得只剩下了骨架子,但马车倒是还在,里面的行李也保存完好。云鹤大致扫了一眼,想到假“尉迟宁”编造出来的似是而非的经历,状似不经意地开口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怎么只有这么一点的行李。”
尉迟宁一下子将自己的遭遇全盘托出,神情悲愤交加。云鹤听得仔细,中间安慰了两句,基本算是和她已经听过的那遍大致吻合。
不过尉迟宁并不是靠着自己逃出的藏春阁,而是有个神秘的好心人将他救了出来,好心人问过他的经历后便给了他这辆马车与马车上的少量行李,还有一张护身符。
只是万万没料到还没遇上能对上造成危害的事物,马车就先遭了殃。
云鹤将事情的经过大致在脑海中梳理了一遍,暂时还没想到有谁会大费周章地来接近她,在山下时她并没有与人结过仇,上山后人际关系就更加简单了,每日与师尊相伴,偶尔与同门进行一些简单的交流。
她一边思考,一边手上动作不停,将净尘盏中的精怪贴上控制符绑在马车前。她带着尉迟宁自然不能继续御剑飞行了,而马既然已经被吃掉了,那就只能让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来拉车了。
一切准备就绪后两人再次上路。
精怪本身速度就不算快,大概与普通马匹的速度差不多,再加上云鹤有意放慢脚步,马车便在路上不紧不慢地行进着。
据尉迟宁所说,对他施以援手的好心人留下了纸人帮他赶车,只是精怪吃掉马匹时纸人落地沾了水已经不能用了。
好在精怪本就不需要人来驱赶,云鹤便于他一同坐在车厢里。
云鹤本就不是话多之人,尉迟宁经历了这么多事也是疲惫不堪,相顾无言一段路途后很快靠坐在车里进入梦乡,云鹤索性也闭目养神,运转灵力。
……
忽的,车厢毫无征兆地剧烈晃动了一下,像是受到了什么重物的撞击。
云鹤迅速稳住身体,睡得正香的尉迟宁却是一下子从座位上跌落下来,一脸惊恐地睁大眼睛:“怎么回事。”
云鹤也是一脸沉重,她在外修炼时并不会完全沉入其中,而是一直留有一缕神识探测周围情况,而刚刚马车晃动之前她没有任何感觉,这只可能是因为来人修为比她高得多。
她一掀车帘率先走了出去,如他所料周围并没有丝毫异常,风吹着两边植物发出细微“沙沙”声夹杂着鸟鸣声,刚刚发生的震动像是幻觉一般。
云鹤下车检查了一下马车四周的地面,除了车轮留下的痕迹外再无其他。
尉迟宁也将脑袋小心翼翼地探出来,忧心忡忡地问道:“有发现什么吗?”
云鹤摇了摇头,见他实在过于惊慌,便出言安抚道:“没事的,你先在车里吃点东西吧,我来给车设一个结界。”
在对方实力远高于她的情况下,设结界的意义也只是聊胜于无图个心理安慰。
好在来人只是轻轻撞了一下马车,连尉迟宁都没有受伤,虽然来这一出的目的不明,但应该并没有打算取她们性命。
但若是来人真对他们起了杀心,师尊塞在她空间里的无数灵宝符咒最起码可以保证他们性命无忧。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云鹤与尉迟宁说完那番话后,周围的温度好像下降了些。
正值黄昏时,太阳还没有完全下山,天边铺满了晚霞,金色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身上,很快驱散了那点冷意。
云鹤设完结界后想了想又试着给师尊传了一次信,信上并没有多写她所遇到的事情,只是说自己已经离开了踏云城。
松手后小鸟轻盈地飞了出了,这回意外的顺利,青鸟一下子就消失在了空中。
只是等了许久都没等到小鸟飞回来,云鹤疑惑地捏了捏衣袖。
或许师尊还在闭关,也有可能是有事情耽误了回信。云鹤压下心底的那一点失落,重新回到了马车上。
剩下的路程云鹤没再闭目修炼,坐在车外专心致志探查周围的情况,直到太阳完全落山。
“前面好像有个荒废的屋子,我来时那些人带我在那里落过脚,”尉迟宁小心翼翼地问:“我们要不要也在那里休整一下,明天再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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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赶了一天的路,他的腰背实在是有些吃不消,二是随着太阳下山周围逐渐变得漆黑,周围的草木与远处的群山好像都变成了能吞噬人的深渊,这段时间的经历让他有些草木皆兵,在这种环境里赶路实在是令他害怕。
尉迟宁不经有些庆幸在第一个夜晚到来前便遇到了云鹤,也算是因祸得福。
精怪也需恢复体力不能一直赶路,云鹤没多想便点头同意了他的提议。
-
那是一间破败的驿站,或许原先也曾辉煌过,只是不知是什么原因导致它被废弃在这里,但依旧很多过路人会选择在这里休息。
半开的门上有一块歪歪斜斜的匾额,上面写着“道栖驿”三个大字,门里隐约有光亮,应该是有人先她们一步在这里落脚。
云鹤走在前面,推开门后先不动声色地环视了一圈,一楼应该原本是个饭馆,但桌椅都被搬空了,只余下一片空旷的地面。
离门较远的立柱后有几个人,她们或坐或卧,听到声音后都警惕地抬起头,悄无声息地打量着来人,或许是觉得她们并没有什么威胁,很快就把视线移开了。
烛焰摇曳,云鹤猜测她们都是普通凡人,所以用蜡烛照明。
忽然,她的动作一顿。
与那群人相隔较远靠墙的角落里还蜷缩着一个人,他隐在黑暗中,很不引人瞩目。在进来之前云鹤就已经用神识小心翼翼地扫视过一圈了,却并没有发现这人的存在,直到眼睛看见了才真的注意到。
云鹤选了一个离两边都不近的位置,尉迟宁跟在她身后,谨慎地没有到处乱看。
地面上有很多灰,墙上还结着蜘蛛网。云鹤用清洁符简单打扫了一下,在地上铺了一张软垫。
尉迟宁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云鹤并不小气地也给了他一张。
她其实有条件可以让整个环境变得更加宜居舒适,空间里不止是软垫,甚至有床有被子,她完全可以打造一个安全屋出来,只是云鹤觉得没有必要罢了。
云鹤还没上山时物欲就不算高,与同村结伴而行时也会将不多的食物多分给他一些,更好的位置让给他去休息。
后来在师尊的耳提面命下“自我”了很多,不再一味地付出,但对居住环境的要求依旧不算高。
云鹤在软垫上闭目打坐,燃烧的蜡烛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夜深了,身边的尉迟宁早已进入了梦乡。
坐在角落里的男人忽然站起来,一直分心关注他的云鹤也倏地睁开眼。
只见他目标明确地像云鹤走来,明明是在黑夜中破败的驿站里,云鹤却觉得好像回到了人声鼎沸的大街上,一样的距离,一样的姿势,只是不再有随着脚步而来的呼救声。
云鹤没有动,任由那人走到她面前,只是在他想将手达到她肩膀上坐进她怀里时伸手拦住了他。
他轻笑了一声,凑到云鹤耳边,吐气如兰:“女君,你的同伴睡着了,要与我寻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