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许惊魂未定,快速摸一把眼泪抬头。
江焕如一手拧着周海滨的胳膊将人扣在地上,一手扬起拳头狠狠打向他脸,周海滨痛呼一声蜷缩身体捂住脸。
江焕如仍嫌不够,一脚踩住他的胸膛,扳过他的头对着另一边脸袭去,紧着一把抓住短硬的头发,迫使他抬头。
“醒酒了吗?”
孟知许听见他平淡的声音,不像有怒意倒像是关问,却不知江焕如此刻目光冷得像淬了冰一般,似乎想将眼前人剥皮抽筋。
被他阴冷的目光击中,周海滨整个大脑穿透一把冰刃,瞬间清醒过来,结结巴巴地:“醒……醒了……”
江焕如掀开眼皮又扬起手狠狠给他一拳,才松手将他扔在地上,说:“别再让我看见你靠近她。”
好像问他是否清醒就是为了再打这一拳似的。
孟知许坐在地上低泣,被吓坏了。江焕如将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放进她怀中,然后小心翼翼抱起人,上三楼奔着她房间去。
孟知许不能缓过神,丢了魂儿一样脆弱地靠在他胸膛。
“孟孟,对不起。”他说。
对不起孟孟,对不起,明明一直跟在你身后的,却没保护到你。
对不起,孟孟,不该因为怕被你发现藏得那么远,害得你被人吓到。
孟知许咬着嘴唇,轻轻说了一句什么。
他没听清,将她往上抱了抱,凑近。
她说:“我想回家……”
窗外雷雨淅沥,从这里到市里正常行驶都要两个小时车程,现在也已经九点了。
“好。”他答。
把孟知许放到床上,将她怀中衣服叠好,江焕如站直说:“我去找赵钺借车。”
“不要!”孟知许反应异常强烈,大喊拒绝,一把拉住他的手腕,“那他们肯定会劝我不让我走,也会知道这事儿……”
她看了看江焕如,眸子闪了闪,低头拿起手机,“我自己联系车。”
“我来联系,你收拾行李。”江焕如说。
但孟知许已经点开叫车软件,把车价拉到三千,很快被人抢单。
“不用,我已经打到了。”
这辆车就在市区外,准确的说它就在山下,预计四十分钟就能到。孟知许按灭手机,开始沉默地收拾行李。
江焕如看着她,“我陪你走,太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
孟知许确实害怕,并未出声拒绝。
半个小时后,两人拉着行李箱走出别墅,豆大雨点噼里啪啦砸在伞上,风促雨冷,单薄的外套很快被打湿,冷风穿透衣料往皮肉里钻,江焕如臂弯恰好有一件外套,拿起来披在孟知许身上。
到大门口这一小段路程,雨水就将他们的鞋和裤腿打透,十多分钟后一辆黑色轿车溅起阵阵积水驶来。放好行李两人一同坐在后排,轿车行驶,孟知许给曲畅发一条消息。
【我回去了。】
雨势太大,窗户被水幕覆盖,孟知许将头抵在窗上,眉宇间尽是难以舒展的郁闷。
脚上的鞋袜雨水浸透,湿冷的触感顺着脚踝往上蔓延,身上的外套吸饱潮气紧紧裹着潮热的身躯,像一层密不透风的薄膜,连带着那颗心,也仿佛被这黏腻的湿意缠裹住,沉闷得透不过气。
“还好吗?要不要喝点水?”江焕如关心道。
“不要。”她闷声拒绝,不想和他说话的样子。
因为周海滨那一出,孟知许面对江焕如也不自在起来,甚至在反思昨天和江焕如的行为是不是太过了?毕竟他们两个什么关系都不是。
周海滨真的是思想低俗、手段下流!
她心里恨恨数落周海滨的罪行,车打了几个急转,她身体摇摇晃晃,蹙眉朝前靠了靠。
“师傅,雨大路滑,你慢点开吧。”
司机啧声,大着舌头:“路我比你熟,大半夜下这么大雨哪儿有什么车,我开车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吧。”
“可——”“师傅,开慢点吧,我晕车。”江焕如拉住孟知许沉声。
“……”
车速下降一档,但依然不慢,孟知许眉头紧锁,还是想再说什么。
“可不能再慢了,这都几点了?你们不着急回去,我还着急睡觉呢!”司机语气不佳。
孟知许咬了咬嘴唇,开始后悔上这辆车,早知道还不如让江焕如想办法,总比坐高危车好。
手被不轻不重碰了一下,孟知许转头,江焕如压下眼皮朝她安抚一笑:“困吗?靠在我身上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他……怎么……
难道刚才他没看出她也在对他生气吗?
真是……
想到自己这一个小时对江焕如视若无睹的态度,孟知许顿时羞愧至极。
他什么都没做错,甚至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可她却不知好歹……
“对不起。”她低声道歉,态度诚恳,却不好意思看他,“我情绪不好,朝你生气了。”
“你没错,我也不会生气。”声音暖暖的,像一杯温水驱寒不燥。
江焕如就是这样,温柔还会体贴别人的情绪,她在他面前简直就像个无理取闹、爱使小性子的小女孩,幼稚、不成熟。
所有糟糕的事都在这一刻突然好起来,雨势变小,窗外景象渐渐清晰,车走过山路驶上高速,岔口车辆汇入主路。
“感觉今晚车也不少。”
“假期最后一天,都在往回赶吧。”
两人话音落,车速很快升一个档。
司机嘴里哼着调:“这条路我平时都开120迈呢,要不是拉你们我都照样跑。”
孟知许直翻白眼,可又不好说什么,和开车的人争执是大大没有必要的。
“江,师哥。”孟知许试探地小声道:“明天下午……”
突地一道白光撕裂雨幕直刺入车内,不等孟知许反应过来,随着司机惊恐尖叫一声,车身像被一只巨大兽爪攥住,猛地向左甩去,轮胎在路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吱嘎”声直冲天际。
孟知许身体失衡,毫无防备滚进江焕如怀中,恐惧的惊呼声还未来得及冲出喉咙,江焕如就眼疾手快,一把揽住她腰身护着她的头。可下一秒过冲的惯性又将两个人狠狠甩向另一侧,孟知许只觉得头脑一阵,但不疼,只因有江焕如的手垫着。
轿车旋转一百八十度,如同断线风筝打旋儿撞向迎面而来的货车,哐的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轿车转瞬又被冲击弹飞出去,轮胎发出凄厉绵长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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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孟知许被江焕如紧紧圈在身下,车身剧烈震颤,整个身体被压迫,钝痛似潮水一般席卷全身,后排空间在撞击下瞬间被挤压变形,金属碰撞扭曲或者什么断裂等声音炸在耳边,轰隆隆一阵无穷无尽。
一系列躁响中,孟知许却清晰地捕捉到男神短促沉闷的闷哼,只急促一声,就彻底消失在交织的雷雨呼啸中。
周遭死寂,只有雨水拍打车身和呼呼的风声,孟知许惊魂未定,胸膛剧烈起伏,心脏好像要冲破胸膛飞出来一般,整个身体被迫蜷缩近乎卡在副驾座后和后排车座之间,即使这样,江焕如的身体仍然死死挤压着她。
顾不上身上阵阵闷痛,她慌忙地、呼吸都颤抖着:“江……江焕如?”
抬起手想摸江焕如的身体,却碰到了毛面的硬物,手掌无措地向上拍着寻找,最终才发觉是半个车顶凹陷下来,压在这儿……
那江焕如呢?他……不是压在自己身上吗?
她收回手顺着压在自己身上的身体往下摸。
这是肩膀。
手往右。
这是腰。
再往下、往右。
这是车座位。
腿呢?
孟知许身体颤抖起来。
腰部往下怎么摸不到了?
嘀嗒——
什么粘稠温热的东西滴到脸上。
“江……江……”她微微抬头,不知哪里透进来抹惨白的微弱的光,只看到一个红艳艳的甚至发黑的虚影,嗒的一下落到她精巧鼻梁。
在暖热馨香的怀抱中,孟知许闻到了铁锈似的血腥味儿,那么浓重,像是细针似的往她鼻子里钻。
泪刷的一下夺眶而出,鼻头酸涩得喘不上来气,她牙冠上下碰撞不停,“江焕如……你别吓我……”
她急得手脚麻木,着急地想要爬起来,脖颈碰到一处柔软,腿也踢到什么柱状的东西,她一把摸过去,这是头,那是腿。
确定这么一个完整的人压在自己身上,她这才稍微熟了一口气,但听不到江焕如的回答心底依然恐惧。
“师傅!师傅!师傅你还好吗!”她急得大声地喊着,费力地伸出一只手使劲捶打主驾车位,“师傅!!你还好吗?!”
“师——”
哐的一声,好像什么东西又撞过来,孟知许身子猛地撞上副驾车座,连着江焕如的身体也撞过来,放在他头部的手感受到尖锐的,车顶变形形成一个锋利的形状压在手背上。
而她的手心紧紧压在江焕如的头上,感受到了热的、黏的、濡湿一片。
“江、焕如……醒醒!醒醒……!”不仅是鼻子,她整张脸都酸胀着,心像是被豁出一个口子灌进冰冷的水,麻木又疼。
在她的头后,压着一个硬的、软的,那是他的手。那个时候,是他圈住她的身子,将他牢牢护在身下。而他,不知道受到了怎样的伤害,身上又湿又黏,整个身体扭曲变形。
这一方空间,已被血腥味儿彻底取代,那股香气都那么微弱了,就像他的呼吸,他的心跳。
“求求你了……江焕如……说话……”她眼下比窗外雨势更大。
求求你……快醒醒吧……
“嘶——哈——”
“江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