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做了一个梦,梦里昨天的一切都是幻觉,她醒来时生活恢复了正常:
楼下的男人消失了,房子独属于她一个人,她考上了医院的编制,摆脱了家庭的控制,她的小说出版了,被拍成电影电视,赚了好多好多钱……
当她睁开眼,望着头顶陌生的石膏雕花时,一时竟有些分不清现在是梦境还是现实。
她猛地坐起身,拖鞋都来不及穿好就冲下楼。
“啪嗒、啪嗒——”
脚步声戛然而止,楼梯转角处,沈行健正悠闲地坐在餐厅吃着水果,晨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连翻书的动作都透着股欠揍的优雅。
好吧,残酷的才是现实,美妙的都是梦。
高兴的脸一秒耷拉下来,失望地准备回楼上去。
听见身后的动静,沈行健回头瞥了一眼,他回想起昨天晚上楼板上好一阵的“啪嗒啪嗒”,不自觉皱起眉。
“你能不能别穿拖鞋在楼上跑?”沈行健吐槽,“像在打快板。”
美梦落空,高兴心情本来就不好,还要被他挑三拣四,闻言直接翻了个白眼。
沈行健看她头也不回就走了,被气得一哽,她是没听见,还是装没听见?
“喂,你什么态度?”
回答他的,只有楼上“砰”的关门声,震得院子里的绿植都颤了颤。
回到房间后,高兴洗了把脸清醒清醒,坐到书桌前开始做规划。
京南市区及周边各大医院的招聘考试会在接下来的几个月内陆陆续续进行,免去房租后,她手里剩下来的钱勉强能覆盖开支。所以她准备给自己两个月的缓冲期,专心备考,如果两个月后还上不了岸,就去找其他工作糊口。
当然,这期间她也不会坐吃山空,只要保持足够量的小说更新,即便短期内找不到工作她也不至于被饿死。
做完计划,高兴打开许久未碰的电脑文档,开始码字。
高兴是一名网络小说作者,准确来说是一名小H文写手,她的出道作《风月》在论坛连载时就曾拿下过站内热度第一的好成绩,后来还差点出版了。
不过有了上一次因为尺度太大没能出版的经验,高兴总结了经验教训,写了一段时间清水文,但很不幸,全扑了。
她复盘反思了很久,得出结论:大概是因为她没谈过恋爱,所以一写到虚无缥缈的爱情就脑袋空空,但搞颜色就不一样了,只需要描写!
一边是扑街,一边是封号,高兴被夹在中间,为了钱,只能选择擦边。
所以,她现在是一名网络小说擦边选手!
当高兴在小说文档里大擦特擦时,楼下突然传来一声脆响,似乎是什么东西被打碎了,她赶紧跑下楼去查看。
楼梯口的不远处,沈行健房间的门大敞着,一个闹钟的尸体粉碎在门边。
“看来也不是闹钟……”沈行健搬腿从床上下来。
为了找到时空重叠的规律,他已经将昨天自己做的所有事一比一复制了一遍,结果还是不行。
“到底是因为什么呢?”他拧着眉喃喃自语。
高兴站在门口,看他神神叨叨精神不太正常的样子,不自觉想起小说里关于他这种人的一般人设:双腿残疾、性格阴郁、喜怒不定、纯纯的反派啊!
沈行健正沉浸在思绪中,抬头就对上她充满嫌弃的目光,顿时拉下脸:“有事?”
高兴当然不能说看你就不像好人,只好随口扯了个理由:“二楼墙上的空调控制器是不是坏了?一直是26度,按了调温键也没反应。”
沈行健闻言轻哼一声:“你不是说这是你的房子吗?你问我?”
没等她回应,他又摆出科普的架势:“科学研究表明,夏天空调开26度是人体最适宜的温度,也是最科学省电的……喂?你去哪儿?我还没说完呢!第二次了!”
真是没礼貌!!
沈行健在心里骂骂咧咧了几句,“砰”一声关上门,拾起地上七零八落的闹钟碎片。
咫尺之外的床头柜上,一个木质的相框立着,里面放着一张微微泛黄的合影。
照片里,沈行健穿着校服,不太耐烦但仍配合地捧着一盆系着彩带的小树苗,他身旁站着一个老人,花白头发,一身藏蓝色的中山装,腰杆挺得笔直。
这些年他曾无数次想,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如果当初他没有那么草率地做出决定,结局是不是就不会这么惨烈?
既然老天给了他这个机会,这一次,他一定要改变!
……
下午的时候,高兴是被热醒的。
自打昨天住进来以后她就已经被热醒了好几次,与前几次不同的是,之前是微热,现在是爆热,房间里像个蒸笼,简直要把人蒸熟!
她用手扇着风,快步走到空调控制器旁,发现原本还能开关的控制器不知怎的突然息屏了,天花板上本该呼呼往外吹凉风的空调也停了。
她很自然地联想起上午问起空调时楼下那人可疑的嘴脸,当即冲下楼去,叉着腰,带些质问道:“空调怎么停了?”
一楼客厅,沈行健正摇了把扇子在沙发上喝冰可乐,见到她气冲冲地下来,装没听见,继续喝自己的。
见他还装死,高兴更气了,逼近了几步:“我说,空调怎么停了?”
她提高音量重复。
无视了她两遍以后,沈行健这才勾起嘴角,学着她昨天的样子掏掏耳朵:“停电了,你看不出来吗?”
高兴抬头一看,四周果然有些昏暗。
此时已是傍晚,日头渐渐落下,房间里没了灯光的照明,只剩几缕橙色的余晖从窗外落进来。
也许是一楼不必承受阳光直射,温度比楼上要低,高兴在底下站了一会儿,身上的燥热和气闷竟慢慢消散了些,心情也没那么烦躁了。
她冷静下来,忍着脾气:“那什么时候能来电?”
“我怎么知道?”
沈行健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仿佛停电热的只是高兴一个人似的。
不是沈行健有意抬杠,而是他确实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电,早在一个小时前他就已经打电话向供电公司问过了,但客服说他家这片区域没停电,家里的电闸也没坏,也是奇怪。
说到这里,他忽然狐疑地坐直身子:“该不会……是你这边停电了吧?”
“什么意思?”高兴没明白。
虽然发生了时空折叠,但沈行健家里似乎没什么变化,除了楼上多出个人来,连东西摆放的位置都没变,这合理吗?
究竟是真的没有变化,还是他们没有发现?
顺着沈行健的猜测,高兴将信将疑地给度假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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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业打了个电话,得到的答案竟然真的是她这里停电了,因为度假村正在进行线路改造。
沈行健立马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戏精似的学着她的语气:“什么时候能来电?”
高兴无语,但还是放下手机回答:“……明天早上六点。”
一听要到明天早上才能来电,沈行健立刻夸张地捂住心口:“你知道今天京南多少度吗?四十度!六点才来电,你想热死我吗?”
高兴第一次见一个人的脸这么欠揍,真是每说一句话都想上去给他一拳的程度。
“算了,跟你说这些也没有用。一楼储物间里有蚊香和蜡烛,你去找出来。”
他理所应当地开始使唤人,“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你知道一楼的蚊子有多毒吗?也不看看我是因为谁才要受的这份罪!”
高兴深吸一口气,默念三遍“不与傻X论短长”,转身走向储物间。
一楼的储物间就在卫生间旁边,高兴推门走进去,一进门,一股尘封已久的气息裹挟着呛人的灰尘扑面而来,她本能地抬手挥了挥。
脏成这样,到底是多久没打扫了?他故意的吧?
高兴捂着鼻子咳嗽了几声,试图在积满灰尘的置物架上翻找蚊香和蜡烛。
突然,余光瞥见墙上挂着一辆保养完好的变速自行车。高兴停下动作,疑惑地走近,轻轻转动脚踏板——居然还能正常使用!
她立刻心生警惕:他不是坐轮椅吗?怎么家里还有自行车?该不会没全残吧?
自行车的正下方还摆着几个红色的盒子,她随手打开一个,不由愣住了。
那是一沓厚厚的奖状,烫金的字体在暗淡发黄的纸张上微微闪烁,不仅是这个盒子,旁边的几个盒子里装的也是同样的东西。最令人意外的是,有个盒子里居然还夹着一张清大的录取通知书?
因为太过惊讶,高兴眼睛瞪得像铜铃,她拿起那张清大计算机专业的录取通知书,左看右看,试图找到这是假证的证据。
真的假的?
回到客厅,沈行健不耐烦地抱怨:“找点东西要这么久?蜡烛和蚊香就算从源头开始生产这会儿也该到我手里了吧?”
高兴瞧他这副刻薄的模样,实在很难将眼前这个事儿逼和录取通知书上那个天之骄子联系起来。
她翻了个白眼,把装着蚊香和蜡烛的盒子放到茶几上,问:“可以了吗?”
“等一下——”
高兴想说又怎么了,就见他从盒子里分出一盘蚊香和两根蜡烛递给她:“我这个人可是很公平的,这是你的辛苦费。”
今天停电,蚊香和蜡烛确有其用,高兴努力忽略掉他讨嫌的语气,正准备抬手去拿,肚子忽然不争气地叫起来。
高兴:“……”该死!
沈行健斜睨她一眼,轻哼道:“饿了就去吃饭,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肚子里在开演唱会呢。”
一而再再而三被他言语攻击,高兴忍无可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东西转身就走,心想我到现在吃不上饭到底是因为谁啊!
“厨房……借你用了。”沈行健略显别扭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高兴脚步一顿,正琢磨这话是什么意思,突然响起的门铃声在昏暗中格外刺耳。
两人同时愣住,警惕地望向门口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