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微安从没感觉这么累过,她脚步虚浮地从彩云间正门踏出,脚踩在大理石堆砌而成的台阶上,头顶着骄阳,
恍惚间,她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充满杀戮的世界,
因为这种疲惫就像是连续屠杀异种三个通宵后,失去所有力气只能依靠着各种尸体残骸喘息的酸涩,
好不容易爬上马回了寨子,这刚合上眼没多久,婉阳咋咋呼呼的声音便像是催命符般在耳边响起,
随即,
刺眼的亮光穿透眼皮直刺入眼底,红彤彤一片的一片,令微安觉得有些恶心,
她不爽地蹙起眉头。
“少主,该起床了。”
“不起,关窗!”
微安不耐烦地呵斥,她不管不顾扯着被子蒙在头上,翻了个身,
眼看着又要睡去,婉阳径直拿了面锣鼓贴着微安的耳朵狠狠地来了一锤,
如听仙乐耳暂明,
有那么一瞬间,微安仿佛又回到了她在基地里的落脚处,床边的垃圾桶里还放着她啃剩的鸡骨头,散发这一种诡异且迷人的味道。
紧接着,
不等婉阳抬手再敲第二下,只见微安猛地一睁开,随即一个翻身,闪身到婉阳身后,
二话不说扯了人的胳膊后将其撂倒。
“少主——”
“疼疼疼,不敢了,我下次真的不敢了。”
“还下次?”
微安不满地挑眉,但最后还是心软地放过了她。
“今天谁都不许打扰我,我要睡觉。”
被丁香拉着连教了三个晚上听声辨点数的把戏,她身心俱疲,
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看上去十分聪明的小娘子耳朵却不怎么好用,
一想起这三天的经历,微安没忍住打了个哆嗦,她实在是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不行,少主哪天都可睡,但只有今天不行。”
“为什么?”
“少主忘了吗?今日是贺家三小姐迎娶夫郎的日子,喜帖您十天前就收了,说准时携礼到访的,您忘了?”
有这回事吗?
微安半信半疑地从被窝里探出头来,碎发凌乱,糊了她一脸,
“这话我说过?”
给贺家送贺礼?又不是送丧礼,她脑子又没抽风,听起来不像是她会答应的事,
可婉阳却很笃定,
“说了,不仅说了,还是当着长公子那茶香四溢的弟弟的面亲口说的。”
说起贺恒之的这位弟弟,微安隐隐约约似乎有些印象,
约莫十日前,寨里突然来了位不速之客,他自称是贺恒之的弟弟,来寨子给哥哥送些趁手的日用物件儿。
微安本不想放人进来,因为她不想再跟贺家有任何的牵扯,
却没想到遭到了寨中其他人的一致反对。
来的这人名叫做贺为之,是贺如珠十几岁成婚就生下的孩子,只比贺恒之小几个月,
毕竟两人是堂兄弟,微安本以为他们会在长相,或者行为举止上有相似,但真实情况是,并没有,
非但容貌上没有,两人的气质也可谓是天差地别。
贺恒之骨相突出,眼睛狭长,低头瞥视的时候会不自觉带着一丝轻蔑,看上去很不好接近,很像是只高傲的野生白狐。
而眼前的男人则恰恰相反,他的眼睛圆圆的,不管是对谁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像是一只皮毛光亮摇着爪子的好脾气的家养猫咪。
“为之在来之前听母亲说起过少主,她说少主机敏过人,武艺超群,可今日以之亲眼一见才发现少主相貌竟也如此出众,甚至令我等男儿郎都自惭形秽。”
微安:“不用这么说,你也很漂亮。”
贺以之听到这,笑的更是开怀,他轻抿着把薄唇,脸上划过羞赧之色:
“多谢少主夸奖,看着恒之哥哥能有这样少主这样一位温柔体贴的妻主,为之着实有些羡慕。”
“羡慕?”
羡慕什么?羡慕贺恒之死了个妻主,然后又意外冒出替身?
微安十分不解,她憋了大半天才终于憋出一句:
“你没有吗?”
贺以之一愣,随即点点头,
“嗯,以之就没恒之哥哥那么好的福气了,恒之哥哥是大房的独子自然要得宠些。”
不是,等等,
好福气?得宠?谁?贺恒之?
微安几乎以为她出现幻听了,但在听了贺以之解释的话后,她明白了,
原来不是她幻听,而是这男人完美继承了贺如珠的智力,
好可怜的一男人,年纪轻轻就傻了,
微安还不掩饰她对贺以之的同情,她还想再说什么,袖子则被婉阳猛地扯了一下,
婉阳对她挤眉弄眼,
全然一副得了眼疾,很不舒服,亟待救治的迫切模样。
“你怎么了?有病了就去治。”微安蹙眉,面露不满,尽管已经压低了声音,但贺以之坐的离微安很近,他凑过头来问,
“这位娘子生病了吗?我知道扬州城里一位很有名的大夫,可要她来给这位娘子瞧瞧?”
婉阳瞥了他一眼,语气生硬:“不用,我眼睛没问题,就是被这茶汤熏的,浓,太浓了,浓到都发苦了有人还察觉不到!”
“贺家二公子,请问您今日到访到底有何目的?我们少主和少主夫人今日可是很忙的!”
“抱歉!”贺以之敏锐地察觉到婉阳的恶意,他的眼眶一下子就变红,瑟缩着身子连忙冲婉阳摆手,
“以之并不知道今日少主还有要务在身,并不是有意的,以之本想着今日只是来替母亲来道个歉,顺便将这个交予哥哥。”
贺以之令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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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的小厮递上一封喜帖,
“十日后便是姨母娶夫的大喜日子,这是派给哥哥的喜帖。”
哦,原来就是那日,但她好像并没有答应要亲自去,只说了会送礼,
再次确认自己的记忆没出现什么遗漏后,微安裹着被子安心地“蠕动”了一下,
她找到了一个十分安稳的姿势。
婉阳见到微安巍然不动的模样,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还有,少主你那日为什么总夸那贺二公子?却连眼神都不舍得给长公子一个?”
等等,先不说贺恒之的事,她根本就没夸那贺以之啊,她那日表现出来的明明是对傻子的同情,
同情和欣赏,这都能看错,婉阳那日怕不是真的生了眼疾吧?
婉阳见微安一动不动,根本不放在心上的样子,气的牙痒痒:
“我怎么扯你的袖子你都没反应,几乎完全被那个男人装出来的和善蛊惑了!少主!你怎么可以当着长公子的面夸别的男人呢?明明他才是……”
“才是什么?”
“才是我们……咳,我们的自己人啊!”
婉阳差点就把她们给她选夫这件事抖落出来了,所幸,在全部脱口而出前,她闭上了小嘴巴,
长公子谦逊有礼,才貌双全,这才是那个她们喜欢的未来的压寨夫人,
而不是这位动不动就会红眼眶,一靠近就会被散发的茶味熏眼睛的二公子!
更何况,明明长公主和少主还有这么一段假婚约的情谊,
她怎么能如此不在乎长公子的感受呢?
那日,就算是箬竹那块木头也都看出来长公子难过得几乎快要碎掉了,
但她们少主却没有,还认认真真地夸人家好看?
呵?好看个芋头粑粑,
可见,她们少主连块木头都不如!
微安:“既然如此,贺礼都备好了吧?”
婉阳:“早就备好了,绝对不失咱们清风寨的体面。”
微安点点头:“那就好,那快去吧,别让贺家人久等,对了,切记,一定少说点吉祥话。”
不然,万一说多了,这两人真的永结同心,白头偕老了什么办?
“少主你说什么?让我去?”
婉阳一脸地不可置信。
“长公子自半个时辰前就已经梳洗整齐,独自院子里等你起身了,你现在竟要抛下他让他独自一人去吗?”
“不,等等。”
微安觉得她似乎有哪里理解错误,“他为什么要等我?”
“这才过了一个月,少主就忘记造假婚约的事了吗?在外人眼里,你现在就是长公子未行礼的妻主啊,嗯,虽然只是假的,但这可是贺家人亲自来下的帖子,本家人的婚宴,夫郎没有妻主同行,如何能去?”
“少主难不成想让长公子独自前去,讨人笑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