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蜻蜓点水的一个吻。
双方都没有张唇,晏师只轻轻与沈怀唇瓣相碰了一下,便退开身子,松开了她。
他眉目间之前的那股烦躁的煞气似乎缓解了些许,但还不够。
而猝然被柔软包裹双唇、又迅速分离的沈怀则彻底僵在原地,呆成了一只愣头木鸡。
她的第一反应是:原来,作为人体表达亲密感情的才能接触的器官,都这么柔软的吗?
母胎单身的沈怀忽然天马行空瞎想起来,就像把最柔软的心交了出去,给予了对方任由伤害的权利。
她手指抚着唇,仍久久回味着。晏师躁动不安地拿头蹭着她脖颈间,而她已神游,想起初见晏师那天。
清冷如座上仙的眉眼,冷峻逼人的气质……不可为不惊艳。尤其那是危难之时唯一的援手。
所以是好色的本能,让她居然对这太突如其来的吻,缺乏抵触,反而有一股热流涌上心头的感觉吗?
她看着神志不清蹭着她的晏师,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系统适时出现,打破了僵局:“检测到宿主似乎存在一些棘手的问题,温温换装APP已解锁。此APP功能是能一键换装、美颜,甚至能将您完全变身成为另一个人。”
“快快快,你宿主要晚节不保了!”沈怀在心内大叫。
她使用换装APP的功能,直接将自己变成一个185cm黑皮肌肉猛男,然后推开晏师。
沈怀得意地望向晏师:“这样你总不会贴上来了吧?”
晏师歪头看她,似乎是有些迷惑,随后他作出了然的表情,又贴了上来。
沈怀用手推他:“啊啊啊来者不拒的吗兄弟?”
她又变作七旬满脸皱纹老男人、丑如夜叉的青面獠牙,晏师还是不理会她的伪装矫饰,一味要与她贴近。
“你再怎么变,我都能看出你的伪装。”他黏黏糊糊地说。
沈怀突然顿住了,她把晏师的脸从自己脖颈处拔出来,变回原先的模样,掰着他的脸让他与自己对视,一字一句说:“我是谁?”
“沈怀。”晏师迷醉地笑了。
沈怀一指抵住他贴上来的唇,点开容易听音乐APP,找到《清静经》,开始诵唱。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
掌上医治不了你,清静经还不行吗?!
晏师果真渐渐静了。他迷蒙的双眼渐渐找回清明,他看向两人狼狈的样子与凌乱的衣衫,以及沈怀那通红的脸,还有些未明情况地“嗯?”了一声。
“终于醒了?”沈怀与他拉开距离,整理衣裳。
“我……”晏师双眸骤然增大,想起来了一切,“我刚才神志不清了……”
“岂止?简直是发疯撒泼。”沈怀拢好衣服,长叹了口气。
“抱歉,我……我不是故意的。”晏师像做错事的孩子,很是无助。
沈怀摆摆手,示意没什么:“没事。你也没对我做什么。就是,帝君,作为朋友,还是要提醒你,解铃还需系铃人,你不如趁早向心仪之人表明心意。一般来说情劫不至于到这种程度,让人连神智都是去。要么是你爱得太深却求而不得,要么是忍得时间太长,憋出病来了。适当疏解一下,也是可以的。”
她奋力以袖擦着脖颈:“每次都是我倒霉遇到你犯病,搞得我们好像不清不楚的,也很奇怪啊。”
“我担心她不接受。”晏师垂眸道。
“你这么好看,又用情至深,好好追求,一定能得到女孩子芳心的。加油!”沈怀做了个鼓舞的手势,一溜烟跑了。
——
沈怀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一会,便沉沉入梦。
翌日。
“砰砰砰——”
沈怀被一阵巨大的拍门声惊到了。
她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问:“谁啊?”
“是我。”晏师的声音。
“进来。”
晏师推门而入,拿着一盏大灯,那灯射出的光粗大耀目,仿佛在向刚醒的沈怀人开炮。
沈怀像被苏轼叫起来的张怀民一样眯着眼:“劳驾,我醒了,不用再用这光晃我眼了。”
晏师却没有收起,反而一脸担心地说:“你快看你脚下!”
沈怀迷蒙着眼,看了一眼,还是不懂:“怎么了?”
“你的影子没了!”
——
一刻钟后。
晏师、沈怀、归尘、尚迹四人再次齐聚,眉眼间尽是惹上倒霉事的煞气。
神仙在凡间没有影子,但是天界是理应有影子的。一觉醒来,他们四人的影子却都不见了。
“又被迫结盟了,神医。”尚迹对沈怀笑了笑。沈怀还他一个白眼。
“失去影子,只能撑住七天,事不宜迟,我们先按失罗盘指引,寻找丢掉的影子。”晏师掏出一个罗盘。
“失罗盘?这是那个能指引世上一切失物方向的罗盘吗?”归尘问道。
晏师点点头。
“哇,好宝贝。帝君你平时真是藏私,有这么好的玩意都不让我们知道。”尚迹阴阳怪气说。
“就像上好的米,自然不能给爱偷东西的老鼠知道。否则怎么知道它的脏手是不是碰过呢?”晏师反唇相讥。
说罢,他不再顾唇舌之争,指尖一点罗盘,边往里注入一股幽蓝灵力线,边默念:
“请指引我们四人所丢失影子的方向。”
重复了三次,罗盘上的指针开始急遽转动,最后缓缓停在了一个方向。
“那个方向是,死火山?”归尘讶道。
——
四人决定御剑飞行。
沈怀有雀德地图的挂,但是调用也需要灵力。她今日在JJ书城上修炼了一些灵力,还是打算省着点用,索性搭了晏师的顺风剑。
“高空飞行,你扶稳我腰,贴近些。”晏师对沈怀说。他脸上没有表情,语调平缓,并无旖旎暧昧之态,唯耳尖的两抹红有些可疑。
归尘感觉莫名其妙,说:“其实沈怀可以和我……”
“嘘。”尚迹拦住她,说,“让他们二人呆会。”
归尘表情几经变幻,眯了眯眼瞧晏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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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情绪说不清道不明。
沈怀踏上沉香变化作的剑,环住晏师的腰,感受到玄衣下灼手的热意、绷紧的力度与起伏的肌肉,眼神有些闪烁。
她说:“我好了。”
三人御剑飞行,不一会便跟随罗盘指引来到火山外围。
沈怀抱着晏师,打量了一圈,疑惑道:“确定这是死火山外围?这附近哪有火山?”
她只看见两座离得很近的高山,从高处俯瞰,这两座高山下方皆有山洞,且彼此面对面。
晏师忍不住回头看她,与向前探头探脑的沈怀直接一个脑门撞脑门。
“哎呦。”沈怀头痛,可也不能放开手捂捂。
晏师连忙转过头,羞红了脸道:“抱歉……我是想说,稍等一会,待幽灵船显现。”
他们四人浮在半空,等了片刻,终于见一山洞中血红大船驶出,停在两山之间。
“这船哪来的?难不成这山洞还是隧道?可我看并不凿通高山啊。”沈怀问。
晏师解答:“你且看船底,并非行于水上,而是漂浮于空中。幽灵船正如幽灵,本就非实体。”
沈怀仔细一看,果真如此。
晏师忽然转过身,道:“一会要往下跳到船上,为了安全起见,我揽着你腰,可好?”
沈怀点点头。她一个现代人,没什么好在意这点男女大防。
“你也尽量贴近我,免得我手滑。”晏师补充道。
“你可千万别手滑!”沈怀大惊失色。
有晏师那句话,沈怀还是有点怕高,果真与他贴近了,用力抱住他,生怕被摔下去。
“三、二、一,跳!”晏师发号施令。
沈怀跳下剑来,被重力狠狠一拽,罡风袭面。
晏师又召出那白羽,在即将下落时承托住二人。
沈怀心有余悸地放开晏师,问道:“如果幽灵船非实体,那我们为什么能落脚?”
话刚说出口,她就明白过来,失了影子,不也正跟幽灵一样吗?
归尘和尚迹也落了下来。沈怀环顾四周,被船上景象骇了一跳,浑身一震。
这船犹如被血海泼了一遍,通体都是血红色,除了四周挂着发出幽幽绿光的灯笼。
并且,船上已有一些身穿白衣的人,他们都没有头颅!
惊魂未定时,晏师捂住她眼:“别怕,都是纸人。”
“没事。我不怕。”沈怀拍了拍他挡在自己眼前的手,把他手拿开了。
她定睛一看,果然是纸人。
“这船上,怎么看着全是墓葬用品?”归尘环视一周,道。
的确如此。只见周遭全是纸、竹扎的各种器物,造型精美、栩栩如生。四周摆着辟邪的玉圭、青铜面具、金银元宝等,船尾有一造型怪诞凶猛的陶制镇墓兽,船上高挂招魂幡,甲板上铺满铜币纸钱。
“活人的气息?”突兀的声音响起。
四人猝然回首,看向那说话人。
那人难辨男女,以矢状面为中界,头发左黑右白,稀疏斑秃。其人面如夜叉,皮肤青黑,布满尸斑。
竟是一个尸体出来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