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我姐姐没事吧?”
杏林堂的王大夫扶了扶晚间匆匆出诊尚未理好的头发,又捻了捻胡须,叹了口气摇头,就是不说话。
一旁的逢黛被吓得面色变白,樱唇发颤,却没有说出话来。
般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就差没有摇着那大夫的肩膀喊快说了,一番前摇后,王大夫才开了金口:“无甚大碍,这姑娘挨打倒有经验,护住了脆弱部位,没有伤及要害,看着似乎骇人,其实都是些皮外伤,内里没什么大问题。”
二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般茴翻了个白眼,看吧,她就烦中医这一点,喜欢故弄玄虚,不论有事没事都摇着个头,本来没什么毛病倒给人吓出毛病了。
那王大夫简单开了张药方,又留下些预防发热的药物,供今晚急用,这才晃悠悠地回去。
屋内。
逢黛看着般茴眼中的红血丝,不忍道:“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我看着就行。”
般茴没跟她客气,只说上半夜她来看着,下半夜自己过来。逢黛自然满口答应,催着她赶快去休息。
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般茴点了点头,揉了揉有些发痛的头,这才回了自己房间。
刚进房间,浓重的血腥味就令般茴睁大双眼,微弱烛火下映照下,少年一身黑衣,正盯着般茴。
“你……你怎么又回来了?”般茴吞了吞口水,很是谨慎地退了几步,后背贴在门框上。
不是,这和她料想的不一样啊,按理说这人只是个侍卫,网文看得多了般茴自然将他归为像自己一样的普通人npc,不过武功高强一点罢了。
这会儿怎么……还要跟自己唠唠嗑吗?她看向少年抱着的玄铁长剑,身体却下意识紧绷起来。
逃出去的那几人必然也被他杀了,单凭这人一身的血腥味就能判断出来。
少年自然看出了她防御的动作,他眯了眯眼,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有人在跟着你的?”
笑话,她自己前世可是金牌经纪人,要是对私生饭或者黑粉的目光不敏锐,自家艺人早被削得连渣都不剩了好吗?
但这话她并没有说出来,只囫囵说自己从小对旁人的目光比较敏锐,没给对方说话的机会,般茴问道:“你是燕王派过来的吧?”
少年点了点头,言简意赅:“你身份可疑。”
般茴被噎了一下,没料到这人说话这么耿直。
燕王的目的她猜不透,但总归逃脱不了利益二字,结合葛三娘对他的态度,就算他身世显赫,也不至于这般小心翼翼,故而燕王他,十有八九就是醉香楼背后的东家。
而找人来监视她这事,般茴总觉得有些小题大做,难道他预知到未来逸秀楼这个小小的青楼会成为他们的竞争对手?
般茴战战兢兢,很是摸不着头脑,但这并不妨碍她借助一切她可能借助的力量完成任务。
想到这茬,般茴故意犹豫道:“燕王殿下派你来监——保护我,是想同我合作?”
江十三本欲走掉,听到般茴的话很是奇异地看了她一眼,半晌吐出两个字:“非也。”
“那我同燕王殿下合作可好?劳烦小哥替我转达,殿下若肯借我些银票救急,十日之内我必双倍奉还,若是殿下不同意,我亦可让殿下参与逸秀楼的分红。”
后续选秀出道的花销不小,而眼下般茴手中剩下的银子不过十五两,加上她还有诸多赚钱的法子没有实施,这些法子也需要资金投入。
而同燕王合作,可谓一箭双雕,首先钱财的问题得到解决;再者,若是对方参与到逸秀楼的分红中来,就变相地承认自己是逸秀楼的靠山。未来若是她们同醉香楼起了竞争,自然不会被燕王报复。
般茴心中算盘打得很好,奈何江十三却皱了皱眉,转瞬间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
窗外黑黢黢一片,暗夜中繁忙的秦淮河也静默下来,般茴不欲管他,话已说到这个份上,燕王同不同意已不是她能左右的事。
闭上窗子,刚躺在床上的般茴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般茴又在姑娘们激情四射的口号声中醒了过来,她艰难起床,却发现天色已经大亮,说要下半夜接替逢黛照顾春莺的事情自然没能实现。
人没睡醒,躺在床上有些发懵,但今日仍有很多事情要干,她在心中默念了几遍“选秀出道大会之后就好了”,这才逼着自己从床上爬了起来。
囫囵洗漱一番,又吃了几个后厨冯师傅做的包子,般茴打着哈欠从后门出去了。
她先是跑到县衙报了官,朝衙门里的书吏递了状纸,称有黑恶势力盯上了自己,那书吏本昏昏欲睡地看着词状,看完后立刻清醒过来,激动地捧着状纸去了内庭。
原是这一年来云都过于安宁,大案子几乎没几个,衙门的KPI没有完成,县太爷脑门上的压力极大,好容易瞎猫遇到死耗子有了般茴这一遭,一个个自然不可能放过,恨不得立刻就去勘察,将那群人缉拿归案才好。
死了已经有一会儿了的那群人:……谢邀,已死,勿挂。
般茴自然不是为了这事来报官,只见她盈盈一拜,晶亮的泪珠在圆圆眼眶里打转,就是不落下来,端的是一副清纯小白花的模样,众人怜惜之余又想起她乃是风尘女子,心中一片唏嘘之际就听少女软声道:
“谢过官爷,民女今日来乃是后怕之后还有人来催债,但这债分明不是民女欠的,硬要说的话,东家还欠着我们的钱,眼下东家跑路,倒让我们留下的人成了恶人……”
般茴兀自垂泪,又言讨债之人讨债的时期,语毕,就见县太爷陈舫摆了摆手,面上一派同情和愤怒之色:“姑娘放心,到了讨债那几日,本官定会命人前去相护,我倒要看看他们这群蛇鼠之辈能翻出什么风浪!”
目的达成,般茴自是满口感激话语,就差没把他们吹上天了,这才在众人的关心声中远去。
手中预算实在有限,她今日出门也就抠抠搜搜拿了五两银子。
虽然五两银子对普通人家不是个小数目,但对般茴来说简直寒碜得可怜,她要去人牙子手中买些奴仆,再去劳务市场雇些后厨师父——
选秀大会若只是盯着选秀,就就太狭隘了,只要选秀大会开起来,现代的特色小吃和练习生的饰品周边就都可以上架了,对现在的般茴来说,蚊子腿再小也是块肉,更何况这些东西不一定只是蚊子腿。
正在街上走着,不远处的吵闹声传入般茴耳朵。
原是两个大汉在争辩咏霜和咏霜口中逸秀楼的神秘美人那个更貌美,二人身后站了好些人,看着倒是要打架,实则却是在为自家偶像拉拢粉丝。
“你都没见过咏霜,又怎知咏霜比那什么神秘美人好看?”
“这话有意思,你也没见过那神秘美人,怎就这么笃定她胜过咏霜?况且这神秘美人到底存不存在,谁也说不准!”
“狗娘养的!你胡沁什么!怎么,你还怀疑咏霜不成?”
两方人马皆被对方气得面色发红,唾沫横飞,好似下一秒就要打起来了。咏霜作为一贯美人的代名词,这么多年花魁之名如雷贯耳深入人心,故而支持者稍众;而逢黛占了个咏霜夸过的神秘美人名头,因着还未露脸,故而支持者稍少些。
般茴见状露出邪恶的笑容,吵吧吵吧!最后都是给我们逸秀楼送热度和流量。
她认真思考两秒,趁着两方人马停战休息之际,游魂一样路过淡声道:“咏霜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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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过,她和那神秘美人不分伯仲。”
趁着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般茴拔腿就跑,待到众人左顾右盼找寻到底是谁说这话的时候,她已经深藏功与名,蹲在墙角看他们吵得更加激烈。
心旷神怡欣赏一番后,般茴才去干了正事儿。
在和人牙子讲价拉扯大战八百回合后,般茴笑眯眯无视对方鄙夷嫌弃的目光,将三两银子交予牙婆,美滋滋领着三个丫头走了。
她手头不宽裕,买的活契,为期半年,想着倒时候再续就是,被般茴买下的几个丫头却面色有些凄惶,一路上看着她欲言又止。
般茴自然察觉到了,她想了想,转头疑惑问道:“姑娘们是有什么话要问我吗?”
几个姑娘面面相觑,立刻跪了下来,眼泪潸潸而下,语带哽咽:“求娘子不要将奴婢们再返还到牙婆手里!我们愿意为娘子当牛做马,只要不回去,让我们做什么都行!”
般茴一下愣在原地,未曾想到她们的处境竟如此艰难,她三步并两步上前将姑娘们扶起,语气很是诚挚:“姑娘们放心,只要我们逸秀楼半年之后没有关门,定会拿下你们的卖身契。”
姑娘们这才站了起来,乖乖跟在般茴身后。
同人牙子不同,劳务市场一般都是雇佣工人,不像身后的姑娘们身在贱籍,他们大多是平民,且大多采用佣金制度,按月结居多。
在市场上挑了几个颇有经验的厨子之后,般茴花光了手上的钱款,这才回了逸秀楼。
此刻夕阳西下,酡红色的晚霞在碧蓝天穹上肆意翻滚,般茴对新来的几个仆从简单交代一番后,便轻手轻脚地上了二楼。
她先是去了春莺房间看看,春莺的伤势虽然不重,但浑身仍旧无法动弹,今儿一整天都睁着眼睛盯着床顶。
这会儿见般茴进来了,她一瞬弯了弯嘴角,温婉的面容溢出关心和动容神色,般茴顺势在床边坐下,帮她掖了掖被角,这才道:“姐姐今日感觉如何?”
春莺:“好多了,明日我觉得就能下床训练了。”
般茴叹了口气,今日十七,而出道大会在二十日,便也知道她是见选秀出道临近心中焦急,只得温声安慰:“姐姐的身子,这选秀出道大会怎能好的了?”
春莺一听这话急了,她强撑着要起身,般茴却被她的动作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起身止住她的动作,改口道:“姐姐定要好好休息,大会那天定能好起来。”
“我伤的只是身子,又不是嗓子!这选秀大会我定要参加。”见般茴面色发苦,春莺软了语气,“茴茴,我知你关心我,但你知我已快二十年纪,比不得这些小姑娘,若是再不拼一把,何日是我的出头日?”
般茴静默,在对方满怀期盼的眼神中艰难点了点头,看着春莺一瞬高兴起来的模样,她叮嘱道:“姐姐答应我,到时候一定不能逞强,这世上,我只你一个亲人了。”
春莺怔住,反应过来时泪珠滑过面颊,落在枕上,般茴帮她拭过泪珠后她才回过神来,“哎!一定……妹妹放心。”
二人又说了些体己话,般茴才从春莺房中出去,压住心头有些酸胀的情绪,向训练室走去。
在姑娘们的强烈要求下,训练室前几日又重新翻出了两间,原来的那间用作舞室,新开辟的两间一间做声乐厅,一间做清弹室。
般茴依次去了一趟,姑娘们见她来了热情十分高亢,纷纷要将训练成果展示给她看,般茴一一看过,凭现代经纪人的眼光来看基本没什么错处。
给出客观评价后,姑娘们更加热情,那架势,几乎是把她的话奉做金口玉律。般茴难以招架,寻个由头这才出来。
无意扫过窗子,就见小小云雀冲破天际,振翅直往天边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