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镜白要吃炒面,席玉只好随便挑了家近点的买了一份。
带回去时,正好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席镜白。
“呐,趁热吃。”
炒面被白色塑料袋包住,热气使上方凝聚了无数透明小水珠。
“还以为你要在外面吃到半夜三点。”
“我们哪有这么多人。”席玉咂嘴。
“两个人应该差点意思。”
席玉拿了新筷子来叼了一点面尝味道,“嗯......不是,三个。”
“三个?”
“还有个新认识的男生。”
席镜白扬起眉,眼镜上闪过吊顶的白光,“谁?”
“害,说了你又不认识,叫游泱。”
“好吧,确实不太——”话说到一半,席镜白突然没了音,然后又塞了一筷子的面,“有点熟悉。”
“你也熟悉?哇,这人万人迷啊,我也觉得这人熟悉,给人一种安全感。”
“安全感?”席镜白看了一眼在旁喝水的妹妹,“也不是吧,就是总觉得在哪看到过这个名字。”
“行吧,可能你给你oc取名的时候翻过字典也想取个差不多的。”
“噢,那倒没有。”
“不说了,屋里闷,我去院里转转。”
席镜白看着面前的炒面,叹了一口气,“又留你哥一个人在这儿。”
席玉没说话,只是回过头冲着他做了一个鬼脸,滑稽可爱。
站在屋檐下,她拿了个小木凳,又坐在院子里看着大门,看着星星,看着前方的梧桐树,感受着夜风轻轻拂过肌肤的舒适。
手机在包里传出震动,她回过神拿出来一看,发现游泱已经通过了好友申请。
[你吃过蟑螂拌面吗]:我到家了。
席玉刚发出去才反应过来这句话应该发给菜柯的,消息点顺手了,她又撤回。
不过对面倒是在她撤回的那一瞬间发了消息。
[鱼]:好。
席玉悬在半空的手指一时不知道按下哪个字母,只好先把撤回的那句话复制给菜柯,又回到这个聊天框,想到方才的过敏事情,于是手指又开始敲下。
[你吃过蟑螂拌面吗]:吃药了吗?
对面过了好半天没动静,席玉几乎都要耐心告罄了。
[鱼]:[图片]
[鱼]:吃了一片。
席玉把那张图片点开放大,是一盒氯雷他定,旁边还放了一杯喝掉一半的水杯。
[你吃过蟑螂拌面吗]:记得脱衣服看看背后有没有伤口。
对面突然没了动静,过了好半天才回复。
[鱼]:这个你也要一起检查吗?
一起检查?一起看他的上半身吗?
算了,她只对薄肌感兴趣,而且这样显得自己有些趁人之危,若是儿童身材的话,那更是罪过了——自己受罪。
席玉在这边脑子天人交战,结果两张图片下一秒就一起弹出来,想不看到都难。
昏黄的灯光下是白皙劲瘦的腰身,腹前肌肉线条明显但并不过分夸张,胸肌鼓鼓像是很好埋头的样子。平时套个衣服完全看不出底下有料。
[你吃过蟑螂拌面吗]:不错,没什么伤,洗干净就睡觉吧。
她关掉手机,准备走回屋里洗漱睡觉。今天她喝了不少酒,倒是不会失眠了,应该能睡个好觉。
此刻手机又响起来。
[鱼]:好久没吃了,这药似乎已经过期了。
[你吃过蟑螂拌面吗]:!!!
席玉又飞快在键盘上打下一串话。
[你吃过蟑螂拌面吗]:一片不算多,多喝点水排泄出去就行了,如果有其他症状再说。
[鱼]:噢。
半晌,聊天框没有再出现新的对话,席玉舒了半口气,飞快上了楼,她习惯性上楼就按静音,因为这屋子隔音并不好,老年人觉少容易被吵醒。
手机被丢在床头柜上,她去隔壁的卫生间冲了个澡,换了身睡裙掀被子上床,床是软的,整个人躺在满是香味的被子和枕头上,加上忙了一天,又带着酒劲,眼皮很快就重了起来。
床头柜上的震动也没有察觉。
黑了的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
一条新的对话框弹了出来——
[鱼]:虽然不想打扰你,但我有点头昏。
这条消息沉静在手机里一晚上。
席玉看到信息的时候刚睡醒,从床上坐起来,盯着手机分辨了好一会儿,意识才回笼。
她给对方发了几条消息,但对方都没回复。
打字不太方便,席玉又把手机放到嘴边发语音:“不好意思啊,昨天睡的时间早了一点没看到你消息,现在还好吗,有没有别的不舒服,比如呕吐乏力?”
连发了三四条,对话框都没有弹出红点。
席玉深吸了一口气转眼去看屏幕上的时间,10点32分。
这个时间不早不晚,但对于一个养成生物钟的高中生来说,应该是起床了。
席玉赤脚站在木地板上,在这三伏天,她还是能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一直随着肌肉血管往上攀到尾骨,又沿着脊柱神经传向四肢百骸,最后压着心脏榨出一股一股的恐慌。
人死不死不是关键,祝要是对方出事了,跟她也逃不了干系,万一人家爸妈闹上门来怎么办,她怕的不是生死,而是这个所带来的责任,她不想往自己身上惹上事。
席玉突然觉得有点好笑,自己还没进医院当上医师,反而先要给自己惹上一身生命事故了。
脱在衣架上挂着的衣服还留着一股烧烤的油烟味,席玉闻了一口就丢在地上,她回来到现在,行李箱还没打开过,现下也没时间再去整理衣服,她只好从衣柜里随手拽了件多年未见光的裙子套上。
下了楼,外婆还在浇花,她急匆匆打了个招呼,蹬着自行车就往着电立公司宿舍的方向跑。
她没敢走巷子,只是老老实实走大路,脚下蹬的速度又极快,要不了五分钟就到昨天的居民楼下,现下的白日,光线从镂空墙里钻出来,但这儿无法被阳光直面照射,处处溢满了阴冷。
席玉才刚迈出一步又立马停了下来。
靠。
昨天没问人家住几楼,连住几户都不知道,总不能上去挨家挨户敲吧。
半晌,她还真的上去随便敲了一户,不过是问了游泱所住的位置,巧的是对方大妈知道,告诉她在四楼402。
四楼不难爬,但是席玉已经很久没有怎么爬过楼了,一步跨作两步这么踩上去,刚摸到402的门就喘个不行。
手不过堪堪才碰上生锈的铁门上,伴随着“嘎”一声长调,门后是裹着夏凉被的游泱,见到席玉,狭长微扬的眼睁圆了一些,大概是刚醒,脸上还带着茫然。
一人蹲着恢复体力,一人攥紧被子站着。游泱因高挑的个子而自然地往席玉身上落下阴影,将她全然笼罩吞噬。
两人就这么对视,席玉“唰”地一下起身,擦掉鼻尖的密汗。
“我看你没回我消息,就过来看看,你昨天吃那个过期的药,过敏怎么样,吃了之后又怎样,头还晕不晕?”
面对这一大长串的问题,游泱一时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个:“啊,我刚醒。”
“我还没敲门你怎么就开了。”
“因为听到楼道有很重的脚步声。”
话落,席玉更是汗颜,她没好意思说自己是跨步跑上来的。外面温度高,加上她出了一身汗,实在有些萎靡无力。
游泱大概是看出来了,声音不似前两日的柔和,带着些沙哑:“你要不要进来休息一会儿。”
说完,他侧过身,露出身后屋子里的摆设。
客厅里的陈设很简单,除去必备的家具以外就没有更多的东西,灰黑的地板,苍白的墙壁,看上去没有多少人情味,里里外外都透着一股清冷,若不是阳台上长着生机勃勃的长春花,这地方就全然弥漫着死气。
连同着站在玄关的游泱,白到近乎透明的皮肤,无太多血色的薄唇,唯独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看向席玉的时候总是泛出炽热,才像活人。
“打扰咯,我进去看看你那只会后空翻的猫。”席玉眨眨眼。
话音毕,她进了家门,鞋毯上刚好放着一双粉色的拖鞋,没有任何黄色或者的灰色的污渍,看上去非常崭新,像是知道有人今天会来。
席玉没有多想,谁家里还没几双多余的拖鞋了,她换了走进去,也没随意在屋子里走动,只是在沙发上坐着。
看着游泱的脸色,她还是没忍住问道:“你今天脸色不太好,真的没事吗?不是说头晕吗,现在怎么样?”
“没......咳咳......”话还没说完,游泱就咳嗽得脸发红,又对上席玉凑近探究的目光,像被水冲洗过的石子一样请冷冷的,他压住喉咙发痒的冲动。
“昨天忘记关风扇了,吹了一宿,有点感冒而已。至于头晕,其实一觉睡醒就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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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了。”
席玉低头看向他的脖颈,昨夜冒出的红疹子已经消退到无法观察,看来已经没什么问题。
“话说,你的体质是不是偏弱啊,很少听到有人在夏季感冒的。”
这话说完,游泱看向席玉,喉间滚动,像是要说什么又有所顾虑,良久,他才慢吞吞的开口道:“你是不是喜欢健壮一点的。”
席玉一愣,不知道怎么突然把话题扯到自己身上,健壮吗?好像也没这个偏好。
“健康点总是好的,如果向你一样体质差的话,就总会惹人担心。”她又接着补道:“比如我哥,身体从小就差,我有时候就得注意点他身体,照顾什么的。”
“你哥?”游泱笑了一下,“那我大概不像他那样。”
“所以,你才来的这么急?”他露出一个笑,席玉分辨不出他是不是在打趣自己。只好把话题移开。
“猫猫呢?”
“跳跳,来。”游泱朝着阳台上极轻的喊了一声,便有一只长毛三花猫从猫架上跳下来,又攀上沙发在席玉面前翻了个滚,露出柔软的肚皮,讨好意味满满。
“哎呀,好可爱,这么漂亮的小猫是不是很贵呀?”
游泱轻歪了一下头,伸出细长的手指去戳三花猫的前爪。
“不知道,这只猫是我在楼下捡到的。”
“这么漂亮的小猫,确实是手慢无,太幸运了。”说完,席玉抬手去抱猫,随着动作扬起一阵风流,裙子因压箱底许久反而没有消散掉洗衣粉的清香,轻轻浅浅地往少年的鼻腔里钻,惹得他忍不住抬眸上移。
碎发因汗而黏在额边,脸颊上还残留着爬楼带来的绯红,整个人笑盈盈的透着一股夏天的生气,总是会让阴处的某些东西滋生出触碰的欲望。
“嗯,确实挺幸运的。”游泱过了半晌才接上话。
这只猫是他练散打之后回家遇到的,当时飘着小雨,路上没有人,小小的三花猫蜷缩在垃圾袋后面躲雨,见到游泱便小声地叫,游泱从小就不受猫猫狗狗的喜欢,当然了,人也不喜欢他,在孤儿院那么多年都没人愿意收养他。
所以他第一反应是诧异。
第二反应是不想管闲事,他没那么多感情注入到猫身上。
在雨逐渐下大之际,小猫已经闭上眼等着死亡降临,却又看到方才的少年撑着伞往它这里倾斜,黑漆漆的眼珠子里依旧没什么波动,只是戳着小猫看它有没有死掉。
“听说,女孩子都比较喜欢可爱的东西,你应该也算?”
于是这只三花猫就养到了现在。
席玉确实很喜欢它,没人会拒绝加入猫猫教。
逗猫棒都摇得手腕发酸,席玉想着应该要回去了。她扭过头准备和游泱说一声,没想到对方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怀里还抱着抱枕。
他睡着的样子看上去毫无攻击性,碎发垂落在眉眼,平添了几分柔软。
席玉看向他的头发,看上去发质很好,柔软蓬松,让人忍不住产生想揉一揉的欲望,不过他们还没好到这种关系,太冒昧。
她刚往前走了几步,拖鞋踩着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响动,将沙发的人吵醒。
游泱撑着微哑的嗓音,“你要走了吗?”
“对啊,不打扰你休息了。”
“但是,你走了之后我可能就睡不着了。”他睁开眼,眼底蕴含着疲倦和红血丝。
席玉没太听懂,“嗯?”
“这房子采光不太好,平常也照不进来什么阳光,白天也是阴暗的。”他嗫嚅着唇瓣,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似的,“我一个人睡觉睡不好,总有点怕。”
“你爸妈呢?”席玉转过身。
“他们忙着赚钱,这房子只有我一个人住。”
他又补充道:“你能不能再待一会儿,给你一点补偿。”
其实席玉对于补偿什么的没兴趣,但是对方这种紧张脆弱的感觉倒是和前两天的自己差不多。
她顺着他的话往下走,“哦,什么补偿,太少了我不要。”
游泱抬手拍了拍沙发,三花猫跳跳就蹦了上来,盯着席玉看。
“叫我的猫给你表演后空翻。”
这对看上去,像是可怜的小狗带着貌美的小猫挽留人,希望客人往碗里丢一枚硬币。
屋外太阳已然升起,走回去太热,小卖部又没风扇,坐在那儿一下午很考验人,席玉身处在这阴凉处,适应得不太想出去了。
席玉轻嗤一笑,“那你记得给它加餐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