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漓被困在这间除了一张床外别无他物的木屋已经有四五日,她施展任何法术都无法离开。
木屋空间极小,甚至没有门,床榻右侧的窗户倒是极为明亮,可以眺望远方隐匿于云雾中的青山,减少许多压抑感。
她猜不出是谁将她困住,自从进秘境后她就再也没见过任何人,传音镜也如同摆设,根本无法点亮。
她没感受到四周环境有恶意,便也不想再耗费法力挣扎,每日大半时间都在闭目养神,只是夜里噩梦连连,梦境真实到仿佛曾经发生过。
这日深夜她又被噩梦惊醒,恍惚间竟听到争吵声,她赶紧下床,侧耳向声源处仔细辨听。
可惜声音断断续续,实在听不真切,她干脆放弃,正想转回床榻继续躺着,屋外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吓得她心神一晃。
窗外已是漆黑一片,不见半点月色,她从乾坤袋里取出两盏油灯点亮,这才发现屋内不知何时竟站着一中年男子。
此人让她毫无察觉,法力修为必定远在她之上,她想退也无后路,便稳住心神询问,“你是何人?”
男子看向她的目光莫名慈爱,笑容也十分温和,“我是你父亲。”
浅漓十分震惊,她仍旧记得龟婆婆说过鲛人王已经因为魔王而神魂俱灭,怎么如今死而复生。
她对父母这种东西没什么好感,自然也不会有任何喜悦之情,甚至怀疑他是假的,毕竟她没有见过鲛人王,谁都可以冒充。
她侧目避开男子热切的目光,冷声道:“想必是你把我关在这里的,有什么目的直说吧,不要随便乱攀亲戚,我向来擅长大义灭亲。”
男子的面相很儒雅,笑容加深后越发显得温润,“你母亲说你很叛逆,看来不是假话。”
他挥手变出一把高椅坐下,又道:“你说擅长大义灭亲,怎么还一门心思想着复活那只并不算忠心的老龟。”
某种程度上龟婆婆算是浅漓的底线,不允许任何人说半句不是,她也不避讳让面前这人知道,当即怒斥,“与你无关,你若是魔王派来的走狗,不如直接说明来意。”
走狗二字让男人笑意收敛,神识将她从上而下扫视一遍,目露不满,“谁将你惯纵成这幅模样,已经知道真相还如此固执死板不可理喻。”
他言罢起身貌似要离开,浅漓赶紧叫住他,“你站住,放我离开这里。”
男子又缓缓坐下,询问道:“在我进来之前,你可曾听见有人说话?”
浅漓实话实说,“没听见。”
男子很不满意这个答案,当即皱起眉,“你这点法力都敢妄想复活老龟,是打算以命换命吗?”
“既然如此,不如跟我做个交易,你把性命还给你母亲,让她重塑真身,我替你复活老龟,如何?”
浅漓闻言神情不悲不喜,好像真的在思考是否要答应他的交易。
果然片刻后她就很平静而认真的反问:“你如何保证能言出必行?用天道起誓吗?”
男子好像并不意外她会这么说,只是看着她的眼神思绪万千,似疼惜似痛苦似内疚,复杂得难以理解其中深意。
浅漓并不愿意去探究,也不着急知道答案,甚至有耐心仔细观察他,看得久了才发现他的眉眼与她很像很像,倒是为父亲这个身份增加许多可信度。
可惜一个从未参与她成长任何时刻,反而刚见面没几句话就要她付出性命的父亲,她如何能对其有半点温情。
她只觉得他表现出来的感情太过拙劣,干脆把话挑明,“我非常清楚魔王会生下我大概只是迫不得已,从我出生起就没想让我活,我同意把性命还她并非假话。”
“在我看来这场交易很公平,你们有什么后顾之忧尽管说。”
男子情绪已经渐渐收敛,又恢复刚开始的温和,施法在虚空显现一处景象,竟是太一剑的剑灵正在山林中四处乱窜,貌似在寻找什么。
他笑容和煦地说:“倒是我低估了仙域那小子的修为,居然这么快就能找到这里,若是你丢了性命,他可不会轻易罢休。”
浅漓并不是很意外夜长玦会这么快就找到她,但即便是他,也无法改变她的决定。
她淡然移开视线,“我跟他的感情很寡淡,并不能左右他的想法,你们要是忌惮他而不敢跟我做交易,那是你们的事,我无所谓。”
男子拂袖将景象打散,“如果你能将他打发走,让他同意不再来找你,我就扩大你的活动范围,甚至可以考虑让你离开这里。”
浅漓沉默一会才同意,男子当即消失。
直到天光大亮也不见有人再来,她正打算施法看看能否离开木屋,屋顶突然破开一个大洞,银白小龙从破洞旁边冒出半个头,鬼鬼祟祟地偷看她。
她拍开掉落在衣服上的灰尘,对着剑灵招招手,“下来。”
剑灵立刻飞进她掌心躺下耍赖,“跟我回去,不然我不走。”
浅漓屈指弹一下它的龙角,“乖乖回去,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别惹我生气。”
“哼……”剑灵尾巴甩得飞快,“这里又不是你家,我偏不走。”
它飞到窗外对着木屋喷火,不过须臾之间木屋就成了废墟。
浅漓视眼开阔后才发现身处悬崖边,身后是茂密不见尽头的森林,冷寂幽深。
剑灵一头扎进森林,她犹豫一会提步跟上,打算再劝它离开。
没走多远剑灵就在一棵粗壮得夸张的古树前停下,挥舞双爪施法将古树掏空建成二层的树屋。
浅漓恍然想起曾经跟夜长玦说过自己想住森林里的树屋,时过境迁,她早就没有当时满怀期待的心境。
她不想再管剑灵,转头便走,剑灵赶紧飞过来拦下她,“我把小破屋烧了,这个树屋赔你,你同意住这里我就走。”
“你不说话当你默认了啊。”
剑灵恋恋不舍地绕着她飞一圈,往森林深处飞走直至消失不见。
浅漓觉得它并不会真听话回了仙域,不想看见它再闹腾,打算就住在树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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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推开木门进屋,屋内空间还算宽阔,铺陈摆设简单但都很合她的喜好,让她心底隐约跳动的烦躁减弱许多。
她走到窗边的藤椅前坐下,心想着得尽快解决麻烦离开此地,她感觉她的情绪已经无法紧绷太久。
她正琢磨着如何联系鲛人王,木屋外响起敲门声,她第一反应以为是剑灵,倒是意外这小家伙怎么突然有了礼数。
她起身去开门,迎面竟是慕枫过于谄媚的笑脸,她不禁往后退了几步,眉头紧锁,“你怎么会来这里?”
慕枫仿佛看不出她的嫌弃,大步走进屋内快速环视一圈,笑容消散许多,“公主躲在这里倒是自在,让我好找。”
浅漓不相信他靠自己能找到她,认真打量他几眼后又问:“你真是慕枫?”
慕枫气笑,“看来阿漓很不想看见我,还是说来的不是你期盼见到的人,失望了?”
他能停留的时间不久,见浅漓已有怒气,赶紧言归正传,“我知道现在让你跟我回去你肯定不愿意,我只希望你立刻打消复活龟婆婆的念头,免得受到更多伤害。”
浅漓懒得搭理他,又转回藤椅坐下,闭上眼睛俨然拒绝交流。
慕枫也不介意,跟着走到她跟前,又劝,“不管我初衷如何,好歹养你四千年,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误入迷途而送死。”
他说得情真意切,浅漓只觉得烦,缓缓睁眼盯着他,“我很清醒知道我要做什么,用不着你假好心。”
“你啰嗦这么多,我就当你是在投诚表衷心,那么我也可以承诺,你现在立刻离开不再干涉我的事,等我回去后一定会让你成为四位魔君之首,打破过去分庭抗礼的局面。”
慕枫闻言直接笑出声,显然不觉得她会有这个本事或者真会这么做,但他也不直接挑明,话语隐晦,“你那两位好姑姑以为你出事,恨不得进秘境去换回你的命,你倒当起白眼狼背刺她们,真让人心寒啊。”
浅漓表情依旧淡然无波澜,“话我只说一次,你愿意与否随你,我并不觉得我会输。”
慕枫沉默片刻,并不打算放弃劝她,换个方式问道:“阿漓可否告诉我打算如何复活龟婆婆,凭你的修为,难道想以命换命吗?”
“是不是觉得濯尘不愿意管龟婆婆,但如果换成你,他肯定耗尽所有修为都会救你的命。”
他不屑地轻呵一声,“你扪心自问,他当真会为你如此牺牲么?你自己又真会舍得他这么做?”
浅漓只当他在念经,并不打算跟他解释什么,她只想让他赶紧闭嘴滚蛋。
还没想出什么好法子,就见慕枫身后虚空突然撕裂,一道银白身影显现,干脆利落抬腿,一脚将猝不及防的慕枫踢倒在地。
冷冽如寒霜的嗓音随后响起,“贱东西,再敢说一句试试。”
浅漓明眸微瞠,没想到夜长玦会突然出现,她见他怒容满面,便飞快瞥一眼趴在地上似乎爬起不来的慕枫,果断装作看不见,提起裙摆三步并作两步蹭蹭上楼,远离争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