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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看不透

作者:元明青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桓炎不着痕迹撇开扶琬胳膊,语气生冷:“七公主还是莫要乱跑的好,若被天后的眼线发现,怕是又要责备我了。”


    “桓炎哥哥莫怕,有我在,谁敢欺负你啊!”扶琬眼珠子一转,目光又落回苌茗身上,“不过,休要诓我,这个女人是谁?”


    苌茗兀自介绍:“我叫苌茗,是火神的客人。”


    “客人?”扶琬眼珠子一瞪,明显不信,“我也是客人,还是火神的朋友,也没住火神寝殿啊!”


    “是这样,七公主,我替你六哥下界办事,和瘟神一道,苌茗作为瘟神的徒弟,替我们挨了伤,我自然无法坐视不理。七公主一向深明大义,想来可以理解。”


    扶琬得到心悦之人夸奖,顿时笑逐颜开:“罢了,我就不同你计较了。只是,大清早过来,看到一个女人出现在桓炎哥哥床上,委实容易想入非非。”


    “殿下还未用早膳吧,一并用些吧。”桓炎快速转移话题。


    扶琬想起什么似的,再次拉住桓炎:“对了,我今日来,就是因母后想你了,让我带你一并去她宫里用早膳。”


    桓炎眼珠子直转:“这……苌茗初来乍到的,瘟神又在下界替我收拾烂摊子,我还是照料好她为妙。下次吧,下次我定主动登门,向天后及公主赔罪。”


    桓炎也不是傻子,他效忠六殿下,是公开的秘密,但从未挑明。都知道天后偏心最小的儿子和女儿,他这一去,岂不是落人口舌,明摆着和大殿下泾渭分明了。


    “哎呀,这好办,苌茗一起去不就好了?”扶琬左手拉住苌茗,右手拉住桓炎,三人一齐往外走。


    苌茗一直冲桓炎使眼色,表示自己不愿意。殊不知,桓炎更是百感交集,后面直接避开苌茗视线,和两位女人保持距离,佯装扶琬和苌茗亲昵,他不放心苌茗,才跟着一起去的。


    路过的仙人们指指点点,不时在三人背后嘀咕,左右不过是对时局的揣度,和一些无聊的八卦。


    等苌茗踏入金碧辉煌的大殿,已忘却了诸多顾忌,任扶琬拉着往前走,抬眸四处观望。


    天后宫殿矗立于云阶之上,琉璃瓦顶在天光下折射出鎏金般的光泽,檐角微微上翘,每一片瓦当都雕刻着缠枝莲纹,边缘镶嵌的金箔在风里泛着细碎的光。朱红殿柱需两人合抱,柱身缠绕着鎏金凤凰,凤鳞层层叠叠,凤爪紧握宝珠,宝珠表面镶嵌的七彩琉璃随光线流转,似有珠光在凤爪间跃动。


    殿门敞开处,十二扇雕花描金屏风次第排开,屏风上以金线勾勒出天后巡海的盛景,浪涛间的珍珠、珊瑚皆用碎钻与红玛瑙点缀,抬手轻触,能触到金线凸起的细腻纹路。殿内穹顶绘着星河图,北斗七星以夜光珠镶嵌,纵使白日也泛着柔和的莹光,四周垂落的水晶帘穗,每一颗水晶都切割成菱形,折射出的光斑落在金砖铺就的地面上,如碎金般来回晃动。


    殿中供桌为整块和田玉雕琢而成,桌沿镶嵌着一圈赤金,其上摆放的玉瓶、香炉皆镀着鎏金,香炉里升起的檀香缠绕着殿内悬挂的宫灯,灯纱上绣着鸾鸟祥云,灯座的鎏金纹络与殿柱凤凰遥相呼应,整座宫殿似被金辉包裹,既透着神圣庄严,又满是令人屏息的华贵。


    “小七来了?”随着一道洪亮的女声响起,一位尊贵的妇人被仙侍们簇拥着自后殿走来。


    相比扶琬的花里胡哨,天后的妆容及配饰端庄得体,既不少得寒酸,又不多得惹眼,一切皆恰到好处。


    天后余光扫过桓炎和苌茗,率先坐在主位上,挥挥手,示意侍女们上菜,这才转向三人:“你们也坐吧,火神还是第一次来本宫这里吧?这丫头是谁啊,看着眼生。”


    “哦,母后,这位是苌茗,瘟神的徒弟,借宿在火神殿的客人。”苌茗尚未来得及开口,扶琬紧挨着天后坐下,亲昵介绍。


    天后闻言,认真看向苌茗:“你就是南极的公主?久闻不如一见,坐吧。难得我家扶琬遇见投缘的朋友,往后得空了,可以常来天宫坐坐。”


    “什么,你是南极公主?你们刚才怎么不说?”扶琬一脸惊讶。


    “行了,火神也坐,难得人这么齐,先用膳吧。”天后打断扶琬。


    桓炎瞄了眼余下的位置,选择坐在三个女人对面。要说这宫里最令他害怕的,一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元始天尊,二是拿他当得力下属的六殿下宿拯,三便是眼前看不透的天后了。


    天帝、天后登基后,众仙皆唤称谓,连他们的姓名都快忘了,包括前尘往事。桓炎却依稀记得,天后并非天帝一心求娶之人。


    千年前神魔大战,龙族与凤族联合抗战,并以婚姻订立永久盟约。若想继承天帝之位,历任太子必须迎娶凤族嫡女为天后。


    如今的天帝尚为太子时,拜元始天尊为师学艺,在凡间心有所属,后被迫迎娶天后,二人一直相敬如宾,互不干涉,直至五殿下毕沭出生。


    毕沭并非天后所出,天帝谎称其为旁系亲属之子,代为抚养。此乃天家秘辛,无人敢深究毕沭身世,只余背后欺辱。


    桓炎觉得天后最可怕的一点,就是这么多年,不管发生何事,她皆保持优雅端庄,毫无情绪起伏,桓炎真的好奇,天后是如何做到的。


    而毕沭被暗中欺辱,虽找不到证据,但桓炎总觉得,背后指使之人是天后。


    “看把孩子瘦的,多吃点儿。”天后亲切给苌茗夹菜。


    苌茗抬眸看了眼桓炎,见后者愣神,只好虚与委蛇:“多谢天后。”


    饭吃到一半,天后放下筷子,擦擦嘴,握住扶琬左手:“听说你总往你六哥那跑,怎么不去你大哥那儿?”


    扶琬碗里的饭菜突然不香了,含着满嘴的食物,支支吾吾:“大哥……一向无欲无求,喜欢……一个人……呆着。”


    “本宫怎么听说,他最近和花神庚吟走得很近?”


    扶琬这下彻底噤声,面色一暗,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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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装被食物呛到,拼命咳嗽。苌茗轻拍扶琬后背,将水杯递过去。


    天后又看向苌茗:“听闻上个月,东海向南极提亲不成,苌茗公主拒绝了三太子倪玚?”


    苌茗心里“咯噔”一下,这位天后,看着贤良淑德,一张口,却给人一股莫名的压迫感:“确有此事。”


    “东海三太子,本宫见过,相貌、才干都不错,与你也家世相当,你拒绝得如此果断,可是已有心仪之人?”天后微笑询问,颇像关心晚辈的自家长辈。


    苌茗却赔着小心:“三太子极好,只是苌茗年纪还小,想再多陪伴爹娘一些年岁。再者,苌茗自幼习性顽劣,如今好容易拜师学艺,好歹学有所成,再考虑个人情事吧。”


    “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我家扶琬要有你一半像个公主,就好了。”


    扶琬再次听闻自己名字,咳嗽不治而愈,无辜看向天后,再看看苌茗。


    好容易吃完饭,三个人逐一向天后请辞,扶琬却拉住苌茗,不肯扶琬回火神殿。


    “好妹妹,你就陪我去大哥那嘛,我一个人去怪怪的。”扶琬拉扯着苌茗的胳膊来回摇晃、撒娇。


    苌茗只觉头疼,早上刚见面的时候,扶琬还一副拿她当情敌的模样,怎么转眼就变了嘴脸?苌茗求助般望向桓炎,后者不知在想什么,始终心事重重,目光游移不定。


    扶琬等不到苌茗的答案,直接横在苌茗和桓炎之间,遮挡住苌茗视线:“别看了,听我的,晚上也别借住火神殿了,住公主殿,我罩着你。真的,我跟你说,我还有无数漂亮的小裙子,你想穿什么都可以!”


    苌茗看扶琬这副样子,俨然完全不记得在瑶池相助过自己,但为报恩,终是答应了扶琬的请求。桓炎则借口有急事,匆忙离去。


    扶琬拉着苌茗来到大殿下寝殿外,便被门前护卫拦住去路。


    “见过七公主,恕属下僭越,殿下吩咐,任何人不可入内。”


    扶琬双手叉腰,站在门前大声叫嚷:“大哥,母后特意让我来看你,是你将我拒之门外哦!”


    “大哥!”扶琬又叫了几声,殿内静悄悄的,半点无动静,扶琬只好问守卫,“可知大殿下寝殿还有谁作客?”


    “回七公主,花神早上来过,但很快便离开了。”


    扶琬露出古怪神色:“好,我知道了,那我们先走了。”


    苌茗不明所以,直到跟着扶琬来到后墙。


    “公主,你莫不是……想翻墙进去?”


    “嗨,你有所不知,我大哥这儿吧,来得不比六哥那少。只是,鲜少走正门。”扶琬话音刚落,左顾右盼,见四下无人,分别往两只手唾了口唾沫,徒手攀墙,“你别担心,这墙我时常爬,大哥也给我留了处缝隙,唯独这里没有结界。等我进去,就找根绳子拉你过来。”


    苌茗站在墙角目测扶琬轻车熟路当“小偷”,惊得目瞪口呆,这是堂堂天庭七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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