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掖尘认出对方,只觉奇怪,“怎么是你?”
被唤作“司命”的女子星眸盯着掖尘,语气无奈:“你擅自更改了他人命数,自得我来收场。”
“可是,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我已探明,冧国皇室作乱之人另有其人,并非大王,他亦无辜。”
司命摇了摇头:“哎,许是你初飞升,尚未看透世间并无绝对好、坏。拓跋辽是天子之命,并非常人,改运恐对历史有影响。冧国自有我收尾,我会及时复命,让你的小跟班管好嘴。”
掖尘皱眉:“曦月……”
可司命未听掖尘所言,踏着第一缕朝霞离去。
回城的路上,司命的话在掖尘脑海中挥之不去。是他错了吗?修行时,他能将经文倒背如流;飞升后,他的仙术不输给大部分上仙;领了职位后,每项任务皆勤勤恳恳做好。
不知不觉行至闹市区,周遭的嘈杂声打断了掖尘的思绪。早市已围拢了不少小摊,掖尘买了几个包子、几根油条,慢慢回到客栈。
生得好看的人,普通人自然会多看两眼,可掖尘察觉出,这些眼光不太寻常。刚巧楼上传来摔碎东西的打斗声,掖尘飞快上楼,推开苌茗的房门。
青色的瓷瓶迎面砸过来,带着狠厉的劲风。掖尘一手抓住瓷瓶,一手阖上房门。屋内的妖气浓郁得化不开,却看不到身影,唯有狼狈的苌茗在环顾四周、面露惊恐。
“怎么了?”掖尘看向苌茗,后者尚未来得及回答,一股强劲的力道袭来,掖尘侧过身,抵挡住对方的攻势,抓住苌茗,护在身后。
苌茗的脸颊紧贴着掖尘后背,双手环住掖尘后腰,如一只蜘蛛攀附着掖尘,兴奋异常,丝毫不在意周遭危险。
“影妖?”掖尘口中念念有词,一道符咒自衣袖中飞出,绕整间屋子快速移动,直至卧榻旁停住。
掖尘解开腰间系着的青色浮光瓶,向上投掷,再捏住符咒,一把按在对方额间。影妖即刻现形,是位黑衣白须的老者。他的目光透过掖尘,死死盯住苌茗。
“旧相识?”掖尘疑惑转头,并示意苌茗下来。
苌茗念念不舍从掖尘身上跳下来,看着被控制住的影妖许久,摇了摇头:“不认识啊!”
“你做的孽,自是不记得!”影妖破口大骂,“我儿不过是只初成年的河蚌,你幼时好奇,非要掀开他的壳子,致使他修行时遭受寒邪之气,一命呜呼!你的家人更好,连我儿魂魄皆不肯归还,至今封锁在南极宫殿屋檐上的铃铛里!”
掖尘哪怕信不过苌茗,也是信得过南极仙翁全家的:“据我所知,南极掌事全家皆是敦厚之人,不该会干出此等残忍之事。至于我的徒弟,我以自身性命起誓,断不是有意为之。”
苌茗不可置信看向掖尘,从小到大,周遭人皆因她的异常和身份敬畏她,却从未有人坚定地信
任她。她和掖尘不过认识三天,到底为什么呢?
掖尘自腰间取出浮光瓶:“你若信得过我,可一路随我们同行,待在这浮光瓶中掩人耳目。待返程南极,我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影妖的目光在掖尘和苌茗间来回扫过:“我凭什么信你们?你们是师徒,自是一丘之貉!”
“我并非求得你当下的信任,但你显然并非我的对手。这浮光瓶于妖魔而言既是禁锢,亦是疗伤之所,你也能随我感知所历一切,何乐而不为?”
影妖面色缓和,默认掖尘的提议。掖尘打开琉璃瓶盖,一道柔光自瓶中溢出,笼罩住影妖,影妖身形逐渐淡化至消失。
掖尘收了浮光瓶转头,就见苌茗眼水汪汪望着他。掖尘摸了摸苌茗的头顶,发质细软,下意识多揉搓了两下。
“怎么了,如此看着为师?”
“师傅,我们认识不过几日,你何以如此信任我?”
掖尘认真看了苌茗一会儿,一字一句回答:“初入城时,冧国尸横遍野,你吐得昏天黑地,可见,眼前场景并非你所愿。再者,咱们出行前,你的大哥与我夜谈,提及几百年间之事,你虽性情不定,却几乎都是小打小闹,从未伤及性命。苌茗,或许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并非十恶不赦之人。为师觉得,你有救。”
苌茗本黯淡无光的双眸,如星辰般,绽放耀眼光芒:“师傅!”
掖尘一把按住企图抱住自己的苌茗:“激动归激动,男女有别。你最近都没休息好,快去睡吧。”
苌茗是真的累了,躺下的一瞬便打了个哈欠,将掖尘的面容刻在脑子里,闭上眼睛,陷入沉睡,幻想着做个有师傅的美梦。
掖尘将买来的早膳装在碗碟中,用法术保持温热,踱步至卧榻上打坐。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掖尘不知打坐多久,再有意识,耳边被软糯的女声环绕,内容净是经文。掖尘深呼吸,念完最后一句心咒,缓缓睁开眼,看到蜷缩在床角的苌茗,正手捧经书,埋首诵读。那虔诚的表情,哪有昔日半分女阎罗的样子?
“为师看你是‘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你知道每句话什么意思吗?”掖尘起身踱步至床边,俯视苌茗。苌茗抬眸的一瞬,看到掖尘深潭般的黑眸,仿佛有一股吸力,让她移不开目光。
“‘道’如果可以用言语来表述,那它就是常‘道’;‘名’如果可以用文辞去命名,那它就是常‘名’……”
“苌茗!”苌茗听闻自己名字的同音字,激动得打断了掖尘。
掖尘敲了一下苌茗的头:“若这样好记,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莫要在为师授课时分心。”
“知道啦!”苌茗吐了下舌头,继续听掖尘说明含义。
待天色黑了,掖尘怕苌茗无法消化,停止授课。
“行了,今日先讲这么多,左右你有一个月的时间可以背诵,不必急于一时,欲速则不达。”
“师傅,我们都浪费一天时间了,不用急着赶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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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任务地点吗?”
“下一处地点,就在虢国漳州,是一隐秘的江湖门派。据说,这八歧山易守难攻,萧家人历代坚守,只要肯出钱,无恶不作,是个连朝廷都束手无策的据点。今晚,你好好休息,为师会提前打探虚实。”掖尘想到什么,叮嘱,“对了,这一路的事,和谁都莫要提及,尤其冧国,能做到吧?”
“嗯。”苌茗满口答应,虽不明白为什么,但掖尘的吩咐,没有不从的道理。
等苌茗吃饱睡去,未免再发生影妖之类的事,掖尘在客栈设置了针对妖邪的结界,又在苌茗床边挂上了风铃,方安心离开。
夜晚的虢国,热闹不逊白日。子时刚过,花楼和酒肆纷纷开张,路过恍然以为是人间仙境。
掖尘忍不住感慨,若人间处处如此,该有多好?只是,表面繁华如虢国,亦存在八岐山这样的阴暗面。
八岐山在郊区丛林之外的山脉,人迹罕至。掖尘前脚踏入丛林,便用起了法术疾走,一路半分人的气息皆无,唯有偶尔过路的冤魂,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与其余修行者不同,只要妖邪鬼魅不祸害人间、搅乱三界秩序,掖尘从不滥杀无辜。
等抵达八岐山底,掖尘抬头,看到山间伫立的一处处暗哨。沿着仅有一条的崎岖山路上行,半个时辰后,掖尘察觉出不对劲,分明走了那么久的路,却回到了山脚下,显然是遇到了“鬼打墙”。可是,他并未感知到非同寻常的气息,到底怎么回事?再绕山脚一圈,也未发现异常景物。
身后传来一阵人的脚步声,掖尘寻了处大树,躲避起来。待樵夫缓缓靠近,路过掖尘方才走的山路,竟穿山而过!
掖尘这下明白了,有人使用了专门针对修行者的障眼法,阻隔了真正的上山路。所以,这八岐山,除了萧家人,还有别的帮手?看来,第二项任务,远比第一项复杂许多。
待樵夫走远,掖尘自树后走出,施加法术,破了结界,眼前出现一条新的上山路,比之前那条开阔不少。
掖尘怕打草惊蛇,用了隐身术,方往前走去。路过三处暗哨,守夜的都是人类,真相越发扑朔迷离。夜晚的山路,安静得能听到缓慢的心跳。掖尘径直来到火光大亮的山庄门前,却被封印住的大铁门拦住了去路。
“好强大的法术……”掖尘不是无法破除铁门,只是一旦破开,施加法术的对方必会察觉。看来,得想个别的法子,光明正大进入八岐山山庄才行。
掖尘心事重重往回走,又绕山脚两圈,无功而返。
“这位公子真俊啊,可要进来坐坐?”路过花楼,娇俏的女声打断了掖尘的思绪。
掖尘抬头,看着眼前雕梁画栋的声色场所,不由心生一计。
“好呀,正巧饿了,给我上桌好菜,来壶好酒,再来个清丽的姑娘,最好是本地人。”掖尘踏足进入花楼。
老鸨上下打量掖尘,满面春风:“要的,要的,公子快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