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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美人计

作者:元明青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师傅你最好啦!”苌茗挽住掖尘手腕,脸贴近掖尘的胸口。


    掖尘从未和女子如此接近,惊得身体僵硬,正欲呵斥苌茗,后者已自行起身了。


    “师傅,我很累,再睡会儿,你出发前叫醒我。”苌茗说完,躺在杂草铺就的软榻上,脱去外袍当被子盖上,沉沉睡去。


    篝火映照下,苌茗的长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因做梦,眼珠子不时转动几下,宛若一个懵懂的婴儿。掖尘承认,不管天上、人间,苌茗皆是他见过的最美之人。


    掖尘作为修行者时,睡眠便少,这下更是睡意全无,索性翻开经文作详细批注。未免苌茗初次看书不明所以,掖尘写得很详尽,注释密密麻麻挤满了空隙,比原文还多出了一倍字数。


    待天空大亮,篝火逐渐燃灭,苌茗仍未有转醒的迹象。掖尘担心苌茗初愈会肚子饿,出山洞捕了两条鱼。再回来时,就见苌茗一脸认真翻阅经文,口中念念有词。


    “为师给你烤两条鱼。”


    “不用了,师傅,我打小吃的就不多……”苌茗尚未说完,肚子不合时宜地“咕”了一声。


    苌茗瞪时小脸通红:“不是,我平时确很少饿,吃的真不多。”


    掖尘认真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但昨日为师害你生病,恢复期,你的身体会变得和常人一样脆弱。”


    掖尘在人间时多自己照顾自己,对烹饪还算在行。不多时,就剥好鱼鳞,用木条穿过,架在火上烤。


    吃惯了山珍海味的苌茗,嗅到鱼腥味儿,馋虫被勾起,放下经文,挪动到掖尘身侧。掖尘将两条鱼都递过去,苌茗毫不客气,吃个精光。


    “休息好了吧?穿过分界线,便到了人间,我会暂时封印你的法术,以免惊扰常人、触犯天条。”掖尘简单收拾了东西,扶起苌茗,一齐往山洞外走去。


    今日是个大晴天,阳光穿透细密的树林,在地面落下阴晴。二人穿过小径,一下子来到人间。


    苌茗好奇回头,失了法力的肉眼完全找不出来时的路了,就像有人瞬间改变了地貌。


    “为师带你来人间,是因你从小在南极,未见识过人心复杂,或可借机历练。冧国暴君当道、民不聊生,此番任务,是让战乱中的百姓逃往隔壁虢国,让冧国王室因瘟疫病逝。穿过这片密林,便到了冧国,我们且看看如今境况。”掖尘步子飞快,苌茗忙不迭跟上。


    靠近冧国城墙,满目疮痍隐约可见。城楼上的角楼已烧成空架子,飞檐下挂着几具被弓弦绞死的尸体,披风在晚风里猎猎作响,像一面面褪了色的战旗。曾经车水马龙的朱雀大街,如今只有野狗在啃食残骨,骨头与石头摩擦的声响,混着远处断断续续的呻吟,织成一曲地狱的笙歌。


    “呕——”苌茗跑到街角,弯下腰,将方才入肚的烤鱼悉数吐出来。


    掖尘看着苌茗的背影,若有所思。二人驻足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掖尘抬眸,就见一群身穿铠甲的士兵出现在街道尽头,躲闪不及。


    “看,还有人!”为首的士兵指向二人。掖尘快步来到苌茗身边,冲苌茗使了个眼色,将人护在身后。


    可惜为时已晚,所有士兵的目光几乎都锁定在苌茗身上。惊鸿一瞥,再难忘记。


    “这张脸,送给大王,必得嘉赏。”


    “为什么要便宜大王?国将不存,我们尚不知还有几天可活。”


    “……”


    掖尘猜出对面几人的下作心思,恨不得捂住苌茗的眼睛和耳朵。


    “诸位大人,吾与吾妹途径此处,多有叨扰,敢问附近何处可打尖住店?”掖尘说话间,捏着石子变幻出银子,隔着衣袖递给为首的士兵。


    士兵面色稍缓:“那可真不凑巧,冧国、虢国尚在交战,眼下既无客栈,亦无法在天黑前赶到虢国。不如小哥再多给些,借宿军营一晚?”


    “赵头儿……”身后人闻言,多有不满,被为首士兵用眼神制止。


    掖尘这次光明正大递给赵头儿一大包银子:“那就有劳这位大人了。”


    赵头儿掂量了几下钱袋子,将细碎的银子取出来,分给属下,一行人领着掖尘和苌茗往南走。


    说是军营,转眼却到了皇宫门前。


    “是这样,军营地处偏僻,又逢战乱,不太平,不如让你们住在我们守夜的屋子里。”赵头儿直接带二人进了宫,拐向右侧的一排小屋。


    赵头儿推开一扇门,面积不大,唯有床和桌凳,好在干净整洁。


    “我们这儿守夜士兵较多,眼下只余我的屋子空着。二位既是兄妹,倒也不必在意。早些休息吧,明日我送你们离开。”


    “多谢。”掖尘作揖,“对了,方才经过,街上并无甚百姓,可是已逃离?”


    “哎,能跑的都跑了,不能跑的,不是在乱葬岗,便是被野狗叼走了。”


    “我睡里面,你睡外面。”苌茗显然尚未开窍,话音刚落就要脱外套。


    掖尘一把抓住苌茗的小手,无奈道:“本以为南极皆不敢惹你,却不想,连基本常识都未教过你。你可知男女有别?”


    “我只知,我想和你睡一处,睁眼就看到你,岂不妙哉?”苌茗直接跳上床,往里靠,留了很大空间给掖尘。


    掖尘叹了口气,合衣在苌茗身侧躺下。如此也好,让他看看这些士兵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苌茗累坏了,掖尘再瞥过头,身侧人已闭眼陷入沉睡,呼吸声平稳。


    一根竹筒穿透窗户纸,白色烟雾逐渐弥漫入房内。掖尘屏住呼吸,再捂住苌茗口鼻,在房门被推开前,对苌茗施加定身术,自己装睡。


    “啧啧啧,这两个人还真是兄妹,长得也一样好看。”一个士兵的声音充满轻蔑。


    赵头儿的声音响起:“行了,这女的送去大王寝宫,男的丢去乱葬岗。我们趁机搬空寝殿财物,明天就逃去邻国。”


    “只是可惜了这样的绝色佳人。”


    “可惜什么?等明儿我们走的时候,一并掳走,届时人财两得,再不管什么王氏宗亲了。”


    “哈哈哈……”几个人的yin笑惊得掖尘捏紧拳头。


    苌茗的手紧挨着掖尘,微微动弹了一下。掖尘知道,苌茗这是醒了,发现动弹不得,很着急。


    掖尘略微施咒,将心底的话传达至苌茗的大脑。


    “为师怕穿帮,委屈你一下,待会儿他们会送你去寝殿,为师会趁大王分神之际,将瘟疫散播,再救你出去。”


    “师傅想让我用美人计?保证完成任务。”苌茗答应得倒是爽快。


    掖尘被四个人抬起,摇晃了许久,待周围毫无人声时,睁开眼,是望不到尽头的永巷。


    四个士兵尚未反应过来,掖尘腾空起身,眨眼功夫将人打晕撂倒,隐身后使用师徒缔,寻到苌茗所在,端坐在屋檐上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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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头儿手下二人正巧将苌茗丢在床榻上,赵头儿跪拜向斜卧在一旁软塌上、蓬头垢面的男人。


    “大王,这是今日搜城发现的绝色佳人。彼时狼狈不堪,属下便将人带回来,收拾干净,她是自愿侍奉大王,只求有一处可温饱、安睡。”


    拓跋辽抬头,瞄了眼床榻上的女子,开口尽是慵懒:“哦?既是自愿,如何不省人事?”


    “许是受惊多日,突然放松,睡得沉了。”赵头儿不慌不忙解释。拓跋辽挥了挥手,屏退几个士兵。


    眼瞅着拓跋辽一步步走向苌茗,掖尘抬起手,一团黑气在掌心环绕,只等投射向拓跋辽。


    拓跋辽坐在床边,长着老茧的手撩开苌茗额前的头发,呼吸明显一滞。下一秒,取过被子,盖在苌茗身上,再无动作。


    “同是天涯沦落人,乖乖睡吧。”


    掖尘的动作僵住,掌心的黑气逐渐消散。这拓跋辽,何以与传闻中完全不同。说好的荒淫无度呢?


    “睡吧,为师在此处陪着你。”掖尘传音给苌茗,顺手解了定身咒,就见苌茗翻了个身,陷入沉睡。


    好一个没心没肺的丫头,掖尘失笑,端坐在房梁上打坐。


    翌日,苌茗睡到日上三竿方转醒,刚扭动了一下身体,身侧一个清冷的男声响起。


    “醒了?”


    苌茗一个激灵惊醒,睁开眼,看到一张邋遢却英俊的面容:“你是?”


    拓跋辽好整以暇看着苌茗:“你叫什么?哪里人?”


    苌茗思忖间,听到掖尘传来的心声。


    “虢国人,苌茗。会演戏吧?可怜些、委屈些,最好眼含热泪,我想知道,拓跋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的名声何以这么臭。”


    苌茗垂下头,眼珠子一转,再抬眸,已泪眼婆娑:“奴家名唤苌茗,自虢国来,本是听闻亲属遭难,想搭救一把,谁知进城起便迷了路……”


    “换作从前,孤会说,往后跟着孤,保你吃香喝辣、生活安稳,可如今,孤尚不知前路如何,回头,孤命人送你回去。”拓跋辽温柔看着苌茗。


    苌茗皱眉:“孤?你是冧国大王?可传闻中……”


    拓跋辽望着苌茗害怕的眼神,心下了然:“传闻中,孤十恶不赦?无妨,孤并不在意旁人如何想。”


    “那……那些事是大王做的吗?”苌茗长睫微颤,楚楚可怜。


    “若孤说不是,你信么?”


    苌茗睁大眼睛:“那是谁?大王心爱之人吗?”


    “算是吧,孤本非储君,若非母妃苦心经营,九死一生,不会有孤登基的机会。只要母妃高兴,孤怎样都无所谓。江山、性命,不要也罢。”


    苌茗抬眸看了眼房梁,掖尘点了点头。


    苌茗哀叹:“哎,大王可真是个孝子呢。”


    “孝子也谈不上,只是孤确无心政事,对权力的渴求也不大。行了,这寝殿你喜欢什么,只管带走,孤叫人传午膳,午后送你回家。”拓跋辽起身,缓慢踱步往殿外。


    “听闻大王昨夜新得了位佳人?”一道绛紫色的身影蓦地踏入殿内,挡住拓跋辽的去路。


    “母妃这个时辰怎的来了?”拓跋辽目光略过祁馡妆容精致的面庞,扫过身后端着佳肴及美酒的宫人。


    “大王许久未入后宫,哀家怕你累坏了,及时送来些补食。哀家今日闲来无事,可否与你们一道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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