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念抽回手,金线在空中绷直,发出一声铮鸣。
“商扶砚,”她盯着他心口黯淡的蛊印,“你炼化了两种蛊灵,分我半条命,就为了说这些废话?”
房上有瓦片断裂,祓禊的咒骂和镜听的惊呼混在一起,有重物坠地。
商扶砚甩袖,断魄破窗而出,外面传来大片犬古族特有的惨嚎声。
“看来顾老将军的笼子不够结实。”他指尖摩挲着莫念腕上金线,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要不去看看?”
莫念将金线卷在指间拉紧,商扶砚闷哼一声,被迫俯身贴近她。
她刚要开口质问,商扶砚抓住了她的手,亦将她拉低贴近自己。
“别急……”他慢条斯理地抬眼,看向窗外的镜听,“顾老既已接手,自然有他的道理,阿念还要静养。”
镜听撇撇嘴,幻真镜在手中转了个圈:“可那犬古族的血好像能解蛊毒诶……”她故意拖长了音调,眼睛滴溜溜地在商扶砚心口打转。
莫念看向商扶砚:“你!”
商扶砚轻嗤一声,指尖的金线化作细碎光点,飘飘然消散:“卜元宗主,你话太多了。”
祓禊幸灾乐祸:“哎呀呀,某些人装模作样了半天,结果……”
“闭嘴。”商扶砚一记眼刀甩过去,转头却对上莫念杀人的目光,她不知何时半跪在床沿,双手揪着他的衣领,近到呼吸与他绕在一起。
“商扶砚,”她一字一顿道,“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商扶砚垂眸看着她因怒火而泛红的脸,低笑出声:“夫人这么关心为夫?”
“谁关心你!”
莫念松开手就要往后撤,他一把扣住了她的腰身,借势起身,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上。
“犬古族的血确实能解蛊灵之毒,”他轻声道,“但需要活取心头血……顾老将军正在研究替代之法。”
莫念身体一僵:“所以你是打算……”
“嘘……”他手指抵在她唇上,“我答应过娶你,定不会食言。”
镜听夸张的干呕:“呕……我要去找拓伽洗洗耳朵!”
祓禊嗤笑一声:“得了吧,那小子自身难保……”
莫念耳尖发烫,正要发作,商扶砚身子重重一沉,她慌忙扶住他。
“商扶砚!”他定又在装,她气得声音发颤。
他靠在她肩上,呼吸有些急促:“没事……就是有点累。”他顿了顿,又笑道,“夫人让我靠会儿就好。”
莫念咬牙:“你再装!”她说着就要扯开他的衣襟查看。
商扶砚将她双手握住,一个翻身将她压在榻上,眸色深沉,没有半分虚弱的模样。
“阿念,”他嗓音低哑,“这么急着宽衣解带?”
莫念气得一脚踹向他:“滚下去!”
商扶砚闷笑着躲开,在起身一瞬脸色骤变,莫念眼疾手快,将他扶住,终于还是扯开了他的衣襟,心口处,一道狰狞的黑色蛊纹似生发的新芽,正在缓慢扩散。
“这是……”她从未见过,惊得整个人停住,眼睁睁看着那蛊纹似活物般蠕动爬开。
“炼化蛊灵的反噬。”商扶砚轻描淡写,轻轻拉好衣襟,“不碍事。”
莫念死死盯着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梦境和现实交织,她忽然一阵晕眩。
“大概……”他想了想,“从赵庆嵩死了之后,付永年接管曜灵军之前。”
“商扶砚!”莫念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知不知道蛊灵反噬会要人命的?!”
他握住她的手,轻轻掰开她的手指:“所以阿念要快点好起来……”他凑近她耳边,低声笑道,“我还等着喝合卺酒呢。”
莫念气得发抖,正要说话,房门忽然打开,顾晨潇一身战甲,手握长戟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一个人,长发半束,风姿洒脱,竟是拓伽凌桓。
“靖王殿下,”顾晨潇扫过两人一眼,没好气道,“犬古族的血研制出来了,这小子自愿当药引。”
拓伽凌桓冷冷看向商扶砚:“别误会,我只是为了阿念。”
商扶砚挑眉:“是吗?那你勾结赵庆嵩又是为了阿念吗?”
拓伽凌桓笑得恶劣:“等你好了,我们再好好算算你算计南疆的账。”
莫念猛地站起身,蛊灵金线在她腕间绷成一道刺目的光。
“够了!”她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你们当我是死人吗?”
商扶砚轻咳一声,指尖的金线悄然缠上她,一丝一缕带着安抚的力道。
拓伽凌桓盯着那相缠的金线,眼神阴鸷:“阿念,你当真要信他?他为了算计南疆,如今连命都不要了……”
“我信不信他,与你何干?”莫念冷笑,“拓伽凌桓,你勾结赵庆嵩在我玑无宫下药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今日会不会信你?”
拓伽凌桓面色一僵。
顾晨潇插话道:“行了,要吵等解毒之后。”门外镇北军与犬古族杀声交错,他扔出一个玉瓶,“犬古族的心头血,混了灵渊的寒髓,渊宙宗主是自愿献上的,说能压制蛊灵炼化的反噬。”
商扶砚稳稳接住,转手塞在莫念掌心:“你先用。”
莫念气极反笑:“商扶砚,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她一把扣住他的手腕,镜听一笑,甩给她三根金针,她将金针瞬间刺入他的穴位,“顾老,按住他!”
顾晨潇长戟横压,将商扶砚牢牢制在榻上。
“莫念!”商扶砚眸色骤沉,金线自他心口疯长。
“省省吧,”她冷笑,"你以为我不知道?用自己为容器,炼化两种蛊灵,分我半条命,现在还想把解药让给我?”她掐开他的嘴,将药灌了进去,“商扶砚,我五仙教不欠你这人情!”
药液入喉,商扶砚闷哼一声,心口蛊纹疯长后迅速退回,莫念指尖按在他心口,蛊印与黑纹如活虫撕咬纠缠。
拓伽凌桓手中银刺射向商扶砚,莫念抬手,五指微动,缚灵咒击开一片透明的涟漪,银刺停在半空后回头,擦过拓伽凌桓的脸,钉在他身后朱漆门框上。
莫念头也未抬,冷淡道:”滚出去。”
拓伽凌桓眼睫颤动,不可置信:“阿念,他算计了整个南疆!”
“那也轮不到你动手。”莫念回头,眼底血色翻涌,“再敢碰他一下,我让你堂堂大祭司尝尝万蛊噬心的滋味。”
屋内死寂,珠帘映入一片血色。
商扶砚低笑出声,撑起身来:“阿念这么护着我,我是不是该表示表示?”
莫念甩开他的手:“闭嘴,躺好。”
窗外,祓禊和镜听扒在窗棂上看得津津有味。
“打起来!打起来!”镜听晃着幻真镜,兴奋不已。
祓禊在她绊倒自己的一瞬将她拎起:“啧,拓伽那小子脸都绿了。”
商扶砚忽然拽过莫念,在她耳边轻声道:“夫人,其实还有一味药引……”
莫念霎时警觉:“……什么?”
他低笑,吻落在她颈侧:“我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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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头血’,无需他的。”
莫念一怔,随即暴怒:“商扶砚!你……”
话未说完,唇已被封住,金线缠绕,将两人裹成一个茧,窗外,镜听“哇”地捂住眼睛,祓禊骂骂咧咧地拎着她离开。
拓伽凌桓站在原地,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顾晨潇拍拍他的肩,拉他走出门去:“年轻人,莫再为非作歹,看开点。”
血月当空,金茧中传来莫念模糊的骂声:“商扶砚……你混蛋……”
回答她的是一声餍足的轻笑。
天明,血月不落,与当空烈日争辉,莫念醒来,眼前是崭新的雕花床帐,银丝绣线在日光中冷光闪烁。
她猛地起身,发现手腕上缠着一根细细的金线,另一端连在身侧男人的心口,商扶砚正支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醒了?”他嗓音低哑,指尖轻轻拨弄着金线,“夫人睡得可好?”
莫念一把扯开金线:“商扶砚!你把我弄到哪儿了?!”
商扶砚轻叹一声,拢了拢衣襟:“靖王府,为你新修的别院。”
“……什么?”莫念以为自己听错了。
“嗯,我、们……的府邸。”他微微一笑,“阿念身子还弱,我总不能把你丢在那西院破落小屋里,宫里再奢华,也不如我这儿舒服。”
莫念起身就走:“少装好人,我要回南疆。”
商扶砚闷哼一声,唇角溢出一丝血迹。
“……你又装什么?!”莫念想起梦境里他屡次三番装病,瞪着他嚷道。
商扶砚捂着心口,脸色苍白如纸:“蛊灵之毒刚解……阿念若走了,我活不过三日。”
莫念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一笑:“你演,继续演。”
她转身就走,商扶砚猛地咳起来,鲜血顺着指缝滴落,染红了雪白的衣襟。
莫念脚步一顿,回头看他。
商扶砚一副虚弱模样,斜斜靠在床柱上,眼底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阿念……真狠心啊。”
血月的光透过纱帐冷了几分,窗外花藤的暗影落在商扶砚苍白的脸上。
她盯着他衣襟前几点血迹,指尖不受控制地颤了颤。
“这次……不是装的?”她声音发紧,金线从袖中窜出,缠上他手腕。
商扶砚闷笑一声,嘴角的血溢得更凶了些:“夫人若是心疼……”
他整个人向前栽去,莫念上前接住他,“商扶砚!”她将人拖回榻上,扯开他的衣襟,在看清心口蛊纹时僵住。
金色纹路在他胸口若隐若现,点点金光汇成一道道树杈般的纹路,是濒死的蛊灵在他体内顽抗……
付永年圆胖的身子撞开了雕花木门,惊慌取代了惯常的神气:“靖王殿下!北境八百里加急!”他手中密信染着可疑的暗红,“幽骑将陛下围在了落鹰峡,鸣一带着影卫拼死突围,蕲艾……”
商扶砚睫毛颤了颤,撑着床柱起身,血迹在雪白锦缎上绽开一朵朵红梅:“顾老呢?”
“龙霓幽兵已诛,老将军已点齐镇北军连夜北上。”付永年偷眼瞄向莫念,压低声音,“那个……桑落公主那边……”
莫念漠然眨眼,目光落在地上:“看来靖王殿下还有要事相商。”她转身便走。
商扶砚将她一把拽回:“阿念。”他声音轻得像叹息,“北境要乱。”
莫念一转身,撞进他幽深的眼眸,想起桑落,她又一下不知要说什么,甩了甩头,不耐烦,嚷起来:“管他乱不乱,揍扁他们就好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