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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破幻之法

作者:鱼儿无心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在石庙祭台忽然震动,碎石坠散,地面传来爆破声,喊杀声似自异界汹涌而来,尖鸣怪异,避无可避。


    莫念单膝跪地,从里到外嗅到一丝甜腥气,一口血吐了出来,石庙神像扭曲变形,似在笑她,传来笑声,高低起伏,重重叠叠。


    凌景珩警惕退后,穹顶砸落的一瞬,他推开了鸣一:“小孩儿看着点儿!”


    “你才小孩儿!”鸣一怒喝。


    莫念体内蛊灵暴动,似成群结队在她五脏六腑中穿梭钻走,她痛得缩成一团,耳朵擦过地面碎石,声音却是一阵连续的轰鸣。


    商扶砚将她抱起,奔向石庙出口,迎面穿过浮空幻象,他们又到了方才墓穴出口位置,四周生起枝叶来,满地茂草破土而出,幽兰在阴影处生发,暗香飘散。


    莫念瘫软在他臂间,双手垂落:“鸣一!回京,立刻!渊宙!这是朝廷的命令!渊宙你给我出来!”


    树木之中走出十余矮人,头戴尖帽,衣着彩织图纹:“王爷,若至山寨,可得南疆真令,号令灵渊、大沼、西达神山一众生灵。”


    “我说我要回京,我要带教主回去复命。”


    “谨遵御令。”


    矮人跪叩,声似灵物,怪异尖细,林木间有蝶飞出,名为百幻。


    “此蝶可彩翼如纱,振翅生幻,遇者见心中所念,或喜或惧,沉溺难醒(1),切莫追它入林。”


    矮人往飞蝶反方向指了指:“它们不舍你们离开,与它们反着走就是。”


    矮人们说着一笑,百幻蝶群如纱雾般笼罩而来,彩翼振动的瞬间,鸣一痴笑着向前扑去:“阿娘!”


    凌景珩一把拽住他后领:“蠢货!那是幻象!”


    可自己眼前却浮现一幕兵变血夜,凌清秋在血海大火中向他伸手:“阿珩,是他们杀了我。”


    商扶砚忽觉怀中一空,莫念的身躯竟化作青烟消散。


    再低头,身上紫袍竟变作南齐祭司的白袍,腕间还系着祭司的魂铃。


    莫念在剧痛中睁眼,发现自己正压在某人身上。


    “凌清秋,你竟敢私闯禁地?”她的肢体似有自己的意识,掐住了身下人的脖子,声音娇媚而陌生,“本宫今日便让你知道大炎规矩……”


    男人躺在祭坛上轻笑,那张脸分明是商扶砚,出口的话却令她毛骨悚然:“长公主……”他舔去她指尖血珠,“你确定要在五仙教圣灵祖面前……玩儿这种游戏?”


    姬环?商扶砚的母亲?难道是……!?


    莫念发现自己的手正一点点解开对方的衣襟,而身体深处涌起的温潮竟比噬心蛊发作时更汹烈百倍。


    “商扶砚!你……嗯……”莫念想挣扎,可姬环的记忆如潮水般淹没她。


    二十八年前,南齐太子凌清秋为南疆仙民越界抢掠之事,不由分说地发起兵变……难道……


    “阿念……”商扶砚用本来的嗓音哑声唤她,似用尽了力气,“看祭坛第三块砖……”


    莫念的意识在幻境与现实撕扯,她勉强侧头,竟见灵渊山崖边,蝶群正将凌景珩拖入河谷,而鸣一双目赤红,要举剑刺向自己心口。


    “破幻之法……”商扶砚狠狠咬破她锁骨,“是极痛……”


    莫念猛地拔出商扶砚发间玉簪,直接刺穿自己了手掌。


    鲜血溅上祭坛,整座幻象碎裂,似琉璃镜碎,她喘息着趴在商扶砚身上,发现他肩上幽兰蛊纹正疯狂蠕动。


    “令魂?!”她猛地坐起。


    “王爷!”鸣一满脸是血,跌跌撞撞扑过来,“那太子……”


    远处传来凌景珩撕心裂肺的惨叫,无数百幻蝶正从他七窍钻入。


    商扶砚将莫念推向鸣一:“带她走!”他自己却冲向蝶群,“凌景珩,给我清醒点儿!”


    莫念挣开鸣一,魂铃摇动,一掌劈开漫天彩蝶,林间霎时纷飞残翼,百幻蝶群的核心露了出来,竟是一副水晶棺,悬在一棵古树上。


    棺中躺着凌清秋的肉身,心口插着一支银簪,是龙霓之物。


    “这是……”鸣一颤抖着,摸上自己臂上蛊纹,“这是什么?”


    商扶砚把昏迷的凌景珩拖回:“难怪渊宙要引我们来。”他仔细擦去莫念脸上的蝶粉,“是有人用我母亲的簪子诱杀凌清秋用于祭祀,大战之前,我母亲定早就来过南疆……”


    古树上的水晶棺散去,莫念忽然头痛欲裂,姬环最后的记忆涌入脑海……


    几十年前的一次祭典,火光冲天,五色幡旗挂满西达城,姬环跌跌撞撞进了一家客栈,凌清秋将她抱起,放在软榻上,她的指甲掐进他手臂的血肉里。


    “该死的......”姬环浑身滚烫,噬心蛊的赤纹在她颈上蜿蜒如蛇,偏偏她意识清醒得可怕,“情蛊怎么会是噬心蛊的解药呢?鸦九这老头……啊!!”她大叫着猛扔手边杯盏瓷器。


    凌清秋慢条斯理地解开腰带,露出心口与她对应的蛊纹:“长公主,段情的噬心蛊可好吃?”


    他俯身时,玉冠垂下的发丝扫过她锁骨,“那日在石庙,你就该听我的,别招惹她。”


    “如今没办法,只有这种毒能解你的蛊,”他指尖划过她战栗的腰线,“唯有此法,能诱出你体内噬心蛊,让情蛊将它们啃噬干净……”


    未等他说完,姬环一下掐住他喉咙,情潮却将她冲得双臂瘫软:“所以……这祭典……是局?”


    “不。”凌清秋扯开锦袍,露出后背作为质子长大而所受的鞭伤,“一切都是局,醒醒吧……”他抓过她的手按在胸口上,笑得迷离,“这些伤里,早就种下了蛊引了。”


    姬环将他反压:“少来苦肉计,分明是被人打的。”她指尖触到那些伤痕,记忆中火光闪烁,在她幼时,有个少年用脊背为她挡下了坍塌的横梁……


    凌清秋趁机扣住她后颈,翻过身,将吻烙在她蛊纹最盛处:“长公主,你每纠起一点往事不肯放的话,噬心蛊就会深一寸。”他腰身猛沉,“鸦九说……只有情蛊,能把它们引到我身上,劳你忍忍……”


    南齐马车宽大,紫檀木打造,通体玄黑泛起着深紫色的光泽,四角琉璃宫灯轻摆,窗上纱帘薄如蝉翼,姬环醒在马车上,纱帘扫过,她一下惊起,满车香气混着血腥气,她发现手腕铁链锁在线面一侧,更要命的是……


    “醒了?”


    身侧传来低哑的嗓音,凌清秋半倚锦绣堆,雪白中衣大敞,心口处三道抓痕还在微微渗血,那张脸不知怎的端得清风霁月,眸中阴霾褪了大半。


    见她起来,他竟故意扯开衣领露出肩头牙印:“长公主昨夜热情似火……从客栈到马车……今日一醒却要谋杀亲夫?”


    “夫你祖宗!”姬环暴起,挣断铁链,掐着他脖子按进床榻,“你敢算计我?那墓穴和石庙到底怎么回事?!”


    凌清秋扼得面色发青,却低笑着摸上她后腰:“夜里咬人时,可没见你生气。”他指尖按住她腰□□位,看着她轻哼一声落入他怀中。


    “凌清秋!你……”


    姬环暴怒的声音戛然而止。


    铜镜中,她颈侧赫然印着几枚红痕,位置暧昧,衣襟散乱,腰间的支木被一掌劈断,榻上锦被还残留着交缠的体温。


    而她以为的那位传闻中清冷绝尘的南齐大祭司,此刻正慢条斯理地系着衣带,唇边还噙着得逞的笑。


    车外铁甲碰撞声骤响,禁军统领一声厉喝穿透门板:“圣旨到!妖女姬环勾引太子,秽乱宫闱,即刻收押!”


    姬环反手就要去摸枕下露出的半把匕首,凌清秋将她手腕扣住。


    “长公主,”他忽然俯身,在她唇角烙下一吻,“且看在下教你……”他指尖将一枚玉符塞进她袖中,不着痕迹,“什么叫祸水东引。”


    南齐禁军的长戟挑开车帘,凌清秋衣冠楚楚,端坐车内,而南齐传闻中“杀人如麻”的大炎姬环长公主,竟衣衫半解地伏在他膝头,颈侧红痕未消,俨然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模样。


    “诸位大人,”凌清秋温声开口,手中却捏着姬环的后颈不让她起身,“可是要当着本座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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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长公主无礼?”


    禁军统领的刀僵在半空:“长、长公主?!”


    姬环趁机挣开,袖中玉符“啪”地甩在车板上,是大炎皇室嫡系龙纹令。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她冷笑着一脚踹翻车内一方小案,“本座是大炎镇国长公主,你们太子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勾引?”


    凌清秋咳嗽着按住心口,对禁军统领使了个眼色:“统领若不信……”他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卷密旨,“这是太子殿下亲笔所书,邀长公主入宫……咳咳……商议五仙教众与边民冲突之事……”


    禁军统领接过“密旨”,脸色有些尴尬……那上面确实有太子私印,毕竟确实是太子刚给的……


    “现在明白了?”姬环夺回密旨,靴尖挑起统领下巴,“你们太子算什么东西,我才不稀罕呢!”


    她瞥见远处城楼上衣人影一闪而过,朱唇微扬,“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禁军统领盯着姬环靴尖上的金丝纹绣,额头渗出冷汗。


    “长公主想要什么?”


    姬环朱唇微勾,指尖点了点他的眉心:“简单。”她声音压低,“我要你回去告诉你们家太子……”


    “就说凌祭司昨夜伺候得本宫极好,本宫心情不错,太子殿下偷袭南疆教众之事,本宫愿意替他遮掩一二。”


    她收回脚,懒懒倚回凌清秋身侧,指尖在他掌心轻轻一划,传音入密:你的人情,本宫记下了。


    凌清秋垂眸,唇角扬了扬。


    禁军皆退,远处城楼上,齐王凌桡风金绣墨袍负手而立,冷冷注视着马车行进的方向。


    “陛下,可要拦下?”暗卫低声请示。


    凌桡风眸色幽深,指尖摩挲着腕间蛊纹绳结,半晌才开口:“不必。”


    “让他玩。”


    马车再次前行,姬环一把扣住凌清秋的手腕,将他按在车壁上:“凌祭司,戏演完了,该算账了。”


    凌清秋不慌不忙,任由她钳制:“长公主想算什么?”


    “第一,”她眯起眼,“你为何会有大炎龙纹令?”


    “偷的。”他答得坦然。


    “第二,”她指尖下移,抵住他心口情蛊,“祭典上,你明明能躲开那杯酒,为何故意中招?”


    凌清秋轻笑,抬手抚上她颈侧红痕,那根本不是吻痕,而是故意留下的药渍。


    “因为……”他凑近她耳畔,气息温热,“本座想看看,传闻中冷血无情的姬环长公主,是否真如传言所说……百毒不侵。”


    姬环眸中一震,他知道?


    她体内自幼种有灵渊秘术,百毒不侵,此次便是仗着这个,才独自溜出祭典,闯入了灵渊。


    段情在百幻蝶中将她救出,将噬心蛊渡入她体内,解下了蝶粉幻咒,而代价便是若思及往事,哪怕是上一刻之事,她也会遭百虫啃噬之痛。


    而情蛊非毒,是咒,能吞噬心蛊虫,可她想不到,竟有南齐人盯上了她……


    凌清秋指尖顺着她的颈线滑下,最终停在她腰间的银铃上:“长公主可知,这铃铛里藏了什么?”


    姬环冷笑:“你最好别卖关子。”


    “是你上次来时……”他眸光微暗,“亲手系在我剑上的平安结。”


    那是……


    她年少时,唯一一次心软。


    马车忽地颠簸,姬环重心不稳,整个人栽进凌清秋怀里。


    他顺势扣住她的腰,低笑:“长公主投怀送抱?”


    “找死!”她忍痛扬掌,他轻易截住。


    四目相视,空气凝滞,凌清秋忽然低头,在她唇上轻轻一碰,一触即退。


    “本座只是想知道……”他嗓音微哑,“若当年我没有离开灵渊,而是甘愿做个质子,今日你我,又会是何光景?”


    姬环怔住。


    若他没有走……


    若他不是南齐人……


    若他们之间,从未隔着家国大义……


    她猛地推开他,冷笑道:“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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