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到来,慕春杳不知何时下来的,快到只剩下残影,在最后一刻接住了她。
只不过这次事出紧急,男人的手掌不是扣在了她的腰间,而是顺手拽住了她的衣带。
好像他们每一次接触都是以这种暧昧又尴尬的姿势。
沈岁安今日穿了一件齐腰的衣裙,可惜质量不怎么好,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衣带“啪”的一声断掉。
沈岁安还是仰头摔倒在了地上。
“哎呦!”
沈岁安:合理怀疑他是故意的。
慕春杳:“……”
他也不知道这个衣带会这么脆弱。
“爱妃快起。”
沈岁安感觉“爱妃”这两个字从慕春杳口中说出来异常别扭。
也不知他对几个人说过这两个字,这满宫嫔妃怕不是都是他的“爱妃”。
不过腹诽归腹诽,她怕慕春杳又来扶她,还是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迅速起身,中间还不忘装作一只脚崴了的痛苦样子。
慕春杳见此,默默收回了伸出去的手。
场面一度静默着。
沈岁安低头,将开掉的腰带接着系上。
慕春杳注视着她的动作,平常倒是无所谓,可现在总觉得有几分旖旎,尤其这腰带还是自己间接“解开”的。
沈岁安似有所感,抬头看去,慕春杳立马收回目光看向别处,动作有些欲盖弥彰,她敏锐的发现他的耳尖红了一片。
沈岁安向外看去,烈日当空,今天的天气是有点热。
几行弹幕飘过:
【所以,她到底看见还是没看见?】
【没有吧……】
【我感觉你们想多了】
……
看见弹幕渐渐打消了疑虑,沈岁安终于放松下来。
之后慕春杳也没再多留沈岁安,他又让人将沈岁安抬了回去。
可能是心虚,也可能是真的愧疚,他还赏了沈岁安许多名贵的料子。
流水般的赏赐跟着沈岁安进了蓬莱殿,一路上可谓是浩浩荡荡,万众瞩目。
不一会儿,消息就飞遍了后宫各地,对于沈岁安突然得宠的原因,可谓是众说纷纭,但声量最大的,还是陛下有意立沈美人为后的说法。
只不过不管那一样,都不是贤妃愿意听见的。
她低骂:“狐媚子,受伤了还要勾引陛下。”
小翠一惊:“娘娘,慎言。”
贤妃深吸一口气,半晌,气渐消,对小翠道:
“去,请明修媛过来。”
她踱步到窗前,看着花房精心培育的月季,抬手轻轻抚.摸它的花瓣,幽幽道:
“后位,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任何妄图染指后位的人,都该死。”
她可以不在乎皇帝到底宠爱谁,但后位必须是她凌蕊的。
小翠不敢再多言,立马去寻明修媛过来。
明修媛来后,贤妃拉着她说了好些话,话里话外总结下来只有一个意思——
帮她对付沈岁安。
这的确是明修媛喜闻乐见的结果,但凭何要她打头阵,好处却全被贤妃占了?
明修媛不动声色的掩去眼中的嘲讽,提醒道:
“娘娘别忘了,沈岁安的背后是沈相,若是不能一击致命,被反噬的就是我们。”
“难道我们什么都不做?”
贤妃不满,觉得明修媛在敷衍她。
“不是什么都不做,对付她最简单的办法便是……”
明修媛一顿,走近贤妃在她耳边低语:“直接对付沈相。”
贤妃惊诧,抬头望去,她清晰的看见了明采薇眼里的野心。
涉及到沈相,出手的就只能是凌家。
明修媛知道,这样大的事贤妃也不能自己做主,需要时间考虑和布局。
她往后退了一步:“臣妾告退,刚刚的提议还望娘娘三思。”
人在冲动时做事总是很迅速,不需要再考虑,贤妃当晚就给家中写了信。
凌家家主思虑了一番,同意了女儿的提议。
只能说二人不愧是父女,看人的眼光都是一样的,用人光逮着一家薅。
凌源是当朝御史,而明修媛的父亲明言是个小言官,归他管辖。
让明言去打头阵试试陛下的态度最好不过。
明修媛听到这个消息后,暗恨凌家势大欺人,同时也怪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木已成舟,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两家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沈岁安再次看到弹幕时,正和宋美人、安才人她们在一起打叶子牌。
正轮到沈岁安发牌时,眼前飘过一句:
【走到女配抄家情节了】
【这下小炮灰真成炮灰了】
【不一定吧,现在跟原著出入还挺大的,原著里,她们根本不认识好吧,现在都能坐一起打牌】
【都收收吧,别再剧透了】
……
看来上次的事后,他们还是没有打消疑虑。
沈岁安想着想着便走神了,走神的后果便是脑子跟不上手,将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烂,然后就——
输了。
宋美人奇怪的看着沈岁安,她先前算过沈岁安的牌,不可能输。
反倒是她的牌,千奇百怪的,必输无疑。
越是这样想,宋美人就越觉得沈岁安就是在故意让着她,心下感动,决定以后一定要再对沈岁安好点,给她做好多好吃的。
沈岁安不知宋美人心中的想法,只感觉有一道忽视不掉的炽热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无暇探究其中缘由,先行起身告辞。
沈岁安匆忙离去,宋美人双手托腮看着她的背影,感叹道:
“沈姐姐真是个好人!”
“是啊”,安才人附和着,二人近来因为沈岁安的缘故关系缓和了不少,最起码宋美人能心平气和的和她说话。
一路上,沈岁安边走边想她会因为什么被抄家。
能让她抄家的罪,肯定不是后宫里发生的,一来她的身份不够,二来弹幕曾说最后获利的会是庆王。
那就是朝堂上的事了,她们要动父亲还是祖父?
进宫后,她一直安安静静待在宫里,每天就睡睡觉,打打牌,要说唯一起过冲突的也就只有明修媛。
而明修媛和贤妃是穿一条裤子的,也就是说,会是凌家出手。
沈岁安不知道自己推测的八九不离十,心中隐隐惶恐着。
她向家中写了封信,信中隐去了弹幕的部分,只说是自己做了个梦,梦中家里被抄家,祖父和父亲纷纷下狱。因为太过真实,以为是上天示警,自醒来后一直惶惶不安,于是去信一封,让祖父最近小心。
……
信很快就被暗卫呈到了御案上。
此刻,慕春杳的桌案上分别摆着贤妃、明修媛和沈岁安的信,上面的内容一览无余。
他并不惊讶于贤妃会着手对付沈岁安,让他意外的是,沈岁安居然能够猜出来个大概。
看完后,慕春杳让人将信又原封不动的装了回去。
“陛下,那这些信?”苏成有些拿不准主意。
慕春杳淡淡道:“是谁家的就给谁送去。”
他这次不打算插手凌沈两家的博弈,对他来说,谁赢了他都不亏。
沈家这两年如日中天,占据六部众多要职,若是凌家能赢,他正好借机安排自己的人进去。
相反,凌家这几年也是愈发不知收敛,已然将后位当做了囊中之物,沈家赢了正好灭灭他们的威风。
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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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安接连等了几日都不见前朝后宫有任何消息,就连祖父他们也未给她回信。
天空暗沉沉的,接连几日的低气压让沈岁安喘不过气,感觉老天是在憋一场大雨,她感觉自己的心始终落不到实处,睁眼闭眼都是沈家大难临头,而自己被打入冷宫没有饭吃的样子。
终于在第六日的时候,前期积累一切的终究爆发出来。
大雨从早晨就开始下,乌云徘徊在紫宸殿上方笼罩着整片天空,朝臣的心也起起伏伏。
无他,今早明拾遗突然上书参了沈尚书一本,言他身为吏部尚书却不举贤能,反而结党营私,任人唯亲,将朝堂搅和的乌烟瘴气。
他说的言之有理,证据确凿,要不是沈平川提前收到了女儿的信,这会儿恐怕自己都要信以为真。
慕春杳看着明言呈上来的近三年来各地官员升迁名单,共三百四十一人,其中有仅四分之一人姓沈,还有一部分是沈相的学生。
慕春杳其实原来对沈家的势力也没什么概念,如今一看,才发觉之前了解的那些只是冰山一角。
他让苏成将东西呈下去供众臣观看,刚刚还有替沈平川说话之人立刻噤若寒蝉,生怕受到这场祸事的牵连。
“沈相,这就是你养的好儿子?”
沈文进正要请罪,凌源先一步开口:
“沈相不必着急。”
“陛下,臣有另一桩要事启奏。”
慕春杳颔首,示意他说下去。
“臣要参沈相,蔑视君威,擅自矫召。”
霎时间,朝堂寂静无声,众人还在消化这凌源刚刚的话,恨不得将耳朵捂上,当没听见。
慕春杳也没想到凌源上来就玩这么狠的,但这样大的事,若是没有确凿证据,诛九族的就是他。
于是,慕春杳面色微沉,望向凌源的目光尽是上位者的压迫感:
“这是诛九族的大罪,凌爱卿说话可要讲证据。”
凌源原来也没觉得他这个侄子有多厉害,最多是个有些任性的少年,但刚刚的那个眼神,着实让他一阵心惊。
“回陛下,臣有证据。”
凌源努力保持镇定:“陛下前些日子搬的那道给江南减税的圣旨,本是福披百姓的大善事,但沈相却让人将原本的十税一改为了五税一。”
“不知沈相安的是什么居心?多出的这五成最后又会到了谁的口袋里?”
“陛下,臣冤枉!”
对于沈文进的叫冤,凌源认定了他是不知所措,行事愈发大胆起来。
“陛下,臣有人证。”
“宣”,帝冕掩盖住了慕春杳的神色,让人不辨喜怒。
来人是几个来自江南的难民,初上大殿时很是局促不安,不敢来回乱看,上来就行了个大礼。
“陛下,请给江南百姓一条活路吧,草民现在家里连锅都揭不开,更别提交税了。”
那几人哭的老泪纵横,好不可怜。
凌源进一步道:
“陛下,这些是事发之后臣派人去江南走访带回来的人,江南自水患过后可谓是民不聊生,沈相如此做不但没有将天下百姓放在眼里,更是败坏了您的名声,现下百姓都以为是您下的五税一的令。”
被带上来的百姓此时面上浮现出恰到好处的不解和疑惑。
凌源向他们解释:“那封诏书不是陛下所下,而是被有心之人篡改,陛下原本是打算减免赋税的。”
一位百姓咬牙切齿道:
“敢问大人,是谁?还请陛下为我等做主啊!”
慕春杳大怒,当即下令道:
“来人,将沈氏父子缉拿,压入大牢。”
就在众人以为今日之后沈相再也翻不了身时,殿门外突然传来喧哗声,一位书生打扮的人高喊:
“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