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内,檀香袅袅,慕春杳正处理着面前堆成小山的政务。
直到处理好最后一本,慕春杳抬手捏了捏因长时间低头而酸痛的脖子。
“陛下,此等事还是奴才来吧。”
“不用。”
慕春杳冷冷拒绝。
知晓陛下不喜与人接触的苏成不再多说,默默退到了一旁。
这时,门外的小太监来报:“陛下,尚寝局的人已经在外面候了一个时辰了。”
慕春杳想都没想:“让她们回去。”
苏成有些为难。
慕春杳自登基后还从未召寝,原本只有一个贤妃在时,只当是贤妃不合陛下心意,再加上和陛下有着那样的渊源,尚寝局的人也很理解陛下不喜欢一个曾经为了荣华富贵放弃过自己的女子。
可选秀后的妃嫔可都是陛下自己选的!
前一段时间忙着处理水患,陛下还能落得个心忧百姓,不近女色的名声。
但要是一直这样发展下去,人们只会觉得陛下是否有什么怪癖,或者是有什么隐疾。
一个皇帝,不能开枝散叶,是要动摇国本的。
也不怪尚寝局的人心忧。
慕春杳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层,还是找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比较好,随后改口道:
“算了,让她们进来。”
苏成惊讶,他总觉得今日的陛下有些太好说话了。
尚寝局的秦尚宫进来时,手上还端着一个托盘,上面都是这届宫妃的牌子。
行礼过后,她道:“请陛下翻牌子。”
慕春杳没有理睬,反而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下,慢条斯理的将案台上的一本奏折抽出,随手扔在了托盘上。
“朕倒不知,朕的后宫何时是秦尚宫在做主?连朕何时幸宫妃都要管。”
秦笙抬眸,对上了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眸。
她自认为事情做的隐蔽,这两天是一直有宫妃给她塞银子,让她催催陛下召寝,可奏折上的内容将她吓的六神无主,上面清楚的写了哪天何时何地,她收下了多少银子,一切她都无从抵赖。
慕春杳对皇宫的掌控力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想像。
秦笙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只听上首的人道:
“既如此,你不会做这个尚宫有的是人会做。”
秦笙被拖走后,苏成立马跪下请罪:
“奴才失察,请陛下降罪。”
慕春杳将后宫交给了他监视,这事却是偶然被暗卫看到上报的。
“无妨,后宫这么大,难免有几个漏网之鱼。”
“那新的尚寝局尚宫,陛下有何想法?”
“不急。”
短时间之内,慕春杳不想选,尚寝局是个麻烦的地方,将尚宫拔了之后应该可以安生一阵子。
看苏成还一直站在那里,慕春杳拧眉:“怎么,还有事?”
苏成迟疑:
“陛下,您就算不召寝,找人伴驾也是好的,不然时间长了,前朝的……”
慕春杳懂了苏成的未尽之言,本想要一口回绝,但不知为何,他脑中忽然浮现出沈岁安的面庞。
于是话到嘴边转了个弯,硬生生变成了:
“明日午后,召沈美人来伴驾。”
苏成暗惊,他果然没有看错人。
第二日,旨意传到蓬莱殿时,沈岁安还是蒙的。
自那日宫宴后,慕春杳暴君的形象就已经深入她心,她不明白为何自己都这样低调了,那人怎么还能想起来她?
前来传话的小太监以为沈岁安是太过高兴,接着祝贺道:
“恭喜沈美人了,您这还是宫中头一份呢。”
沈岁安笑的勉强:“是,是吗?”
“那我还真是挺…荣幸。”
沈岁安调整过后,道了个谢,临走前,还让春花给那小太监塞了个荷包。
小太监也没推辞,又说了些吉祥话。
出门后,他颠了颠手中的荷包,分量很轻,但仔细一摸,里面全是金瓜子。
他感慨沈美人出手大方的同时也决定回去复命时再帮她美言几句,毕竟拿人的手软。
小太监走后,秋月看着自家主子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心中有些奇怪:
“主子,您是不是对陛下有什么误会?”
每次见了陛下就像见了洪水猛兽般。
沈岁安摇头叹气:“你们都不懂……”
为了主子的未来,秋月觉得她有必要缓和一下二人之间的误会:“主子,其实奴婢觉得,您进宫的这些天,陛下对您还不错。”
“怎么说?”
沈岁安好奇,她是真的没有感受到。
“您看,您虽为美人,但却能独居一宫;上次明修媛陷害您时,陛下也没有疑心您,最后还严惩了明修媛;还有这次,找人伴驾陛下最先想到的还是您……”
“所以?”
秋月恐沈岁安不解风情,直言道:“所以,陛下心中应该是有您的。”
沈岁安苦笑,凡是都要讲究因果,要不是他将自己安排在蓬莱殿,她也不至于刚进宫就被惦记上,上次的事,他分明就是在作壁上观,看戏似的让她们分出个胜负,至于今日之事……
沈岁安还没有头绪。
但这些都不能说出口,为了让她们心安,沈岁安还是给了她们一个安心的眼神。
“知道了。”
……
沈岁安伴驾的消息就这样不胫而走,消息传到贤妃宫中时,明修媛也在。
自上次的事后,明修媛可谓是丢了个大脸,对沈岁安自是怀恨在心。
她绞着帕子,看着贤妃依旧镇定自若的脸庞,不由想看看这面具撕下来会是什么样子。
“昨日陛下刚罚了一个尚宫,今日就召了沈美人,莫非…二者有什么关联?”
贤妃心中也疑惑,她捏紧手中茶杯,泛白的手指昭示着她现在并不平静:“再看看吧。”
若是陛下真的对那沈氏有什么不同,那就莫要怪她先下手为强。
世间事就是这样,不患寡而患不均,后位只有一个,只能是她凌蕊的。
明修媛见已经达到了目的,便也不再多说。
……
往勤政殿去时,沈岁安只带了惊鹊一人,其余人留着殿内守着。
想到今晚约了宋美人和安才人,因为不知什么时辰才会回来,沈岁安贴心的吩咐春花:
“晚膳之前我若是还没有回来,就去拾翠阁跟她们说一声不用来了,改明儿我过去一趟。”
今日折子不多,沈岁安到时,慕春杳只剩下一小半没批阅。
通报过后,苏成才将沈岁安往内殿领,途中,沈岁安完全不敢抬头。
苏成表示理解,还宽慰了几句。一般第一次在勤政殿面圣时都会这样。
“嫔妾给皇上请安。”
“免礼。”
沈岁安低着头,未曾注意到慕春杳的视线。
眼前女子今日穿了一身淡蓝色碎花襦裙,看着乖巧可爱,实际上心眼子比谁都多。
上首之人一直没有吩咐,沈岁安忍不住抬头,正巧与慕春杳对视上。
慕春杳欲盖弥彰的轻咳一声,想着也不能让人光站着,问道:“会磨墨吗?”
沈岁安点头,走到御案旁,拿起黑色的墨块就开始研磨。
慕春杳欲言又止,沈岁安自觉是他嫌弃自己磨的不好,于是更加卖力的磨。
不一会儿,墨便磨好了,沈岁安放下墨条,活动着有些酸痛的手腕。
慕春杳轻叹:“朱砂。”
沈岁安抬头,不明所以。
慕春杳捏了捏眉心:“朕批奏疏用的是朱砂色。”
沈岁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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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不早说。
许是读懂了沈岁安的沉默,慕春杳难得解释:
“朕看你磨的投入,就没叫住你。”
气氛尴尬时,苏成进来报:
“陛下,庆王求见。”
听到来人是庆王,沈岁安观察着慕春杳的神色,早就听说二人不对付。
况且,在沈岁安眼中,这不仅是皇帝和亲王之间的争斗,更是男主和男配之间的争夺。
当然,私心中,她还是希望慕春杳能够坐稳这个皇位。
听见庆王,慕春杳神色如常:
“宣。”
沈岁安自觉回避,却被拦了下来:
“无妨,没什么大事要议。庆王今日进宫探望太后,这会儿只是来请安的。”
说话间,庆王已经进来,再避开也来不及,沈岁安便没走,正好,她也好奇这位“男主”长什么样子。
“臣弟给皇兄请安。”
“免礼。”
与女主出场时一样,男主出场也少不了气氛组。
【啊啊啊啊啊,我的灼风王爷出来了】
【天啊,男主比我想象的好看】
【女配你下来,让我去演两集】
……
慕灼风,沈岁安嘴角一抽,这还真挺话本男主的。
庆王常年身着一袭白衣示人,端的是与世无争。
与慕春杳极具攻击性的容貌不同,庆王眼眸流转时似潺潺春水,面带微笑,让人觉得如沐春风,具有很强的迷惑性。
沈岁安不禁想起昨日安才人也是一身月白色裙子,要么说是一对儿呢,连衣服都差不多。
二人又寒暄了一会儿,庆王看时间差不多,起身告辞:
“臣弟还要去母后宫中,就不多留了。”
沈岁安感到庆王最后一眼看的是她,但再看回去时庆王早已收回目光。
晚膳时,慕春杳想起沈岁安爱美食,便留心问了一下:
“要留下用晚膳吗?”
沈岁安眼前一亮,她还没吃过御厨做的菜呢,不过想到眼前这人一般都不安好心,她小心翼翼试探道:
“可以吗?”
“当然”,慕春杳不置可否。
今日的晚膳有椒醋鹅烧猪肉、如意卷、樱桃肉、阿胶羹……
一道道美食上桌,沈岁安看的目不转睛。
慕春杳眼中的笑意一闪而过,连带着今天的晚膳也多用了点。
这可让进前伺候的人高兴坏了,自水患以来,陛下的胃口一直都不太好,弄的他们也一筹莫展。
御厨更是每日变着花样给陛下做好吃的。
只可惜,收效甚微。
苏成不禁在心中感慨:沈美人怕是会有大造化。
“你跟唐尚宫很熟?”
没有多余的试探,慕春杳直接问道。
“唔,不痩~”,话出,沈岁安才发觉嘴里还有东西,随后又不好意思的闭上了嘴。
慕春杳点头,没再多问。
自那天唐霄然公然帮助沈岁安后,不但众妃嫔,就连慕春杳也让人留意着二人的关系。
哪怕有一点不对劲,他都会把人换下来。
他忌讳女官和妃嫔走的近。
可事实好像真的像是唐霄然说的那样,她只是来陈述一个事实。
沈岁安自那天起也就再也没见过唐霄然,就连她亲自带着礼物上门道谢都被拒之门外。
用完晚膳后,见慕春杳并没有留寝的意思,沈岁安识趣的告退。
但不知为何,她总感觉,这位御前大公公,对她的态度多了一丝殷勤。
不过很快,沈岁安便不再关注。
因为就在她回宫的路上,一位身穿夜行衣的男子猝然倒在她眼前。
沈岁安脑中只有一个想法:
完蛋,剧情落她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