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这样的事,宫宴自然办不下去,在场的人也都很有眼色,纷纷找理由打道回府,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最后走时,慕春杳看了一眼被吓晕过去的沈岁安,在看了看一旁鲜血四溅的尸首,不禁开始反思今日自己是不是做的有点过分了。
但这关他什么事?他的本意也只是威慑一下沈岁安,让她安生点,没有想到那人居然会正好在她面前自尽。
慕春杳心中一阵没来由的烦躁,沈岁安实在是牵扯自己太多心神了。
……
半夜,沈岁安从噩梦中醒来,没办法,今日那一幕对她的冲击实在是太大,恐怕这之后的很长时间她都忘不掉。
春花在外间的榻上守着,沈岁安现在不想打扰到任何人,她静悄悄的坐起身,思索着自己以后的去路。
经过宫宴一事,慕春杳的暴君形象已然在沈岁安脑中根深蒂固,令她望而生畏,近而生怯。
同时沈岁安又有一些庆幸,自己当初没有一口答应关于叶灵秋的“逃婚”计划,要不然一旦被慕春杳知道,她现在恐怕跟宫宴上的那个人一样,还有沈家说不定也会受她牵连。
这样想着,沈岁安心绪渐缓。
第二日一早,宫中选秀的圣旨便传了下来,沈岁安的名字清清楚楚的写在了上面。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嗣承大统,御诸万民,宫闱之事,关乎国本。当选贤良淑德者充盈后宫,绵延宗室。今沈氏有女,家承钟鼎,淑慎有仪,克娴有礼,端庄有爱,特召为秀女,入贞门参选,钦此——”
沈岁安平静的接受了这一结果,甚至在礼官传唱完还能笑脸相迎,反而是此前一直希望沈岁安点头的沈父沈母以及沈老太爷一脸忧愁,对沈岁安的前程深感担忧。
礼部的人走后,众人齐齐围了上来,沈父刚想开口说话,就被沈文进打断,他看了看周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书房。”
书房中,沈母握住沈岁安的手,在没见过贤妃之前,沈母只对后宫和历代后宫争斗有个模糊的印象,毕竟她也只能从有限的书中了解到。
可昨天贤妃两句话中全是算计,偏偏沈岁安还全然未觉,这让她怎能放心将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心头肉送入宫中,那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岁岁,你要是不愿意,可以跟爹爹和娘亲说,我们都会帮你的。爹爹错了,那皇宫不好,咱们不去了。”
沈平川也在沈岁安面前蹲下,慢慢安抚着。
沈岁安闻言看了沈文进一眼,毕竟,这家里做主的还是祖父,只见沈文进不语,轻点了一下头,算是默认了沈平川的说法。
沈岁安看着她的家人们,感觉漏掉了什么:“哥哥呢?”
沈母疑惑的扫视了一圈,也没有见到人:“奇怪,你哥哥刚刚人还在”,沈母皱眉,觉得这样讨论家庭问题的场合他不能不在,起身便要让人去找。
沈岁安立马拦住了母亲的去路,故作轻松的开了个玩笑:“哥哥他不来便不来吧,没准是舍不得我,偷偷躲在房间里哭鼻子呢。”
这让沈母有些哭笑不得,用手指轻轻点了点沈岁安的头:“你啊!”
经过沈岁安这样一打岔,屋子里的气氛好了很多。
“岁岁,你到底是如何想的?”
沈母叹了口气,又问了一遍沈岁安的意见,她感觉女儿的反应不对。
看沈岁安前几日的反应便能知,她应该是很排斥进宫选秀的,但刚刚他们说完话后,沈岁安脸上并没有多少喜色,反而眼底还多了忧愁。
“爹,娘,祖父”,沈岁安像房中之人一一看去,坚定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愿意进宫选秀,也愿意入宫为妃。”
沈府众人很是惊讶于沈岁安的想法,对于女儿/孙女的变化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知女莫若母,结合最近发生的事情,她立马找到了症结所在。
“岁岁你是不是被那天宫宴的事情吓到了?”,沈母拉过沈岁安的手,语重心长道:
“如果是这样,就是我和你爹爹的不是了,让你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受了惊。”
沈平川也听出了问题:“是啊岁岁,如果你是因为害怕那位而改变主意的话,大可不必如此,我们沈家不至于连一个女儿都护不住。”
沈岁安感动于家人们对她的维护,但也正因如此,她才不能拉着沈家深陷泥潭。
沈岁安见此故作无奈的耸了耸肩道:“女儿是真的愿意,没有其他因素。我想明白了,反正到年纪总是要成亲的,我不想低嫁,京中比咱们家门第还要高的也没几个,与其这样,还不如嫁给那个最尊贵的。”
沈母听完,看着沈岁安陷入沉思,就在沈岁安以为自己强颜欢笑被看出来的时候,沈母道:
“真心话?”
沈岁安生怕沈母不信,使劲点头:“比真金还真!”
“算了,你再回去好好想想,后天入宫选秀前,后悔了可以随时改变主意。”
沈岁安的鼻子突然有一些酸,正是因为她的家人对她很好,所以她才不能那样不管不顾。
夜半,沈岁安正要安眠时,突然听到了石子敲窗户的声音。
这是她从小跟沈云泽约好的暗号,每次要干什么坏事时都会这样避开耳目,叫她出去。
沈岁安走到窗前,窗外站着的正是一天都不见人影的沈云泽。
“哥哥,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哥哥带你去一个地方。”
沈岁安并没有多想,只当是沈云泽不舍她要进宫想跟她单独待一会儿。
“好。”
二人趁府中侍卫换岗时偷偷从后门溜走,沈云泽将沈岁安抱上马,一路狂奔向城外。
“不对,你要带我去哪?”
沈云泽道:“岁岁放心,我都安排好了,叶灵秋在城外接你,从此天高皇帝远,不会再有人逼你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沈岁安气笑了,她还真没看出来平时唯唯诺诺,老老实实的哥哥,一出手就是这般大胆。
“你知道秀女逃婚的下场吗?”
“……诛三族。”
“那你还敢这样?也不怕成为沈家的罪人。”
“我不怕”,沈云泽轻笑:“你以为没有祖父他们的授意,今晚我真的能将你带出来吗?”
“可我怕。”
“沈云泽,我怕。”
这是沈岁安第一次喊沈云泽大名,沈云泽楞了一下,用最温柔的语气哄着沈岁安:
“岁岁不怕,不会有事的,我都安排好了,明日起你身染重疾,宫中最近忙碌肯定顾不上你,待选秀一结束,沈家就发丧。过个一两年再把你以别的身份接回来。”
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全部,是胆大了点,但也不是全然不可能。
就在沈岁安也犹豫时,背对着沈云泽,她又看见了天上的文字。
【我记得原著里没有这段啊?】
【谁知道呢,不过,女配肯定不知道,皇帝早就盯上她了,现在他的人就跟在他俩后面,只要女配敢走,不但她会没命,沈家也会跟着陪葬】
【其实这也跟原著剧情差不多,就是时间提前了点】
……
由于马跑的太快,沈岁安只看到了前两行字,足以将她吓的心惊胆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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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皇帝什么时候盯上她的,她怎么不知道?
再管不了那么多,沈岁安必须让沈云泽停下。
她剧烈晃动着,大有沈云泽不停她就跳下去的意思。
沈云泽害怕真的伤了妹妹,只能停下马。
“吁——”
由于马跑的太快,沈岁安刚刚已经快要窒息,此刻下了马,不再顾得上形象,吐的昏天黑地。
她现在,非常后悔跟沈云泽出来,大晚上在家睡觉不好吗?非要受这个罪。
身体上加上心理上的双重难受,让沈岁安说话也冲了点:“沈云泽,不要总是自以为是按照你的想法,就你那方法,你把人都当傻子看吗?”
“你想做沈家的罪人不要带上我,现在立刻把我送回去,不然我就再也不认你这个哥哥。”
沈云泽看着面前的妹妹,突然发现她长大了,不是那个还没他一半高,天天在他屁股后面跟着喊哥哥的小孩了。
“好。”
沈岁安没想到这次沈云泽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她,狐疑道:“真的?你不是故意骗我上马的吧?”
“当然不是”,沈云泽摸着妹妹的头:“只要是你认真做的决定,哥哥都支持你,后悔也没事,哥哥给你兜着,反正这么多年也习惯了。”
他眨眨眼睛:“哥哥兜不住,还有祖父。”
二人相视而笑。
……
皇宫中——
虽已是夜半,但书房内依旧灯火通明。
苏成看着依旧伏案批阅奏折的慕春杳,心中叹息。
外界都说当今陛下是个昏君,残暴不仁,半点没有先帝的宽厚。
可他们懂什么?
陛下还是太子时,先帝打压太子,扶持庆王,将陛下打压到不得不称病退居东宫不出的地步。
即便现在是他上位,朝堂上半数人马还是庆王殿下的,如果这时候手段还不狠厉一点的话,根本压不住他们。
“陛下,夜深了,还望陛下注意龙体。”
慕春杳此时正在看刚刚从宫外传进来的消息。
沈云泽疑似带沈岁安逃婚,但暗卫正准备动手时,二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随后沈岁安又回到了丞相府。
是巧合?还是沈家发现了什么?
“后天选秀时,盯着沈家的那个。”
苏成楞了楞,这还是他第一次在陛下嘴里听见关心女人的话。
“是是是,奴一定盯紧了,保证不会出差错。”
看苏成笑的一脸谄媚,慕春杳就知道他是误会了。
也罢,反正结果对了就行。
……
八月初二,皇家大选。
与前朝不同,前朝秀女众多,是以分为初选、复选和殿选。本朝秀女皆为礼部一开始就做好调查,皇家一开始便看好的,大约有三十人,是以减少了流程,直接进入殿选阶段。
秀女们都穿着一样的衣服,是为了防止恶意攀比陷害,惑君魅上。
沈岁安站在队伍的最前面,低着头在礼仪嬷嬷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
之前见过的李彰蓉站在沈岁安右边,不过沈岁安并没有打招呼的意思,来前沈家人特意叮嘱过,进宫后要跟和太后有关的人或物保持距离。
大周以左为尊,李彰蓉看着这个站位,眼神微暗。
还真是碍眼呢。
李彰蓉偏不如她的愿,压低声音道:“沈姑娘,真巧,我们又见面了。”
不等沈岁安回答,前面的嬷嬷低呵:“噤声。”
想到李、沈二人似乎认识,辛嬷嬷有些惊讶,随即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