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暮色渐浓,最后一缕夕阳穿过百叶窗,在她睫毛下投出细密的阴影。林允川望着许星艺专注记录的侧脸,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她今天扎了个松松的马尾,有几绺碎发不听话地垂在耳际,随着她写字的动作轻轻晃动。他突然想起早上那些还没说完的话,掌心不自觉地沁出一层薄汗。
“许星艺。”他轻声唤她,声音因为发烧而有些沙哑。
“嗯?”她头也不抬地应道,签字笔在记录本上流畅地滑动,她正在记录着林允川的尿液情况。
林允川的指尖在被单上收紧,苍白的指节泛起青白。“协议还剩不到九个月。”他说这话时,目光落在她握着钢笔的手指上——那双手不算很白皙,却让他莫名觉得好看。
许星艺的笔尖突然顿住,在纸上留下一个明显的墨点。她缓缓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怎么突然说这个?"
病房里安静得能听见输液管里药液滴落的声响。林允川深吸一口气,突然抓住被角的手用力到指节发白:“如果...”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如果我想提前终止呢?”
许星艺猛地抬头,钢笔从她指间滑落,滚到地上。她顾不上去捡,只是怔怔地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男人。灯光下,他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苍白的皮肤上,眼底却闪烁着她从未见过的光芒。恍惚间,她想起早上在书房时,他那些被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的话。
“那就违约呗。”她听见自己说,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违约金很贵的,林总。”说这话时,她的指尖正轻轻摩挲着记录本的边缘,纸张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林允川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几不可见的笑容:“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他轻轻撑起上半身,病号服的领口因为这个动作微微敞开,露出锁骨处一道浅浅的疤痕。许星艺连忙上前,熟练地在他腰后塞了个枕头,然后安静地坐在床边,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像个等待老师布置作业的学生。
林允川指尖攥紧被角,潮湿的汗意渐渐洇开。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仿佛这样就能压住胸腔里那擂鼓般的心跳。他望着许星艺惊愕的眼睛,突然觉得病房里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许星艺。”他声音很轻,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协议终止,如果可以的话...”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我想一直续约。”
许星艺的发丝垂落下来,遮住了她大半张脸。林允川只能看见她撑在床沿的手在微微发颤,指甲轻轻地刮蹭着床单的纹理。
他鼓起勇气,突然抓住她颤抖的手,掌心的热度透过皮肤传递过去。 “不是契约。”他说到一半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胸腔的震动牵扯到导尿管,引发一阵痉挛。
许星艺慌忙去扶,却被他紧紧攥住手腕。林允川咳得眼尾发红,却固执地不肯松手:“早上在书房...我想说的是...”他喘着气,每个字都像从肺里挤出来的,“能不能...把假戏...做成真的?”
许星艺看着这个连表白都要挑最狼狈时刻的男人,他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浸湿,病号服领口歪斜地露出锁骨,可眼睛却亮得惊人,像是盛满了整个夜空的星辰。
“你知道我现在没法单膝跪地了。”他苦笑着看了眼自己无力的双腿,手指却温柔地摩挲着她的腕骨,指腹轻轻擦过她跳动的脉搏,“但这句话...我准备了很久...”
“你这算是表白吗?”许星艺捏了捏他的手,指尖传来他略高的体温。她知道不能再逃避了,深吸一口气,决定直面他的心意。
许星艺的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被角,布料在掌心皱成一团。她盯着两人交叠的阴影,声音轻得像飘在空中的羽毛:
“允川,我不知道自己心里怎么想的,现在有点乱。”她停顿了一下,喉间微微发紧,“你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帮了我,我对你不仅仅有感激,还有别的感情,我不知道是不是爱情。”
监护仪的电流声在沉默中格外清晰。她感觉到他的手轻轻覆上她绞紧的指节,温热的触感让她微微一颤。他的手掌很大,完全包裹住她的拳头,掌心的薄茧蹭得她皮肤发痒。
她低头看着两人相触的指尖,声音越来越轻:“但是我知道我看到你难受时会心疼,陪在你身边时很开心,而且我也没想过契约到期后会是怎样,她的手指轻轻摩挲他的虎口,深吸一口气,目光澄澈地望进他眼底。“至少现在,我想一直留在你身边。”
窗外有鸟雀掠过,投下转瞬即逝的阴影。林允川的呼吸明显滞了一瞬,他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和微微别开的视线,突然反应过来她说话是什么意思。随即眼睛便亮了起来,像是夜航的船只终于看见了指引方向的灯塔。
他凝视着许星艺低垂的睫毛,在晨光中投下细碎的阴影。病房里很安静,只有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像是为他们伴奏的心跳声。
“星星”他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你抬头看着我。”
她慢慢抬起眼,对上他专注的目光。那双总是锐利的眼睛此刻柔和得不可思议,映着她微微泛红的脸,像是要把她的样子刻进心底。
“这就够了。”林允川轻轻回捏她的手,拇指在她手背上画着小小的圆圈,“我不需要你现在就分清对我是什么感情。”他嘴角扬起一个温柔的弧度,眼角的细纹舒展开来,“只要你还愿意留在我身边,我们可以慢慢来。”
他转回视线,目光柔软,“以前我只想着怎么把岳林做得更好,但现在...”
许星艺看着他微微发红的耳尖,突然俯身抱住了他。她将脸埋在他肩头,闻到了淡淡的消毒水味和属于他的气息,混合着医院特有的洁净感。
这个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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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来得猝不及防,林允川僵直着上身,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清香,他小心翼翼地环住她的腰,感觉到她在发抖。
“那说好了。”他声音有些哑,带着发烧特有的鼻音,“我们慢慢来。”
“嗯”,她闷闷的声音从他颈间传来,呼吸拂过他裸露的皮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涟漪。
“导尿袋...”他无奈地提醒。
许星艺红着脸跳开,手忙脚乱地去检查导管。林允川看着她通红的耳垂,忽然觉得这次住院或许不算坏事。至少他知道了,他的星星不是因为协议才留下的。
夜深时,镇痛药的效力让林允川的意识逐渐涣散。朦胧间,他感觉到有人轻轻托起他的手腕,将滑落的被子重新掖好。
“许星艺。”他含糊地唤道,声音因睡意而模糊。
“嗯?”她立即回应,指尖还停留在他腕间的留置针旁,生怕弄疼了他。
林允川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微微勾起嘴角:“没事...”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像飘散的雾气,“就想听听你的声音...”
窗外的樱花树在夜风中轻颤,花瓣簌簌落下的声音隐约可闻。许星艺望着他沉静的睡颜,想起了今天方宁的叮嘱,她走到床尾,轻轻掀起下半身的被子。
许星艺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被子掀开的瞬间,病房里微凉的空气拂过林允川的双腿——那双腿苍白得近乎透明,皮肤下青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见,肌肉因为长期缺乏运动而微微萎缩,在病号服宽松的裤管下显得异常纤细。
她的指尖轻轻落在他的膝盖上,触到的皮肤冰凉得不似活人。许星艺记得第一次见到林允川时,他坐在轮椅上依然气势逼人,修长的双腿被熨烫笔直的西裤包裹,任谁都看不出异样。而现在,这双失去知觉的腿无力地陷在床褥里,脚踝微微内翻,脚尖不自然地垂向两侧。
按摩的手势是方宁临时教的。许星艺的拇指按上他小腿萎缩的肌肉,触感像是按在一团松弛的棉絮上。她想起第一次去他家跟他讨论协议时,他说起自己的身体,平静地翻过一页文件,仿佛讨论的是别人的病情。
一滴温热突然落在林允川的膝盖上。许星艺慌忙去擦,却发现是自己的眼泪。她急忙抬头看他,药物让他睡得深沉。
转念一想,他的腿好像真的感受不到任何的动静,心里说不出的堵。月光下,他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小的阴影,呼吸平稳得像个孩子。
许星艺轻轻将被子盖回去,动作小心得像在对待什么易碎品。监护仪的荧光在黑暗中柔和地跃动,心率线平稳地起伏着。她伸出手,悬在半空犹豫了片刻,最终只是极轻地拂过他额前的碎发。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许星艺看着看着,不知不觉间自己的心跳不知何时已与他监护仪上的节奏悄然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