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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屋里的红裙 一

作者:雾起寻霜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搬进租屋首夜,我与室友同时梦见红裙女人持钥匙入室。


    >她悬停在我枕边俯视时我们双双惊醒,开灯却空无一人。


    >次夜梦境循环往复,挣扎醒来发现符咒师已等在门外。


    >她颤抖着划破掌心将血涂上门框:“这屋子吃人三十年,你们是它选中的新壳。”


    >红裙倏然在符师身后凝实:“好徒弟,竟敢拦为师讨肉身?”


    二十年夏,潮热黏腻,我和林薇拖着半旧的行李箱,站在这栋老居民楼阴影里。楼是那种老苏式筒子楼,墙皮被雨水和岁月啃噬得斑驳脱落,露出里面暗沉的砖色,窗户大多灰蒙蒙的,只有零星几扇后面挂着褪色的窗帘,整栋楼安静得像一口搁浅的棺材。


    钥匙插进锁孔,费劲地拧了好几圈,门才“嘎吱”一声怪叫,不情不愿地打开。一股混杂着陈年灰尘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微甜腐朽气味的风扑面而来,呛得人直皱眉。


    屋里光线昏暗,大白天也得开着灯。老式灯泡钨丝发黑,光晕是昏黄的,勉强照亮一小片地方,角落依旧沉在浓稠的阴影里。家具都蒙着厚厚一层灰,样式古旧,边角磨损得厉害,木头纹理裂开黑黢黢的口子。墙壁上留着许多钉子孔和一块块颜色略深的方形印记,像是曾经挂过什么东西又被匆匆取走。安静得可怕,楼外的车流声传到这儿只剩下模糊的嗡鸣,反而衬得某种无形的寂静沉甸甸压在心口。


    “这地方……便宜是真便宜。”林薇声音有点发干,她搓了搓胳膊,“就是感觉……凉飕飕的。”


    我点头,心里那点贪图便宜的窃喜被这股子阴冷冲淡了不少。但合同签了,押金付了,我们两个穷学生,找不到更合适的了。收拾的时候,我在客厅一个抽屉角落摸到个小东西,是个褪色发黑的金属顶针,上面似乎曾有过花纹,如今只剩模糊的凹痕。我下意识想扔掉,转念又不知怎么,随手放回了原处。


    第一夜,累得浑身散架,几乎是沾枕头就着。


    然后,梦就来了。


    门锁在响,是钥匙插进去,缓慢转动的声音,“咔哒……嘎吱……”清晰得不像梦里该有的动静。我“看”见门开了,一个女人走进来,一身红裙,颜色扎眼,像凝固的血。她手里拎着个东西,轮廓模糊,隐在一团暗影里。她面无表情,脸白得瘆人,直直地看着我躺的位置。我动不了,发不出声,只能在心里尖叫:你是谁?为什么进来?!


    她不理,一步步走近,没有脚步声。走到我床头,停住。然后,她缓缓俯下身,两只苍白得毫无血色的手,“啪”一下,撑在我枕头两边,乌黑的头发垂下来,几乎扫到我的脸。她低头,眼睛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直勾勾地盯着我。


    彻骨的寒意瞬间攫住心脏。


    “啊——!”


    我猛地弹坐起来,心脏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浑身冷汗。几乎是同一刻,对面床上林薇也尖叫着惊醒。


    “红……红裙子!!”她声音抖得不成样。


    灯被拍亮,昏黄的光线驱不散屋里的阴冷。两人喘着粗气,惊恐地环视,房间空空荡荡,门锁得好好的,什么都没有。但梦里那被凝视的触感,冰冷得真实。后半夜谁也没敢合眼,开着灯,背靠墙坐着,竖着耳朵听任何一丝动静。窗外偶尔有车灯晃过,在天花板投下短暂移动的光斑。直到天色蒙蒙亮,窗外传来隐约一声鸡鸣(这城市里哪来的鸡?),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懈,极度的疲惫最终战胜恐惧,我们歪倒下去,陷入半昏迷的睡梦。


    刚睡着,门锁又响了。


    “咔哒……嘎吱……”


    她又来了。


    红裙,惨白的脸,手里那团模糊的影子这次清晰了点,像个小号的旧皮箱。一样的流程,一样的靠近,一样的俯身凝视。绝望的恐惧扼住喉咙。一遍,又一遍,循环播放,每一次都卡在她俯身盯下来的瞬间重启。


    我知道是梦,拼命想醒过来。身体像是被无数冰冷的蛛网缠住,沉在泥沼最底下。动一下手指都艰难万分。眼睛!眼睛睁不开!眼皮重得像焊死了。她在看,一直在看!那视线冰冷黏腻,爬过我的皮肤。挣扎,用尽全部意志力挣扎,心里在嘶吼,身体却只有细微的震颤。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分钟,或许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眼皮猛地弹开。


    天已大亮,惨白的光从窗帘缝隙里刺进来。我浑身湿透,像刚从水里捞出来,心脏咚咚咚地砸着胸腔。林薇也几乎同时醒来,脸上毫无血色,眼神涣散。


    我们对视一眼,什么话都没有,哆嗦着爬下床,手脚发软地开始往行李箱里胡塞东西。这地方一秒钟都不能多待!什么押金什么房租,见鬼去吧!


    拉上行李箱拉链的瞬间,“叮咚——”,门铃突然响了。


    我俩同时一僵,吓得差点跳起来。谁?房东?这个点?


    蹑手蹑脚蹭到门边,猫眼里往外看。门外站着一个女人,四十岁上下,穿着件半新不旧的对襟褂子,脸色是一种不健康的黄,眼底带着浓重的青黑,嘴唇紧抿着。她看起来比我们还要紧张,眼神锐利地扫视着门板,仿佛能穿透木头看到里面。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犹豫了一下,还是拧开了门锁。


    门刚开一条缝,那女人的视线立刻钉在我脸上,又飞快扫过我身后的林薇,脸色骤变。“果然……”她声音又低又急,带着一种奇怪的嘶哑,“它动手了?”


    她根本不给我们反应的时间,一侧身就挤了进来,反手“砰”地把门摔上。动作快得惊人。她一眼看到我们收拾好的行李,眉头死死拧紧。


    “晚一步……”她喃喃自语,猛地咬破自己右手食指,速度快得惊人。血珠冒出来的瞬间,她直接抬手,就在那扇老旧暗沉的门框内侧,用血画了起来。那符号古怪扭曲,透着一股邪性。


    “这凶宅饿了三十二年,”她喘着气,声音发颤,血在木头上留下深红的痕,“专吞生魂滋养自身,你们俩,是它刚挑中的新壳!”


    话音未落,房间里的温度骤然暴跌,呵气成霜。


    那符师的身体猛地僵住,画符的手顿在半空,血珠滴落在陈旧的地板上,洇开一点暗红。


    一个声音,冰冷、滑腻,带着某种陈旧腐朽的腔调,慢悠悠地响起来,不是从房间任何一个角落,而是紧贴着她后背——


    “好徒儿……”


    那件猩红的裙摆,无声无息地在她身后凝聚,布料浓稠得如同血池里刚捞出来,滴滴答答落下无形的暗红。


    一只惨白到泛青的手,涂着剥落的蔻丹,轻轻搭上符师剧烈颤抖的肩头。


    冰冷的气息吹拂她的耳廓:


    “为师好不容易等来两个鲜嫩的壳……”


    “……你也敢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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