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一个灵异故事》 铁骑亡魂 六 《铁骑亡魂》(最终章) 周家别墅的铁门大敞着,像是特意在等待我们。林雨把车停在门外,熄火后,车内陷入一片寂静。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还有另一种声音——一种不属于我的脉搏,在我灵魂深处共鸣。 "你还好吗?"林雨担忧地看着我。 我摇摇头,无法用语言描述体内正在发生的变化。那些皮肤下的"刮痕"已经蔓延到半边脸,右眼的视野时不时闪烁,像是信号不良的电视屏幕,闪现出不属于我的记忆碎片:一双粗暴的手,夜风吹过发梢的感觉,然后是剧烈的疼痛... "小路!"林雨摇晃我的肩膀,"专注!我们得制定计划。" 我强迫自己回到现实:"周子豪的护身符...必须毁掉它。那是束缚陈婷的关键。" "然后呢?"林雨追问,"毁掉护身符后,陈婷的怨灵会完全释放。她会杀了周子豪和他父亲...可能还会带走你。" 我看向别墅方向,二楼的某个窗户亮着灯,窗帘后有人影晃动。前院的鹅卵石车道上,一道深深的轮胎印清晰可见,尽头是... "摩托车!"我指向阴影中一个模糊的轮廓。 那辆雅马哈R3静静地停在一棵橡树下,月光在它的黑色车身上流淌,像是液态的汞。即使从这个距离,我也能感觉到它在"呼吸",油箱随着无形的节奏微微起伏。 更可怕的是,我能看到后座上坐着一个白色身影,长发遮面,低垂着头。 "她在那儿..."我声音嘶哑。 林雨顺着我的视线看去,但摇了摇头:"我看不见。但相信你的感觉...现在你与她之间的联系比我要强得多。" 我推开车门,冷空气像刀一样刮在脸上。手臂上的数字跳到了33,但变化的速度正在加快,几乎每分钟都在减少。时间不多了。 我们悄悄接近别墅,避开正门,绕到侧面的法式落地窗前。窗帘没拉严,透过缝隙能看到里面的书房——周永昌站在壁炉前,背对着我们,而周子豪在房间里焦躁地踱步,不停摆弄脖子上的护身符。 "...必须今晚解决,"周永昌的声音透过玻璃隐约传来,"仪式已经拖得太久了。" "都是你的错!"周子豪突然爆发,"三十年前你杀了那个婊子,现在她的侄女阴魂不散!还有你找的那些蹩脚法师,一个比一个没用!" 周永昌转身,我终于看清他的脸——与照片中的年轻人相比,现在的他面部线条更加冷硬,眼睛像两颗冰冷的黑石子。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脖子上挂着的护身符,和周子豪的几乎一样,只是更大,上面的符号在火光中泛着诡异的红光。 "注意你的言辞,"周永昌的声音像毒蛇般滑腻,"如果不是我,你早就被那个贱人的怨灵撕碎了。林刚那个废物至少成功地把诅咒转移到了别人身上..." 我的血液凝固了。他们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谈论谋杀和诅咒,仿佛只是在讨论天气。 林雨的手紧紧抓住我的胳膊,指甲几乎陷进肉里。她也在听,脸色惨白如纸。 "那现在怎么办?"周子豪质问,"那辆该死的摩托车就在外面!我亲眼看到后座上..." "安静!"周永昌厉声打断,"三十年前我能镇压陈梅,现在也能处理她侄女。护身符的力量足够保护我们,只要..." 一声震耳欲聋的引擎轰鸣打断了他的话。我们猛地回头,看到那辆雅马哈R3的发动机自行启动了,前灯射出两道惨白的光束,直直照向书房窗户。 "它来了!"周子豪的声音因恐惧而尖利。 周永昌却出奇地冷静,从书桌抽屉里取出一个黑色的小雕像——一辆摩托车,和林雨哥哥地下室里的那个几乎一模一样。 "正好,"他冷笑道,"今晚就做个了断。" 就在这时,我的视野突然分裂了——一部分仍然站在窗外,看着书房内的情景;另一部分却坐在摩托车上,感受着冰冷的夜风,看着不远处的两个身影...我和林雨的身影。 "不..."我踉跄后退,这种双重感知让我头晕目眩,"她在通过我的眼睛看东西..." 林雨扶住我:"小路!发生了什么?" "我...我不只是能感觉到她..."我艰难地组织语言,"我变成了她观察这个世界的窗口。她正在借用我的感官!" 这个认知比任何肉体疼痛都更令人恐惧。陈婷的怨灵不仅在侵蚀我的身体,还在侵占我的意识。那些记忆碎片、陌生的情绪、突然出现的知识...都是她灵魂的碎片,像病毒一样感染着我的存在。 手臂上的数字疯狂跳动:30...29...28... "我们得进去,"我咬牙说,"趁我还...是我。" 林雨从包里掏出一把老式钥匙:"我哥哥工作室的后门钥匙。它能打开大多数简单的锁。" 我们选择了一扇不起眼的仆人入口。钥匙转动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响亮,但屋内的人似乎被摩托车的出现分散了注意力,没人注意到我们的潜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别墅内部比外观更加奢华,却也更加阴森。墙上挂满了祖先肖像,每双眼睛都似乎在跟随我们移动。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怪的香味,像是檀香混合着某种腐败的物质。 我们沿着仆人通道悄悄前进,来到一个能俯瞰书房的二楼走廊。从这个角度,能看到周永昌正在壁炉前布置某种仪式——他用粉笔在地上画出一个复杂的符号,与护身符上的标记相同,然后将那个摩托车雕像放在中央。 "他在加强封印,"林雨低声说,"想把陈婷的灵魂永远禁锢在那辆摩托车里。" 周子豪站在一旁,神经质地摆弄着自己的护身符,不时看向窗外——摩托车仍然停在那里,但发动机已经熄火,后座上的身影也不见了。 "她去哪了?"周子豪声音发抖。 周永昌没有回答,专心念诵着某种咒语。壁炉的火焰突然变成诡异的绿色,照亮了整个房间。那个小摩托车雕像开始震动,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就在这时,我的视野再次分裂。这一次更加极端——我同时看到书房内的情景,又看到自己站在二楼走廊,还看到别墅外的某个角落,一个白色身影正穿过草坪... "她进来了..."我喃喃自语,已经分不清哪些是我的思想,哪些是陈婷的。 林雨紧张地看着我:"小路,你的眼睛..." "怎么了?" "一只变成了棕色...另一只是黑色的。"她的声音充满恐惧,"就像...两个人的眼睛。" 我摸向自己的脸,触感陌生又熟悉。皮肤下的"刮痕"已经覆盖了半边身体,右手的指甲不知何时变得修长锋利,像是女性的手。 数字跳到了25。 "没时间了,"我抓住林雨的肩膀,"周永昌的仪式一旦完成,陈婷就会被永远禁锢,而我会...变成什么都不是的东西。我们必须毁掉那些护身符!" 林雨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包盐和一把折叠刀:"我哥哥的笔记提到过,盐可以暂时干扰灵体,而纯铁能切断灵界联系。如果我们能..." 一声玻璃碎裂的巨响打断了她。我们冲到栏杆边,看到书房的一扇窗户爆裂开来,玻璃碎片像雨点般洒落。一个白影飘过窗口,消失在室内阴影中。 "她来了!"周子豪尖叫着后退,撞翻了边桌。 周永昌却不为所动,继续念诵咒语。壁炉的绿焰蹿得更高,形成一道火墙挡在他与入侵者之间。 "现在!"我拽着林雨冲向楼梯。 我们刚跑到一楼大厅,整栋别墅的灯突然全部熄灭,只有书房门缝透出诡异的绿光。温度骤降,我们的呼吸在空气中凝结成霜。 "陈婷!"我对着黑暗喊道,"我们帮你来了!周家的护身符是束缚你的关键,我们需要毁掉它们!" 没有回应,只有一阵刺骨的寒风掠过走廊,带着淡淡的茉莉花香——陈婷生前用的香水,我在记忆中闻到过。 林雨拉着我向书房移动。就在我们即将到达门口时,一个黑影从侧面扑来,将我撞倒在地。 "我就知道是你!"周子豪的脸在黑暗中扭曲,他骑在我身上,双手掐住我的喉咙,"你带着那个婊子来找我们!" 我挣扎着,但他的力气大得惊人。缺氧使我的视野边缘开始变黑,但奇怪的是,这反而让另一种视觉更加清晰——我看到了周子豪背后的白色身影,正缓缓接近... "小心!"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 周子豪回头,正好对上陈婷的脸——那张曾经美丽,现在却支离破碎的脸。她的嘴角裂开到不可思议的宽度,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啸。 周子豪尖叫着从我身上滚开,连滚带爬地向书房逃去。陈婷的怨灵紧随其后,长发如活物般舞动。 我咳嗽着爬起来,林雨扶住我:"还好吗?" "快...跟上..."我喘息着说。 书房门大敞着,里面的场景如同地狱绘图——绿焰在墙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周永昌站在祭坛后,手持一把古怪的匕首;周子豪蜷缩在角落,护身符紧握在胸前;而陈婷...她的形体在房间中央忽明忽暗,似乎正在与某种无形的力量抗争。 "陈梅的侄女,"周永昌冷笑道,"你和你姑姑一样愚蠢。死了都不安分。" 陈婷的怨灵发出愤怒的嘶吼,扑向周永昌,但被绿焰阻挡。她尝试转向周子豪,同样无法接近——护身符发出刺目的红光,像盾牌一样保护着他。 "看到了吗?"周永昌得意地说,"你们这些贱人永远无法反抗周家。三十年前我能封印陈梅,今天也能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他高举匕首,念出一串古怪的咒语。地上的符号开始发光,那个小摩托车雕像剧烈震动,与此同时,我的全身像被火烧一样疼痛——那些"刮痕"亮了起来,仿佛我体内也有同样的符号。 "小路!"林雨惊恐地看着我。 我低头看手臂,数字疯狂下降:20...19...18...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在抽取陈婷的力量...通过我!"我突然明白了林刚的真正意图——我不是简单的替罪羊,而是一个媒介,一个连接陈婷怨灵与人间的通道。周永昌正在利用这个通道加强他的封印。 必须阻止他。我踉跄着向前冲去,但周子豪从侧面扑来,再次将我撞倒。这次他手里多了一个花瓶,狠狠砸向我的头。 世界天旋地转。在意识模糊的边缘,我听到林雨的尖叫,看到陈婷的怨灵疯狂地冲击着绿焰屏障...然后一切都变成了慢动作。 一个记忆碎片突然浮现,比任何之前都要清晰:我(不,是她,陈婷)站在画室里,完成最后一幅自画像;周子豪醉醺醺地闯进来,看到画布上的自己——被描绘成恶魔的样子;他的暴怒,拳头如雨点般落下;然后是那个决定性的夜晚,摩托车上最后的争执,被推下车的瞬间... 但还有一个更久远的记忆,不属于陈婷,也不属于小路:一个雨夜,一辆老式摩托车,一个穿白裙的女孩被推下山崖...周永昌年轻的脸在闪电中狞笑... "原来如此..."我(我们?)喃喃自语。 这不是两起相似的谋杀。这是一场延续三十年的复仇。陈婷和她姑姑,周子豪和他父亲...而我,小路,在这个轮回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答案突然清晰如水晶——陈婷的姑姑,陈梅,死后转世成了小路。这就是为什么我对陈婷有那种奇怪的亲近感,为什么能轻易接收她的记忆,为什么成为完美的媒介... 我们是被同一股怨念连接的三代灵魂。 这个认知像钥匙一样打开了我体内的某个锁。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涌上来,我猛地推开周子豪,站了起来。 "林雨!"我喊道,"护身符!毁掉它们!" 林雨似乎立刻明白了。她冲向周永昌,手里拿着那包盐。老周没料到这个突袭,盐粒撒在他脸上和护身符上。红光闪烁了几下,熄灭了。 "不!"周永昌怒吼,试图抓住护身符,但为时已晚——林雨的铁匕首已经刺穿了那个金属小盒。 一道刺目的闪电划过房间,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鸣。绿焰屏障消失了,陈婷的怨灵如出笼的猛兽扑向周永昌。 "不!你不能!"周永昌挥舞着匕首,但这次毫无效果。陈婷冰冷的手指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提离地面。 与此同时,周子豪见势不妙,转身想逃,但我拦住了他。 "结束了,周子豪,"我说,声音奇怪地混合了小路和陈婷的音调,"三十年的轮回今晚终结。" 他惊恐地看着我:"你...你是谁?" "我们是所有被你家族伤害的灵魂,"我回答,感到陈婷的力量在我体内流动,"陈梅,陈婷...还有那些被你们利用、杀害的无名者。" 周子豪转身就跑,但林雨挡在门口。他狂怒地拔出刀刺向她,林雨勉强闪避,但还是被划伤了肩膀。 这一幕点燃了我体内最后的怒火。我(我们?)扑向周子豪,将他按倒在地。他的护身符在挣扎中滑出衣领,我一把扯下它,用尽全力砸向大理石地面。 金属小盒裂成两半,里面流出黑色的、像沥青一样的液体,散发出腐臭味。 "现在,"我对着空气说,"他是你的了,陈婷。" 房间里的温度再次骤降。周永昌已经瘫倒在地,面色铁青,眼睛大睁着,但胸口不再起伏。现在,陈婷的怨灵转向了周子豪。 他尖叫着后退,但无处可逃。陈婷的身影变得无比清晰,不再是模糊的白影,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形体——一个美丽的年轻女子,如果不是那道从额头延伸到下巴的可怕伤口,她本该拥有灿烂的人生。 "求求你..."周子豪跪地求饶,"我不是故意的...那晚我喝醉了..." 陈婷没有言语,只是伸出手。那只手穿过周子豪的胸膛,没有流血,但他的眼睛瞬间失去了神采,身体像破布娃娃一样倒下。 复仇完成了。 房间陷入诡异的寂静。林雨捂着流血的肩膀,惊恐地看着这一切。我站在原地,感到体内的某种平衡正在改变——陈婷的力量在消退,但留下的"刮痕"却没有消失。 数字停在了1,不再变化。 陈婷的怨灵转向我,那张破碎的脸现在变得平静了许多。她向我伸出手,似乎在邀请什么。 "不!"林雨冲过来挡在我前面,"你不能带走他!小路帮了你!" 陈婷歪着头,第一次开口说话,声音轻柔得像风吹过树叶:"我不是要带走他...我是要道别。小路和我...我们之间的联系很特殊。" 我轻轻推开林雨:"没事的。我明白了...我一直都明白,只是拒绝承认。" 陈婷微笑,那个笑容让我心痛:"你是我姑姑的转世...也是我唯一能完全信任的人。谢谢你帮我完成复仇。" "现在呢?"我问,"你会...安息吗?"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她点点头:"仇恨已经消散。但我们的联系...永远不会完全断开。"她看向我手臂上的数字1,"这将是永恒的标志。你的一部分永远属于灵界,而我的一部分...将留在人间。" 说完这些话,她的形体开始变淡,像晨雾般消散在空气中。最后消失的是她的眼睛——那双充满悲伤和感激的眼睛。 随着她的离去,别墅里的绿焰熄灭了,小摩托车雕像裂成两半,所有超自然现象都停止了。只剩下我们三个活人...和两具尸体。 "结束了?"林雨小声问。 我点点头,突然感到无比疲惫:"结束了。" 就在这时,周子豪的"尸体"突然动了!他挣扎着爬起来,满脸是血但还活着,手里紧握着那把曾刺伤林雨的刀。 "不...还没结束..."他嘶吼着扑向我。 林雨反应比我快。她推开我,自己却被刀刺中腹部。周子豪拔出刀想再刺,但我终于回过神来,一拳打在他脸上。这一拳带着陈婷残留的力量,将他击飞数米,重重撞在墙上,再也不动了。 "林雨!"我跪在她身边,按住她流血的伤口,"坚持住,我叫救护车!" 她摇摇头,脸色苍白如纸:"太晚了...我感觉得到..."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护身符——和她哥哥、周家父子的一模一样,但上面的符号被划花了,"拿着...这是我哥哥最后做的...能平衡灵界与人间的力量..." "不,你会没事的!"我徒劳地按压她的伤口,鲜血从指缝间涌出。 林雨虚弱地笑了:"小路...你一直是个糟糕的骗子..."她的手抚上我的脸,"数字停在了1...这意味着..."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最终停止了。我抱着她渐渐冷却的身体,第一次真正哭了出来。 警笛声从远处传来。我该逃跑吗?解释这一切?但奇怪的是,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手臂上的数字1微微发烫,像是在提醒我某个承诺。 我轻轻放下林雨,走向书房的落地窗。外面,那辆雅马哈R3仍然停在原地,在月光下闪着微光。我知道该去哪里了。 当警车驶入别墅车道时,我骑着摩托车冲出了大门,消失在夜色中。 **一年后** 我站在陈婷的墓前,放下一束白玫瑰。墓碑已经被清理干净,那些血字和刮痕都不见了。旁边是林雨的墓,朴素但整洁。 手臂上的数字依然是1,不再变化。那些"刮痕"也留了下来,像是某种纹身,但不再疼痛。医生们无法解释这种现象,就像他们无法解释为什么我的右眼虹膜变成了和陈婷一样的深棕色。 那辆雅马哈R3停在不远处,我花了大半年时间亲手修复它。发动机的声音现在纯净有力,不再有那种诡异的呜咽。但偶尔,在黎明或黄昏时分,后视镜中会闪过一个模糊的白影。 我转身走向摩托车,戴上头盔。发动机启动的瞬间,我仿佛听到一声轻笑,轻得几乎像是幻觉。 后座微微下沉,像是有人坐了上来。 我没有回头,只是轻声说:"坐稳了。" 然后我们驶向公路,融入川流不息的车流中。两个灵魂,一辆摩托车,和一段永不完结的旅程。 [全文完] 喜欢听一个灵异故事请大家收藏:()听一个灵异故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龙吟崖诡影 《龙吟诡影》 "各位游客请注意,前方就是着名的龙吟瀑布。"我举起导游旗,示意身后的旅行团停下,"瀑布高68米,水流冲击潭底的声音如同龙吟,因此得名。" 二十多名游客发出赞叹声,纷纷掏出手机拍照。我微笑着等待他们拍完,继续我的讲解。 "不过..."我压低声音,故意制造神秘氛围,"这瀑布还有个不太为人知的别称——''替死崖''。" 几个年轻游客立刻来了兴趣,凑近了些。一个扎马尾的女孩问道:"为什么叫这么可怕的名字?" 我环顾四周,确保没有景区工作人员在附近,才继续道:"传说这瀑布里住着个''水鬼'',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找替身。所以..."我故意拖长音调,"每隔三个月左右,就会有人在这里坠崖。" 团里有个中年男人不屑地哼了一声:"导游就爱编这种故事吓唬游客。" 我笑了笑没有反驳。这种反应我见多了,但故事总有它的源头。我做了三年导游,已经亲眼见证过四次坠崖事件,每次间隔差不多就是三个月。 "好了,传说只是传说。"我拍拍手,"大家记住不要越过安全栏杆,接下来我们前往下一个景点..." 带完团已是傍晚五点。我回到景区附近的家——一栋父母留下的老平房。房子位置绝佳,屋顶平台正对瀑布,是夏日纳凉的好地方。 吃过晚饭,我拎着啤酒爬上屋顶。七月的晚风带着丝丝凉意,远处瀑布在月光下像一条银色的缎带。我躺在凉席上,听着水声,慢慢放松下来。 第一口啤酒刚下肚,我就看到瀑布顶端有什么东西在动。 我眯起眼睛。那是一个人影,站在护栏外的悬崖边上,背对着我。这么晚了,景区早就关闭,怎么会有人在那里? "喂!"我下意识喊出声,"那边危险!" 人影似乎听到了我的呼喊,缓缓转过身。虽然距离很远,但我感觉它在看我。下一秒,它张开双臂,向后一仰—— "不!"我猛地站起来,啤酒罐掉在地上。 人影坠入瀑布,消失在白茫茫的水雾中。我浑身发冷,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拨打景区安保电话。 "龙吟瀑布有人跳崖!我刚看到的!"我对着电话喊道。 二十分钟后,三辆警车和景区安保人员的电瓶车赶到瀑布下方。强光手电在潭底扫来扫去,搜救队甚至出动了橡皮艇。我站在屋顶,用望远镜观察着一切。 搜索持续到凌晨一点,最终一无所获。安保队长用对讲机通知收队,临走前还抬头看了我这边一眼,摇了摇头。 "许导,你是不是看花眼了?"第二天一早,景区管理处的老李碰到我就问,"昨晚搜了大半夜,啥也没找到。" 我尴尬地笑笑:"可能吧,天太黑了。" 但我心里清楚自己看到了什么。那个人影如此真实,坠落的过程那么清晰...不可能是幻觉。 接下来几天,我特意在带团时多关注瀑布区域,一切如常。渐渐地,我也开始怀疑那晚是不是眼花了。 直到三个月后的十月七日。 那天我带了个老年团,经过龙吟瀑布时,突然听到一声尖叫。转头就看到一个红色身影从观景台栏杆外坠落——是个穿红衣服的中年女游客。 事故现场很快被封锁,景区对外宣称是游客翻越栏杆自拍导致意外。但我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因为就在事发前一晚,我又在屋顶看到了那个跳崖的人影。 同样的模糊身影,同样的坠落方式。第二天就有人真的坠崖。 "巧合罢了。"我对自己说,却无法说服自己。 三个月后,一月初的寒冬,第三起坠崖事件发生了。这次是个年轻男性摄影师,据说为了拍日出翻越了警戒线。他的相机被找到,最后一张照片显示他正对着空无一人的崖边调整焦距,下一瞬就消失了。 而我在事发前一晚,第三次看到了那个跳崖幻影。 "老李,你不觉得这些坠崖事件太规律了吗?"一天下班后,我拦住管理处老李,"都是三个月一次。" 老李脸色一变,四下看了看,把我拉到角落:"许明,有些事知道太多没好处。景区靠游客吃饭,这种事传出去..." "所以是真的?"我压低声音,"真的有规律?" 老李叹了口气:"我来这工作十五年,差不多每隔三个月就有一起。上头要求压消息,怕影响旅游。但..."他凑近我耳边,"老员工都知道,这叫''水鬼找替身''。" 我背后一阵发凉。 回家后,我翻出地方志和旧报纸,开始研究龙吟瀑布的历史。在一堆关于地质构造和旅游开发的资料中,一则二十年前的旧闻引起了我的注意: "1998年5月,一对年轻情侣在龙吟瀑布殉情。女子林秀遗体被找到,男子张世豪下落不明。据查,林秀生前已怀孕三个月,疑因遭张世豪抛弃而轻生..."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报道配了张黑白照片,模糊地显示瀑布边围满了救援人员。我盯着照片,突然注意到角落有个模糊的人影,站在记者身后不远处的崖边,像是个穿白衣的长发女子。 我浑身汗毛倒竖——那位置根本站不了人,是垂直的悬崖! 放下报纸,我做了个决定。下个"三个月周期"前,我要提前蹲守,看看到底是什么在作祟。 日历翻到四月,我变得异常警觉。根据之前的规律,坠崖事件应该发生在四月七日左右。四月五日晚,我早早爬上屋顶,架好新买的望远镜和相机,对准瀑布顶端。 月光很亮,瀑布像一条发光的白练。我瞪大眼睛,不放过任何动静。 凌晨一点十七分,它出现了。 一个模糊的白影缓缓浮现在崖边,长发在风中飘动。虽然距离很远,但我能感觉到它在"看"我。望远镜中,那是个年轻女子的轮廓,穿着过时的白色连衣裙。 她抬起手,指向我,然后像前几次一样,向后倒去,消失在瀑布中。 我颤抖着按下相机快门,连拍数张。回放查看时,照片上只有空荡荡的悬崖——除了最后一张,隐约有个半透明的白色影子正在坠落。 第二天一早,我直奔景区管理处,想找老李谈谈。刚进门,就听到里面一片嘈杂。 "又出事了!"一个女同事脸色惨白,"保洁王婶刚才发现潭边有双鞋...搜救队在下游找到了人,已经..." 我看了一眼墙上的日历:四月六日。比预计早了一天。 死者是名男性游客,四十岁左右,独自旅行。警方初步判断是失足坠崖。但当我看到死者照片时,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他的眉眼与旧报纸上那个失踪的男子张世豪有几分相似。 "老李,这不对劲。"下午我拦住老李,"这次死的人,长得像二十年前那个负心汉张世豪。" 老李神色复杂:"你知道为什么叫''找替身''吗?据说那女鬼林秀在找负心汉报仇,但张世豪早就跑了,所以她每隔三个月就抓一个像他的人..." "这太荒谬了!"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起昨晚那个指向我的苍白手臂。 回家路上,我遇到了女友小曼。她在景区纪念品商店工作,我们交往半年了。 "你脸色很差。"她摸摸我的额头,"病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一切告诉了她。小曼听完,脸色变得煞白。 "许明,我...我昨天做了个噩梦。"她声音发抖,"梦见一个湿漉漉的女人站在我床边,说''下一个是你''..." 我紧紧抱住她:"别怕,只是个梦。"但我心里警铃大作——小曼长得与旧报纸上林秀的照片有几分相似。 当晚,我坚持送小曼回家,并决定在她家沙发上过夜。凌晨两点,我被一阵水声惊醒。 滴答...滴答... 像是有人刚从水里出来,身上滴落的水珠砸在地板上。声音来自小曼的卧室。 我抄起茶几上的水果刀,轻轻推开卧室门。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小曼在床上安睡,但床边地板上一串湿漉漉的脚印清晰可见,从窗户延伸到床前。 窗户是锁着的,但窗玻璃上有个模糊的手印,像是有人从外面按在上面。 我猛地拉开窗帘,外面空无一人。但当我抬头看向远处,龙吟瀑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崖边似乎站着个白色身影,正朝这边"看"。 第二天,我请了假,带小曼去了城里。不管是不是迷信,我买了两个玉佛挂坠,一人一个。 "戴上它,别摘下来。"我严肃地叮嘱小曼,"这几天别靠近瀑布区域。" 回家后,我开始认真考虑辞职离开这里。但转念一想,如果传说是真的,那女鬼已经盯上小曼,逃到哪里都没用。 四月七日晚,我再次爬上屋顶,架好设备。这次我带上了父亲留下的军刀和一把盐——老家的奶奶曾说盐能驱邪。 月亮被云层遮住,瀑布方向一片漆黑。我打开强光手电照过去,光束中只有飞溅的水雾。 凌晨十二点整,手电突然闪烁几下,熄灭了。与此同时,温度骤降,我呼出的气变成了白雾。 "林秀..."我试着对空气说,"我知道是你。但小曼是无辜的,她不是你仇人。" 没有回应,但远处瀑布顶端慢慢亮起一团幽蓝的光。光晕中,那个白衣女子的身影逐渐清晰。这次她不是站在崖边,而是悬在瀑布正上方,长发和衣袂向上飘舞,像是水下浮尸。 她缓缓转头,这次我看清了她的脸——惨白的皮肤,黑洞般的眼睛,嘴角却带着诡异的微笑。 "张...世...豪..."一个声音直接在我脑海中响起,不是用耳朵听到的,而是直接在大脑中回荡。 "我不是张世豪!"我喊道,"他二十年前就跑了!你抓的那些人都是无辜的!" 白衣女子突然向我飘来,速度快得惊人。几秒钟内,她就从远处的瀑布来到了我的屋顶上空,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近距离看,她的脸更加恐怖——被水泡胀的皮肤,缠绕着水草的长发,还有脖子上明显的勒痕。不是跳崖死的,是上吊! "你...你不是跳崖死的?"我震惊地问。 她突然发出刺耳的尖笑,声音像指甲刮擦玻璃:"他...勒死我...伪装...自杀..." 这个真相让我浑身发冷。原来当年不是殉情,是谋杀! "我会帮你,"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告诉我证据在哪,我帮你讨回公道。但请放过无辜的人。" 女鬼林秀歪着头打量我,然后突然伸手一指——不是指向我,而是指向我家后院的老井。 "那里...有...答案..." 说完这句话,她的身影开始消散,最后化作一缕白雾飘向瀑布方向。 我呆立良久,才颤抖着爬下屋顶。后院的老井早已干涸,封了几十年。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挪开沉重的井盖,用手电照下去。 井底堆满枯叶和垃圾,但有个反光的东西格外显眼。我找来绳子和钩子,花了半小时才把那东西捞上来。 是个生锈的老式怀表,打开后里面嵌着张小小照片——张世豪和林秀的合影。但最惊人的是怀表背面刻的字:"给秀儿,永不负心。若违此誓,死于潭底。——张世豪,1998.3.16" 这是谋杀证据!张世豪杀林秀前,一定是用这怀表把她引到瀑布边的。 第二天一早,我带着怀表去了警局。接待我的老警官看到怀表,脸色大变。 "这案子...有蹊跷。"他低声说,"当年我就怀疑不是自杀,但没证据。张世豪家有钱有势,案子很快结了。" "他现在在哪?"我问。 "出国了,据说在加拿大。"老警官摇摇头,"二十年了,法律拿他没办法了。" 离开警局,我直奔龙吟瀑布。站在观景台上,我掏出怀表,大声喊道:"林秀!我找到证据了!张世豪在加拿大,我会帮你把证据公开,让他身败名裂!请你安息吧!" 一阵强风突然刮过,瀑布的水雾扑在我脸上,冰凉刺骨。风中似乎夹杂着一个女子的低语:"谢...谢..." 那天之后,奇怪的事停止了。小曼不再做噩梦,我家屋顶再也看不到跳崖的人影。三个月过去,龙吟瀑布没有新的坠崖事件发生。 我把怀表和旧报纸扫描上传到网络,详细讲述了林秀的冤案。帖子很快火了,多家媒体跟进报道。虽然无法将张世豪绳之以法,但至少还了林秀一个公道。 七月的一个夜晚,我再次爬上屋顶乘凉。月光下的龙吟瀑布依旧美丽,但不再阴森。 "许明!快看!"小曼突然指着瀑布方向。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瀑布顶端出现了两个模糊的人影,手牵着手。他们对我点了点头,然后一起跳下瀑布。但这次没有恐惧,只有一种释然的感觉。 我知道,林秀终于找到了真正的张世豪,而龙吟瀑布的诅咒,就此终结。 [全文完] 喜欢听一个灵异故事请大家收藏:()听一个灵异故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键盘上的血迹 《键盘上的血迹》 凌晨三点十七分,林明的电脑屏幕在黑暗中泛着幽蓝的光。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嘴角挂着扭曲的笑容。屏幕上是某个普通女孩分享的日常照片——她叫小雨,22岁,刚刚大学毕业。 "长得如此丑陋不堪,居然还有勇气发自拍?简直就是一种视觉污染!我强烈建议你赶紧去死吧,别再出来丢人现眼了!”林明满脸厌恶地看着手机屏幕,毫不犹豫地敲下了这行字,然后迅速点击发送按钮。 这已经是他今晚发给小雨的第十七条评论了,每一条都充满了恶意和攻击性。然而,林明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言辞有多么过分,他只是觉得小雨的自拍让他感到极度不适,必须要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林明,一个白天沉默寡言、夜晚却化身为网络恶魔的人。他的真实身份是一名 IT 技术员,但在网络世界里,他却是一个臭名昭着的职业喷子。 白天,林明在公司里默默地工作,与同事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很少主动与人交流。然而,当夜幕降临,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打开电脑,登录各种社交平台和论坛,开始寻找那些脆弱的目标。 小雨,一个有些抑郁倾向的普通女孩,不幸成为了林明最近锁定的猎物之一。小雨的生活并不顺利,她常常感到孤独和无助,而这正是林明所看中的。他知道像小雨这样的人很容易受到他恶毒言语的影响。 林明会在小雨的社交动态下留言,用刻薄的语言攻击她的外貌、性格甚至是她的生活选择。他会故意挑起争端,让小雨陷入痛苦和自我怀疑之中。而小雨,由于自身的心理状况,往往无法有效地应对这些恶意攻击,只能默默地承受着。 "你知道吗?你父母肯定后悔生了你这样的废物。"他又发了一条私信,然后满意地看着小雨的主页。她的最后一条动态停在三天前:"我真的受不了了..." 林明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点开新闻网站,果然在角落找到一则简讯:《22岁女子家中自杀,疑遭网络暴力》。他放大照片,确认是小雨,然后嗤笑一声:"心理素质真差。" 他关上新闻页面,打开另一个社交平台,寻找新的目标。就在这时,他的电脑屏幕突然闪烁了一下。 "电压不稳?"林明皱眉,正要检查电源,屏幕上的画面却让他血液凝固——小雨的账号自动登录了,私信界面显示着一条未读消息,发送者赫然是他自己的账号。 "你很快就会知道死亡是什么感觉。"消息发送时间是三分钟前。 林明的手开始发抖。他确定自己没有发过这条消息。他试图关闭页面,但鼠标指针不听使唤,自顾自地点开了那条消息。屏幕上突然跳出小雨自杀的现场照片——苍白的脸,瞪大的眼睛,手腕上深可见骨的伤口。 "操!"林明猛地拔掉电源,屏幕瞬间熄灭。他大口喘气,额头渗出冷汗。"黑客?病毒?"他安慰自己,却不敢重新开机。 浴室传来水龙头滴水的声音。林明确信睡前关紧了所有水龙头。他僵硬地转头,看向浴室方向。门缝下,一滩暗红色的液体正缓缓渗出。 "幻觉...都是幻觉..."林明闭上眼深呼吸,再睁开时,红色液体消失了。他松了口气,却听见键盘传来敲击声——电脑明明已经断电了。 林明惊恐地看向书桌,只见键盘的按键正一个接一个自己下陷,仿佛有无形的手指在打字。显示器突然亮起,没有连接电源的屏幕上,一行血红的字逐渐浮现: "你说死亡是解脱,那来试试吧。" 林明尖叫着抓起电脑砸向墙壁。机器摔得粉碎,但恐怖的打字声仍在继续——这次来自他的手机。锁屏界面上,小雨的账号正不断发来消息: "我在你床下。" "看看镜子。" "转身。" 林明不敢转身,但脖子却不受控制地扭向身后。镜子里,他的倒影正对他微笑——那不是他的脸,是小雨肿胀苍白的脸。 "啊!"林明跌倒在地,手脚并用地爬向门口。门把手纹丝不动,仿佛焊死在门框上。身后的打字声越来越快,越来越响,像是无数手指在同时敲击。 突然,一切声音都停止了。林明颤抖着回头,看到自己的电脑不知何时恢复了原状,屏幕亮着,显示着微博热搜第一:《知名网络喷子"暗夜猎手"真实身份曝光》。配图是他的照片和家庭住址。 评论区里,成千上万条诅咒汹涌而来。林明认出了那些他曾用过的恶毒言辞,现在全部指向他自己。最顶部的一条评论来自小雨的账号:"今晚午夜,血债血偿。" 林明崩溃地抓起手机报警,但电话那头只有诡异的哭声。"救救我..."是小雨的声音。 午夜十二点整,公寓的灯全部熄灭。电脑屏幕成了唯一光源,映照出林明扭曲恐惧的脸。键盘又开始自动打字,屏幕上出现一行字:"感受一下我的痛苦吧。"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林明突然感到手腕一阵剧痛。他惊恐地看到自己的皮肤上凭空出现一道伤口,鲜血喷涌而出,与小雨的伤口位置一模一样。第二道、第三道...疼痛如潮水般淹没了他。 "不...不要..."林明挣扎着爬向门口,却发现自己正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回电脑前。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伸向键盘,开始疯狂地打字——那些他曾发给小雨的恶毒言论,现在一条接一条地发到他自己所有社交账号上。 "求求你...停下..."林明哀求着,但他的手仍在打字,眼睛瞪大到几乎撕裂。屏幕上的文字逐渐变成血红色,最后汇聚成两个大字:"再见。" 第二天,房东发现林明死在电脑前。法医判定死因是失血过多——他的双手手腕有数十道深浅不一的割伤,与键盘上干涸的血迹吻合。最诡异的是,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一条刚刚发送的微博,来自林明的账号: "网络暴力真好玩,下一个轮到谁?" 发送时间是他死后三小时。账号头像不知何时变成了小雨生前最后一张自拍,照片里,她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屏幕外的世界。 而在评论区,一个新的ID刚刚留下恶毒的评论:"死得好,废物。"这个ID的主人不知道,他的电脑摄像头刚刚自动开启,记录下他丑陋的笑容,传输到一个不存在的IP地址... 喜欢听一个灵异故事请大家收藏:()听一个灵异故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诡异的公司 第一章 不请自来的offer 陈军盯着电脑屏幕,手指在删除键上徘徊了许久。这封来自"灵境科技有限公司"的录用通知来得太蹊跷——高得离谱的薪资,优渥到不真实的福利待遇,还有那个他怎么也想不起来的"面试经历"。 "月薪四万,十六薪,全额六险二金,弹性工作制..."他轻声念着邮件内容,喉结不自觉地滚动。对于一个已经失业四个月、存款即将见底的三十岁程序员来说,这简直是绝处逢生的机会。 窗外的雨点拍打着玻璃,陈军的公寓里只有电脑屏幕发出的蓝光。他揉了揉太阳穴,努力回想自己何时投递过这家公司的简历。就在三天前,他确实一口气投了二十多家公司,但记忆中绝对没有"灵境科技"这个名字。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未知号码"。 "您好,请问是陈军先生吗?"电话那头传来甜美的女声,语调却有种说不出的机械感,"我是灵境科技的人事专员张莉。您收到我们的录用通知了吗?" 陈军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收到了,但是..." "太好了!"对方打断他,"您明天上午九点能来办理入职吗?公司地址已经发送到您的邮箱了。" "等等,"陈军皱眉,"我不记得自己参加过贵公司的面试。"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几秒,然后传来一阵诡异的轻笑:"陈先生真幽默。上周三下午两点,您穿着藏青色西装来面试的呀。当时您还称赞我们前台的绿植很特别呢。" 陈军的血液瞬间凝固。上周三下午两点,他明明在医院陪母亲做检查。而且他最讨厌穿西装。 "我..." "就这么定了,明天见。"电话突然挂断,留下一串忙音。 陈军立刻打开搜索引擎,输入"灵境科技 评价"。奇怪的是,除了一个简陋的官网外,几乎没有任何相关信息。官网上的公司简介只有短短几行字:"成立于2003年,专注于企业级软件开发",连具体业务范围都没提。 更诡异的是,当他翻到"团队成员"页面时,所有员工的照片都模糊不清,仿佛被一层雾气笼罩,只有人事专员张莉的照片清晰可见——那张脸完美得不像真人,嘴角上扬的弧度像是用Photoshop精确调整过。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陈军苍白的脸。他鬼使神差地回复邮件:"明天准时到岗。" 第二章 初入灵境 第二天清晨,阴雨绵绵。陈军站在一栋灰黑色的写字楼前,抬头望着13楼窗户上"灵境科技"四个暗红色的大字。整栋楼安静得可怕,明明是上班高峰期,却看不到其他公司员工进出的身影。 电梯门在13楼打开时,陈军倒吸一口冷气——整个楼层空荡荡的,只有正对电梯的一扇玻璃门后透着微弱的灯光。门上贴着"灵境科技"的logo,那图案看起来像一只半睁的眼睛。 "陈先生!"一个穿着红色套裙的女人突然出现在门前,妆容精致得近乎诡异,"欢迎加入灵境大家庭!" 陈军认出这是电话里的声音。张莉的笑容像是刻在脸上的,眼睛一眨不眨。她领着陈军穿过办公区,二十几个员工整齐地坐在电脑前,键盘敲击声此起彼伏,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这是您的工位。"张莉指向角落的一个位置,"您的直属主管王总监今天外出,我先带您熟悉环境。" 陈军注意到所有员工的显示器都泛着不自然的蓝光,映在他们面无表情的脸上。更奇怪的是,尽管空调温度很低,却没有一个人穿外套,所有人都只穿着单薄的衬衫。 "洗手间在走廊尽头,"张莉指向远处,"午休时间是12点到1点,公司提供免费午餐。"她突然压低声音,"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在下午3点03分使用洗手间。" "为什么?"陈军下意识问道。 张莉的笑容僵了一秒:"那是...保洁消毒时间。" 陈军的工位收拾得一尘不染,电脑已经开机,屏幕上显示着一个他从未见过的操作系统界面。桌面上只有一个图标——"灵境系统维护"。 他试着点开程序,发现是一套代码维护系统。代码出奇地整洁,但变量命名方式让他毛骨悚然:soul_storage、life_force_calculator、harvest_countdown... "这到底是什么系统..."陈军喃喃自语。 "新来的?"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陈军猛地转身,看到一个面色灰白的男人站在他身后,眼睛浑浊得像蒙了一层薄膜。 "是的,第一天上班。"陈军勉强笑了笑,"您是?" "赵志明,测试部。"男人歪着头,脖子发出咔哒一声,"七年了...还是八年?记不清了。" "公司主要做什么业务啊?"陈军试探性地问道。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赵志明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业务?"他缓慢地眨了下眼,"我们...收割。" 陈军的午餐卡在了喉咙里。 第三章 午休仪式 第三天中午12点整,办公室突然安静下来。所有员工同时停止工作,整齐地站起身,朝会议室走去。陈军呆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们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一样排队离开。 "快躲起来。"一个女声在他耳边低语。陈军转头,看到一个扎马尾的年轻女孩躲在文件柜后面。 "什么?" "3点03分,他们要去''进食''。"女孩的眼睛里满是恐惧,"我是林琳,测试部的。你是新来的陈军对吧?" 陈军点点头,跟着林琳躲进了茶水间。透过玻璃,他们看到同事们围坐在会议室里,中间放着一个金属盆,里面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那是什么?"陈军声音发抖。 林琳捂住他的眼睛:"别看。这家公司...不是给活人待的地方。" 那天晚上,陈军假装加班,等所有人都离开后,他溜进了主管办公室。抽屉里有一本黑色笔记本,翻开第一页,陈军的血液凝固了: "第47次收割仪式准备名单: 1. 陈军 - 程序员 - 灵魂纯度94% - 收割日期:7月15日" 今天是7月12日。 笔记本后面的内容更可怕:详细记录了如何通过工作"驯化"员工,如何在特定时间吸取他们的生命力,以及一个名为"灵境之主"的存在如何通过这种方式维持力量。 陈军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笔记本。突然,他听到走廊传来脚步声——不是走路的声音,而是某种东西在地板上拖行的声响。 他迅速关掉灯,躲在办公桌下。门被推开了,一股腐臭味涌入。透过桌缝,陈军看到一双惨白的脚,脚趾甲发黑脱落,在地板上留下粘稠的痕迹。 那东西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停在了桌前。陈军屏住呼吸,听到头顶传来湿漉漉的吸气声。 "陈...军..."一个沙哑的声音呼唤着他的名字,"我知道你...在这里..." 就在那东西弯腰的瞬间,陈军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那怪物发出一声尖叫,像是受到了惊吓。陈军趁机从另一侧爬出,夺门而逃。 走廊尽头,林琳焦急地向他招手。他们一路狂奔下楼,直到冲出大楼,站在雨中大口喘气。 "你也发现了?"林琳脸色惨白,"这家公司...所有员工都已经死了。我们只是下一批祭品。" 陈军想起那些面无表情的同事,想起3点03分的诡异仪式:"那我们怎么办?" "我查到一些东西。"林琳从包里掏出一叠文件,"灵境科技二十年前发生过一场大火,死了三十多人。现在的地址是重建的,但...有些东西跟着回来了。" 文件中有张泛黄的照片:一群员工站在公司门口,笑容僵硬。陈军认出了几张脸——他们现在还在公司工作。 "我们必须毁掉''源头''。"林琳说,"就在13楼储藏室。" 第四章 镜中恶灵 第二天,他们假装正常上班,趁午休时溜进储藏室。房间中央放着一面古老的铜镜,镜面布满裂痕,却诡异地反射不出他们的影像。 "就是它。"林琳从包里拿出一瓶液体,"圣水。我奶奶留下的。" 就在她准备泼向铜镜时,储藏室的门突然关闭。灯光闪烁几下,熄灭了。黑暗中,无数双手从墙壁伸出,抓住他们的四肢。陈军感到冰冷的呼吸喷在脖子上,耳边响起数百人的低语: "留下来...成为我们的一部分..." 林琳尖叫一声,圣水瓶掉落在地。借着瞬间的光亮,陈军看到镜中浮现一张巨大的脸,没有五官,只有一张血盆大口。 "跑!"林琳推了他一把,"记住,不要相信任何——" 她的话戛然而止。灯光再次亮起时,林琳站在镜子前,缓缓转身。她的眼睛变成了和同事们一样的浑浊灰色,嘴角扬起和张莉一模一样的标准微笑。 "陈军同事,"她的声音甜得发腻,"王总监找您呢。" 陈军转身就跑,穿过走廊时,他看到所有办公室的门同时打开,同事们以诡异的同步率转过头,对他微笑。电梯停在一楼,他冲出门外,却听到身后传来张莉的声音: "陈先生,您忘了打卡。明天见。" 陈军不敢回头,一路跑回家,锁上门,拉上所有窗帘。他颤抖着打开电脑,准备订离开城市的车票,却发现屏幕上自动弹出一封邮件: "亲爱的陈军员工:感谢您今日的辛勤工作。您的灵魂纯度已达到96%,收割仪式提前至今晚12点。届时我们会亲自来接您。 ——灵境科技管理团队敬上" 陈军看向窗外——夜幕中,十几个穿着公司制服的身影正站在他楼下,整齐地仰着头,等待午夜降临。 (未完待续) 喜欢听一个灵异故事请大家收藏:()听一个灵异故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诡异的公司二 第五章 午夜收割 陈军猛地拉上窗帘,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窗外那些惨白的面孔在路灯下泛着青灰色的光,他们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窗户。 "该死!"他跌跌撞撞地冲向卧室,从床底下拖出一个落满灰尘的行李箱。手机显示现在是晚上10:37,距离午夜还有一个多小时。 衣柜里的衣服被胡乱塞进行李箱,陈军突然停住了动作——他听到楼下传来电梯运行的声音。这栋老旧的公寓楼只有一部电梯,平时几乎没人使用。 "叮"的一声,电梯停在了他所在的7楼。 陈军的血液瞬间凝固。他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走廊空无一人,但电梯门却诡异地敞开着,仿佛在等待什么。 突然,一张惨白的脸猛地出现在猫眼前,浑浊的眼球几乎贴在镜片上。 "陈军同事,"是张莉的声音,却带着诡异的回响,"我们来接您参加仪式了。" 陈军踉跄着后退,撞翻了茶几。门把手开始缓缓转动,但奇怪的是,他明明记得自己已经反锁了门。 "砰!" 一声巨响从阳台方向传来。陈军转头看去,林琳正艰难地从阳台栏杆翻进来,她的左臂以一种不正常的角度扭曲着,脸上布满细小的伤口。 "快走!"她嘶哑地喊道,"他们找到你了!" 陈军冲过去帮她翻进屋内,林琳的身体冰冷得不似活人。 "你怎么..." "没时间解释,"林琳打断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车钥匙,"我偷了张莉的车,就停在楼下后门。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座城市。" 门锁发出"咔哒"一声,门缝里开始渗入黑色的雾气。 林琳拉着陈军冲向阳台:"爬下去!" 当他们顺着排水管艰难地爬到三楼时,陈军抬头看见自己公寓的窗户里站满了人影,他们静静地注视着逃跑的两人。 "他们为什么不追上来?"陈军喘着气问道。 林琳的脸色更加苍白:"他们在享受追捕的过程...就像猫捉老鼠。" 第六章 逃亡之路 张莉的黑色轿车停在后巷的阴影里。陈军刚系好安全带,林琳就猛踩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我们去哪?"陈军问道,透过后视镜,他看到公寓楼前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影。 "往北开,"林琳的声音有些发抖,"我奶奶住在雾山镇,她知道怎么对付这些东西。" 车子驶上高速公路,雨越下越大。陈军注意到林琳的左手始终无力地垂着,手腕处有一圈诡异的黑色纹路,像是被什么灼烧过。 "你的手..." "镜子的反噬,"林琳苦笑,"我碰到了那面铜镜...它在我身体里留下了印记。" 陈军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我们应该报警!" "没用的,"林琳摇头,"我试过了。警局的电话直接转接到公司...张莉接的。" 陈军不信邪地拨打了110,电话那头果然传来张莉甜得发腻的声音:"陈军同事,您这样擅自离岗是违反公司规定的哦..." 他猛地挂断电话,将手机扔出窗外。 "公司到底是什么?那些...东西又是什么?"陈军问道,声音嘶哑。 林琳沉默了一会儿:"二十年前,灵境科技的创始人王明远发现了一种古老的邪术,可以通过吸收活人的生命力来延长寿命。他把公司设计成一个精密的收割机器,每个员工都是养料。" "那场大火..." "不是意外,"林琳握方向盘的手指节发白,"是幸存员工的集体反抗。但他们没想到,王明远早就不是人类了...那场大火反而让他变得更强大。" 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规律的弧线,陈军突然注意到前方的路牌有些不对劲——他们本该向北行驶,但路牌上却显示"灵境大道13公里"。 "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陈军不安地问道。 林琳猛地踩下刹车,车子在湿滑的路面上打转,最终横停在路中央。 "不可能..."她颤抖着说,"这条路我走过无数次..." 陈军看向窗外,心脏几乎停跳——道路两旁不知何时出现了成排的黑色路灯,每个灯柱上都挂着一个金属牌子,上面刻着"灵境科技"的logo。 "我们被困在灵境里了,"林琳绝望地说,"这是公司创造的异空间..." 第七章 最后的仪式 车灯照亮的道路尽头,出现了一栋熟悉的建筑——灵境科技的办公楼。 "掉头!快掉头!"陈军喊道。 林琳疯狂地转动方向盘,但车子却不受控制地继续向前行驶,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 "刹车失灵了..."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车子最终停在了办公楼前。大门敞开着,里面灯火通明。所有员工整齐地站在大厅两侧,脸上挂着如出一辙的微笑。 张莉站在最前面,她的嘴角几乎咧到耳根:"欢迎回来参加收割仪式,陈军同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陈军想要逃跑,却发现车门无法打开。车窗上开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手印,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外面挤压着玻璃。 "记住,"林琳突然低声说,"镜子...一定要毁掉那面镜子。那是王明远的本体。" 她猛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划破自己的手掌,将血抹在陈军额头上:"这是我奶奶教的护身符,能暂时保护你。" 车门突然弹开,无数苍白的手伸进来抓住他们。陈军拼命挣扎,看到林琳被拖向电梯,她的眼睛重新变得浑浊,嘴角开始上扬... "林琳!" "去找镜子..."这是林琳最后的呼喊,随后电梯门关闭,将她带往顶楼。 陈军被拖向另一个方向。挣扎中,他注意到自己的手臂上浮现出和林琳一样的黑色纹路——那是铜镜的印记。 "你的灵魂纯度已经达到98%,"张莉在他耳边低语,"灵境之主会很喜欢这份礼物。" 陈军被带到了13楼的储藏室。铜镜就放在房间中央,镜面比上次见到时更加清晰,他能看到里面有一个模糊的人影在蠕动。 "王明远..."陈军喃喃道。 "聪明的小家伙,"张莉笑道,"二十年前,王总将自己的灵魂注入这面古镜,从此与灵境共存。我们每收割一个灵魂,他的力量就强大一分。" 陈军突然想起什么:"为什么选中我?" "你的灵魂波长很特别,"张莉的手指划过他的脸颊,"纯净得罕见...足够让灵境之主再维持二十年。" 储藏室的门突然打开,几个员工推着一台奇怪的机器进来,上面连接着针管和容器。 "时间到了,"张莉退后一步,"开始收割。" 陈军被按在椅子上,针头刺入他的手臂。他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血管蔓延,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 就在这时,他手臂上的黑色纹路突然发出微光。铜镜剧烈震动起来,镜面出现新的裂痕。 "怎么回事?"张莉惊慌地喊道。 陈军意识到这是林琳留下的印记在起作用。他鼓起最后的力气,挣脱束缚,扑向那面铜镜。 "不!"张莉尖叫着冲过来。 陈军用尽全身力气,将铜镜摔向地面。镜面碎裂的瞬间,整栋楼剧烈摇晃,灯光忽明忽暗,员工们开始发出非人的尖叫。 碎片中,一个半透明的人影扭曲着升起——那是王明远的灵魂,正在迅速消散。 "你做了什么!"张莉的脸开始融化,露出下面腐烂的真容,"我们都会死!" "我们早就死了。"陈军艰难地爬起来,向出口跑去。 整栋楼开始崩塌,墙壁渗出黑色的液体。陈军跌跌撞撞地冲下楼梯,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哀嚎声。 当他终于冲出大楼时,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气浪将他掀翻在地,失去意识前,他仿佛看到林琳站在火光中,对他微笑... 终章 无法逃脱 陈军在医院的病床上醒来,窗外阳光明媚。医生说他被发现在郊区公路边,昏迷了三天。 "灵境科技..."他虚弱地问道。 医生困惑地皱眉:"什么公司?从没听说过。" 出院后,陈军查遍了所有资料,确实找不到任何关于"灵境科技"的记录,仿佛那家公司从未存在过。 直到一个月后的深夜,陈军被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惊醒——是他扔掉的手机铃声。 铃声来自他的书桌抽屉。陈军颤抖着打开抽屉,里面是一部崭新的手机,屏幕上显示一条未读短信: "亲爱的陈军员工:感谢您对灵境科技做出的贡献。由于您的出色表现,公司决定为您保留职位。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 ——人事部张莉" 陈军猛地抬头,在卧室镜子里,他看到自己身后站着数十个模糊的人影。最前面的那个,依稀是林琳的样子... (全文完) 喜欢听一个灵异故事请大家收藏:()听一个灵异故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背坟的房屋 李茉莉拖着行李箱站在城中村的巷子口时,天已经黑了。窄巷两侧的握手楼挤在一起,只留下一条昏暗的缝隙。潮湿的空气中飘着油烟味和隐约的腐臭味,远处传来麻将碰撞的声音和小孩的哭闹。 "姐!这里!"王滢从一栋灰白色的五层小楼里探出头,朝她挥手。李茉莉抬头,看见表妹苍白的脸在三楼的窗口晃动,像一张飘在空中的纸。 楼道里的感应灯坏了,李茉莉摸黑上楼,行李箱轮子在水泥台阶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到了三楼,王滢已经打开门等着她,屋内昏黄的灯光流泻出来,在走廊上投下一道长影。 "你可算来了。"王滢接过她的行李箱,手指冰凉,"我一个人真的受不了了。" 李茉莉打量着这个不足二十平米的单间:一张双人床,一个简易衣柜,靠窗摆着两张折叠桌,上面堆满了化妆品和外卖盒。墙壁上贴着已经发黄的明星海报,墙角有一块明显的水渍,形状像一只张开的手。 "你脸色很差。"李茉莉皱眉,王滢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嘴唇干裂,比她上次见面时瘦了一圈。 王滢苦笑:"连续半个月没睡好觉了,一闭眼就感觉有人压着我。" "还是那个''鬼压床''?"李茉莉把背包扔在床上,床垫发出吱呀的呻吟。 "嗯,但最近更严重了。"王滢的声音低了下去,"白天也会突然睡着,然后......"她突然停住,眼神飘向窗户。 李茉莉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窗外是另一栋楼的墙壁,距离近得能看清对面瓷砖上的裂纹。夜色中,那面墙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青灰色。 "然后什么?"李茉莉追问。 王滢摇摇头:"没什么,可能是我想多了。你先收拾东西吧,我去买点宵夜。"她抓起钱包匆匆出门,留下李茉莉一人站在房间里。 李茉莉打开窗户想透透气,一股阴冷的风立刻灌了进来,带着泥土和某种腐朽的气味。她打了个寒颤,赶紧关上窗。整理行李时,她注意到王滢的枕头下压着一把剪刀,刀刃闪着冷光。 当晚,李茉莉被一阵窸窣声惊醒。月光透过薄窗帘照进来,她看到王滢直挺挺地坐在床边,背对着她。 "滢滢?"李茉莉轻声唤道。 王滢没有回答,头微微歪着,像是在倾听什么。李茉莉伸手想碰她,却在即将触及时僵住了——王滢正在说话,声音却完全不是她平时的语调,而是一个低沉嘶哑的男声。 "......别多管闲事......这是我家......" 李茉莉的血液瞬间凝固。她屏住呼吸,看到王滢缓缓转过头,月光下,表妹的眼睛大睁着,眼白布满血丝,嘴角扭曲成一个诡异的笑容。 "你醒啦?"王滢用她正常的声音说,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我又被压了,坐起来会好受点。" 李茉莉的心脏狂跳,强作镇定:"你...刚才在说话?" "没有啊。"王滢困惑地皱眉,"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李茉莉没再追问,但那晚她再也没能入睡。天亮时,她发现王滢的脚踝上有几道青紫色的指痕,像是被人用力抓握过。 第二天是周末,王滢去超市打工,李茉莉决定调查这栋楼的情况。楼下杂货店的张婆婆是这里的老住户,听说李茉莉住在305,老人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 "那间屋啊..."张婆婆压低声音,"之前住过一个小伙子,半夜突发心脏病死了。再往前是个外地女人,住了不到一个月就疯了,说是总看见床边站着个穿蓝布衫的老头。" 李茉莉后背发凉:"这楼...有什么问题吗?" 张婆婆神秘地凑近:"这片地以前是乱葬岗,建楼的时候挖出不少骨头。特别是你们那栋,正好在一个大坟上头。"她指了指方向,"你们房间窗户对着的那面墙,后面原来是个地主家的祖坟,破四旧的时候给平了,但棺材没挪走。" 李茉莉想起昨晚闻到的腐朽气味和王滢脚踝上的淤青,胃里一阵翻腾。她买了包盐和一把新剪刀,匆匆返回出租屋。 下午王滢回来时,李茉莉正在窗户上贴剪纸。王滢看着满窗的红纸,脸色变得煞白:"你知道了?" "张婆婆告诉我了。"李茉莉拉上窗帘,"我们得找人看看,或者...搬走。" 王滢突然哭了起来:"我没钱搬...而且我觉得它跟着我,搬到哪里都一样。"她撸起袖子,露出手臂内侧几道细长的抓痕,"这些不是我弄的。" 当晚,李茉莉坚持让王滢睡在靠墙的一侧,自己守在床边。凌晨两点,她正昏昏欲睡,突然感觉房间温度骤降。王滢开始在床上剧烈抽搐,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 "滢滢!"李茉莉打开床头灯,惊恐地看到王滢双眼翻白,身体以一种不可能的角度弓起,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从腰部提起。床单上出现一片水渍,迅速扩散,散发出刺鼻的土腥味。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李茉莉抓起准备好的盐撒向四周,王滢的抽搐更加剧烈,一个不属于她的声音从她口中爆发出来:"滚出去!" 房间里的灯泡突然炸裂,黑暗中,李茉莉看到王滢直挺挺地坐起来,脖子以不正常的角度扭转,直勾勾地盯着她。 "你是谁?"李茉莉颤抖着问,手中的剪刀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我...住...这..."王滢的嘴一张一合,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她...看...见...我..." 李茉莉想起张婆婆说的蓝布衫老头,鼓起勇气问道:"你要什么?" "回...家..."王滢的手指向窗户,"墙...压...着..." 第二天一早,李茉莉就拉着精神萎靡的王滢去找城中村有名的"陈半仙"。那是个干瘦的老头,住在村尾一间贴满符纸的平房里。听完描述,他闭眼掐指算了片刻,突然睁眼盯着王滢:"你八字轻,容易招东西。那屋里有个老鬼,被墙压着难受,想找替身。" 王滢吓得直抖:"那怎么办?" 陈半仙从抽屉里取出一张黄符,用朱砂画了复杂的图案:"今晚我带东西去你们那儿做个法事。记住,太阳落山前在屋里撒一圈糯米,别踩乱了。" 夜幕降临,陈半仙带着铜铃、桃木剑和一包香灰来到出租屋。他看了看窗户的位置,摇头叹气:"果然对着坟,还是个冤死的。" 法事开始后,陈半仙摇铃念咒,屋里突然刮起一阵阴风。王滢开始剧烈咳嗽,吐出一团黑色的黏液。陈半仙脸色大变,迅速将一张符纸贴在王滢额头,她立刻瘫软在地。 "不止一个!"陈半仙额头冒汗,"年轻的想走,老的不让!"他抓起一把香灰撒向窗户,灰烬在空中组成一个模糊的人形,又迅速消散。 李茉莉扶起昏迷的王滢,发现她的体温低得吓人。陈半仙点燃三根红蜡烛,摆在房间三角,然后用桃木剑在地上画了个圈,让李茉莉把王滢抱到圈中央。 "听着,"他对李茉莉说,"待会儿不管看到什么都别出声,也别出这个圈。" 随着咒语声越来越急,房间里的温度越来越低。李茉莉看见蜡烛火苗变成了诡异的绿色,墙上的水渍蔓延开来,形成一个清晰的人形轮廓。最恐怖的是,她听见床底下传来指甲抓挠木板的声音。 陈半仙突然暴喝一声,将桃木剑刺向床底。一声非人的尖叫响起,王滢同时睁开眼睛——完全是眼白。她以不可能的速度扑向陈半仙,老头敏捷地闪开,将一张符纸拍在她背上。 王滢发出痛苦的嚎叫,一个模糊的影子从她身上分离出来,迅速被吸进陈半仙准备好的小瓷瓶里。房间瞬间恢复了平静,只有三根蜡烛还在燃烧,火苗重新变成了正常的黄色。 王滢虚脱地倒在地上,陈半仙擦擦汗:"暂时压住了,但你们必须马上搬走。那老鬼怨气太重,我只能封住一时。" 第二天,姐妹俩就收拾行李搬到了李茉莉公司的员工宿舍。说来也怪,离开那栋楼后,王滢再也没被"鬼压床"困扰过,手臂上的抓痕也渐渐消失了。 一个月后,她们听说那栋楼305房间新搬进了一个外卖小哥,第三天就被发现猝死在床上,医生诊断是心脏病突发,但同楼的住户都说,那晚听到了指甲抓墙的声音。 李茉莉把陈半仙给的护身符一直带在身上,而王滢再也不敢在枕头下放剪刀了。有时候,夜深人静时,李茉莉还会想起那个房间,想起王滢用陌生声音说的那句话。 "墙压着我。" 喜欢听一个灵异故事请大家收藏:()听一个灵异故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3章 楼的玻璃门 《33楼的玻璃门》 程莉划动手机屏幕,停在最新上架的那套房源上。"翠湖轩33楼,128平,东南朝向,低于市场价40%"。照片上的客厅宽敞明亮,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她放大图片,注意到主卧那面巨大的落地窗——确切地说,是一扇玻璃门。 "这单你接不接?"经理老张走过来,压低声音,"房主急售,佣金双倍。不过..."他欲言又止。 "凶宅?"程莉挑眉。干这行五年,她见过不少"特殊房源"。 "上个月的事。女主人产后抑郁,从主卧跳下去了。"老张做了个坠落的手势,"33楼,当场死亡。最邪门的是..."他凑近程莉耳边,"她是推开那扇玻璃门跳的。" 程莉后背一凉:"33楼装玻璃门?" "原先是死飘窗,装修时硬改成门。房主坚持要这么装,连装修师傅都说没见过这种要求。"老张递给她钥匙,"去看看?据说那女的死后,电梯常在33楼自动停靠。" 翠湖轩是城东的高档小区,玻璃幕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程莉站在33楼电梯间,感到一阵莫名寒意。3303的门牌微微歪斜,像是被人用力撞击过。 钥匙转动的声音在空荡的楼道格外刺耳。门开的瞬间,一股冷风迎面扑来,程莉打了个寒颤——所有窗户都关着。 客厅整洁得不像有人住过,茶几上积了薄灰。她注意到墙上挂着的婚纱照被取下了,只留下四个明显的挂钩痕迹。程莉慢慢走向主卧,心跳加速。 主卧的玻璃门占据了整面墙,将城市景观尽收眼底。门把手是精致的黄铜材质,下方装着儿童安全锁。程莉蹲下身检查,发现锁扣有新鲜划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反复摩擦过。 "33楼的玻璃门..."她喃喃自语,伸手触碰门把手,金属冰凉刺骨。透过玻璃,下方的城市微缩如模型,一阵眩晕袭来,程莉猛地后退几步。 "咚。" 声音从衣柜方向传来。程莉僵在原地,盯着那扇磨砂玻璃的衣柜门。又是一声"咚",这次更清晰,像是有人在里面轻轻敲击。 "有人吗?"她的声音在空荡的卧室里颤抖。没有回应,但衣柜门缓缓滑开了一条缝。 程莉的血液凝固了。她分明记得刚才衣柜是关紧的。深吸一口气,她猛地拉开衣柜——里面整齐挂着女式睡衣,最边上是一件沾有暗色污渍的孕妇裙。衣柜底部堆着几包未拆封的产妇护理垫,和一盒开了封的安眠药。 "咔嗒。" 身后传来清晰的解锁声。程莉转身,看见那扇玻璃门的安全锁自己弹开了。门缝缓缓扩大,33楼的高空风呼啸而入,吹乱了她额前的碎发。 程莉冲过去死死拉住门把手,用全身重量将门重新关上。就在门合拢的瞬间,她看见玻璃反射中,床边站着一个穿白色睡裙的女人,长发垂面,双手抱着什么摇晃的东西。 手机突然响起,程莉惊叫一声。是同事小王:"莉姐,那套房你看了吗?我刚查到些东西...那家的男主人林先生,在妻子死前三个月给她买了高额意外险。" 程莉的视线落在床头柜上——那里有一圈明显的灰尘痕迹,像是原本放着什么又被拿走了。她想起婚纱照,想起被取走的相框。 "还有更奇怪的,"小王继续说,"物业说玻璃门是去年11月改的,而保险是12月买的。装修师傅当时极力反对,说33楼装这种门违反安全规范,但业主坚持要改,还签了免责协议。" 程莉感到一阵恶寒。她再次看向那扇玻璃门,突然注意到门框边缘有几道细长的抓痕,像是有人拼命扒住门框又被强行拉开。 离开前,程莉决定拍些照片。当她对着主卧按下快门时,相机突然死机。重启后,她检查刚才拍的照片——在玻璃门的倒影中,隐约有个女人站在她身后,双手前伸,做出推的动作。 当晚,程莉梦见自己站在那扇玻璃门前。门外不是城市夜景,而是一片浓雾。雾中传来婴儿啼哭,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他锁了安全锁...他改了保险受益人..." 第二天,程莉找到小区物业打听情况。保洁阿姨神神秘秘地告诉她:"那家的小夫妻以前常吵架。女的生完孩子后更厉害了,整栋楼都能听见她哭。出事前一天,我还看见她在电梯里,眼睛肿得像桃子,怀里抱着婴儿一直说''妈妈对不起你''。" "孩子呢?"程莉问。 "送回娘家了吧。男的第二天就搬走了,听说连孩子都不要。"保洁阿姨压低声音,"最怪的是,出事那晚监控显示,电梯在33楼停了七次,但没人进出。" 程莉决定再见一次房主林先生。对方是个西装革履的精英男,眼神闪烁不定。 "我妻子...抑郁症很严重,"他摩挲着婚戒留下的白痕,"产后更厉害了,整天说要带着孩子一起死。我装那个门是想让她多看看风景,分散注意力..."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安全锁呢?"程莉突然问。 林先生明显一怔:"什么?" "儿童安全锁。33楼的玻璃门为什么要装安全锁?而且还是只能从外面打开的那种?"程莉紧盯着他的眼睛。 林先生脸色变了:"你什么意思?事故调查已经结案了!"他猛地站起来,"这房子我不卖了!" 当晚,程莉鬼使神差地又回到3303。她用备用钥匙打开门,发现主卧的玻璃门大开着,夜风将窗帘吹得猎猎作响。床头多了一个她白天没见过的相框——里面是苏雯抱着新生儿的照片,女人的笑容勉强而疲惫,婴儿的脸被水渍模糊。 程莉走近玻璃门,向下望去。33楼的高度让人头晕目眩,楼下的路灯像遥远的星星。突然,她感到背后一阵刺骨寒意,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推了她一把—— 程莉尖叫着抓住门框,半个身子已经悬在窗外。千钧一发之际,她的手机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一股力量奇迹般地将她拉回室内。程莉瘫倒在地,看到手机屏幕上是一条自动弹出的新闻推送:《年轻妈妈产后抑郁跳楼身亡,丈夫获赔千万保险金》。 风吹动相框,露出背面苏雯写的一行小字:"宝宝,如果妈妈不在了,记住妈妈爱你。爸爸他...改了保险单..." 第二天,程莉带着所有发现去了警局。一周后,林先生因涉嫌谋杀被捕——警方在他电脑里发现了搜索记录"如何制造自杀假象",而玻璃门安全锁上的指纹显示,苏雯死前曾拼命试图打开被反锁的门。 翠湖轩3303至今空置。有人说深夜经过时,能看到主卧的玻璃门自动开启,一个白衣女人站在门边,怀里抱着看不见的婴儿。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每当有夫妻来看房,那扇门的安全锁总会莫名其妙地锁上...直到他们离开。 喜欢听一个灵异故事请大家收藏:()听一个灵异故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出租屋里的红裙 一 >搬进租屋首夜,我与室友同时梦见红裙女人持钥匙入室。 >她悬停在我枕边俯视时我们双双惊醒,开灯却空无一人。 >次夜梦境循环往复,挣扎醒来发现符咒师已等在门外。 >她颤抖着划破掌心将血涂上门框:“这屋子吃人三十年,你们是它选中的新壳。” >红裙倏然在符师身后凝实:“好徒弟,竟敢拦为师讨肉身?” 二十年夏,潮热黏腻,我和林薇拖着半旧的行李箱,站在这栋老居民楼阴影里。楼是那种老苏式筒子楼,墙皮被雨水和岁月啃噬得斑驳脱落,露出里面暗沉的砖色,窗户大多灰蒙蒙的,只有零星几扇后面挂着褪色的窗帘,整栋楼安静得像一口搁浅的棺材。 钥匙插进锁孔,费劲地拧了好几圈,门才“嘎吱”一声怪叫,不情不愿地打开。一股混杂着陈年灰尘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微甜腐朽气味的风扑面而来,呛得人直皱眉。 屋里光线昏暗,大白天也得开着灯。老式灯泡钨丝发黑,光晕是昏黄的,勉强照亮一小片地方,角落依旧沉在浓稠的阴影里。家具都蒙着厚厚一层灰,样式古旧,边角磨损得厉害,木头纹理裂开黑黢黢的口子。墙壁上留着许多钉子孔和一块块颜色略深的方形印记,像是曾经挂过什么东西又被匆匆取走。安静得可怕,楼外的车流声传到这儿只剩下模糊的嗡鸣,反而衬得某种无形的寂静沉甸甸压在心口。 “这地方……便宜是真便宜。”林薇声音有点发干,她搓了搓胳膊,“就是感觉……凉飕飕的。” 我点头,心里那点贪图便宜的窃喜被这股子阴冷冲淡了不少。但合同签了,押金付了,我们两个穷学生,找不到更合适的了。收拾的时候,我在客厅一个抽屉角落摸到个小东西,是个褪色发黑的金属顶针,上面似乎曾有过花纹,如今只剩模糊的凹痕。我下意识想扔掉,转念又不知怎么,随手放回了原处。 第一夜,累得浑身散架,几乎是沾枕头就着。 然后,梦就来了。 门锁在响,是钥匙插进去,缓慢转动的声音,“咔哒……嘎吱……”清晰得不像梦里该有的动静。我“看”见门开了,一个女人走进来,一身红裙,颜色扎眼,像凝固的血。她手里拎着个东西,轮廓模糊,隐在一团暗影里。她面无表情,脸白得瘆人,直直地看着我躺的位置。我动不了,发不出声,只能在心里尖叫:你是谁?为什么进来?! 她不理,一步步走近,没有脚步声。走到我床头,停住。然后,她缓缓俯下身,两只苍白得毫无血色的手,“啪”一下,撑在我枕头两边,乌黑的头发垂下来,几乎扫到我的脸。她低头,眼睛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直勾勾地盯着我。 彻骨的寒意瞬间攫住心脏。 “啊——!” 我猛地弹坐起来,心脏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浑身冷汗。几乎是同一刻,对面床上林薇也尖叫着惊醒。 “红……红裙子!!”她声音抖得不成样。 灯被拍亮,昏黄的光线驱不散屋里的阴冷。两人喘着粗气,惊恐地环视,房间空空荡荡,门锁得好好的,什么都没有。但梦里那被凝视的触感,冰冷得真实。后半夜谁也没敢合眼,开着灯,背靠墙坐着,竖着耳朵听任何一丝动静。窗外偶尔有车灯晃过,在天花板投下短暂移动的光斑。直到天色蒙蒙亮,窗外传来隐约一声鸡鸣(这城市里哪来的鸡?),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懈,极度的疲惫最终战胜恐惧,我们歪倒下去,陷入半昏迷的睡梦。 刚睡着,门锁又响了。 “咔哒……嘎吱……” 她又来了。 红裙,惨白的脸,手里那团模糊的影子这次清晰了点,像个小号的旧皮箱。一样的流程,一样的靠近,一样的俯身凝视。绝望的恐惧扼住喉咙。一遍,又一遍,循环播放,每一次都卡在她俯身盯下来的瞬间重启。 我知道是梦,拼命想醒过来。身体像是被无数冰冷的蛛网缠住,沉在泥沼最底下。动一下手指都艰难万分。眼睛!眼睛睁不开!眼皮重得像焊死了。她在看,一直在看!那视线冰冷黏腻,爬过我的皮肤。挣扎,用尽全部意志力挣扎,心里在嘶吼,身体却只有细微的震颤。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分钟,或许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眼皮猛地弹开。 天已大亮,惨白的光从窗帘缝隙里刺进来。我浑身湿透,像刚从水里捞出来,心脏咚咚咚地砸着胸腔。林薇也几乎同时醒来,脸上毫无血色,眼神涣散。 我们对视一眼,什么话都没有,哆嗦着爬下床,手脚发软地开始往行李箱里胡塞东西。这地方一秒钟都不能多待!什么押金什么房租,见鬼去吧! 拉上行李箱拉链的瞬间,“叮咚——”,门铃突然响了。 我俩同时一僵,吓得差点跳起来。谁?房东?这个点? 蹑手蹑脚蹭到门边,猫眼里往外看。门外站着一个女人,四十岁上下,穿着件半新不旧的对襟褂子,脸色是一种不健康的黄,眼底带着浓重的青黑,嘴唇紧抿着。她看起来比我们还要紧张,眼神锐利地扫视着门板,仿佛能穿透木头看到里面。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犹豫了一下,还是拧开了门锁。 门刚开一条缝,那女人的视线立刻钉在我脸上,又飞快扫过我身后的林薇,脸色骤变。“果然……”她声音又低又急,带着一种奇怪的嘶哑,“它动手了?” 她根本不给我们反应的时间,一侧身就挤了进来,反手“砰”地把门摔上。动作快得惊人。她一眼看到我们收拾好的行李,眉头死死拧紧。 “晚一步……”她喃喃自语,猛地咬破自己右手食指,速度快得惊人。血珠冒出来的瞬间,她直接抬手,就在那扇老旧暗沉的门框内侧,用血画了起来。那符号古怪扭曲,透着一股邪性。 “这凶宅饿了三十二年,”她喘着气,声音发颤,血在木头上留下深红的痕,“专吞生魂滋养自身,你们俩,是它刚挑中的新壳!” 话音未落,房间里的温度骤然暴跌,呵气成霜。 那符师的身体猛地僵住,画符的手顿在半空,血珠滴落在陈旧的地板上,洇开一点暗红。 一个声音,冰冷、滑腻,带着某种陈旧腐朽的腔调,慢悠悠地响起来,不是从房间任何一个角落,而是紧贴着她后背—— “好徒儿……” 那件猩红的裙摆,无声无息地在她身后凝聚,布料浓稠得如同血池里刚捞出来,滴滴答答落下无形的暗红。 一只惨白到泛青的手,涂着剥落的蔻丹,轻轻搭上符师剧烈颤抖的肩头。 冰冷的气息吹拂她的耳廓: “为师好不容易等来两个鲜嫩的壳……” “……你也敢拦?” 喜欢听一个灵异故事请大家收藏:()听一个灵异故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出租屋里的红裙二 那声音像冰锥子,直直扎进耳膜深处。 符师——现在我知道她叫秦姨——整个人剧烈地一抖,搭在她肩头的那只手白得瘆人,指甲盖却是一种陈旧的、斑驳的暗红,像干涸了很久的血。那只手看着轻飘飘的,秦姨却像被千斤重物压住,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去,额头上瞬间沁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她没回头,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脖子。画了一半的血符在门框上诡异地扭动起来,像活了的蚯蚓。 房间里冷得彻骨,空气凝固了,沉甸甸地压在身上,每一次呼吸都扯得肺管子生疼。我和林薇死死贴着冰冷的墙壁,手脚冰凉,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抹猩红从秦姨身后一点点“渗”出来。 不是走出来的,是凝聚出来的。先是裙摆,然后是腰身,最后是那张脸——和梦里一模一样,死白,没有任何活人气息,眼睛是两个纯粹的黑洞,里面什么都没有,又像藏着世间所有的恶意。她手里拎着那个小皮箱,此刻箱盖微微开了一条缝,里面是更深的、蠕动着的黑。 她“看”着秦姨的后脑勺,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开一个弧度,那不是笑,是尸体僵硬的痉挛。 “翅膀硬了……”红裙女人的声音依旧又轻又缓,却带着能冻裂灵魂的寒意,“忘了谁教你吃饭的手艺了?忘了你的魂契还在谁手里捏着?” 秦姨牙关打颤,猛地闭上眼,像是积蓄着最后一点力气,沾血的食指拼命想要继续完成那个符。血珠滴落的速度加快了。 “跑……”她从牙缝里挤出一个气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门……” 跑?往哪儿跑?门被她们堵着!窗户?这是五楼! 巨大的恐惧像水泥一样灌满了四肢百骸,但我几乎是凭借本能,猛地扯了林薇一把。两人连滚带爬,不是冲向大门,而是扑向旁边通往里间卧室的门口!那是唯一暂时远离那东西的方向! 我们的动作像是打破了某种凝滞。 “呵。”红裙女人发出一声短促的气音。 她搭在秦姨肩上的手轻轻一抬。 “砰!” 秦姨整个人像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猛地向后倒飞出去,狠狠撞在客厅中央的老旧木桌上!木桌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瞬间碎裂!秦姨瘫在木头碎片里,猛地喷出一口血,染红了对襟褂子。 红裙女人没再看她,那张惨白的脸缓缓转向我们。 她飘了过来。不是走,是脚不沾地的平滑,红裙下摆纹丝不动。 我和林薇缩在卧室门边,背后是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她越近,那股子冰冷的、带着陈腐灰尘和微甜腐烂气味的压抑感就越重,几乎要碾碎胸腔。 她停在我们面前,微微歪头,黑洞般的眼睛“凝视”着我。然后,她极其缓慢地,举起了那个小皮箱。 箱盖“咔哒”一声,自己打开了。 里面不是空的。那是一片旋转的、浓稠的黑暗,无数细小的、扭曲的灰白影子在里面挣扎、哀嚎,伸出手指一样的凸起,想要抓住什么。仅仅是看一眼,就感觉魂魄都要被吸进去撕碎! 她要把我们装进去! 就在那箱口对准我们,吸力骤生的瞬间—— “敕!” 一声嘶哑的厉喝从身后响起! 瘫在废墟里的秦姨不知何时挣扎着半坐起来,双手结着一个古怪的手印,嘴角还淌着血,面前悬浮着几张黄符,无火自燃,发出刺眼的青光! 青光如箭,射向红裙女人的后背! 红裙女人发出一声尖锐的、完全不似人声的嘶啸,那声音刮得人脑仁疼。她猛地转身,皮箱的吸力一滞。 “走!!”秦姨目眦欲裂,冲我们咆哮,“东南角!地板!掀开它!快!!” 她话音未落,红裙女人已经扑到了她面前,两只惨白的手指甲暴长,如同漆黑的利刃,直插下去! 机会! 求生的本能爆发,我拉起几乎瘫软的林薇,手脚并用地扑向客厅东南角!那里堆着一些杂物和一个旧纸箱! “找!快找!”我声音抖得不成调,疯狂地扒开那些杂物。纸箱被掀翻,灰尘漫天。下面是一片看起来和其他地方无异的深色地板! “没有!没有缝隙!”林薇带着哭腔,手指胡乱在地板上摸索。 身后是秦姨痛苦的闷哼和那种令人牙酸的撕裂声,还有红裙女人越来越响、越来越癫狂的尖笑。 “找不到!”绝望像冰水浇头。 就在这时,我的手指猛地摸到一块地板边缘——有一条极细极细的缝!比其他地方的缝隙都要深! “这里!”我指甲抠进去,拼命往上掀!林薇也过来帮忙,指甲劈了,血渗出来也浑然不觉! “嘎吱……”那块地板竟然真的被我们撬起了一角! 下面不是地基,是一个黑洞洞的狭小空间,一股难以形容的、积郁了几十年的恶臭扑面而来! 那里面,蜷缩着一具小小的干尸,穿着红色的、已经烂成碎布的裙子,脖子上紧紧勒着一根几乎嵌进骨头里的麻绳。干尸怀里,抱着一个褪色的、脏污的洋娃娃。 洋娃娃的玻璃眼珠,正对着我们。 喜欢听一个灵异故事请大家收藏:()听一个灵异故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出租屋里的红裙 三 那洋娃娃的玻璃眼珠空洞地反射着屋内昏黄的光,一种比死亡更冰冷的触感顺着视线爬上来,冻僵了脊椎。 “呃……” 身后,秦姨的痛哼变成了被扼住喉咙的嗬嗬声。红裙女人——不,是那邪灵——完全转过了身,丢弃了奄奄一息的秦姨。秦姨软倒在木头碎屑里,血沫从嘴角不断溢出,胸膛微弱起伏。 邪灵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我们身上,更准确地说,是集中在那块被掀开的地板下的东西上。 那张惨白的脸扭曲了,不再是面无表情,一种极致的、疯狂的怨毒从黑洞般的眼窝里喷涌而出,几乎化为实质。房间里盘旋的阴风骤然停止,空气沉重粘稠得像水银。 她丢了那个不断渗出黑影的小皮箱。皮箱落在地上,盖子“啪”地合拢,里面那些细碎的哀嚎瞬间被掐灭。 她向我们飘来,速度不快,却带着一种天崩地裂般的压迫感。每近一寸,地板下的那具小干尸就似乎微微抽搐一下,发出极其轻微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咔咔”声,像是骨头在摩擦。 “毁了……它……” 秦姨的声音气若游丝,却像根针一样刺破这令人窒息的死寂。她半睁着眼,手指无力地指向地板下,“……羁绊……核心……” 毁了它?怎么毁?徒手吗?! 邪灵发出一声尖锐的啸叫,不再是人类的声音,像是无数玻璃被同时刮擦,又夹杂着野兽般的嚎哭。她猛地加速,猩红的裙摆暴涨,如同泼洒开的血海,眼看就要将我们连同那具干尸彻底吞没! 林薇吓得闭眼尖叫。 我脑子一片空白,恐惧压垮了理智,只剩下最原始的破坏欲。手边是刚才撞碎的木桌腿,一端断裂处尖锐无比。 几乎是凭着本能,我抓起那截木头,用尽全身力气,不是刺向扑来的邪灵,而是狠狠朝着地板下那具干尸捅了下去! “噗嗤!” 一种难以形容的触感——干燥、脆弱,又带着一点诡异的韧性。 “嗷——!!!” 邪灵发出的尖啸瞬间变成了极端痛苦的惨嚎!她扑到一半的身影猛地僵住,剧烈地颤抖起来,那身猩红的裙子颜色开始疯狂闪烁,时而浓稠如血,时而淡薄如雾。她捂住胸口,仿佛那一棍子直接捅进了她的心脏! 有戏! 我疯了一样,拔出木棍,再次狠狠扎下去!捅穿那小小的骨架,捅烂那腐烂的红布,捅向那个被麻绳紧紧勒住的脖子! 每一下,那邪灵就剧烈地抽搐一次,身上的血色就淡去一分,发出的惨嚎就削弱一层。黑色的、烟雾状的颗粒开始从她身上剥落消散。 她挣扎着,扭曲着,还想向前爬,指甲刮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噪音。但那黑洞般的眼睛里的怨毒,正迅速被一种巨大的痛苦和涣散所取代。 最后一下,我砸碎了那个洋娃娃的脑袋。玻璃眼珠爆开,里面流出黑色的、恶臭的粘液。 邪灵的动作彻底停滞了。 她抬起头,那张惨白的脸正对着我们,黑洞般的眼窝里,似乎极其短暂地闪过一抹极其复杂的情绪——像是解脱,又像是更深的不甘。然后,整个形体开始像风中沙砾一样崩塌,从边缘开始化作飞灰,无声无息地消散在空气里。 几秒钟后,原地空无一物。 只有地板上那个洞,以及洞里被捅得稀烂的干尸和娃娃碎片。 房间里那种蚀骨的阴冷开始缓慢消退,沉甸甸压在心口的巨石仿佛被搬开了。窗外正常的、嘈杂的城市噪音隐隐传了进来。 结束了? 我和林薇瘫软在地,靠着墙,大口大口喘着气,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冷汗浸透了衣服。彼此对视,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劫后余生的恍惚和惊悸。 “咳……咳咳……” 秦姨的咳嗽声拉回了我们的心神。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又无力地倒下去。 我们连忙连滚带爬地过去,手忙脚乱地想扶她,又不敢碰她满身的伤和血。 “秦姨……” 她摆摆手,脸色灰败得像死人,呼吸急促而浅薄,眼神却清明了些。她看了一眼东南角那个洞,又缓缓扫过狼藉的客厅,最后目光落在我们俩惊魂未定的脸上。 “它……暂时散了……”她声音嘶哑得厉害,每说一个字都像在拉扯伤口,“但根源……未除净……这房子……吃了太多……怨气太深……还会……滋生出别的……” 她剧烈地咳嗽起来,又咳出些血沫。 “走……”她死死抓住我的手腕,指甲冰凉,“带上我……离开这……越快……越好……” 她的眼睛因为恐惧而微微睁大,涣散的目光飘向客厅空旷的中央,仿佛那里还有什么我们看不见的东西正在重新凝聚。 “它‘吃’不饱……就一直……在……” 秦姨的手指冰得像铁箍,掐得我腕骨生疼。她那句“它‘吃’不饱……就一直……在……”裹着血沫和极端恐惧,砸进我耳膜。 根本不敢回头看客厅中央是不是真有东西在凝聚。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走!”我哑着嗓子吼了一声,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和林薇一左一右架起几乎软成烂泥的秦姨。她比看起来沉得多,身体软塌塌地往下坠,血蹭了我们一身。 行李箱也顾不上了,只想立刻逃离这口活棺材。 拧开门锁冲出去的瞬间,楼道里昏暗的光线竟然让人觉得无比温暖。我们拖着秦姨,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往下奔。老旧的楼梯台阶又陡又窄,脚步声在空荡的楼道里被无限放大,砰砰砰地砸着心跳。 总觉得身后那扇门里,有冰冷粘稠的视线追出来,钉在背心上。 一口气冲出一楼单元门,午后的阳光猛地泼在身上,刺得眼睛发疼。车流声、人语声、夏天特有的燥热空气瞬间将我们包裹。 活过来了。 直到这一刻,肺叶才像是重新开始工作,火辣辣地疼,我和林薇撑着膝盖,大口喘息,汗水混着秦姨的血滴落在发烫的水泥地上。 秦姨瘫坐在路边,背靠着一棵行道树,脸色蜡黄,眼皮半阖,呼吸微弱得吓人。 “得叫救护车!”林薇带着哭腔去摸手机,手抖得几乎握不住。 “别……”秦姨猛地睁开眼,抓住林薇的手腕,力道竟还不小,“不能去医院……” 她眼神里有一种深切的忌惮,比刚才面对那邪灵时好不了多少。“惹上这种事……官面上的地方……镇不住……反而会引来别的……”她喘着气,艰难地摇头,“送我……去个地方……” 她报了一个地址,在城西的老城区,一片快要拆迁的巷子里。 拦了辆出租车,司机看到秦姨满身血污的样子,差点拒载。塞了两张钞票,他才勉强嘟囔着让我们上车,一路开得飞快,时不时从后视镜里警惕地瞥我们。 七拐八绕,终于停在一条逼仄的巷口。砖墙斑驳,写着大大的“拆”字。空气里弥漫着老房子特有的潮湿霉味和垃圾桶的酸腐气。 依着秦姨微弱的指引,我们架着她走到巷子最深处一扇低矮的木门前。门楣上挂着一面边缘破损的小小八卦镜,蒙着厚厚的灰。门没锁,一推就开。 里面极暗,只有一盏小小的红色灯泡亮着,光线勉强勾勒出房间轮廓。逼仄,拥挤,靠墙摆着老旧的神龛,供着几尊看不清面容的神像,香炉里积满了香灰。空气中混杂着浓烈的草药味、香火味,还有一种类似旧书本的陈腐气息。 一个干瘦得像核桃的老太婆蜷在角落的藤椅里,似乎睡着了。听到动静,她眼皮颤了颤,睁开一条缝,浑浊的眼珠转向我们,最后定格在奄奄一息的秦姨身上。 她没有丝毫惊讶,只是极其缓慢地叹了口气,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还是惹到那东西头上了。” 我们手忙脚乱地把秦姨扶到屋里唯一一张板床上躺下。老太婆——秦姨叫她“师婆”——颤巍巍地起身,枯柴般的手指揭开秦姨被血浸透的衣襟,查看那恐怖的伤口。 那根本不是普通的撞击伤!秦姨胸口皮肤一片乌黑发紫,正中央,是一个清晰的、扭曲的黑色手印,边缘还在微微蠕动,像是活物。周围的血管都呈现出一种不祥的墨黑色,正向四周缓慢蔓延。 师婆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她没多问,转身从角落里一个黑漆漆的木柜里取出几样东西:一包散发着刺鼻气味的黑色药粉,一碗浑浊的清水,还有几根细如牛毛、闪着幽蓝寒光的银针。 她示意我们按住秦姨。药粉撒上去的瞬间,秦姨即使昏迷中也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身体猛地绷紧又软下去。那黑色手印像是被激怒了一样,蠕动的速度加快了少许。 师婆拿起银针,手指稳得不像老人,口中念念有词,针尖带着一点微光,极其精准地刺入手印周围的几个穴位。每刺一针,就有一缕极淡的黑气从针孔里飘散出来,带着一股熟悉的、微甜腐朽的恶臭。 我和林薇死死按着秦姨,看着她痛苦扭曲的脸,听着师婆低沉含混的咒文,闻着那诡异的恶臭,只觉得浑身发冷。这个世界仿佛撕开了一道口子,露出了底下漆黑诡异的真实。 不知过了多久,师婆终于停下。她额头也见了汗,喘着气拔掉银针。那个黑色手印颜色淡去了一些,不再蠕动,但依旧盘踞在秦姨心口,像一道丑陋的烙印。周围蔓延的墨黑色血管也暂时停滞了。 “暂时压住了……”师婆嗓音更哑了,透着深深的疲惫,“但这‘怨印’……是那东西临死前打的标记……沾了它的本源怨毒……跗骨之蛆……” 她浑浊的眼睛转向我们,特别是看向我。 “丫头,你破了它的‘核’,它魂飞魄散前的最后一口怨气,大半冲你来了,只是被这傻徒弟挡了一下……”她指了指昏迷的秦姨,“印在她身,念在你魂。它就算散了,这念不断,顺着味儿,迟早还会有别的找上你。” 我如坠冰窟,手脚瞬间冰凉。 师婆从神龛底下摸索了半天,掏出一个东西。那是一个用暗红色丝线缠绕成的结,极其复杂古朴,中间穿着一枚边缘磨损、颜色沉黯的古铜钱,触手冰凉。 “戴上,”她把东西塞进我手里,不容拒绝,“能暂时遮一遮你的‘味儿’,挡挡寻常的小鬼祟。但骗不过真正厉害的,也化不掉那‘念’。” 她喘了口气,眼神变得幽深。 “要想彻底干净,你得找到‘根’。那房子为什么成了‘凶宅’,第一个穿红裙死在那的是谁,怨气凭什么三十年不散反而成了精……把这些挖干净,断了供养它的根,印自解,念自消。” 她顿了顿,最后一句说得又轻又缓,却让人毛骨悚然。 “动作要快。在这‘印’彻底活过来之前……或者,在下一个被你的‘味儿’引来的东西……找到你之前。” 喜欢听一个灵异故事请大家收藏:()听一个灵异故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出租屋里的红裙 四 那枚古铜钱贴在胸口皮肤上,冰得激灵一下,像摁住了一小块永不融化的寒冰。暗红的线结缠绕着,纹路古怪,看久了头晕。 师婆的话在脑子里嗡嗡回响——“下一个被你的‘味儿’引来的东西”。 巷子外头阳光刺眼,车水马龙,一切正常得虚假。我和林薇站在路边,像两个刚从水里捞出来还没缓过神的溺水者。秦姨留在那间散发着腐朽气息的屋子里,师婆说她的劫只能自己熬。 “现在……怎么办?”林薇声音发飘,脸色比我还难看。她没被打上印记,但惊吓一点不少。 怎么办?师婆说了,要挖根。可怎么挖?回去那栋楼?光是这个念头窜出来,胃里就一阵翻搅。 但我们没得选。 “先……找个地方坐下。”我嗓子干得冒烟,拉着她拐进街角一家快餐店。嘈杂的人声、油炸食物的气味稍微驱散了一点盘踞不散的寒意。 我们必须知道那房子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 网络是唯一的选择。公共网络不敢用,最后钻进了附近一家烟雾缭绕、机器老旧的黑网吧。搜索本地的陈年旧闻,关键词一次次尝试:“红星小区凶杀”、“红衣女人死亡”、“二十年以上悬案”…… 屏幕的光映在脸上,冰冷闪烁。一条条无关的信息划过,焦躁感像藤蔓一样勒紧心脏。时间每过去一秒,胸口的铜钱就好像更冰一分。 就在快要绝望时,一条极其简短的、扫描版的老报纸角落里的讣告吸引了我的注意。日期是三十一年前。 “……着名民俗学者、收藏家顾明远先生于家中不幸病故,享年五十五岁。顾先生一生致力于民间文化研究与保护,尤擅傩戏面具收藏,其私人收藏颇具规模……” 顾明远?这名字有点眼熟。我猛地想起租房合同上,产权人一栏那个模糊的签名!好像就是这个姓顾! 心跳陡然加速。民俗学者?收藏家?傩戏面具? 我飞快地搜索“顾明远 傩戏面具”、“红星小区 收藏”。 几条零星的地方论坛陈年老帖跳了出来。发帖时间都在十年前甚至更早。 【八一八咱们市那个神秘消失的收藏大佬】 【有人记得红星小区那栋怪楼吗?听说以前是个博物馆?】 帖子内容支离破碎,夹杂着各种道听途说和臆想。 “……顾老师人很怪,很少出门,家里全是那些吓人的鬼脸面具……” “何止面具,听说还有好多从乡下收来的老物件,棺材上的绣片、陪葬的玉器什么的,邪乎得很……” “他不是病死的吧?听说死的时候样子很吓人……之后他家就老出事,租客都吓跑了好几波……” “老婆也死得早,好像就没孩子……那房子空了好多年,后来不知道怎么又租出去了……” “面具?那些面具后来都没消息了,有人说一起烧给他了,有人说被偷了……” 一条回复格外刺眼:“面具?呵,那东西邪性,戴久了,谁知道是人是鬼?顾老师后来精神就不太对,老说面具里有东西跟他说话……他那个小女儿,好像就特别喜欢一个什么……红色的傩面?” 红色的……傩面? 我后背的寒毛瞬间立了起来。梦里那个红裙女人,她手里拎着的模糊东西……那个小皮箱!大小和形状……一个面具刚好能放进去! 还有师婆说的“根”!一个痴迷收藏邪门物件、死因蹊跷的学者,一堆来历不明、据说能沟通“鬼神”的傩面,一个可能也牵扯其中的、喜欢红色面具的小女儿…… 线索碎片一样涌来,却拼凑出一个更庞大、更诡异的轮廓。 “嗡——”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吓了我一跳。 是个陌生号码。 接起来,那边是一个极其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的老妇人声音,语速很快,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急促和焦虑。 “顾家的……东西……不能留……” 我浑身一僵:“……您是谁?” “别管我是谁!”那声音猛地拔高,又剧烈地咳嗽起来,“听着!小姑娘!那些面具……特别是‘她’的那张……‘她’靠着它才能显形……必须找到……毁了……” “在哪?面具在哪?!”我急急追问。 “……房子……墙……照片后面……或者……地下室……”声音断断续续,信号极差,“……要快……‘她’感觉到你在查了……下一个……去找……” 电话那头突然变成一片忙音。 再打过去,已是空号。 我和林薇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巨大的惊恐。 电话来得诡异,但那信息……照片后面?地下室? 我们必须再回去一次。 这一次,目标明确——找到那张可能存在的、红色的傩戏面具。 但“下一个”……是什么?它已经来了吗? 网吧污浊的空气凝固了一瞬。那串忙音像最后一声丧钟。 下一个……是什么?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冰冷的恐惧顺着脊椎爬升,但胸腔里那枚铜钱似乎被这念头激得微微一震,寒意刺得我一个激灵。不能等! “走!”我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水泥地上刮出刺耳的噪音,引得旁边几个打游戏的混混不满地瞥来。林薇脸色惨白,但还是咬着牙跟上。 再回那栋楼。这个念头本身就像一把冰锥扎进太阳穴。但没退路了。 夕阳正在西沉,把建筑物的影子拉得很长,那栋苏式老楼被笼罩在更深的阴影里,每一个窗口都像沉默的黑色眼洞。单元门洞开着,仿佛一张等待猎物自投罗网的嘴。 楼道里比白天更暗,更静。我们的脚步声被无限放大,又迅速被浓稠的寂静吞没。每上一级台阶,胸口铜钱的寒意就加重一分,像在发出无声的警告。 终于站定在那扇熟悉的、暗沉的门前。锁孔还残留着上午被暴力撬过的痕迹。 我对林薇做了个手势,让她退后两步,自己深吸一口冰冷的、带着灰尘味的空气,猛地抬脚—— “吱呀——” 门根本没锁,自己开了一条缝。 里面一片漆黑。死寂。 浓烈的血腥味混着那种熟悉的、微甜腐朽的恶臭,扑面而来。 心脏骤停了一拍。我颤抖着手推开房门。 客厅里,景象如同地狱。 墙壁上、老旧的地板上,泼洒着大片大片尚未完全凝固的、暗红色的血液,溅射的形状狰狞可怖。碎肉和无法辨认的组织黏得到处都是。 而在这一片狼藉中央,跪着一个人影。 是那个给我们打过电话的、声音沙哑的老妇人。她穿着一身深色的、现在已被血浸透的棉布褂子,花白的头发散乱,沾着血污。她背对着我们,身体以一个极其不自然的角度佝偻着,低垂着头,双手却高高举起,捧着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色彩极其浓艳、狰狞诡异的傩戏面具。 底色是沉郁的暗红,勾勒着繁复的、金黑交织的扭曲纹路。眼眶是两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黑洞,嘴角却以一种极端夸张的弧度向上咧开,露出森白尖利的獠牙。整个面具透着一股疯狂、邪戾的欢愉,仿佛刚刚饱餐了一顿血肉盛宴。 老妇人的身体微微摇晃着,喉咙里发出一种“嗬……嗬……”的、像是破风箱拉扯的喘息声。 “婆婆……?”我声音发颤,胃里翻江倒海。 那老妇人的动作猛地顿住。 然后,她的脖子发出“咔吧咔吧”的、令人牙酸的骨节摩擦声,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转了过来。 我看到她的脸,瞬间窒息。 她的眼睛瞪得极大,眼珠几乎要凸出眼眶,里面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痛苦,瞳孔已经涣散。但她的嘴角,却像被无形的线强行拉扯着,向上弯起,形成一个和那面具一模一样的、疯狂而诡异的笑容! 鲜血不断从她咧开的嘴角、鼻孔、甚至眼角渗出,滴落在那鲜艳的红裙——不,是她被血染红的深色褂子上。 她看着我们,或者说,那面具透过她涣散的眼睛“看”着我们。她高举着面具的双手开始剧烈颤抖,像是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意志在与什么抗衡。 “……快……跑……”她从牙缝里挤出两个模糊到极致的气音,带着血沫。 下一秒,她脸上那诡异的笑容猛地加深! 她的双手不再颤抖,而是无比稳定地、带着一种狂热的仪式感,猛地将那张狞笑的红色傩面,扣向自己的脸! “不——!”我失声尖叫。 太晚了。 面具严丝合缝地扣了上去。 “嗬……咯咯……”诡异的、混合着痛苦和欢愉的笑声从面具后面传来。 “她”摇摇晃晃地,用那种扭曲的姿势,从血泊中站了起来。 转过来的身体,正对着我们。 暗红的面具,血染的红衣。 “找到了……”一个沙哑、扭曲、非男非女的声音从面具后响起,带着令人头皮发麻的满足感,“……新的……脸……” 它……或者说,戴着面具的“它”,向前迈了一步。 鞋底踩在粘稠的血泊上,发出“啪嗒”一声轻响。 师婆的警告和那通诡异电话里的最后一句话,如同冰锥刺穿脑海。 下一个……已经来了。 它顶着老婆婆温热的尸体和那张狞笑的红傩面,朝我们伸出了血淋淋的手。 喜欢听一个灵异故事请大家收藏:()听一个灵异故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出租屋里的红裙 五 那只血淋淋的手伸过来,指甲缝里塞满了暗红的肉糜。戴着傩面的“老婆婆”喉咙里滚着非人的“咯咯”笑声,僵硬又急迫地逼近。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和恶臭几乎令人窒息。 跑! 这个念头炸开的瞬间,我猛地扯了一把吓傻的林薇,两人疯了一样撞开旁边卧室的门,反手狠狠摔上! “砰!” 门板巨震,外面立刻传来疯狂的撞门声,木屑簌簌落下。那东西力气大得不像人! “顶住!”我嘶吼着,和林薇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抵住门板。每一次撞击都像重锤砸在心口,门锁发出濒临崩裂的呻吟。 “窗……窗户!”林薇尖叫着,声音劈叉。 对!窗户!这间卧室的窗户对着楼后巷子,虽然也是五楼,但楼下似乎有个低矮的违建屋顶! 撞门声停了。 死一样的寂静。只有我们粗重惊恐的喘息。 它走了? 不。 极其轻微的、粘稠的刮擦声从门板底部传来。低头一看,暗红浓稠的血,正一丝丝地从门缝底下渗进来,缓慢地、执拗地,像拥有生命的触须,向着屋内蔓延。 同时,窗户外面! 一张惨白的、戴着狞笑红色傩面的脸,猛地倒吊着出现!花白的头发垂下来,沾着血,一下下拍打着玻璃!它竟然从楼外墙爬了上来! “啊——!”林薇彻底崩溃,缩在墙角尖叫。 那面具后的眼睛——如果那黑洞算眼睛的话——死死锁定了我。一只血手抬起来,“叩、叩、叩”,用指甲有节奏地敲着玻璃。 无处不在!它无处不在! 胸口的古铜钱瞬间变得滚烫,像是烧红的烙铁,狠狠灼着我的皮肤!痛感尖锐,却猛地刺穿了一层混沌的恐惧。 师婆的话炸响——“墙……照片后面……地下室……” 照片!这卧室的墙! 我猛地扭头,视线扫过斑驳的墙壁。墙上光秃秃的,只有一处,挂着一幅积满厚灰的旧画框,里面是早已褪色模糊的风景印刷画。 撞门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疯狂!门框开始裂缝!窗外的敲击也变成了撞击,玻璃出现蛛网般的裂痕! 没时间了! 我扑到那画框前,狠狠将它扯下来! 画框后面的墙壁上,果然有一个小小的、黑黢黢的暗格! 里面没有面具。 只有一本厚厚的、皮质封面破损严重的笔记本,和一个用油布包裹的长条状东西。 “哗啦——!” 卧室窗户的玻璃终于彻底碎裂!冷风裹着那东西半截探进来的身体猛地灌入!同时,卧室门锁“咔哒”一声崩飞,门被猛地撞开! 血泊中,那戴着傩面的“尸体”堵在门口,四肢着地,以一种扭曲的爬行姿态,脖颈一百八十度扭转,傩面正对着我们,咧开的嘴角几乎要撕到耳根。 前后夹击。 绝境。 我的手指碰到油布包里的东西——冰冷,坚硬,细长——像是一把……匕首? 几乎同时,胸口的铜钱烫得我几乎惨叫出来!一股冰冷的、庞大的、带着无尽怨恨的意念,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冲进我的脑海! 无数纷乱的画面碎片炸开: 昏暗的灯光下,玻璃展柜里,一张张色彩斑斓、表情各异的傩面如同沉默的观众。穿着中山装、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顾明远!)背对着,小心翼翼地将一张尤其鲜艳、咧着诡异笑容的红色傩面放入一个皮箱。他低声喃喃,语调狂热:“……最好的……就差最后一步……‘她’就会活过来……” 场景切换。还是这个男人,状若疯癫,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嘶吼:“不对!感觉不对!‘她’不喜欢!需要更鲜活的……更鲜活的‘料’!”他的眼睛浑浊疯狂,手里紧紧攥着那张红傩面。 凄厉的哭喊,挣扎。一个小小的、穿着红裙子的身影被死死按住……冰冷的、闪着寒光的刀具……鲜血泼洒在摊开的皮革上……男人着魔般地将浸透鲜血的皮革一点点贴合到一张空白面具的内衬里……嘴里念叨着古怪的音节…… 那张空白面具,渐渐被血色浸透,浮现出狰狞的五官,嘴角咧开,露出满足的、邪异的笑…… 画面最后,是男人(顾明远)惊恐扭曲的脸,他指着那张已经完成的、活过来的红傩面,喉咙被无形的手扼住:“……为什么……我创造了你……” 红傩面悬浮在空中,无声地狂笑。男人倒了下去,眼睛瞪着,胸口是一个焦黑的、仿佛被灼烧出的手印。 ……它不是含怨而死的鬼。 它是被疯狂和血腥“制作”出来的邪灵!用亲生骨血的皮肉魂灵作“料”,以邪法灌注傩面之中!顾明远根本不是病故,他是被自己创造出来的怪物反噬! 那本笔记!是他的记录!那油布包里的…… 我猛地扯开油布。 里面果然是一把匕首。样式古拙,刃身暗沉,布满波浪般的锻纹,触手冰寒刺骨,柄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细小符文。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煞器……”一个词凭空蹦进脑海,带着铜钱传来的冰冷信息。专破邪祟,饮血方回! “咯咯咯——” 门口的“尸体”和窗外探入的“它”同时发出尖锐的啸叫,猛地扑了过来!腥风扑面! 没有思考的时间了! 我抓起那柄煞器匕首,锋利的刃口瞬间划破掌心,鲜血涌出,浸湿刀柄。符文亮起微光。 对着最先扑到眼前的、门口那张咧到耳根的傩面,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刺了过去! “噗——!” 像是扎破了一个灌满脓血的气囊。 暗红发黑、粘稠恶臭的液体猛地从傩面被刺穿的眼眶黑洞里喷溅出来! 凄厉到不似人间之音的尖嚎几乎刺破耳膜! 那“尸体”疯狂地抽搐、扭动,傩面上那疯狂的笑容扭曲变形,发出“咔咔”的碎裂声! 它猛地向后弹开,重重摔在门外客厅的血泊里,不动了。傩面依旧扣在脸上,但裂痕遍布,那咧开的笑容凝固成一个僵硬诡异的弧度,黑洞洞的眼眶对着天花板。 窗外那半截身体也软了下去,直直坠落,楼下传来沉闷的撞击声。 死了? 我握着滴血的匕首,浑身脱力,靠着墙壁滑坐下去,剧烈喘息。林薇瘫在旁边,眼神空洞。 客厅里那具“尸体”突然又抽动了一下。 我猛地绷紧。 只见那遍布裂痕的红色傩面,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推动,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从那死去的婆婆脸上……剥离下来。 它悬浮到半空,裂痕蠕动,似乎想要自我修复。面具上那僵硬的诡异笑容,仿佛带上了一丝……更加深沉怨毒的意味。 它转向了我。 一个冰冷、充满无尽恶意的意念,直接砸入脑海: “……你的血……唤醒了……更好……” 那悬浮的、裂痕遍布的红色傩面,像一片不祥的凝血滞留在污浊的空气里。裂痕深处仿佛有暗光蠕动,试图弥合。面具上那僵硬的笑容扭曲着,一种比之前纯粹吞噬更阴冷的恶意从中弥漫开来,牢牢锁定了我。 “……你的血……唤醒了……更好……” 冰冷的意念不是声音,是直接凿进颅内的冰锥。 它舍弃了地上那具迅速干瘪腐烂的躯壳,所有的“存在感”都凝聚在那张碎脸上。客厅里泼洒的血肉似乎都黯淡了下去,光线被它吞噬,周围陷入一种更深的昏昧。 我握着匕首的手在抖,掌心的伤口沾了那邪门的血,此刻又麻又痒,像有无数细小的冰针在往骨头缝里钻。胸口的铜钱滚烫,两种极端的感觉在体内冲撞,几乎要撕裂神经。 林薇瘫在墙角,眼神涣散,嘴里无意识地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已经彻底垮了。 不能停!师婆的警告,那些记忆碎片里顾明远的疯狂和最终被反噬的惨状,都在尖叫着告诉我——停下就是死! 那面具动了。 它不是扑过来,而是像一片没有重量的阴影,悄无声息地飘近,裂开的黑洞眼眶直勾勾地“盯”着我手里的匕首,一种贪婪的、审视的意味毫不掩饰。 它想要这个?还是想要……更多我的血? 我猛地后退,脊背撞上卧室冰冷的墙壁,无路可退。视线疯狂扫视,落在那本从暗格里掏出来的、皮质破损的厚笔记本上。 顾明远的笔记! 几乎在那念头闪过的同时,悬浮的面具骤然加速,带起一股阴风直扑我的面门!那咧开的嘴角几乎要碰到我的鼻尖! “滚开!”我嘶吼着,凭本能挥出匕首。 刀刃划破空气,带起一声轻微的呜咽。面具轻飘飘地荡开,避过刀锋,但裂痕似乎又扩散了一丝。它发出一种被激怒的、尖锐的嘶嘶声,如同毒蛇吐信。 就这一瞬的间隙!我猛地弯腰抓起地上那本厚重的笔记,想也不想,用沾满血污的手胡乱撕扯! 纸张脆弱发黄,轻易就被撕开。密密麻麻的字迹、一些古怪的符号草图、甚至还有几块深褐色的、可疑的污渍散落开来。 【……三牲之血已不足效,需灵性更浓者……】 【……古籍载,‘人牲’最上,尤以血亲……共鸣最强……】 【……囡囡怕红,为何偏喜此面?此乃天意乎?天意乎!】 【……皮剥下时尤温……魂泣之音妙不可言……料已备妥……】 【……以尔血亲骨肉,饲尔不朽之形……归来吧!傩之神!】 零碎的字句夹杂着疯狂的自语,撞入眼帘,比任何恐怖画面都更令人胆寒。这个疯子!他不仅杀了自己的女儿,还将整个过程、每一个细节、甚至女儿的恐惧都当成了“仪式”的一部分记录下来! 当我撕到某一页,一张夹在里面的旧照片飘落下来。 照片上是年轻的顾明远,戴着金丝眼镜,笑得温文儒雅。他怀里抱着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小女孩,穿着干净的格子裙,手里拿着一个……粗糙的、笑着的布娃娃。女孩笑得有些羞涩,眼睛很亮。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照片背面,有一行褪色的钢笔字:【囡囡与最喜的娃娃,摄于五岁生辰。愿她永如此刻欢喜。】 “嗬……嗬……” 悬浮的傩面猛地停滞了。 那裂开的、僵硬的笑容剧烈地颤抖起来。一种极其尖锐的、混乱的、掺杂着痛苦和暴怒的情绪波动从它身上爆发出来,冲击着我的意识。 那些被强行灌注进去的、属于无辜孩童的残碎意识和记忆,似乎因为这熟悉的影像和背后那句虚伪的祝愿,发生了剧烈的冲突! 就是现在! 我猛地扑向那张飘落的照片,不是去捡,而是将沾满鲜血的左手狠狠按在了照片上女孩笑脸的位置! “以血亲唤你!以你之名!醒过来!”我嘶声大喊,自己都不知道在喊什么,全是凭着一股直觉和那铜钱传来的冰冷意念驱动! “嗷——!!!” 傩面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几乎能震碎灵魂的尖啸!它不是扑向我,而是疯狂地原地旋转、冲撞,裂痕疯狂蔓延,整个面具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崩碎! 黑色的、浓稠的怨气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其中似乎夹杂着细微的、小女孩的哭泣和尖叫,又很快被更庞大的、邪灵的狂怒嘶吼淹没。 它内部的两种“存在”正在疯狂互相吞噬! 房间里的灯光疯狂闪烁,明灭不定。墙壁上、地板上那些干涸的血迹仿佛活了过来,开始蠕动流淌。 不能让它稳定下来! 我举起匕首,再次冲了过去。这一次,它的动作变得混乱而迟滞,时而扑向我,时而又痛苦地蜷缩。 刀刃一次次划过,带起更多的黑气和凄厉的惨嚎。每一下,都感觉自己的力气被抽走一分,寒意更重一分。 终于,我一刀狠狠扎进了它咧开的嘴角! “咔嚓!” 脆响声中,半片面具崩飞出去,露出里面一团翻滚蠕动的、纯粹的漆黑! 那漆黑中,隐约浮现出一张扭曲的、布满痛苦的小女孩的脸,她张着嘴,似乎在无声地尖叫。 下一秒,整张傩面彻底爆开! 巨大的冲击力将我狠狠掀飞,撞在墙上,又滚落在地。五脏六腑都像移了位,喉咙一甜,呕出一口血来。 黑气如同爆炸的烟尘,弥漫了整个客厅,然后又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拉扯,急速向着中心收缩,最后消失不见。 只剩下满地狼藉,和空中缓缓飘落的、已经变成灰白色的面具碎片。 碎片落在额头上,冰凉。 结束了……吗? 我瘫在血污里,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胸口的铜钱不再滚烫,只剩下一种温吞的凉意。掌心的伤口灼痛着。 窗外,天光微亮。漫长的黑夜,终于过去了。 客厅中央,那片灰白色的面具碎片下,似乎有一点极细微的、银色的光,一闪即逝。 喜欢听一个灵异故事请大家收藏:()听一个灵异故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出租屋里的红裙 六 天光像一把钝刀子,缓慢地割开沉重的黑暗,从没有窗帘的窗户淌进来,照亮一片狼藉。 我瘫在冰冷粘腻的地板上,每一次呼吸都扯得胸腔深处剧痛,喉咙里全是铁锈味。林薇在墙角缩成一团,偶尔发出一两声无意识的抽噎。 结束了。 这个词轻飘飘地浮在脑海,却没有任何实感。身体沉重得像灌满了铅,连动一下眼皮都艰难万分。 寂静。 死一样的寂静压下来,比之前的尖叫和撞击更让人心慌。只有血液滴落和粗重喘息的声音。 然后,极其轻微的,“沙……” 像是什么极细小的东西在摩擦。 我艰难地转动眼珠,视线模糊地聚焦在客厅中央——那堆已经变成灰白色的、失去所有邪异光泽的面具碎片上。 其中一小片,大概指甲盖大小,无风自动,极其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沙……” 又一片。接着是第三片,第四片…… 所有散落的碎片都在微微震颤,发出极其细微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摩擦声。它们像是被无形的磁力吸引,开始向着中心一点,缓慢地、执拗地……挪动。 不…… 冰冷的绝望瞬间攫住了心脏,比刚才直面那邪灵时更甚。 我眼睁睁看着那些碎片彼此靠近、触碰、然后……严丝合缝地重新拼接在一起! 速度越来越快! 裂纹在消失,灰白的颜色褪去,那沉郁的、饱吸鲜血的暗红色重新浮现,那咧开到耳根的疯狂笑容再次变得清晰、饱满,甚至……比之前更加鲜艳欲滴,仿佛刚刚用温血浆洗过! 它悬浮起来,完整如新。 不,不是如新。那笑容里蕴含的东西变了,不再是纯粹的疯狂和吞噬欲,而是多了一种……冰冷的、怨毒的、戏谑的“智慧”。黑洞般的眼窝深处,仿佛有针尖大的红芒一闪而过。 它轻轻转动,“看”向瘫倒在地的我。 没有立刻扑过来。 一种无形的、比之前强大十倍不止的冰冷威压笼罩下来,空气凝固成胶质,死死把我摁在地上,连呼吸都变得极其困难。 它……在进化。我的血,我的恐惧,刚才那场濒死的挣扎和爆发,甚至那残存的小女孩意识最后的痛苦……都成了它融合、壮大的养料! 师婆错了。秦姨也错了。毁了“核”也没用!这东西根本杀不死!它就是一个不断吞噬、不断完善的诅咒! 一个冰冷、平滑,带着一丝慵懒玩味意味的意念,慢条斯理地钻进我的脑子,每一个字都像冰碴刮擦着神经: “凡铁……伤不了根本……” “你的味道……很特别……比顾明远准备的‘料’……更合胃口……” 它微微前倾,像是在仔细嗅闻。 “……恐惧……绝望……还有……很有趣的‘守护’?可惜……太弱了……” 它“看”向我胸口那枚已经变得温吞的古铜钱。 “……那小丫头片子……就这点本事?遮遮掩掩……徒劳无功……” 巨大的、令人窒息的绝望感淹没上来。所有的挣扎,所有的痛苦,甚至赔上别人的性命,到头来全是徒劳?反而让它变得更强? 那我做的这一切……算什么? 就在意识快要被这绝望压垮的瞬间—— 啪。 一滴滚烫的液体,从上方滴落,正中我的眉心。 不是血。带着一股极其清淡的、几乎闻不到的檀香气息。 我艰难地向上掀动眼皮。 天花板角落的阴影里,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地倒挂着一个东西。 像是一只巨大的、干瘪的黑色蝙蝠。但仔细看,那是一件极其陈旧、边缘破损的黑色宽大斗篷,兜帽罩住了头脸,看不清面容,只有一只手从斗篷里伸出来,枯瘦如柴,指尖正对着下方悬浮的傩面。 那滴液体,就是从那只手的指尖滴落的。 那傩面猛地一震,瞬间转向天花板角落!它身上那股戏谑慵懒的意念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临大敌的、混杂着惊怒的尖锐情绪! “……是……你?!”它的意念都变了调。 倒挂着的黑影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但下一秒,整个房间的光线猛地暗了下去,不是变黑,而是像被某种更浓稠的“影”所吞噬。温度骤降,一种远比傩面邪灵更古老、更沉寂、更不容置疑的威严,如同无形的潮水,缓缓充斥了每一寸空间。 压迫感变了。之前是邪灵的疯狂和恶意,现在……是某种不容窥探、不容冒犯的……规则本身? 黑影那只枯瘦的手,极其缓慢地,对着傩面,勾了勾食指。 悬浮的傩面剧烈地颤抖起来,像是被无形的锁链捆住,拼命挣扎,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它身上的红芒疯狂闪烁,那咧开的笑容扭曲变形,充满了惊惧和不甘。 但它还是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拉扯着,一点点、一点点地……向着天花板那个角落的阴影挪去。 “……不!!!”它发出的意念尖叫几乎要撕裂我的意识,“……凭什么?!我已超脱!我乃……”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黑影的兜帽似乎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傩面的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它被硬生生拖进了那片浓郁的阴影里,像是被海绵吸走的水滴,瞬间消失不见。 光线恢复正常温度回升。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有天花板角落那个倒挂的黑影还在。它……或者说,“他”的兜帽微微低下,那深不见底的黑暗“看”了我一眼。 没有任何情绪。没有善意,也没有恶意。就像看着路边的一颗石子。 然后,他像一缕青烟,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天花板本身的阴影里,彻底消失。 仿佛从未存在过。 只留下满地狼藉,生死不知的秦姨,崩溃的林薇。 还有我。 额头上那滴微烫的液体正在迅速变冷,留下一个淡淡的、类似符印的痕迹。 远处,传来了隐约的、越来越近的警笛声。 是被之前的动静惊动的邻居终于报警了吗? 我躺在冰冷的地上,看着微微发亮的天花板,身体无法动弹,脑子里只剩下那个倒挂的黑影,和他消失前那毫无情绪的一瞥。 那……到底是什么? 傩面被带走了,然后呢? 这件事……真的结束了吗? 警笛声越来越响,刺耳地划破了黎明最后的寂静。 警笛声像冰冷的铁片,刮着黎明灰白的天际线,越来越近,越来越刺耳。 我瘫在凝固的血泊和碎片里,动弹不得。额头上那滴来自黑影的液体已经彻底冷却,像一个冰冷的烙印。林薇在墙角发出断续的、梦呓般的呜咽。秦姨倒在客厅中央的狼藉里,生死不知。 结束了?不。那个倒挂黑影毫无情绪的一瞥,比傩面所有的疯狂嘶吼加起来更让人胆寒。那是什么?它带走了傩面,然后呢?这件事像一口深井,我以为看到了井底,却发现下面连着更黑、更冰冷的暗河。 “砰!” 单元门被粗暴撞开的巨响,杂乱的脚步声沉重地冲上楼梯。 “警察!里面的人不要动!” 强光手电的光柱猛地刺破客厅昏暗的空气,来回扫射,最终定格在我们三个和这地狱般的场景上。 “老天……”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我被粗暴地翻过来,手电光直射眼睛,刺得睁不开。有人给我铐上了手铐,冰冷的金属硌在腕骨上。另一个警察在检查秦姨,探她的颈动脉。 “还有气!叫救护车!快!” 混乱。询问。更多的警察涌入,拍照,拉警戒线。我被两个人架起来,拖出门。经过门口时,我看到地上那滩最大的、尚未完全干涸的血泊,映出我苍白扭曲的脸,额头上那个淡灰色的符印一闪而过。 楼下挤满了人,邻居们穿着睡衣,惊恐又好奇地伸长了脖子,指指点点。闪光灯不停闪烁。 我被塞进警车后座。车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嘈杂。世界变得沉闷而逼仄。 审讯室的灯惨白刺眼,照着对面两个警察疲惫又紧绷的脸。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重复,盘旋,细节,时间线。我说了部分实话,梦,红裙女人,秦姨的出现,搏斗,省略了傩面、黑影和所有无法用常理解释的部分。我的话听起来支离破碎,漏洞百出,像一出荒诞的噩梦。 负责记录的年轻警察眉头越皱越紧。年长那个一直沉默地盯着我,眼神锐利得像刀子,试图剥开我言语里所有不合逻辑的外壳。 “……所以,一个你们梦里出现的‘红裙女人’,导致你们攻击了这位……秦女士?然后她又和另一个闯入的老太太搏斗,同归于尽?”年轻警察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怀疑和荒谬感。 我闭上眼,喉咙干涩发痛:“我不知道那个老太太是谁……秦姨是来帮我们的……” “帮你什么?驱鬼吗?”年轻警察几乎要冷笑出声。 年长的警察抬手制止了他。他身体前倾,目光沉甸甸地压在我脸上。 “现场发现了大量不属于你们任何人的血迹和……组织。还有这个。”他从证物袋里拿出那本皮质笔记本,封面上还沾着暗红的血手印,“顾明远的日记。里面记录了一些……非常不同寻常的内容。” 他顿了顿,眼神极其复杂,混杂着审视、困惑,甚至一丝极淡的、被强行压下去的惊悸。 “关于他女儿的失踪,他有一些……疯狂的幻想。但这不能解释今晚发生的事。”他紧紧盯着我的眼睛,“我们需要知道真相。全部真相。” 全部真相?我说出来,谁会信?等着我的恐怕不是释放,而是精神病院的隔离病房。 我低下头,沉默。 漫长的僵持。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时钟单调的滴答声。 审讯室的门被敲响。一个穿着便服、气质冷硬的男人走进来,在年长警察耳边低语了几句,递给他一个密封的证物袋。 年长警察的脸色微微变了。他挥挥手,便衣男人退了出去。 他拿起那个新的证物袋。里面是一张小小的、边缘烧焦碎裂的存储卡。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技术科的人从客厅烧毁最严重的那堆杂物灰烬里找到的。”他声音低沉,“应该是某个旧款微型摄像机的存储卡,部分损坏,但数据恢复了一小段。” 他操作了一下桌上的电脑,将屏幕转向我。 一段模糊摇晃、色彩失真的监控画面开始播放。角度是从客厅高处俯拍,像是藏在吊灯或者通风口里。 画面里,是我和林薇拖着秦姨冲进卧室,摔上门。紧接着,那个穿着深色褂子的老婆婆,以一种极其僵硬诡异的姿态,四肢着地,从大门爬了进来,她的脸……正是电话里那个声音的主人!她脖子上挂着那张咧着嘴笑的红色傩面! 她爬到客厅中央,然后,像是被无形的线拉扯着,猛地用双手撕开了自己的胸膛!鲜血喷溅!但她仿佛毫无痛觉,双手在里面掏摸着,最后,捧出了那个色彩鲜艳、诡异狞笑的傩戏面具,高高举起! 画面到这里剧烈闪烁,满是雪花噪点,声音是扭曲变调的嘶嚎和狂笑。 几秒后,画面稍微稳定。可以看到“我”从卧室冲出来,手里拿着匕首,和那个戴着傩面的“尸体”搏斗……最后将匕首刺入傩面眼眶。 然后就是傩面爆开,黑气弥漫…… 视频到此戛然而止,最后定格的画面极其模糊扭曲。 年长警察关掉了视频。审讯室里死一般寂静。他和那个年轻警察的脸色都异常难看,一种超越了案件本身的、深切的寒意笼罩着他们。 他深吸一口气,手指点了点屏幕上最后那极度扭曲模糊的定格帧。 “技术科做了增强处理。最后这个影子……”他喉咙滚动了一下,“这个倒挂在角落里的……东西。是什么?” 他锐利的目光再次钉死我。 “你之前的口供里,可没提到这个。” 我的心沉到了底。 他们看到了。虽然模糊,但他们看到了那个黑影。 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额头上那个冰冷的符印,似乎微微灼热了一下。 喜欢听一个灵异故事请大家收藏:()听一个灵异故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出租屋里的红裙七 审讯室的空气凝固了。年长警察的手指还点在定格的模糊画面上,那个倒挂的阴影轮廓像是一个巨大的问号,砸在我和两个警察之间。 他盯着我,眼神里的锐利探究底下,压着一丝他自己可能都没察觉到的悚然。年轻警察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脸色白得吓人。 我知道,瞒不住了。至少,这一部分瞒不住了。 “……我不认识。”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它突然出现,带走了那张……脸。” “带走?”年长警察捕捉到这个词,身体前倾,“怎么带走的?去了哪里?” 我摇头,牵扯到浑身的伤痛,倒抽一口冷气:“不知道。它就……勾了勾手指,那东西就被吸进阴影里,不见了。” 这话说出来,我自己都觉得荒谬绝伦。年轻警察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尽了,看我的眼神像看一个疯子,或者……别的什么。 年长警察沉默了很久,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他终于向后靠进椅背,极度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秦女士抢救过来了,但还没脱离危险,重度昏迷。”他声音低沉,“那个老太太的身份核实了,是顾明远当年的邻居,一个独居的孤寡老人,精神状况一直不太好,多年前就报过失踪。” 他顿了顿,目光落回我脸上,复杂难辨。 “现场的血迹和组织……经过初步检测,大部分不属于你们三个,也不属于那位失踪的老太太。DNA比对需要时间,但……”他没再说下去。 那些血肉是谁的?或者说,是什么的? “鉴于目前证据的……异常性,以及你的精神状态和伤势,暂时不予拘留。”他最终说道,语气公事公办,却透着一股罕见的迟疑,“但必须随传随到,不得离开本市。你……需要接受强制心理评估。” 心理评估。我扯了扯嘴角,连苦笑都挤不出来。 手续繁琐而沉默。解开手铐时,腕上留下一圈青紫的淤痕。走出派出所,天已经大亮,阳光刺眼,街道上车水马龙,一切正常得虚假。 林薇被她的家人接走了,她母亲看我的眼神带着恐惧和排斥,像躲避瘟疫。我独自站在路边,浑身破烂,沾满干涸的血污和灰尘,额角的符印隐隐发热。 一辆黑色的轿车无声地滑到我面前停下。车窗降下,开车的是那个在审讯室外递证物袋的便衣男人,表情冷硬。 “上车。”他言简意赅,“‘医生’要见你。” 不是询问,是命令。 我拉开车门坐进去。车里空调开得很足,冷得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男人一言不发,发动车子汇入车流。 车子没有开往医院或者心理咨询中心,而是驶向城郊。最终停在一处隐蔽的、没有任何标识的灰色建筑前。更像一个仓库或者废弃的实验室。 便衣男人领着我进去,里面灯光冷白,走廊漫长而安静,只有我们的脚步声回响。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某种金属电离的味道。 在一扇厚重的金属门前,他停下,刷了卡,门无声滑开。 里面是一个宽敞的房间,摆满了各种精密的、叫不出名字的仪器,屏幕闪烁着复杂的数据流。房间中央是一张类似牙科治疗椅的设备,旁边站着一个穿着白大褂、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女人。她看起来四十岁上下,戴着金丝边眼镜,眼神冷静得像手术刀。 “李博士。”便衣男人低声说了一句,便退到门外,门再次无声合拢。 李博士没说话,只是用那种剖析般的目光上下扫视我,最后定格在我额头的符印上。她走过来,冰凉的手指毫无预兆地按了上去。 “嘶——”我猛地想躲,那触碰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冰得刺骨,又隐隐引发铜钱的共振。 她收回手,看着指尖,仿佛沾上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高浓度灵能残留,混合了未知属性的‘规则’印记。”她自言自语,语气平淡得像在分析血液报告,“来源不明,结构稳定,具有屏蔽和追踪双重特性。有趣。” 她转向我:“躺上去。” 命令的口吻,不容置疑。 我依言躺上那张冰冷的椅子。机械臂探出,各种传感器贴片吸附在我的额头、太阳穴、手腕。冰冷的窥探感顺着线路蔓延进来。 屏幕上的数据疯狂跳动。 “生命场微弱,灵魂频率异常波动,存在深度‘污染’痕迹,伴有强烈的外来能量干涉……”她盯着屏幕,语速很快,“……核心处有‘守护’性契约能量,等级极高,但正在被‘污染’缓慢侵蚀……奇怪的结构,像是……” 她突然停住,猛地放大了一组波形图。那波形扭曲怪异,呈现出一种极其不祥的、自我吞噬的螺旋结构。 “……‘饵’。”她吐出这个词,脸色第一次出现了细微的变化,推了推眼镜,看向我,“你被标记了,不止一层。最新的这个,‘它们’很喜欢。” “它们?”我喉咙发紧。 “那些‘东西’。”李博士语气依旧平淡,“低语者,窥视者,游荡在现实缝隙里的饥饿存在。你额头上这个印记,一方面屏蔽了你大部分‘味道’,另一方面……它本身就是一个更高级的‘饵’,它在向更深、更黑暗的地方广播你的坐标。像是在……钓鱼。”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钓鱼?用我? 冰冷的恐惧攥紧了心脏。 “为什么?谁干的?” “未知。”李博士操作着仪器,一支机械臂探出,针尖闪烁着寒光,对准我的手臂血管,“需要进一步采样分析。可能需要触发式刺激,观察‘污染’和‘守护’能量的应激反应。” 针尖刺入皮肤,抽取血液。但抽出的液体在导管里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闪烁的暗银色。 李博士眉头紧锁:“能量干扰太强,常规采样无效。尝试提取信息素样本。” 另一支机械臂末端探出一个微型的、结构复杂的玻璃腔体,缓缓罩向我额头那个符印。 就在玻璃腔体即将接触的瞬间—— “嗡——!” 房间内所有的仪器屏幕同时爆发出刺眼的红光!尖锐的警报声撕裂空气! 数据流疯狂乱码,仿佛被某种无法理解的存在强行入侵、篡改! 天花板上的灯管剧烈闪烁,明灭不定,在熄灭的刹那,我看到—— 一个模糊的、扭曲的倒影,出现在正对着我的光滑仪器外壳表面上。 不是李博士,也不是我。 是那个斗篷黑影的轮廓!他仿佛就站在我身后,兜帽下的阴影“凝视”着这一切。 所有的警报声和红光在下一秒戛然而止。 灯光恢复正常。仪器屏幕上的乱码消失,所有数据清零,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只有那个玻璃腔体采集器,在距离我额头一厘米的地方,“咔嚓”一声,彻底碎裂,化作一蓬细腻的晶尘,飘散落下。 李博士僵在原地,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她死死盯着那蓬晶尘,又猛地看向我,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我是什么东西。 她极其缓慢地后退了一步,手指下意识地按住了自己白大褂口袋里的某个东西。 冰冷的电子音毫无感情地响起: “检测到超高优先级权限干预。所有针对‘样本YC-091’的主动探测程序强制终止。指令来源:‘守夜人’。” 守夜人? 那个黑影? 李博士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混杂着敬畏、困惑和一丝深深的忌惮。她深吸一口气,挥了挥手。 机械臂全部缩回。传感器脱离。 “你可以走了。”她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静,但细微的颤抖无法完全掩饰,“‘守夜人’插手了……你的案子,不再是我们的权限范围。” 她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在我额头的符印上,眼神复杂。 “他‘看’上你了。自求多福吧。” 金属门滑开,外面的便衣男人脸色同样凝重,一言不发地示意我跟他走。 重新坐进黑色的轿车,驶离这栋诡异的建筑。城市的高楼大厦在车窗外掠过。 额角的符印持续散发着冰冷的温度。 守夜人……钓鱼……饵…… 李博士最后那句话在脑海里回荡。 自求多福。 车子在一个偏僻的路口把我放下,绝尘而去。 我独自站在街边,阳光明媚,人来人往。 却感觉比在那间血泊地狱般的客厅里,更加寒冷和孤独。 影子在脚下拉得很长。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影子的最深处,缓缓地睁开眼睛。 城市的喧嚣像一层薄纱,隔在我和真实世界之间。阳光刺眼,却照不进骨头缝里的寒意。李博士那句“自求多福”和“守夜人”三个字,在脑子里反复切割。 没有地方可去。学校?家?都会把说不清的麻烦带回去。我用身上最后一点零钱,在城乡结合部找了一家不需要身份证的小旅馆。房间狭窄潮湿,墙皮剥落,空气里有股消毒水也盖不住的霉味。 锁上门,链条也挂上,背靠着冰凉的门板滑坐下去。疲惫和恐惧像潮水一样淹没上来。检查手机,无数个未接来电和消息,家里的,学校的,林薇的……我一条都没点开,只是抠掉了电池,把手机扔到角落。现在任何联系都可能引来更糟的东西。 额角的符印持续散发着冰冷的存在感。 守夜人……他为什么标记我?只是为了“钓鱼”?钓什么? 还有秦姨……师婆…… 念头转到师婆,胸口那枚古铜钱突然轻微地一震,一股比之前更清晰的、带着急切警告意味的凉意渗入皮肤。 几乎同时! “叩……叩叩……” 敲门声。 很轻,很有节奏,不紧不慢。像是邻居友好的拜访。 但我全身的血液瞬间冻住了!我根本没有告诉任何人我在这里!旅馆老板娘收钱时眼皮都没抬! 我屏住呼吸,手脚冰凉地爬到门边,心脏狂跳得快要炸开,眼睛死死贴在猫眼上。 外面走廊光线昏暗,空无一人。 “叩叩……叩……” 敲门声又响了起来,依旧不紧不慢,位置……正对着猫眼!可外面明明什么都没有! 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那声音变了调子,不再是敲门,而是用指甲……缓慢地、一下下地……刮擦着门板。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滋啦……滋啦…… 声音钻心蚀骨。 胸口的铜钱开始持续发烫,那股凉意变成尖锐的刺痛,疯狂示警! 跑!必须立刻离开这! 我猛地弹起来,手脚发软地冲向房间唯一的那扇小窗户,锈死的插销被我用尽全身力气掰开,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 窗外是狭窄的后巷,堆满垃圾桶,离地大概三四米高。 顾不得了! 身后的刮擦声变成了沉重的、一下下的撞击!门板剧烈震动,灰尘簌簌落下!锁链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我爬上窗台,纵身往下跳! 落地瞬间脚踝传来一阵剧痛,踉跄着摔进一堆馊臭的垃圾袋里。腐臭的气味扑面而来。 楼上传来门板被暴力撞开的碎裂巨响! 我连滚带爬地爬起来,拖着剧痛的脚,一瘸一拐地冲进后巷迷宫般的小路。不敢回头,拼命地跑,肺叶火烧火燎。 身后的空气里,传来一种细微的、像是无数昆虫振翅的嗡嗡声,紧追不舍! 拐过一个墙角,眼看就要冲到稍微热闹一点的大路—— 斜刺里黑暗中,猛地伸出一只枯瘦、布满尸斑的手,闪电般抓向我的喉咙! 速度快得根本来不及反应! 就在那冰冷指尖即将触碰到皮肤的刹那—— 我额角那个冰冷的符印,猛地灼烧起来! 并非滚烫,而是一种极致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深寒! “呃……!” 一声极其短促压抑的痛哼从黑暗中传来! 那只枯瘦的手像是被无形的烙铁狠狠烫到,猛地缩了回去,指尖冒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黑烟! 黑暗中,一个模糊扭曲的人形轮廓踉跄后退了一步,发出愤怒又忌惮的嘶嘶声,瞬间融入阴影,消失不见。 嗡嗡的追捕声也戛然而止。 我瘫软在地,靠着冰冷的砖墙,心脏快要跳出胸腔,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额角的符印缓缓褪去灼热,恢复冰冷的温度。 它……刚才保护了我?用这种方式? 但没时间细想。危险只是暂时退却。 我挣扎着爬起来,必须继续移动,不能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 像一只被猎犬追逐的兔子,我在城市肮脏的血管里盲目奔逃。桥洞、废弃的厂房、24小时快餐店的厕所……任何一个能藏身的角落,都不敢停留超过半小时。 符印时不时发出冰冷的灼热,每一次都意味着某种看不见的接近和逼退。追捕我的“东西”,似乎越来越多了。它们不再试图直接攻击,而是像狼群一样,远远缀着,等待时机,或者……等待我更虚弱。 饥饿、寒冷、脚踝的剧痛和精神的极度紧绷在不断消耗我。意识开始模糊,出现幻觉。偶尔在街边积水的倒影里,我看到不止自己一个人影。偶尔听到有人贴着我耳朵呢喃,内容无法分辨,只有纯粹的恶意。 第三天夜里,我缩在一个自动取款机亭的角落,外面下着冰冷的雨。体温在流失,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意识昏沉中,手指无意识地摸索着胸口那枚铜钱和额角的符印。 一个被刻意遗忘的片段,突然闪回脑海——是师婆把那枚铜钱塞给我时,她的嘴唇似乎极其轻微地动了动,除了“戴上”,还有两个模糊到几乎听不见的音节。 当时太混乱太恐惧,完全忽略了。 此刻,在这濒临冻死的边缘,那两个音节却异常清晰地浮现出来。 “……‘愚巷’……” 对!就是这个词!愚巷! 像垂死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但这一定是师婆留下的、唯一的、故意的提示! 求生欲压榨出最后一点力气。我踉跄着爬出取款亭,抓住一个踉跄走过的醉汉,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愚……愚巷在哪?!” 醉汉迷迷糊糊,骂骂咧咧地指了一个方向。 一路跌跌撞撞,不知摔了多少跤。符印越来越频繁地发出冰冷灼热,周围的空气里充满了无形的、躁动的窥伺。 终于,在天快亮的时候,我拐进了一条地图上绝对找不到的、狭窄得仅容一人通过的死胡同。胡同尽头,只有一扇低矮的、歪歪扭扭的木门,门板上用已经褪色的红漆,画着一个歪斜的、孩童涂鸦般的圆圈,里面点着一个点。 像一只抽象的眼睛。 门没锁。 我用尽最后力气推开门,跌了进去。 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扑面而来——浓烈的草药味、陈旧的灰尘味、某种动物的腥臊气,还有一丝极淡的、类似庙宇的香火味。 屋里极其拥挤昏暗,到处堆满了破烂杂物、捆扎的干草药材、还有各种奇形怪状、看不出用途的瓶瓶罐罐。最里面,点着一盏小小的油灯,豆大的火苗摇曳不定。 油灯旁,一个佝偻得几乎对折的影子动了一下。 是个老得看不出年纪的老太婆,皮肤像揉皱发黑的牛皮纸,层层叠叠地耷拉着,眼睛浑浊不堪,只有偶尔睁开一线时,里面闪过针尖般锐利的光。她蜷在一堆肮脏的毯子里,正用一柄小锉刀,慢悠悠地磋磨着一块灰白色的、像是某种动物指骨的东西。 她抬起眼皮,那双浑浊至极的眼睛在我身上扫了一圈,重点在我额角的符印和胸口的铜钱上停顿了片刻。 然后,她咧开没牙的嘴,发出一种漏风般的、嘶哑难听的笑声。 “嘿嘿……‘守夜人’的饵……‘看门狗’的铜钱……老身这点地方,今天倒是热闹……” 她放下指骨,枯柴般的手指对着油灯旁的地面指了指。 “坐吧,‘鱼饵’。” “告诉老身,是哪条不守规矩的‘鱼’,忍不住先碰了钩?” 喜欢听一个灵异故事请大家收藏:()听一个灵异故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出租屋里的红裙 八 那老太婆——愚婆——漏风般的笑声在逼仄的屋里打着旋,油灯的火苗随之不安地晃动。“鱼饵”、“守夜人”、“看门狗”……这些词像冰冷的石子砸进我混沌的意识里。 我瘫坐在她指的那块冰冷地面上,靠着一个散发霉味的麻袋,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快没了。喉咙干得冒烟,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胸腔深处的钝痛。 “水……”我嘶哑地挤出声音。 愚婆浑浊的眼珠瞥了我一眼,慢吞吞地从身后摸出一个脏兮兮的陶碗,从一个黑黢黢的瓦罐里舀了半碗浑浊的、散发着浓烈草药味的液体,递过来。 顾不上那刺鼻的味道,我接过来猛灌了一口。液体辛辣苦涩,顺着喉咙烧下去,却奇异地驱散了一点深入骨髓的寒意,带来一丝虚弱的暖意。 “谢……谢谢。”我把碗还给她,声音依旧沙哑。 愚婆收回碗,也不洗,随手放在一边,又拿起那截指骨慢悠悠地磋磨起来。“说吧,‘鱼饵’。老婆子这儿清静不了多久,你那身‘味儿’,太招东西。”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身体的颤抖和意识的模糊,从那个血色的夜晚开始,断断续续地讲述。红裙女人,傩面,秦姨,师婆,电话,地下室,搏斗,爆炸的黑气,悬浮重组的面具,还有那个倒挂的、带走傩面的黑影——守夜人。派出所,李博士冰冷的仪器和那句“钓鱼”,以及之后无休止的、被各种诡异东西追逐的经历。 我略去了部分过于惊悚的细节,但核心脉络没有隐瞒。在这双仿佛看透一切浑浊眼睛面前,隐瞒似乎毫无意义。 我说完后,屋里只剩下油灯芯燃烧的噼啪声和愚婆磋磨骨头的沙沙声。她一直垂着眼皮,看不出表情。 良久,她才停下动作,抬起眼皮,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锐光一闪。 “顾明远……嘿,那疯小子。”她嘶哑地笑了笑,像是在说一个不懂事的后辈,“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以为从老坟里扒拉出几页破纸,就能摆弄鬼神了?拿亲闺女的血肉魂灵去填‘傩面’……造孽啊,也蠢得可怜。” 她用锉刀敲了敲那截指骨:“那‘红傩’,吸了他的魂,吞了他闺女残存的怨,又在这几十年里,零零碎碎吃了不少误入那凶宅的倒霉蛋的恐惧和生魂……早就不是寻常的‘物怪’了。成了点气候,有了点‘伪魂’,就真以为自己能超脱了?” 她语气里的鄙夷毫不掩饰。 “那……守夜人……”我忍不住问。 “嘘——”愚婆猛地竖起一根枯瘦的手指,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清晰的忌惮,“名号别乱提!那等存在,念其形,感其意!” 她压低了声音,像是怕被什么听去:“‘守夜人’……是‘清理者’,也是‘规矩’。游荡在影子里,负责抹掉那些‘越了界’、‘坏了规矩’的麻烦东西。那红傩面折腾得太过,吃了不该吃的,还想借你的特殊‘根骨’彻底化形,自然引来了他。” 她指了指我额角的符印:“他给你打这‘饵印’,一来是暂时压住那红傩面最后喷在你魂灵上的‘怨毒’,免得你立刻异化成新的怪物;二来……”她嘿嘿笑了两声,有些幸灾乐祸,“那红傩面虽被带走,但它几十年间散逸的‘碎片’,它吸引来的、与它同源或者垂涎它力量的‘东西’,还沾在你身上,像苍蝇见了血。‘守夜人’没工夫一个个去逮这些滑溜的小杂鱼,就用你这‘饵’,把它们聚拢,一锅端了省事。” 我浑身发冷:“……那我呢?” “你?”愚婆耷拉下眼皮,“饵嘛,钓完了鱼,运气好没被吞了,也就没用了。至于之后是死是活,异化成什么样,谁在乎?” 绝望再次攫紧心脏。 “不过……”愚婆话锋一转,磋磨骨头的动作加快了些,“那红傩面毕竟成了点气候,它的核心‘伪魂’里,除了疯狂和食欲,还掺杂了点别的东西……顾家那小丫头临死前极致的恐惧和痛苦,还有一点点……对‘生’的残念。” 她抬起眼,目光落在我胸口那枚铜钱上:“‘看门狗’一脉的丫头倒是机警,给了你这‘买路钱’。这玩意能暂时遮点‘味儿’,也能在紧要关头帮你挡一下,但它治标不治本。你魂灵已经被‘污染’,又被‘守夜人’打了印,就像黑夜里的灯笼,越来越亮。” 她放下指骨和锉刀,枯瘦的手在身旁的杂物堆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个巴掌大的、脏得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布囊,递给我。 “拿着。” 我迟疑地接过。布囊很轻,里面似乎装着几颗硬物和粉末,散发着一股类似愚婆身上、但更浓烈的混合气味。 “里面是三颗‘秽血丹’,危急时刻含一颗,能喷一口污血,脏得很,寻常邪祟嫌恶心,能吓退片刻。还有一撮‘坟头躐步灰’,撒出去,能迷‘它们’的眼,给你挣个三五秒跑路的时间。”愚婆语速快了些,“老婆子只能帮你到这。‘守夜人’布的局,没人敢破。你想活命,只有一个法子——”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她浑浊的眼睛死死盯住我。 “找到那红傩面真正‘诞生’的地方!不是顾明远做法的那间屋子,是最初浸透那丫头血肉魂灵、让‘伪魂’得以附着傩面的‘血巢’!那地方肯定还残留着最核心的、未散的怨毒和联系。” “找到它,赶在‘守夜人’收竿、或者你被哪条‘鱼’吞掉之前,用你那把‘煞器’,毁了那‘血巢’!或许能斩断你身上大部分的‘线’,让你从这潭浑水里脱身半截,至少……死得痛快点。” 血巢?那栋房子还有这样的地方? 我还想再问,愚婆却猛地脸色一变,侧耳倾听,浑浊的眼睛锐利地扫向门外狭窄的巷道。 “啧,来得真快!”她嘟囔一句,猛地挥手,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我连同那个布囊一起推出了门外! “往阴沟里钻!别回头!” 木门“砰”地一声在我面前狠狠关上!门板上那只抽象的眼睛红漆,似乎闪过一丝微光。 几乎同时,巷道两端原本就昏暗的光线,开始被一种粘稠的、蠕动着的阴影迅速吞噬。 冰冷的、充满恶意的窥视感从四面八方涌来! 新的“鱼”……来了! 我攥紧那个脏污的布囊,看了一眼紧闭的木门,咬咬牙,拖着依旧剧痛的脚,转身扑向巷道深处更肮脏、更黑暗的下水道入口! 身后,阴影合拢,传来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和若有若无的叹息。 喜欢听一个灵异故事请大家收藏:()听一个灵异故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出租屋里的红裙 九 下水道入口像一张漆黑的、淌着涎水的巨口。腐臭潮湿的空气裹挟着氨水和腐烂有机物的恶臭,猛地灌入鼻腔,呛得我几乎窒息。身后巷道里,那粘稠阴影合拢的摩擦声和若有若无的叹息,比任何直接的嘶吼更令人胆寒。 没有犹豫的余地。我扒着冰冷滑腻的边缘,几乎是滚了下去,重重摔在及踝的、粘稠的污水里。刺骨的冰凉瞬间透过破烂的裤腿浸上来。 眼前一片漆黑,只有远处某个检修口透下一点微弱惨绿的光,勉强勾勒出巨大、湿漉漉的管壁轮廓。水声滴答,回荡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放大着每一种细微的声响。 我连滚带爬地远离入口,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污秽中跋涉,每一步都激起沉闷的回响。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耳朵嗡嗡作响,努力分辨着除了水声之外的任何动静。 来了。 一种细微的、像是湿透的皮毛拖过水泥地的声音,从身后的黑暗里响起。不紧不慢,保持着固定的节奏,越来越近。 还有另一种声音,更高频,像是无数细小的节肢在飞快地敲击管壁,从左侧的岔道深处传来。 胸口的铜钱开始持续发烫,额角的符印则反馈回冰冷的刺痛。它们在同时示警,指向不同的方向!不止一个!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紧四肢,但求生的本能压榨出最后的气力。我摸索着愚婆给的那个脏布囊,掏出一颗龙眼大小、触感坚硬粗糙的“秽血丹”含在嘴里,一股难以形容的腥咸苦涩瞬间弥漫开来,冲得脑子一清。 同时,我拔出了那把煞器匕首。冰冷的触感透过刀柄传入掌心,掌缘尚未愈合的伤口接触到它,传来一阵轻微的吸吮感。 湿滑的拖沓声已经到了身后不远!一股浓烈的、像是泡烂的尸体又混合了动物园猛兽栏的腥臊气味扑面而来! 我不敢回头,猛地向前扑倒! “哗啦!” 一个沉重粘腻的东西几乎擦着我的后背砸落在污水里,溅起大片恶臭的水花! 借着一闪而过的惨绿微光,我看到那是一个难以名状的怪物——像是一大团纠缠在一起的、半腐烂的黑色水草,又像是被剥了皮、泡胀的巨型蠕虫,表面布满粘液和不断开合的、吸盘般的口器,没有眼睛,只有一种纯粹的、贪婪的吞噬欲望! 它一击落空,发出一种沉闷的、如同溺水者喉咙里滚动的咕噜声,再次蠕动着扑来! 另一边,那密集的节肢敲击声也到了近处!黑暗中,亮起了几十对密密麻麻的、针尖大小的红点!是某种巨大的、变异的多足虫群!它们如同黑色的潮水,沿着管壁和污水表面飞速涌来! 前有虫潮,后有巨怪! 完蛋了! 绝望中,我猛地咬碎了嘴里的“秽血丹”! “噗——!” 一股无法形容其腥臭恶味的粘稠液体混合着我的唾液,呈雾状向前喷涌而出!那味道之恐怖,连我自己都差点晕厥过去! 效果立竿见影! 汹涌而来的虫潮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恶心之墙,最前面的几十只瞬间僵硬,噼里啪啦地掉进污水里,疯狂抽搐挣扎,剩下的发出尖锐的嘶嘶声,惊恐万状地向后倒退,阵型大乱! 身后的巨怪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极致污秽的气息熏得一滞,扑来的动作明显迟钝了一下,那些吸盘口器都厌恶地闭合了许多! 就是现在! 我连滚带爬地向前冲,不顾一切地冲过那片暂时被“秽血丹”清空的区域!脚踝的剧痛几乎让我再次摔倒,但恐惧提供了额外的动力。 虫潮和巨怪似乎被那口污血暂时镇住,没有立刻追来。但我能感觉到,更多的、不同的冰冷视线从黑暗的各个岔道深处亮起,锁定了我。额角的符印像一块寒冰,烫得我头皮发麻!它在疯狂地吸引着这一切! 这条下水道,根本就是一个巨大的捕鼠笼!而我就是那块唯一的、散发着诱人香味的奶酪! 必须尽快找到出口,或者……那个所谓的“血巢”! 我一边拼命奔跑,一边努力回忆那栋房子的结构。地下室!顾明远做那些邪恶仪式的地方!如果真有所谓的“血巢”,只可能在那里! 可下水道怎么通去那里? 胸口的铜钱突然震动了一下,一股微弱的、带着指引意味的凉意,指向左侧一条更加狭窄、污水更深、几乎被铁锈和苔藓完全覆盖的支管! 是师婆的铜钱在指引?还是……别的什么陷阱? 身后的拖沓声和虫群的嘶嘶声再次逼近,它们克服了对污血的厌恶! 没有选择了! 我一头扎进那条狭窄的支管!污水瞬间没到大腿,冰冷刺骨。管壁狭窄得需要侧身才能通过,尖锐的铁锈和凸起物刮擦着身体。 铜钱的凉意持续着,像黑暗中的一缕细丝,牵引着我向前。 黑暗越来越浓,只有手下冰冷粘滑的触感指引方向。不知走了多久,前方似乎隐约传来一点不同的声音。 不是水声,也不是追捕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是……极其微弱的、断断续续的…… ……小女孩的哭声? 声音细弱游丝,仿佛来自极其遥远的地方,又像是直接在脑子里响起。充满了无助、恐惧和深深的痛苦。 铜钱的凉意变得清晰了一些,微微发烫,仿佛在共鸣。 是那个被献祭的小女孩?顾明远的女儿?她的残念还在指引我去“血巢”? 我不敢细想,只是循着那哭声和铜钱的指引,拼命在狭窄恶臭的管道里挪动。 终于,管道到了尽头。前面是一面锈蚀严重的铁栅栏,似乎很多年没有被打开过。栅栏后面,隐约能看到向上延伸的、布满污垢的水泥台阶。 哭声和铜钱的指引都明确地指向栅栏之后。 我用力推了推栅栏,锈死的合页发出刺耳的呻吟,纹丝不动。 掏出匕首,用刀柄拼命砸向锈蚀的锁头!火星四溅! “砰!砰!砰!” 身后的管道里,追捕的声音越来越近!那湿滑的拖沓声,那密集的节肢声,还有新的、像是无数人低语的声音混杂其中! 锁头终于变形、崩开! 我用尽最后力气撞开铁栅栏,跌跌撞撞地冲上水泥台阶! 台阶上方,是一扇低矮的木门。门没锁。 推开木门—— 一股熟悉又陌生的、积郁了几十年的微甜腐朽恶臭,混合着浓烈的血腥味和某种陈旧木料的味道,扑面而来。 眼前是一个不大的地下室。没有窗户,只有角落里一盏瓦数极低的白炽灯泡,发出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 墙壁斑驳,露出里面的红砖。地上散落着一些破烂的家具和杂物,覆盖着厚厚的灰尘。 而在地下室的正中央。 是一个用暗红色、已经发黑发硬的颜料(或者根本就是干涸的血)画出的巨大复杂法阵。法阵中央,放着一张蒙着肮脏白布的长条桌案。 桌案上,清晰可见一个人形的、深褐色的污渍轮廓。边缘,还散落着几缕干枯发黑的、细软的头发。旁边,扔着几件锈蚀严重、形状可怖的刀具。 墙壁上,钉着许多已经褪色剥落的图纸,上面画满了扭曲的符号和傩面草图。其中一个,咧着夸张的笑容,颜色尤其鲜艳,被一个巨大的红圈标记出来。 空气冰冷粘稠,仿佛还凝固着数十年前的极致痛苦和绝望。 就是这里。 顾明远杀害自己女儿,用她的血肉魂灵“制作”那张红色傩面的地方。 真正的……血巢。 胸口的铜钱变得滚烫,那细弱的小女孩哭声仿佛就在耳边,充满了哀求和……一种诡异的催促。 额角的符印却冰冷刺骨,微微震颤着,像是在向黑暗中的猎手们,发送着最终的、清晰的坐标。 我握紧了匕首,掌心被再次割破,鲜血浸湿刀柄,符文亮起微光。 最后的时刻,到了。 地下室的时间像是凝固的血块。昏黄的灯泡将法阵中央那深褐色的人形污渍拉出扭曲的长影,空气里那股微甜腐朽的恶臭钻入肺叶,沉甸甸地坠着。 耳边那细弱的哭声越来越清晰,不再是遥远的呜咽,而是近在咫尺的、带着血沫的抽泣,一声声,敲打着濒临崩溃的神经。胸口的铜钱滚烫,烫得皮肉生疼,一股强烈的、近乎蛮横的意念从中涌出,催促着我,指向那法阵中央——毁掉它!毁了这痛苦的源头! 与此同时,额角的符印却冰冷得像一块嵌入骨头的寒冰,细微地震颤着,向外界持续不断地广播着这里的坐标。下水道里那些湿滑的拖沓声、节肢敲击声、低语声……已经汇聚到了身后那扇低矮的木门外!它们被暂时阻隔,但门板正在剧烈震动,灰尘簌簌落下,随时都会被撞开! 没有时间了! 我嘶吼一声,不知是出于愤怒、绝望还是那铜钱灌输的意念,举起匕首,用尽全身力气,向着法阵中央那摊最深、最暗褐色的污渍猛扎下去! “噗嗤!” 匕首像是扎进了一块半凝固的、厚重油腻的蜡里,阻力极大。一股难以形容的、冰冷恶毒的怨念顺着刀柄猛地反冲上来,撞入我的手臂,直冲大脑! “啊——!”我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这股积累了数十年的极致痛苦和怨恨撕裂! 眼前的景象瞬间扭曲、破碎! 不再是地下室。 我站在那间熟悉的、点着昏黄灯泡的客厅里。年轻的顾明远背对着我,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他正小心翼翼地将那张色彩鲜艳、咧着诡异笑容的红色傩面放入一个打开的皮箱。低声的喃喃变得清晰可辨,不再是狂热,而是带着一种神经质的、崩溃边缘的颤抖:“……不对……感觉还是不对……‘她’不喜欢……需要更鲜活的……更鲜活的‘料’才能完美……” 场景猛地切换!刺鼻的血腥味浓得令人作呕!还是这里!但地上扔着那些锈蚀的刀具,一个小小的、穿着红裙子的身影被死死按在那张长条桌案上,哭喊挣扎变得凄厉绝望:“爸爸……不要……囡囡怕……囡囡听话……”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顾明远状若疯癫,眼睛里全是浑浊的血丝和疯狂的光,手里紧紧攥着那张红傩面,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嘶吼:“闭嘴!都是为了艺术!为了永恒!你的血……你的魂……才是最好的颜料!你会成为它的一部分!不朽!” 冰冷的刀具落下——不是画面,是那股冰冷的触感和撕裂的剧痛,直接作用在我的感知上! 凄厉到非人的惨叫! 鲜血泼洒的声音!滚烫的、粘稠的液体溅到脸上的触感! 疯狂的、语无伦次的咒语吟唱! 最后,是那张空白的面具被强行按进一团模糊的血肉模糊之中,贪婪地吸吮着……满足的、邪异的笑容在面具上一点点浮现、定型…… 然后,画面定格在顾明远惊恐扭曲的脸上,他指着那张已经完成的、悬浮在空中无声狂笑的红傩面,喉咙被无形的手扼住:“……为什么……我创造了你……” 红傩面黑洞洞的眼眶“看”着他,那咧开的笑容里充满了戏谑和冰冷的怨毒。 “……因为你蠢……” 一个清晰的、非男非女的、混合着顾明远和小女孩声线的扭曲声音,直接在我脑子里响起! “轰——!” 所有的幻象炸开! 我猛地回到现实,还保持着双手握刀下刺的姿势。匕首深深扎在法阵中央,刀身周围的暗褐色污渍像活了一样蠕动起来,发出滋滋的声响,冒出丝丝缕缕的黑烟! 耳边那小女孩的哭声陡然变成了极端痛苦的尖啸!但不再是哀求,而是充满了疯狂的恨意和……一种被欺骗、被利用后的极致怨毒! “骗……子……都……是……骗……子……!” 铜钱传来的不再是指引的凉意,而是灼烧灵魂的剧痛!那里面根本不是什么小女孩的残念和求生欲!是那红傩面的一部分!是它故意分离出来、寄生在铜钱里、引诱我前来、试图借此机会污染并吞噬这“血巢”最后的核心力量,让它自己能摆脱“守夜人”的控制,或者至少……拉我一起彻底湮灭! 它从一开始就在骗!骗了顾明远,骗了所有租客,骗了秦姨和师婆,现在又来骗我! 额角的符印在这一刻冰冷到了极致,甚至发出了细微的、仿佛冰层开裂的“咔嚓”声! “砰!!!” 身后的木门终于被彻底撞碎! 粘稠的、蠕动着的阴影,密密麻麻的红色复眼,湿滑的巨怪……所有被符印吸引来的“鱼”,如同决堤的洪水,嘶吼着、尖啸着涌进这狭窄的地下室!它们的目标只有一个——被符印标记、并且此刻毫无防备的我! 而脚下,被匕首刺中的“血巢”核心,那积累了数十年的怨毒被彻底激发,化作实质的黑烟向上翻涌,缠绕住我的手臂,向着全身蔓延!小女孩扭曲痛苦的尖啸和红傩面疯狂得意的嘶吼混合在一起,冲击着我的意识! 前有“血巢”反噬,后有百鬼噬身! 真正的绝杀之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额角那冰冷到极致、仿佛即将碎裂的符印,猛地亮了起来! 不是光,而是一种极致的、吞噬一切的“暗”! 时间仿佛被骤然拉长、凝固。 所有扑来的阴影、怪物,它们的动作变得无比缓慢,像是陷入了粘稠的琥珀。它们狰狞的表情、挥舞的利爪、张开的巨口,都定格在最后一刻。 翻涌的黑烟也停滞在半空,离我的皮肤只有毫厘之差。 整个地下室,唯一还能动的,是影子。 我的影子,在昏黄的灯光下,被不正常地拉长、扭曲、膨胀……然后,它……立了起来! 一个纯粹的、二维的、没有厚度的黑色人形,出现在我和那些被定格的怪物之间。 它没有五官,没有细节,只是一个剪影。 但它抬起了一只“手”。 对着前方汹涌的怪物洪流,和脚下翻腾的怨毒黑烟,轻轻向下一按。 没有声音,没有冲击波。 但那些被定格的怪物,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画,从最前端的爪子、牙齿开始,无声无息地、一点点地分解、消散成最原始的黑色颗粒,然后彻底湮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脚下的黑烟也是如此,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强行压回法阵之中,滋滋作响,最终彻底沉寂下去,那暗褐色的污渍颜色变得灰败,仿佛失去了所有活性。 短短一两秒间。 所有的怪物,所有的怨毒攻击,消失得干干净净。 地下室恢复了死寂。只有昏黄的灯泡偶尔闪烁一下。 那个黑色的剪影缓缓转过身。 它依旧没有面孔,但我能感觉到,它在“看”着我。或者说,在“看”着我额头上那个已经黯淡下去、裂纹清晰的符印。 然后,它抬起手,指了指我,又指了指地面。 一个冰冷的、不容置疑的意念直接砸入我的脑海: “清理完毕。” “‘饵’……收回。” 下一秒,它如同退潮的黑暗,瞬间收缩,融回我脚下正常的影子里,消失不见。 额角那个符印,传来最后一下轻微的、仿佛冰片碎裂的刺痛感,然后……彻底消失了。所有的冰冷和灼热都离我而去。 仿佛从未存在过。 只剩下我,站在死寂的、被摧毁了核心的“血巢”中央,握着那把依旧插在地上的匕首,浑身冰冷,汗出如浆。 下水道里不再有任何声响。门外空空如也。 结束了? 真的……结束了? 我双腿一软,瘫倒在地,靠着冰冷的墙壁,望着地下室低矮的天花板,大脑一片空白。 许久,许久。 直到一丝微弱的晨光,艰难地从某个缝隙挤入这地下深渊。 我才缓缓地、颤抖地,拔出了那把匕首。 刀身冰冷,不再有任何反应。 一切都结束了。 “守夜人”收走了他的“饵”,清理了“鱼”。 而我……活下来了。 像一个被用完即弃的、侥幸还没破损的工具。 我看着地上那片灰败的、失去所有邪异的法阵污渍,又看了看手中这把饮过邪灵之血的匕首。 真的……都结束了吗? 额角符印消失的地方,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冰冷的幻痛。 仿佛一个永恒的烙印。 喜欢听一个灵异故事请大家收藏:()听一个灵异故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出租屋里的红裙 十 晨光像一把生锈的钝刀,勉强撬开地下室的缝隙,在地面投下几道惨淡的光斑。灰尘在光柱里缓慢浮动,如同垂死的微生物。 我靠着冰冷潮湿的墙壁,瘫坐在法阵中央那片已然灰败、失去所有活性的污渍旁。匕首躺在手边,金属冰凉,不再有任何悸动。 结束了。 身体的每一处都在尖叫抗议——脚踝肿得发亮,浑身上下布满擦伤和淤青,喉咙里是久久不散的血腥和污秽丹的恶臭。灵魂更像被掏空后又胡乱塞回一团冰冷的棉絮,沉重,麻木。 “守夜人”收走了他的饵,清理了觊觎的鱼。我活下来了。像一个被风暴撕扯得破破烂烂的玩偶,侥幸没被彻底扯碎,被随手扔在角落。 可为什么……感觉不到一丝劫后余生的喜悦?只有无尽的疲惫和一种深入骨髓的……虚无。 耳朵里还有幻听,是那种粘稠阴影被抹除时的绝对寂静,比任何噪音都更刺耳。 我挣扎着,用匕首当拐杖,拖着几乎报废的身体,爬上水泥台阶,推开那扇被撞烂的木门,重新回到下水道弥漫的恶臭中。追捕者的气息消失得一干二净,仿佛它们从未存在过。只有污水依旧缓慢流淌。 循着记忆和微弱的光线,我找到另一个出口,艰难地爬回地面。外面是条陌生的后巷,阳光猛烈,刺得眼睛生疼。行人远远避开我,捂着鼻子,眼神惊疑不定。 像个真正的流浪汉,我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该去哪里。家?学校?那些地方遥远得像上辈子的事。手机早就扔了,身无分文。 最终,我在一个街心公园的长椅上倒下,看着树叶间隙里破碎的天空,意识昏沉。 再次睁开眼,是被推醒的。 两个穿着制服的人站在面前,眉头紧锁。是公园管理员还是警察?分不清。 “喂!你不能睡这儿!起来!” 我试图开口,喉咙里只发出嗬嗬的破风声。 他们把我架起来,塞进一辆车子里。没有警灯,不是警车。车子开进了一栋看起来像社区医院的建筑,但更安静,窗户都装着铁栅。 “轻度脱水,严重营养不良,多处软组织挫伤,脚踝扭伤,精神严重受创,伴有失语和幻觉倾向……”穿着白大褂的人对着表格打勾,语气平淡,“先观察,补充营养,稳定情绪。” 我被换上一身粗糙的蓝色病号服,推进一个单间。房间很小,一张床,一个固定在地上的桌子,墙壁是柔软的材质。门关上后,从外面锁死。 也好。这里没有会突然出现的阴影,没有冰冷的窃窃私语。只有消毒水的味道和绝对的寂静。 我睡了很久,醒醒睡睡。有人送来寡淡的流食,给我脚踝换药。我很少动弹,大部分时间只是看着天花板上那块水渍的形状。 心理医生来过几次,试图引导我说话。我张张嘴,发不出有意义的音节。那些经历堵在喉咙里,像一团凝固的血块。她最终叹着气离开。 他们给我做了很多检查,脑部扫描,血液分析。每次都有个穿着便服、眼神锐利的男人默默站在一旁看着。我知道他是那边的人。李博士那边。 检查结果似乎一切“正常”。除了极度虚弱和精神创伤,没有任何超自然残留。额角符印消失的地方,皮肤光滑,什么也检测不出。那把匕首被发现后,经过层层检测,也被认定为“只是样式古老的普通匕首”,最终作为个人物品,锁进了柜子。 “守夜人”的手脚很干净。干净得可怕。 日子一天天过去,像一杯不断兑水的酒,越来越淡,越来越无味。 偶尔,在深沉的睡眠里,没有梦,只有一片纯粹的、压得人喘不过气的黑暗。有时,会闪过一个极其短暂的画面——一个纯粹的、没有厚度的黑色剪影,抬起手,轻轻向下一按。 然后惊醒,浑身冷汗,心脏狂跳,望着黑暗中柔软的四壁,确认自己还在这个封闭的“安全屋”里。 他们开始允许我有限度地活动,在有人看护的情况下,去一个小院子里晒太阳。阳光照在身上,没有温度。 林薇来看过我一次。她瘦了很多,眼神躲闪,坐在我对面,手指绞在一起。她断断续续地说,她退学了,家里给她找了心理医生,她还在吃很多药,晚上不敢关灯。 “有时候……我好像还能听到……刮门的声音……”她声音发抖, quickly shook her head,“可能是幻觉吧。医生说是创伤后应激障碍。” 她没坐多久就匆匆走了,像逃离什么一样。 秦姨一直没有消息。师婆……愚巷……那个地方,我后来在地图上怎么都找不到,仿佛只是高烧时的臆想。 一个月后,我被宣布“情况稳定”,可以出院,但需定期接受心理复查。那个便衣男人开车来接我,递给我一个信封,里面是新的身份证、一点现金,还有一张车票。 “给你安排了新的住处,离这儿很远。换个环境,重新开始。”他语气毫无波澜,像在交代一件物品的转移手续,“忘了这里发生的一切。对你好。”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我接过信封,没说话。 新的城市,新的身份,一套狭小但干净的公租房。社区给我安排了一个超市整理货架的简单工作。日子像设定好的程序,单调重复。 我试图融入这种“正常”。和同事点头打招呼,吃着便利店的盒饭,晚上看着嘈杂的电视节目入睡。 但有些东西,彻底改变了。 我对黑暗变得异常敏感。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冰冷的熟悉感。偶尔深夜下班,走在无人的巷子里,身后的脚步声会让我下意识地去摸腰间——那里空空如也,匕首早被收走了。 有时对着镜子,看着额角那片光滑的皮肤,会产生一种诡异的错觉,仿佛那个冰冷的符印还在,只是隐形了,仍在无声地向某个深渊发送着信号。 最可怕的是那种剥离感。周围的喧嚣、人们的悲喜,都隔着一层厚厚的、透明的墙。我像个旁观者,看着这个按部就班的世界,无法再真正融入。经历过那种纯粹的、超越常理的恶意和虚无后,日常的一切都显得……虚假而廉价。 一天夜里,暴雨。我被雷声惊醒。 窗外电闪雷鸣,骤亮的瞬间,我猛地看到—— 对面楼漆黑的窗户后面,似乎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 没有面孔,只是一个漆黑的、二维的剪影。 就像那时在地下室里出现的那个。 心脏骤停! 我猛地扑到窗前,死死盯着对面。 闪电再次撕裂夜空。 对面窗户空空如也,只有雨水冲刷玻璃的痕迹。 是幻觉吗?是光影的错觉吗? 我靠在冰冷的玻璃上,雨水的声音敲打着耳膜。 真的……都结束了吗? “守夜人”……他清理了“鱼”,收回了“饵”。 可谁又能保证,这片看似平静的水面下,没有更深、更暗的东西,早已被惊动,正无声地蛰伏,等待着下一次…… 投饵的时刻? 额角那片皮肤,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冰冷的幻痛。 细微,却清晰得令人窒息。 喜欢听一个灵异故事请大家收藏:()听一个灵异故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