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皎曾有心去天庭,与有名的神仙们共事。
这样她还能和哪吒三太子算个同事,不说非要有什么交集,至少不是敌对。
但奈何没去成啊。
没去成也没关系,下界也很好……
“大王,您回来啦!”几个胖头妖怪见她从结界内出来,蹦蹦跳跳给她送果子吃。
它们姿势抽象,四肢乱飞,像跳广场舞一样。
但云皎觉得很有趣,一双含情明眸微转,不吝夸赞:“我的崽崽们,你们真是太棒啦!大王我啊,感动极了!”
“好耶!”小妖欢呼,“大王好,就是真的好。”
云皎又想感慨一声当妖王的感觉真是超棒的,金山银山满山有,大妖小怪又听话,一挥手千呼百应,一瞪眼尽数俯首。
当神仙能有这般快活的日子嘛?当神仙可能为别人打工,当妖王绝不打工。
同事算什么?她,不需要同事!
有一堆可爱的小妖怪就好啦。
另一边,误雪对她耳旁低声道:“大王,白菰方才传信来,说那福陵山的猪刚鬣有事找您。我们可要先回大王山?”
猪刚鬣便是猪八戒。
云皎早知剧情,自是好说话的都先结交了。
听闻猪猪找自己,那小猪猪也很有意思的,她点头,“好。”
“还有……”误雪欲言又止,“又有妖给您献了美人,已在洞中候着了。”
杏妖误雪,其实就是西游记中出场时间很短暂的杏仙,也是九九八十一难中的一难。
云皎决定当妖王后是有计划的,她还专门记了笔记,先结交些不那么凶恶的妖怪,再结交有背景的妖怪,避开太凶残无法识别人话的妖怪,一步步将势力壮大起来。
误雪便是她结交的第一位妖友,才华横溢,很善招工,就是比较守旧,但这个与误雪没关系,这是时代思想导致。
误雪心觉小妖攀附是寻常,但如此敬献美人的方式…实在有辱斯文,才不愿说。
云皎妖洞中的另一位女妖白菰却不觉得,时常给她张罗相看。
云皎本人无所谓,只是还没挑中喜欢的。
——毕竟她都是赫赫有名的大妖王了,还有钱有兵,眼光高点也没问题吧?真看上了来个十个八个的也没问题吧?嘻嘻。
“我现在就去!”云皎杏眸亮起。
误雪自己不喜欢此等方式,却也不会拦她,张罗着小妖同她一起回大王山去。
*
往西三百里,大王山地界广袤,幽静繁盛,三座高峰耸立,主峰山顶上布了层叠结界,需特定的妖气方能打开。
——俗称,妖脸识别。
待落至山顶,另一波小妖整齐站队,一捧花瓣兜头罩下,并着吹拉弹唱齐齐上阵。
有妖道:“恭迎大王归来!大王,今日事办得可好?”
“哟呵,还搞了不少氛围呢。”云皎环顾四周,昂首道,“妥了!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好耶,传下去,今晚吃鸡。”小妖欢呼,“我要吃‘麦乐鸡’嘿嘿……”
一名曾被云皎取名叫“麦乐鸡”的鸡精正迎上来,闻言懵逼:“啊?吃我?”
“不是你啦,是你大王我研究出的新菜也叫‘麦乐鸡’。”云皎点它脑袋上的鸡冠,这小鸡还尚未完全修成人脸,“带路,看看白菰这次给我找的什么帅哥。”
麦乐鸡忙解释,“大王,此回并非白菰姐姐找的,乃黄风洞的黄风大王礼献于大王的人。”
一听不是白菰寻来的,云皎脚步一顿,霎时没兴趣了。
但她还是说:“无碍,先去找白菰吧,有人传信托她给我,至于黄风……稍后再见。”
黄风也是九九八十一难中应劫的妖怪,一只黄毛貂鼠,还是个有背景的,从前可是在佛祖的灵山脚下修行,十几年前就与她结识。
像这种妖怪很多,都想与大王山合作,便称投靠,自己也仍是一山大王。
也是它们常常献上各色美男——但她为何没了兴趣,实在是妖怪的审美,与从前做人的她还是差的太多了……
这些年来,云皎见过八块腹肌的鱼头猛男,人身蛇尾的长发男娘,还有除了身子全是腿的百足虫郎君,诸如此类,不胜其数。
人外到太抽象了,接受无能。
也就白菰挑的好些,因为白菰就是从前当过人的白骨精,哈哈,想不到吧。
“白菰!”
入了洞府,与误雪一般云容月貌的美人白菰正候着她,云皎直言正事:“小猪他怎么了?”
白菰摇头:“猪刚鬣只来信要找您,未曾言明正事。”
“你没骂他么?我们大王山的规矩一向是有话直说,发‘在么’的一律拉黑。”
白菰憋笑,“骂了,还让两个小妖去教训他了,不过见您重视他,还是知会您一声。”
白菰从前是人,自然有人精那味儿,她能很敏锐察觉云皎看重之人,并很快制定相应的管理方案——所以,若误雪是温柔HR大姐姐,白菰就一定是云皎的职业经理人。
云皎挑眉,赞同了。
又听白菰话音一转,“不必急猪刚鬣的事,您先去见见黄风寻来的美男子,他们正在前殿候着呢。”
“嗯?”什么,白骨精竟然苟同了鼠的审美,堕落了!
云皎感到活久见,刚要开口揶揄她两句,怎知她还催促起来:“大王快去,这次包您满意。”
言罢她还抬手摆出个请的手势,又恨不得推云皎一把。
云皎的好奇心成功被勾起来了,只余误雪在她俩身后叹气。
“大王!”
洞穴深处传来一只鼠尖细的叫唤声,像是那黄风大王等不及了。
云皎随之看去,带着人快走几步。
另一少年音色也从转角处传来,如清风拂面,如冰雪消融,嗓音清冽温隽,初听略微低沉,尾音却几分上扬的神采,他亦唤着:“大王。”
云皎从未想过,有人连声音都能这么勾人。
她抬眼,只觉随着那少年说话,空气中似乎都氤氲着一股清润甜香,还有丝竹贯耳的悠扬乐声……
转角之后,她便见到了那个出声的少年人。
如这仿若仙乐的丝竹声,那少年亦是谪仙降世般的容色,分明立于幽邃洞穴中,周身却仿佛拢着清辉。
这是一种超越了性别,跨越了凡尘的美,宛若纯然月色凝成人形,更似昆仑雪玉雕琢而成,骨秀清妍,昳丽无双。
他的肌肤也如雪新润,棱角轮廓恰到好处,唇丰泽微翘,鼻梁挺拔,眼睛……怎么蒙了片朦胧白纱?
许是感知到她目色,少年抬手,浅赤衣袖下垂漏一截修长手臂,指尖轻挑白纱,露出那双摄人心魄的眸。
足以让日月失色的眸。
轰隆一声,云皎听见自己心底有个声音在说——
是心动啊!
天啦,怎么能这么好看,如此倾国倾城之色,竟比她最喜的手下红孩儿还生得诱人。
要知道,红孩儿已是凡界她见过男子中的巅峰色相了。
“大王,大王?”白菰唤她,“您这是怎么了?”
黄风也凑上前来,短暂遮掩了她的视线,贼眉鼠眼的模样透出关切,“云皎大王,您还好吧?”
云皎将碍眼的黄风挥开,短暂恢复理智,“你去把乐声关一下。”
——那吹拉弹唱的小妖队竟跟进来了!就说哪来的BGM。
真要命,四周还萦绕着那股甜腻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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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冷调的花香,又似暖调的果香,很快云皎又开始晕乎乎的。
云皎径直走到那少年面前,得见他弯翘的睫羽微颤。
她难得露出痴痴的笑,凑去轻嗅片刻,“你好香啊。”
少年知礼地冲她颔首,“……大王。”
白菰与黄风对视一眼,一把将她重新拉回来。
“大王这是看中他了?”白菰问。
云皎眼神还黏在少年身上,她也问:“他眼睛看不见?”
乌眸如点漆,澄然耀眼,可她方才盯了他半晌,他也不曾有神色波动,明明他身上没有妖气,更不可能有仙气。
——是个凡人。
唤她大王,知晓她身份,却不曾惊骇,竟是波澜不惊。
有疑。
而且,这人容色虽好却不阴柔,冶丽而不失锋锐,瞧他平视前方,看任何人或物都如瞧死物般疏漠。
“他……”黄风抓耳挠腮,欲言又止。
那少年听闻他们说话,目色才稍偏转而来,唇轻勾,冲人一笑。
云皎又觉得脑子轰隆一声,心声再度对她说:是心动啊,糟糕眼神躲不掉。
黄风有些心虚道:“他是眼盲,我捡到他时他便瞎了,孤苦无依,又生得容貌无双,我便想着献给大王……”
云皎已不理他,问那少年:“好郎君,你唤什么?”
他的确目不视物,并未瞧她,如此看去便有些睥睨众生的冷意。
但那清泠的声音已答:“回大王,在下名唤‘莲之’。”
“姓什么?”
“无父无母,故无姓。”
“何许人?”
“无牵无挂,故无来历。”
云皎有一瞬觉察不对,可脑子都被那甜香熏坏了般,成了堵死的浆糊。
她又问:“你是自愿而来,还是受人强迫?”
他笑,笑意淡淡:“自愿,在下愿与大王结亲。”
这下白菰也觉得不太对,这凡人好大口气!旁的美男来了都是只求服侍大王左右,他却上来就讨要夫婿正位。
这可是大王山!如今凡界最有名的妖山!
她又去拉云皎,“大王,这凡人不过是个瞎子,怎配得上您——”
才说完,忽觉冷煞寒意袭来,白菰颤然噤声,下一刻也吸入香风,晕乎起来。
“害,瞎也没事。”云皎已经被迷得七荤八素,“瞎了不还有手脚么,也能给我端茶倒水,捏肩捶背!”
她心道此美男可留,蓦然也觉得一股子冷气攀上脊骨。
杀意?云皎眸色冷凝起来。
但再触及对方那勾人的眼神,却又消散了。
“甚好,大王且看何日操办婚典?”他轻笑。
可未等她开口,他便自下结论:“便今日吧。”
白菰眼冒金星,却赞同道:“好,好事!大王与这位郎君真是郎才女貌!今早我看了黄历,今日诸事皆宜,尤宜婚嫁,我这便吩咐小妖去。”
黄风也惊颤赞同:“恭喜大王得遇良人,喜结良缘,在下已经备好了礼……”
云皎:……
好怪,怎么这么怪呢?为什么她突然就想有个家了。
可这少年是真生得好好看。
罢了,左右不过一个柔弱凡人,还能杀了她不成?她是真相中他了,今日乐声悠扬,香气怡人,正是一眼定情。
但该立的规矩不能少,她心想着,便露出凶狠情态,“你是凡人,又知这里是妖洞,必不如凡世叫你待得轻快,但你虽无用却生得好看,只管与我谈情说爱,旁的便无需过问了。”
“你可明白?”她言辞狠厉。
少年瞳孔幽深,底色却是散漫的,他勾唇,“是,皆听…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