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啦……”
赵飞一口气从西市跑回鸿盛镖局,嗓门大得吓人。
吓到了打瞌睡的大黄,它立刻四肢支楞着汪汪叫。
大黄才来一日,赵铁正宝贝着,生怕他扰了大黄,不满道:“瞎嚷什么?”
赵飞上气不接下气,猛灌了口水,才缓过来。
“晚棠姐和谢哥被抓进大牢里了。”
“什么?”
听罢赵飞讲的来龙去脉,赵铁也顾不上撸狗了,指着右脸下与脖颈接壤的地方,“那刀疤可是在这里?”
“是。”赵飞回想了下,不太坚定点头。
赵铁顿时心凉了半截,焦躁地在院中来回踱步。
赵飞不解道:“哥,不就是个地痞么,你怎的如此惊慌?”
“这地痞姓孟,你且在想想,清河县县令的正妻姓什么?”
县令成婚时许多百姓前去祝贺,赵铁也带着赵飞凑过热闹。
“……也姓孟。”
赵飞难以置信,三个字说得格外慢,抬头对上赵铁的脸,他略微叹了口气。
“倘若谢承没进去便好说,他肯定有法子的。容成若在镖局,有些门路说不定派的上用场。可他一个时辰前才出发去西域了,镖局徒剩俺俩一老一弱,容音一个姑娘家也帮不上忙,这该如何是好?”
赵铁说完忽而站起身向后院走去,赵飞跟过去,“哥你去哪?”
他不答,转身进了房间,收拾出些碎银子。
“先去牢里看看谢承和晚棠妹子。”
临锁门时,赵铁又摸出两张馅饼放进小狗碗里。
叶才俊回了家,心中还揣揣不安着。
那叶家小妹从前细声细语,多说一句话都要羞红了脸,怎的到了清河便如此泼辣,敢同县令的小叔子叫板?
他养家辛苦,每每去早市卖肉,叶娘子便一直将粥在灶上热着,方便他一回家便能吃上热乎的。
叶娘子将陶碗落在木桌上,“那恶霸今日又来了么?夫君今日这般心不在焉。”
这几日他做不成生意,便时常去渡口,渡口常年缺力工,虽累了些,但好歹可以补贴家用。
至于叶家小妹的事,还是不告诉娘子,也免得她担心。
叶才俊思付片刻,这几日西市好几家摊贩都被那刀哥搅得做不成生意,刀哥虽没有明说,可暗地里也透露了是他们前几日帮过不该帮的人的原因。
前几日不过是在白云村帮叶晚棠说过些公道话,谁知有人存着恶毒心思。
是叶家两口子还是王屠户,无人清楚。
如今还是不要出头了,娘子平日在家中操劳本就辛苦,儿子的命又靠药材吊着,这次如何也不能趟浑水了。
因而他伏案大吃了一口,道:“不是什么大事,等下我去渡口多搬些货箱便罢了。”
赵铁贿赂过牢头,终于带着赵飞见到了谢、叶二人。
只是……
兄弟俩对视了一眼。
从来不许旁人近身的谢承,这会与叶晚棠抵着脑袋酣睡,身上单单剩下件中衣。
至于那织金工艺的昂贵外袍,铺在地上勉强算个褥子。
“哥……是不是我们来的不是时候?”
“臭小子说什么呢。”
兄弟二人实则想到了一块,只是赵铁到底年龄大些,嘴硬道:“肯定是他们二人太累了,打盹时不小心碰在了一起。”
赵飞还要再说,却听牢里传出一声极轻的咳嗽。
紧接着,他调整了姿势让怀中女子睡得更舒服些,淡声道:“小声点,让她多睡会。”
赵飞便问:“谢哥,你可有什么法子能出来?”
“那刀疤脸是县令的小叔子,如何判决还不是凭他想法,你从前,”这话仿佛烫嘴,赵铁咬咬牙才问下去,“虽然你不曾说过,可俺们一直猜测,你穿着打扮都是些昂贵料子,气度不凡,出身绝不是什么小门小户,你从前没有什么朋友能来救你么?”
谢承默了一瞬。
若只有他一人,大可破开牢狱孤身离去,这世道,只要他想藏,便没人找得到他。
可当真,当真要联系故人么?
谢承垂眼,视线落在叶晚棠卷翘的眼睫上。
叶晚棠平日里挺泼辣的,遇事了喜怒哀乐在脸上写的清清楚楚,敢仗义执言,敢路见不平,这会睡着了,杏眼阖着,却很安静,像夜里悬挂着始终皎洁的明月。
兄弟俩看着沉默的谢承,希望他能给出个解决的法子。
可谢承垂首,眼中流转着些莫名的情绪,谁也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良久,他淡淡道:“公堂之上,即便他有私心,也须得按《大晟律法》办案,恰巧我从前在京城当差,熟读律法,未必会输。”
听到谢承如此笃定的话,兄弟二人把心放回肚子里,先前低压的气氛也一哄而散。
“那便好,”赵铁还欲说些什么,狱卒已经赶来,“时候到了,走吧。”
赵飞起身前又说了声:“谢哥早点回来。”
“嗯。”
叶晚棠睁开眼时,先看到的是一截白皙如玉般的脖颈,她正梦着跟容音说话,还不甚清醒,分不清梦和现实,伸手按在滚动的突起上,才睡醒的音色有些低哑,“容音,你怎么长喉结了?”
头顶顿时传来阴恻恻的声音,“……我是谢承。”
谢承?
叶晚棠睡意被吓走大半,回想起上午才被抓进牢里,确实不该是容音,翻身离谢承远了些。正欲找些话题岔开这点尴尬,却见谢承脸色红得欲滴血。
“你脸好红,不会是发烧了吧?”
谢承闻言猛地抬头,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世间怎会有如此,如此孟浪的女子?
之前捏他胸便罢了,竟然!竟然还敢上手按他喉结!
还睁着无辜的杏眼问他脸怎么这么红!
为什么,她心里没半点数吗?
叶晚棠心里真的没数,她不是什么真正的古代人,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更何况她以前压力大了也会去酒吧点些模子,不过嘛……
今日一看,那些人身材比不上谢承的一星半点。
还是谢承的胸肌手感更好些。
她视线直白得似乎能穿透谢承的中衣,谢承坐直身子,不自觉地拢了拢自己完好的中衣,别过脸,“快立夏了。”
“没生病便好,”叶晚棠终于意识到不对,收回视线,往身后干草堆里一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你说赵大哥能来救我们吗?”
谢承闷哼一声,故意吓她,“不好说,据说那刀疤脸是县令的小叔子,我们这会是凶多吉少了,可能后半辈子都得交代在这里。”
“不会吧!”叶晚棠闻言猛地跳起来,悲悲切切道:“可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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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呢。”
好不容易熬到主厨的时候出了车祸,穿来这里满打满算还不足一周,竟又入了牢狱。
还有没有王法了?
莫非命运竟然真的要这般捉弄她?
叶晚棠靠着墙,生无可恋流下些眼泪,“容成走镖结识过什么厉害的朋友吗?劫狱我也可以接受的。”
谢承淡淡打破她美好的幻想,“容成去西域了,就算要劫狱,我们也须得等上一个月。”
叶晚棠还不死心,起身踹了踹牢狱的铁门,“我记得你武功高强,不如破开这铁门,好让我们逃出去吧。”
“你想被挂在城墙上通缉?”
叶晚棠摇头,“我不想后半辈子都交代在这里,所以,承哥!快破开吧,被通缉也没关系。”
“……”
她见谢承不说话也不动,“你不会是破不开吧?”
这话是简单的疑问,可听起来总有种莫名的挑衅,谢承额头青筋暴起,闭了眼才道:“我不想为这点小事做逃犯。”
叶晚棠仍旧没听出谢承在逗她,闻言只觉得不可思议,“小事?你都说了我们后半辈子要交代在这里了,这还是小事?”
她踹完铁门又去摸墙角的土,谢承问:“你这是做什么?”
“你……”叶晚棠耐着性子解释,“我们可以从这里挖出去,只要把每日饭菜里的汤水省出来,浇得这些土松软了,用筷子挖,假以时日,肯定能逃出去的。”
叶晚棠说话时眼神很亮,似乎非常笃定这个办法行得通。
好傻。
又有点可爱。
“哈哈哈哈。”
谢承见她傻成这样,终于心情大好,说了实情。
“我熟读《大晟律法》,不会让他钻了漏洞的,也不会交代在这里。”
从前他笑时只淡淡勾起唇角,美则美矣,却总透着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
这是第一次,叶晚棠见他笑得如此开怀,左侧唇角梨涡若隐若现,眼尾都跟着唇角弯起,总是清冷的眸子里似乎盛进了些碎金似的日光。
从怔愣里回过神,叶晚棠放心了,又低声问:“倘若他压着案子不审,我们是不是得一直在这里待着?”
“……”谢承咬牙切齿道:“你别乌鸦嘴。”
“哦。”叶晚棠躺下去。
叶晚棠躺了整整两天,连谢承有多少根睫毛都快数清了,仍然没等到县令判案的消息。
终于在狱卒送饭时,她拦住了人,问:“我们这案子何时才能审?”
再晚几天那刀疤脸身上的伤都快好全了。
说起来,这两日耳边格外安静,那刀疤脸居然半句话也没再说过,不会有诈吧?
狱卒被拦着,说了些笼统话:“最近县衙很忙,大抵要等上一年半载了。”
叶晚棠细问:“我们被抓紧来不是因为要验伤么?等上这么久,还如何给刀疤脸验伤?他那边这几日如此安静,死里面怎么办。”
他眼神怜悯道:“孟刀?前日便去医馆治伤了。”
可到底是去医馆治伤,还是寻欢作乐,那就说不准了。
这死县令果真要拖着不判,留他们在牢里吃苦。
叶晚棠回头,再看向谢承时难得有些心虚。
她蹩脚地解释道:“这不能怪我乌鸦嘴吧,人心险恶,我不过是说了个猜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