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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牢狱(1)

作者:挑灯照夜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臭娘们!”


    刀疤脸回过神,仍旧满脸不可思议。


    “老子的脸你也敢打,信不信我——”


    他拳头还没伸出去,右脸又挨了一脚,这力道比方才拳头的要大的多,直接踹得刀疤脸栽倒在地,吃了一嘴泥。


    “你什么?”


    踹他的人淡声问了句,却并不是真的好奇,因为他紧接着又问。


    “谁让你们做这些的?”


    “关你这小白脸什么事。”


    小弟匆忙来扶,却被刀疤脸一把推开,他腰身发力,直接站起身,脸上一片阴沉。


    “偷袭算什么本事?”


    话是这么说,可不待谢承反应,拳头已经砸向他面门,刀疤脸出拳又快又猛,


    谢承却不慌,身形像柳叶儿般轻飘飘躲了过去。刀疤脸的拳头已经收不回来,顺着惯性原地打了个转,像个被戏耍的猴儿,很是滑稽。


    那帮小弟也没料到这番,喊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喝彩。


    “好!老大打得太好了!”


    刀疤脸回身抽了喊得最大声的一巴掌,没有斥责,但谁也看得出他脸色远不如方才轻松。


    “练过?”


    “皮毛而已。”谢承说话时眉毛微挑,好似在反问:“很难?”


    刀疤脸顿时来了火气,却没有再动手,这人躲拳时身形轻快,不像是他口中的“皮毛”。可若真有武艺,为何不敢出拳?


    没等他细究,身后的小弟已经先放了狠话。“我们老大可是练家子,你学些皮毛就敢来撑场子,等会我们老大就揍得你满地找牙!”


    谢承轻声笑了笑,分明只是简单的发问,挑衅意味却更浓。“很厉害么?没看出来。”


    “毛都没长齐的小白脸,敢在你爷爷我这里撒野。”


    刀疤脸狞笑,赤手空拳扑上来,拳头如雨点般砸向谢承面门、胸口。谢承不硬接,脚步腾挪,像踩着无形的步子,对方的拳头屡屡落空,脸色涨红愈发像猪肝。


    待他一拳挥空、旧力已尽新力未生时,谢承突然欺近,手肘狠狠撞在他肋下,刀疤脸痛呼,整个人连连后退,被人扶着才勉强稳住身形。


    谢承却挺拔依旧,甚至还抽空打了个哈欠。


    “只是这样便结束了么?”


    “你——”


    刀疤脸伸手摸进腰侧,眉毛狠狠拧在一块。


    他本就是个地痞,靠收保护费混日子,要是被这小白脸三言两语吓得落荒而逃,不光有辱尊严,日后怕是也没脸再继续在清河混下去了。


    况且今日这单给钱又多又爽快,他也不想就这么轻易算了。


    他脸上的狞笑变成了狠戾,又靠近,假意出拳,突的亮出一柄短刀,直劈谢承胸口。


    谢承侧身躲过,趁机攥住刀疤脸拿刀的手腕,将他反压在墙上。


    短刀“当啷”掉在地上。


    刀疤脸还不死心,矮身逃了,反手就拔谢承身后的剑。


    出鞘不过寸长,剑光在日光的照耀下泛着冷白的杀意,无疑是柄好剑。


    谢承周身气压完全沉下来。


    刀疤脸没有时间拔出更多了,胸口挨了一脚,只觉半边身子都发麻,反应过来,他已经被撂倒,仰躺在地,眼前只有一片湛蓝天空,人还是懵的。


    小弟们立刻去扶,却沉默着,生怕多说一句便会被迁怒。


    倒是平日里被欺压的摊贩们,见有人替自己出了一口恶气,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叶晚棠悄声道:“你怎么样,没事吧?”


    剑入鞘,谢承的回答一针见血,“花架子,伤不到我。”


    吵闹声骤然停了,围观人群自动分出一条小道,身穿青灰色公服的汉子快步走来。


    他约莫三十岁出头,目光扫过谢承和刀疤脸,举起腰间的令牌展示给众人。


    “住手!清河捕快孙池办案,你们二人当街斗殴,是想吃大牢的饭了?”


    叶晚棠道:“并非当街斗殴,这人搅得乡亲们做不成生意,我二人不过说了几句,他便急着动手。我兄长也是正当防卫,不曾伤人。”


    方才已经落了下风的刀疤脸这会却又咋咋呼呼起来,指着脸上发红的拳印和脚印阴恻恻道:“这是哪门子正当防卫?你将我打成这样,不进去吃上几个月的牢饭别想出来。”


    孙池没理他,直勾勾看向谢承。


    “谁先动的手?”


    知道这刀疤脸是出了名的地痞,围观人群怕惹麻烦上身,谁也不肯出头,孙池见没人回答,便要去解腰间的粗绳。


    “既然没人说,那便一块去牢里吧。”


    “大人,是这臭娘们先动手的。”刀疤脸身旁的小弟按耐不住,先回答了,“乡亲们可都见着了,我们老大好声说话,他二人上来便拳打脚踢的。这不是欺负我们么?”


    这小弟马屁拍到马腿上,被刀疤脸狠狠剜了个眼神,小弟心里一怵,战战兢兢道:“老大,我没……没说错啊。”


    没说错归没说错,可哪有地痞承认自己被良民欺负的?


    说出来莫不是让旁人大牙都笑掉了。


    “方才我在这里买肉,你这厮上来便要掀人家的摊子,还要再白拿些肉才肯走。真要论谁先动手,不是你先仗着自己有些蛮力便欺压乡亲们么?”


    叶晚棠凛然执言,双眸坚定,似含着一团不灭的火焰。


    “胡说!”刀疤脸却睁着眼说瞎话,“你哪个眼睛看见我欺压他们了?我且问你们,我何时欺压过你们么?”


    围观人群这会却噤了声,叶晚棠只得把目光望向叶才俊,轻声喊:“才俊叔。”


    叶才俊面露难色,踌躇了一盏茶的功夫才下定决心般摇了摇头。


    不论是现代还是古代,办案总归要讲理讲法,叶晚棠来不及错愕,又欲解释,这捕快却不肯听了。


    “既然是你们先动的手,那便跟我去衙门验伤。”


    孙池解了粗绳,不由分说先捆了谢承的手。


    叶晚棠将手覆在上面阻止:“你听不懂人话么?闹事的是他不是我……”


    孙池却不听,将叶晚棠也捆上了,又喊刀疤脸,“你也来,去衙门验伤。如何处置我等说了不算,有什么话便说给县太爷。”


    原是都得去,叶晚棠静了一瞬,又问:“他凭什么不绑?”


    孙池嗤笑一声,声音有些冷嘲热讽,“问这话前不如先认清自己的身份。”


    谢承不言。


    事实上,从方才叶晚棠将手覆上的一瞬,他脑中已经不甚清醒了。


    用惯了菜刀锅铲的厨子,虎口多少会留下老茧,比别处粗糙些,叶晚棠却没有。


    那是很小很娇嫩的一双手,带着些温润的凉意,任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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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不出她用刀用得那般熟稔利落。


    被丢尽牢房时,叶晚棠还忍着一肚子气。


    “都怪我方才太冲动了,连累你跟我关在一起,不知赵大哥他们该多担心。”她拢着地上的干草堆,试图找出块干净些的地方。


    谢承脱了外袍铺上去,“不怪你,先坐下来休息。”


    “……”


    没记错的话,谢承这衣裳领口袖口封边镶得是金线祥云纹,不是什么粗布麻衫,叶晚棠指腹不自觉蹭过自己袖口处的毛边。


    她身上这件淡青色襦裙已经穿了两年,才买时,原身穿着还宽大,如今裹在身上倒有些显小了。


    等发了工钱必须去做件漂亮衣裳!


    不,两件!


    乱想了许多,叶晚棠收回思绪,她如何舍得把这上好的衣裳当坐垫?


    谢承像是看出她内心的难为情,径直先坐下,“身外之物,不算什么好东西。”


    叶晚棠期期艾艾蹲下,轻轻坐上去。


    “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这么冲动……”


    “这地痞欺压百姓,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何错之有?”谢承止了她的话头,“不过你再想想,他和我们一块被抓来,为何一点不担心害怕?”


    叶晚棠想起叶才俊口中“自认倒霉、避他几日”,和最后否认前的踌躇,慢慢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他上面有人?”


    话音才落,隔壁牢房已经传来一道欠揍的声音。


    “看来你们两个倒也不算太蠢,哼,想跟爷爷我斗,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叶晚棠也不忍他,喊道:“等会仵作来验伤,姑奶奶不介意他再记上一笔踹断你子孙根的账!”


    “你!”


    刀疤脸哪能想到她都入狱了还有这般旺盛的火气,噎了一瞬,很快阴暗笑了,“谁知你们还有没有这个命走出去,哼。”


    叶晚棠立刻嚷道:“你上头有人,我外面还有人呢。鸿盛镖局听过么?那是我家,里面全是些刀尖舔血的江湖人,你敢从这个牢门出去就等着横死街头。”


    刀疤脸面对这般挑衅竟然一言不发,叶晚棠当他是被哪句话给震慑了。


    她没留意,暗光里,谢承随手从地上捻了一枚石子,不过指甲盖大小,掷出去几乎只有一点破空的风声,贴着墙根飞出去,撞在对面牢门的铁栅栏上,轨迹斗转,直射刀疤脸喉头。


    他顿时疼得扭曲趴下,想吼,声带却像被无形的手攥住,只能从喉咙深处挤出些破碎的气音。


    清净多了。


    谢承垂眸,皂角香又萦绕在他鼻尖,似有若无的。


    “谢承。”


    “嗯?”


    “你耳朵好红。”


    “……闷。”


    牢狱常年不通风,是有些闷,叶晚棠“嗯”了声。


    谢承没听见她说更多的话,只等到一阵香气浓郁扑进他怀里。


    叶晚棠额间有些绒发,像青黄不接的禾苗,这会软软蹭在谢承裸露在外的脖颈处。


    有些,撩人心意的痒。


    “要睡便躺下睡。”


    这句话在谢承脑海中盘旋许久,却因为些莫名的阻碍而难以启齿。


    罢了,她睡成这样,定是累了许久。


    谢承思虑良久,扶着叶晚棠的脑袋调整姿势,好让她更舒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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