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见溪的声音很小，除了宋承安，没人听见他叫了一声“老公”。
这两个字恰好被最不愿听到的人听到，林见溪意识到这点，去看宋承安的眼睛，他的两只手还推在对方胸前，用的力气不大，双眼映入带着凉意微微眯着的眼睛时，更是没了力气。
这双眼睛……
林见溪的手缓缓放下。
黑暗中，他的衣衫半露，肩膀被轻轻咬着，舔舐，宋承安捏着他的腰，凑近诱哄。
“看我的眼睛，林见溪。”
…………
………………
宋承安笑着：“从前也没听你叫他几声老公，怎么，这几年思念过度，天天在心里叫，叫习惯了吧。”
“没有，我之前也叫，但是那时候你不在。”林见溪视线移向旁边，垂着睫毛，侧脸精致漂亮，他不反抗，甚至是顺从纵容，只是劝说，“宋承安，这种场合你不该这样。”
宋承安把他的脸掰正：“那他是怎么亲你的，在卫生间？”
“……”
宋承安：“前夫就在后面，不去打个招呼？”
“……”
宋承安：“你不会一直和前夫哥暗度陈仓吧，白天和他，晚上和我。”
有很多人往这边看，林见溪闭了会眼，忍无可忍——他用指节不轻不重地敲在宋承安脑袋上，后者一声惊呼，委屈地捂住额头。
林见溪：“阴阳够了就上一边去，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出来了，也不是他亲的我。”
宋承安笑了一声：“哦，原来还有第三个人。”
林见溪：“……”
宋承安起身，坐在他的身边。
顾珩不知道哪去了，林见溪四处看了看没看到对方身影，宋承安又是个倔的，让走又不走，一直在套他的话，林见溪只能在这里和对方僵持。
他们这个组合很奇怪，宋承安如今的身份是人尽皆知的，而林见溪……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他是谁，只是知道这个传闻中的名字，长相仅有少数人清楚，在很多人眼里，他只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毫无身份地位的男人。
宋承安就那么亲密地在耳畔和他讲话，林见溪愿意回就回，不愿意回就看着酒杯里的酒，被说恼了就一巴掌轻轻拍在对方脸上，或者敲对方脑袋——
温柔的上位者。
那是一种历经人事，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味道。
——曾经，经常被丈夫疼爱吧。
季星衍的视线落在林见溪身上，不免开始幻想林见溪被顾珩压在身下时的样子。
所有的动作都很熟练，顺从，顾珩每天晚上回家都能看到这样一个人穿着睡衣在床上，只要走过去，掀开衣服下摆……林见溪不会说什么，或许还会接过顾珩脱下的外套，放进衣柜。
季星衍靠在大厅角落的墙角，眼睛跟被吸在林见溪身上似的——
那宋承安是谁？
他的养子？
宋承安会不会听墙角。
一定会。
林见溪那样子，怎么可能不被喜欢。
说不定还在门缝和林见溪对视过。
季星衍扯了下嘴角。
他理解宋承安违背道德的情感，但不代表他要让着宋承安。
他只想替代宋承安。
*
宋承安和别人交谈去了。
林见溪看了看周围，没见顾珩的身影，他松了口气，确认对方过得不错就好，还是先别见了，怕顾珩看见他和宋承安……
林见溪闭了闭眼。
任谁都接受不了的。
他知道顾珩的结局，即便无法改变，也不想这么快就亲眼看见。
林见溪往外走，路过有发小碗冰淇淋的地方，他忽然想起宋承安小时候放学，他经常给对方买冰淇淋，林见溪就走过去，想拿一碗给对方。
但宋承安现在还喜欢吗？
宋承安喜不喜欢冰淇淋他不知道，但对方现在倒是喜欢他……
林见溪叹气。
事情怎么就发展成今天这样了。
被觊觎得多了，林见溪已经有些习惯。
但怕就怕在这些觊觎他的人里，有一个是真心的。
林见溪想到什么，问系统：“我断片的时候是不是也和宋承安发生什么了？”
系统：“有的呀，你穿回来大概两年半左右的样子，那天你不小心误入地下室，撞见脏兮兮，满身血污的宋承安，你发现他一直背着手似乎在藏什么，就从他手里摸到一个粉色信封。”
林见溪起了兴致：“情书？”
系统：“没错，但你喝醉了，没有接受也没拒绝，更没批评，在宋承安非常非常非常惧怕的眼神下，拿笔给他改错字，教他写书法。”
系统：“你的字好看，宋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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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喜欢学你写连笔字，把日字写成Θ，你就握着他的手，和他一起练字，练了一晚上，后来你睡着，顾珩就给你抱回去了。”
林见溪听笑了，他拿着冰淇淋心想——宋承安小时候还真是可爱。
比他矮，瘦瘦小小的一只，就那么乖的跟他学习写字。
也可怜……身上那么多伤……
他正想着，宋承安忽然出现在面前，弯着好看的眼睛：“林见溪，你看起来很开心。”
林见溪把冰淇淋塞进对方手里，笑得温柔：“想起来一些事，你——”
话音未落，宋承安把他揽进怀里，唇瓣缠绵地吻在他的耳垂……
……
…………
刺激的感觉瞬间把林见溪拉回现实。
他猛地闭上眼睛，睫毛轻轻颤着。
以前就是以前。
林见溪没有把话说完，他想，如果不是场合问题，那冰淇淋都不会进宋承安的口。
宋承安和他接了个冰淇淋味的吻。
他们所在的位置没有人，宋承安动作更加放肆，林见溪被弄得站不稳，他只能去攀附对方的肩膀，接着去舔嘴角白色的冰淇淋……
林见溪动作停顿。
——他看见了一穿着黑皮鞋的男人。
“……”
林见溪缓缓抬眼，对上视线的瞬间，他舌尖都忘记收回去，身子也跟着轻微地抖。
顾珩正站在宋承安的背后，也就是他的面前，五指捏着酒杯，似乎要把酒杯捏碎般，指尖泛白，眼睛都红了，里面闪过心疼和一丝微不可查的愤怒。
顾珩，他的前夫，正看着他和他们的“养子”宋承安……
……做前戏。
林见溪躲开顾珩的视线，咬着嘴唇，神色不堪。
“……停下。”
他去推宋承安，”听话，宋承安，停下……”
宋承安笑着咬他耳朵：“林见溪，我知道他在看我们，你的后面是窗户，我能在玻璃上面看见他们呢。”
他们……？
林见溪微微睁大湿润的眼。
——在顾珩身后，昏暗的长廊里，季星衍正靠在墙上，双臂交叉在胸前，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一切。
宋承安叹息着，垂眸盯着他的眼睛：“他们两个还能搞到一起，林见溪，你怎么这么招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