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如此紧张关头,艾米莉亚重重的一声咳嗽,成功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那个,我只是个与此事毫无关系的热心路人。这个垂死的男人他还有的救,眼下咱能不能先安安稳稳等我手术做完,然后人活着给你们,放我离开。”
此时的她一心二用,说出这一大番话的同时,手上的动作却未曾停下。
这娴熟冷静的手法,引得原本冷眼旁观的马莱特医生连连惊叹,不由自主地时不时伸手搭把忙。
与早已在医学界声誉中立、积名已久的马莱特不同,今日乔装成“男性小人物”的艾米莉亚,必须在此时展现她的出众能力,好让在场之人看在她的价值上,网开一面,留她一条小命。
不然,就得当众在所有派系面前掉马,用这样自损八百的方式,勉强挺过眼前这一关,然后再去面对几方势力接踵而至的死亡危机......
前者,还是后者?
是个聪明的明眼人,自然一看便知。
“呵~”
教堂内大半代表已然散去。
一直静立在凯瑟身侧的芙莉达,此刻抢先一步迈出,笑意柔和,语气却藏着不易察觉的轻蔑:
“你这是在求人,还是在命令?”
芙莉达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矮个子小伙子的模样,总让她不愉快地想起那个曾让凯瑟破格费心特别关照的艾米莉亚·沃克。
既然那个女人还有用,暂时不能动手,那眼前这个与其如此相像的男人,难道还不能拿来泄愤?
这般想着,她朝黑衣暗队比了个进攻的手势。
与此同时,现场不少隶属于钢铁兄弟会的成员也纷纷站出,不怕事地表态,表示愿意将那位极力抢救西奥多·杜布的艾米莉亚纳入自己人的保护圈。
唯有山岳派的“白衣信使”还守在教皇与肩膀中弹的克里斯蒂安身边,袖手旁观没有任何动作。
就在这短短的一会儿功夫,蹲坐在地上的艾米莉亚已顺利完成伤口缝合的最后一道工序。
她抬起头,面无表情地望着眼前愈发紧张的局势,心知如今的局面已无法轻易善了。
用手里的枪支强行开路是不可能的,毕竟需要送去见上帝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况且在这种近距离封闭的室内也拉不开安全距离。
虽然感念于西奥多这边的人还怪重义气,但艾米莉亚一向不喜欢把自己的命交给别人......
如此情况下,难道真的要采用方才被摒弃的掉马方法破局了吗?
她迅速在脑中推算着实行PlanB可能带来的最坏结果。
正纠结着到底该向百合之子,还是山岳派这两方中的哪一方倒戈时——
教堂大门口,那群原本已准备离开的代表忽然骚动起来。
“......哪里来的香味?”
“疯、疯了吗?快退后!”
“砰!砰砰砰——!”
“天主在上......”
由于艾米莉亚一行人距离大门尚远,此刻只能不明所以地看见:
远处原本正匆忙撤离的代表队伍中,有人忽然像断线的木偶般倒地昏厥;也有人尖叫着开始脱衣裸奔,持枪者则眼神涣散,举枪胡乱扫射。
混乱如同一股无形的潮水,自教堂大门口最先泛起涟漪,而后迅速吞没了整个大厅。
那些晕厥呼吸的人还好,艾米莉亚原本因摆脱困局而稍稍解脱的心,在看到周围的人接连像精神失常般发疯乱射,甚至杀死不少同组织的同伴时,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
原因无它,这种乱象真在是太过熟悉了......
联想到“夜莺”暗香阁最近试验的新型气味武器,她情不自禁得皱了皱眉。
而事实上,也正如艾米莉亚所想。
她琥珀色的瞳孔微微一缩,凝眸望向造成这一切混乱的罪魁祸首。
在周遭完全无序的环境中,有一道冷寂的高大身影一步一步,从教堂大门外逆光而来。
随着他的缓缓逼近,一股木质调的暗檀冷香幽然袭来。
这个香气以极具侵略性的姿态,形成一个包围圈。
由远及近,逐步收紧。
直到女人全身上下都被这种味道浸染,最后彻底占据了她的呼吸。
当那黑发黑眸的男人就这样驻足站在她面前,用炙热滚烫的目光直直俯视过来时,艾米莉亚才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你没有回去?”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人都直挺挺矗在眼前,这不是一句明显的废话吗?
为何每次见到这个男人,自己一向长存的聪慧与理智再也不在......艾米莉亚眉头紧蹙,心头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烦躁,试图理清这段时间内自身行为反常的缘由。
其中有一种匪夷所思的猜测,在脑海深处悄然浮现。
它由大脑的杏仁核点燃,本能般沿着神经链疯狂向上传递,但却始终被主人的前额皮质,那道理性的坚定防线,强硬压制下去。
这副冥思苦想的模样,落在那双眨都不眨、热切盯着她看的墨色瞳仁里,就像是一场诱惑至极的邀请。
格雷诺看着她,静了片刻。
然后,他忽然俯身向前。
如同周围人般发疯,这会儿紧紧埋首在她的脖颈间,鼻翼剧烈抽动。
急切、贪婪。
男人以极度忘我的神情,仿佛喝醉一般,渴求捕捉女人那寸寸缕缕、魅人心魂的芳香。
一路向上,疯狂吮吸。
就在艾米莉亚及时反应过来,正准备厉声喝止之时——
下一刻,他做出了一个普通人难以想象的变态举动。
“呣......”
那是一声含混模糊、低沉压抑的鼻音,同时伴随着男人舌尖轻柔暧昧的舔舐摩挲,艾米莉亚的额角处传来湿濡温润的粘腻触感。
她的身体骤然一僵,此时,手里还下意识紧攥着刚才用于缝合伤口的染血工具。
感觉到身下人的停滞,格雷诺呼吸急促了一瞬,随后舌尖不急不徐地从她的额角清扫而下,在眉骨处徘徊许久,然后——
他低头,缓缓舔平了她紧蹙的眉头,动作温柔到近乎虔诚。
“好香......”男人吐息滚烫,在鼻翼擦过睫毛时,甚至还颤了颤。
他的手不知何时已按住了艾米莉亚的肩膀,微微用力,像在竭尽全力压制,也像在索取着控制权。
此时两人的额头贴近,呼吸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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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若不是她猛然偏头躲开,怕是他已经要舔上她的眼睑了。
这一突兀的动作,就像沉溺在一场无法自拔的美梦被人一下子叫醒。
格雷诺有些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呼吸不稳地深吸了好几口气,本就幽深漆黑的瞳孔此刻愈发黑亮。
“你......”
他低哑着开口才单说了一个字,便被一道愠怒的女声打断了:
“为什么不经过我的允许,就这样擅自动用‘夜莺’内部的武器?”
艾米莉亚是一个情绪淡漠稳定,几乎从不会乱发脾气的人。
但此刻,也许是方才格雷诺这个疯子的举动太过僭越,又或许是恼怒自己避让得太过迟钝......
总之,她现在心底实在暴躁得厉害,一阵无名火窜窜往外冒。
“...对不起。我以为刚才你会需要这样的帮助。”
面对心上人不愉的质问,那个方才还在混乱中游刃有余的男人,此刻的冷峻与从容早已荡然无存。
他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头站着,薄唇抿得发白。
周遭人昏的昏,疯的疯。
此刻偌大的教堂内,唯有喷了特制香水的艾米莉亚·沃克,以及那个亲手引发这场混乱的气味毒素使用者,仍保持着清醒。
而当她看到格雷诺竟一副乖顺认错的模样时,艾米莉亚一度怀疑,自己大概是受了环境的影响。
她竟觉得,眼前这个危险变态的男人,有些......
诡异的可爱?
“...其实也还好。”
见由于自己长时间不讲话,此刻紧张的连呼吸都愈加急促的男人,艾米莉□□不自禁地放缓了语气:
“幸亏今天在场的大多是我们工坊的定制客户。他们喷了香水,闻到毒气也不过是甜甜地睡上一觉。
至于那些带枪的卫兵,本就是混乱的肇因。
真要有人死了,到时候也只会推到那三个派系头上,不会有人怀疑一个从未露过面的‘夜莺’。”
说完以上这番话,艾米莉亚自己都一时怔住。
她竟然主动安慰起了那个一开始让自己生气的人?!
就在艾米莉亚·沃克陷入自我逻辑错乱的时候,面前的格雷诺却长长地松了口气。
“那我们就这样直接走吗?”
闻到工坊另一位老板心口处那铁锈般刺鼻的血腥味,他有些嫌弃地撇了眼仍然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西奥多·杜布。
其实从正式入职进入工坊实验室的第一天起,格雷诺就打心里讨厌这个气味混杂的老男人。
当然,西奥多身上的味道并不是因为乱搞男女关系,而是其日常所沾染见到的那些形形色色的人。
他发誓,除了那些烦人的政客以外,真的很少闻到浑身上下如此纷杂的味道了。
只是遗憾的是,格雷诺他自己由于金钱上的拮据,从未有这个机会出过远门。
只能凭着那点微薄的经验判断,这应该是常年接触某一国外势力后日积月累留下的气味。
不过,至于具体是哪一国家,格雷诺倒是无法判断。
只能说,若是有沾染了相似气息的人从身边走过可以百分百判断出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