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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老古董你羞不

作者:七宴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时载玩上瘾了,第一次非早晨时间这样,虽比不得叔仰阔的吓人,却也是根小棒槌,在手指的拨弄下东摇西晃,冷不丁不知碰了哪里,时载舒服地眯了下眼,还咕哝出声了。


    正要在同样的位置再来一下,手腕被捏着拿起来,耳边一副本就低沉的嗓音更显喑哑:


    “羞不羞?”


    “……哦。”


    想起村里三四岁还穿开裆裤的男孩儿玩自己小鸡儿被大人骂,时载随即欲要作罢,却又猛地回神,自己又不是三四岁男孩,羞什么羞?!


    瞥了眼对方高高顶起的一大包,时载心道“你一天到晚这样,你才羞”,蹭过去,轻轻撞了一下,抬眼就是笑呵呵:


    “哥,我这是还你刚对我那一下。”


    “……抱歉。”


    闻言,时载埋头拱了拱,抬起脸,眼巴巴:


    “不要抱歉,我要舒服。哥——好难受,怎么才能舒服?”


    “……不会。”


    “行吧,改天我找人打听打听。”


    “……不准瞎打听,睡。”


    “睡不着啊,哥,我睡不着!”


    胡乱蹭着,还想把叔仰阔的手抓进自己裤子里,却在半空被人反握住手放在嘴边亲了下,时载被亲了手还不乐意,抬起膝盖踢了下:


    “你硌着我,我怎么睡?”


    “……”


    一个小抱枕横在两人之间,腰背被有节奏地轻拍,耳边又响起一阵低低的背书声,时载果真慢慢困了,打了个哈欠,咕哝着“别念了别念了”,他的小棒槌跟戴了紧箍咒似的,已经慢慢消停了,真的无语,老古董真的很无趣。


    手乱抓了两下,时载闭眼前嘀咕着“都二十七的人了,怎么还不会那也不会的,白长这么大个子这么大年纪了”,在感受到头顶一片冷气之后,时载彻底安静下来。


    床上的男人真凶,无论哪个层面。也就他今晚累了,要不肯定得扯开他好好把玩一番。


    只好好看过一次,还没彻底玩一次,迟早的!


    次日早晨,时载一睁眼,就见一双大手在给自己系睡衣扣子:


    “哥,你干嘛啊,都要起了还穿什么衣服,我要光膀子!”


    “别闹,下了一夜雨,凉。”


    “……那也不用系到最上面吧!勒!”


    “老实一点。”


    虽然很喜欢时载在自己跟前男孩子似的皮,但整整一夜就没静下来,虫似的乱扭乱蹭,快早晨时更是一把扯开自己的睡衣,晾着白花花的肚皮……叔仰阔没想把人提前弄醒,但怀里人略带冰凉的肚皮贴到自己手臂时,他才将人放平、系扣子。


    一夜雨后,是真的凉。


    时载快热死了,年轻力壮冷什么冷,抓着给他系扣子的手亲了一下,忽然扬起大大的笑脸:


    “老古董你羞不羞?”


    “?”


    “给我系个扣子就这样,我现在知道早晚的区别了,你羞死了!”


    “……”


    叔仰阔耳根微红,将人从床上拎下去,轻轻拍了下后腰,让时载先去洗漱,自己静一下。


    愈发拿人没办法,还不如他什么也不懂。不,不懂估计直接上手了。


    两个卧室之间的卫生间,俩小的又挤在一起洗漱,嘻嘻哈哈的,还在比粗细。叔仰阔轻轻叹口气,不该懂的懂太多,该懂的跟小傻瓜一样,他还谁都说不得。


    时载跟仰云挤着洗完脸,最终得出自己手臂粗的结论,莫名其妙幼稚起来,也不知道今天为啥这么开心,可能是昨晚被亲了,也可能是还处在定新居的喜悦中,或许还有一丝对哥和弟弟终于能融入这个世界的雀跃,自己再也不必边在外面忙活边提心吊胆了。


    比起捡破烂,如今的生活不再自由自在,却多了许多奔头,所以开心。


    大概还有种“小家长”的欣喜,时载发誓要让两人在自己的眼中越变越好。他知道,一千多年前的过去,叔仰阔跟仰云都有着尚未说出口的伤痛,他会将他们修补好的。


    就像修补陶俑、陶小鸟似的。


    无论身还是心,他都要,也都会修补得无比光彩。


    吃过早饭,天才亮,最先送叔仰阔去朝林寺,距离他们有九站的距离。


    山不算高,却因这寺而灵,山不算雄壮,却因这古刹而巍然古朴。甫一靠近,仲春的葱郁气息裹挟着昨夜的水气,还有沉淀了一千多年的古味,令人失神又迷恋。


    猛一回神,不知名的大鸟倏尔从天际俯身冲下,却在将要捧着古刹檐角时重新飞天,带动着远处的林业“啸啸”的,远是漫山银杏葳蕤,近是层檐叠赤,万里长空只有几片云朵翻卷,这里有着大片的绿、红和蓝,美得洁净、纯粹,行至最后一阶,时载讷讷道:


    “哥,云宝,怎么觉得我在这里生活过一样?”


    “嘻嘻,说明我们有缘分!”


    “对!我刚看见那只大鸟也觉得亲,像以前的云宝吧?”


    “我可比它好看呢,我的尾巴是彩色的!”


    时载大笑起来,已经知道过去的仰云也不会飞,没有拆穿他,又跟叔仰阔说话:


    “哥以前有没有梦见过那个男孩了?”


    说的是那晚在沙发上看叔仰阔之后的闲聊,时载已经明白梦精是怎么回事,他梦里的那个人就是一直抱他的人,即叔仰阔,但他好奇叔仰阔从前梦见过谁。


    叔仰阔比他早,是十四岁梦精的,时载好奇他会因为什么,大眼睛眨巴眨巴,叔仰阔浅笑:


    “一个男孩,看不真切。”


    “……不会是什么清秀的小太监吧?!”


    “胡说,没有接触过年轻男女。”


    “那没准就是我?!”


    “……也许。”


    “嘿嘿……不对啊,你十四,我才六岁呢!你太变态了吧哥!”


    “……”


    相差八岁,按说不多,但怀里人总这样,虽人情世故上比较成熟,却因几乎一个人独自闯荡至今,心底封闭的一小块始终宛若稚子,叫叔仰阔连接受心意都有压力……恨君太年幼。


    十四岁的叔仰阔不可能梦见六岁的时载,二十七岁的叔仰阔自然更不可能在寺庙里遐想:


    “没有男孩,只有你。”


    “哈哈哈哥今天嘴巴好甜!老古董、小心肝!”


    “……好好说话。”


    “我好好说了呀,是吧云宝?”


    跟仰云憋着声笑了几下,时载自然知道这里是佛门重地,不能乱闹,就是有点儿不安吧,想要借着玩笑话冲散心底不该有的情绪,哥不是出家,只是有点儿事来办。


    那劳什子《春起经》,时载也希望叔仰阔尽快将它交给寺庙,往后就别再念经了。


    走到最大的殿内,敲了敲门,时载看见一身袈裟的瞬间,不自觉松开握住叔仰阔的手,紧紧捏紧仰云的小臂,他眨动着大眼睛,觉得气氛愈发严肃、凝重起来。


    等叔仰阔讲明来意进殿跟人谈话时,时载拉着仰云在院子里等:


    “云宝,哥在寺庙打坐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闹他呀,拿小山楂扔他,用棍子挠他什么的。”


    “……你可真皮。”


    “我这是帮二叔静心呢,嘻嘻。”


    时载笑了笑,能想象出两人相处的画面,虽话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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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此感情流露得不浓重,但那时候的叔仰阔和仰云之间有着奇妙的命运联结,所以两人是平淡但温馨的。


    有时候,更觉得有仰云像叔仰阔肩头的一只猫。


    如今,粉团子又天天跟长在自己肩头似的,乖乖软软,他一低头,圆眼睛就缓缓弯起来回看他,让他心底方才冷不丁塌陷的一块慢慢补上来。或许,仰云不止是弟弟。


    谈话时间不短,半个钟头过后,叔仰阔再一次看向门边,倏尔勾了勾唇,当他没看见?小狗崽探头探脑的,一双时刻满溢光彩的眸子眨巴眨巴,满满都是他。


    却又瞬间心软,猛地想起在风外镇那间出租屋,男孩每次提了要求怕被拒绝,所以扒在门口怯生生地看。叔仰阔轻吸一口气,再回神时,住持静静看着他,叔仰阔忙低头道歉:


    “您说,我在听,不过不能留在这里背写,我回去……”


    “心不定,经不灵。你该明白。”


    “明白。”


    “方才你心里,是人,还是经?”


    “……”


    默然片刻,叔仰阔从殿内出来。


    时载刚从门口跑开两步,被一只大手拉住,声音低沉:


    “走,回家。”


    “哥,人家怎么说?”


    “他们不收。”


    “不可能吧,那还说这么久?”


    听到身后送客的脚步声,时载往后看了一眼,见老住持看着他欲言又止,时载猛地停下了脚步,力气忽然比叔仰阔还大,拉着哥和弟弟往回走。


    叔仰阔不让他问,他就挡在前面拍着胸脯说“我做主”,这才知道事情经过——朝林寺想要叔仰阔留在寺庙十天到半个月,一边写经,一边讲经,才不辜这份流传千年的秘经。


    听完,时载怔了怔,半个月……他跟叔仰阔认识也才半个月,虽自觉深交已久,但毕竟活生生的人才见了半个月,就真的要留在寺庙,他有点儿接受不了。


    不,不是“有点儿”,是非常。


    转过身的瞬间,时载扬起大大的笑脸:


    “哥,你留下吧,不就半个月么……”


    “不留。”


    “好啦娇气包,我跟云宝隔三岔五上来看你,咱们离很近的。”


    “……不。”


    时载没办法,让住持等一下,拉着两人走到院子外头,看了眼仰云,仰云就抹抹眼睛,泪哗哗地看着叔仰阔“二叔你不听小哥的,我就哭给你看,停不下来的那种”。


    接着,时载自己也假装揉了揉眼睛:


    “还有我。”


    “……”


    叔仰阔叹口气,一手揽着一个,深深垂着头,侧脸贴着时载的额角。


    十五天,他都可以完全想象到——没了怀抱的男孩夜夜怎样辗转反侧。


    不再惊诧于自己的巨大转变,也不再不承认对那份灼热心意的接纳,也不再故作姿态,叔仰阔知道自己和仰云对时载来说多么重要,也知道时载对于他们……更何况,他那样的时候都被看光了。虽然还没什么,但正片胸膛,直至心底,早已全是时载的味道。


    叫他怎么在男孩极度没有安全感的情况下离开十五天。


    真是奇怪,别无所求时——十五天眨眼间,现如今却度日如年。


    时载晃着脑袋跟叔仰阔贴贴,捧起他的脸,一眼看见眸底的红,遂轻声逗他:


    “哥你羞不羞,这么大人了还没断奶?你要勇敢呀,小载一直在,会接你回家的。”


    “……好。”


    就此分别,下山时,仰云不解,看着一直揉眼睛的时载问:


    “小哥崽,为什么一定要二叔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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