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爪研磨耷拉着眼皮,眯起细小的猫瞳来回打量着对方刻意挺直的脊背以及不自然插兜的右手,他舌尖轻轻抵了抵下唇,发出一声极轻的“啧”。
这人也太过刻意。
不过当琴子的目光落到那位少年身上的时候,他的心脏还是下意识地紧了紧,有点不安她真的会被这种做作至极的站姿勾走。
好在没有。
他悄悄地观察着她的表情,除了一开始闪过的那丝震惊之外,她再没有任何动摇,哪怕在那个少年向他们不断逼近的过程中,她的脸色也没有丝毫变化。
悬着的心落回了原地,也让他稍微有了点底气。
但在听到对方随口扯出的讲话时,他没有忍住梢微挑眉,哼笑出声。
早不接晚不接,这人就刚好在自己前一天刚露面的时候过来接人,这安的什么心谁会不知道。
电光火石间,昔年夏季集训时与枭谷二传手的某段聊天在他脑海中闪过,那是一段关于人在危急关头该如何做出选择的谈话。
那位经验丰富的二传手说到,每逢关键时刻他的脑海中会迅速浮现几个选项,并且可以仅用毫秒的时间就能从中选出最佳答案。
当时的他不以为然,只当那是夸张。
但现在,他的脑海中也真真切切地浮现出了三个选项。
选项一,帮琴子拒绝邀请。注意此选项过于大男子主义,不够注重琴子的个人意愿,选择后可能会出现好感度降低的情况,需慎重选择。
选项二,他自己主动退让。注意此选项可能会让琴子增加好感,但也有很大的可能促使那两人重修于好,达成bad ending,需慎重选择。
选项三,按兵不动。注意此选项具有巨大的不确定性,需慎重选择。
鲜少钻研Galgame的玩家KODZUKEN表示状况很棘手,似乎选择哪个都不妥当。
但事实上,还没等他头脑风暴完毕,一直默不作声的琴子就先一步替他作出了决定。
“抱歉,入江君你先回去吧。我和研磨前辈还有事情没有聊完,他送我回去就好。”
她的脸色很沉,扑面而来的冷感将原本甜美的五官都削弱了几分,这还是孤爪研磨第一次见她露出带着锋芒的表情。
和平时很不一样,但依旧好看。
而且,很酷。
孤爪研磨清楚地听到了自己好感度up后,烟花在脑海中炸开般的特效音,他忍不住心情愉悦地勾了勾嘴角。
怎么回事,居然反倒是他被琴子攻略了吗?
不再多想,下一秒他提步向前同她并肩,嘴角笑意加深,缓声道,“正如琴子所言,辛苦白跑一趟了。”
两人不远处的入江直树一言不发,他直勾勾地注视着两人相抵的肩膀,抿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他从两人出门时就站在一旁,自然听到了刚才关于送行的小声交谈,也知道此番话语只是借口,但他没有办法拆穿她,就像他们同样也都知道自己的不请自来用了蹩脚的借口。
而且此刻若是戳穿,他就无法自欺欺人下去,就无法说服自己她是真的有事,而不是不想见他。
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挽留她,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才能让她不离开。
最后的最后,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琴子抓着那位不男不女主播的手臂匆匆与他擦身,没有再回头看他一眼。
听着两人的脚步逐渐变轻,入江直树攥了攥拳头,稍作犹豫后便选择继续跟上。
另一边,直到感觉到自己已经走出入江君的视线范围之外,相原琴子这才长长舒了口气,脚步也跟着慢了下来。
但一旦少了那份紧张感,身上的异样便格外明显,尤其是透过掌心传来的滚烫触感。
心中咯噔一下,她低头看向自己还紧紧抓着研磨前辈手腕的右手,这才意识到了失礼,像是触电般地忽然松开。
因为方才情况紧急,她拉得用力,没有控制好力度,此刻他手腕内侧,清清楚楚印着五个整齐的红色指印。
她带着歉意看向对方,“对不起前辈,抓疼你了吗?”
孤爪研磨摇了摇头,低下头用粘稠的目光盯着那道痕迹,忍不住伸手轻轻摩挲一下。
“不疼,只是看着严重而已……”
还想说什么,但余光中他瞥到了身后重新出现在拐角处的白衣少年,这一次换他扯了扯琴子的衣角,“我们继续走吧。”
“好。”
于是重新加快脚步。
这条路他们一起走过了数遍,路过的每一栋房子,亮起的每一盏路灯,他都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就算是闭着眼睛他能认清脚下的道路。
他向来讨厌重复且没有新意的事情,但却并不讨厌和琴子每天重复着走这段路,或许是因为每一天他们聊的话题都不一样,每一天拂面的晚风也都不同吧。
今天这段路本该更让人珍惜,因为这可能是为数不多他们还能在夜晚并肩漫步的机会。
啊,当然前提是忽略那个如影随形跟在他们身后的游魂。
蛞蝓般黏糊糊的目光真真让人厌烦。
沉默间,两人忽然同时开口,声音都刻意压得很低。
“真的不好意思,前辈……”
“琴子,还好吗?”
这种默契让两人同一时间漾起了笑容。
相原琴子强压下嘴角的笑意,率先开口,“不好意思前辈,拿你当借口了,我实在是不太习惯和他单独相处。”
孤爪研磨点了点头,“我不介意。”
倒不如说,他很喜欢这种利用,这会让他觉得她是对他信赖的,是亲近的。
“那回到家之后怎么办?”
相原琴子仰着脑袋回忆,“我会尽快回房间的,不过父亲有提到搬家应该就是这两天了,所以没事。”
“嗯。确定日期了记得告诉我,我……”。他顿了顿,“还有小黑过来帮你们的,到时候拜访邻居也更方便。”
“好呀好呀……”
唯一惋惜的就是这段路很短,再加上今天他们刻意提高了步频,还没等多聊几句,写着入江门牌的大门就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相原琴子瘪了瘪嘴巴,目光飞快地偷瞄了一眼研磨前辈,声音里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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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舍。
“那、我先回去了,谢谢前辈送我。”
说着,她往前了几步,半只脚已经踏入了院门。
孤爪研磨却忽然叫住了她,目光落在她的发顶,虚虚地指了指她打理得很好的发型。
“头发,又乱了……”
还没等反应过来,相原琴子就感觉到身前的光线暗了几分。
他正低着头与她靠近,纤长的手指拨弄着她的头发,话音间带着只有同她说话时才有的柔色。
抬头仰视之际,朦胧的月色刚好撩开了云层,清辉漫洒下来,给他带着金丝的黑发裹上了一层银光,那张原本就精致的面容在月色之下更是勾人心魄。
相原琴子瞬间觉得自己被下凡的月神给勾走了魂魄,视线被牢牢吸附在了他的脸上,根本挪不开,就连他什么时候拉开了距离都不知道。
不用多想,她就知道自己估计又红透了脸颊。
所以说,前辈这难道是故意的吗?!
“明、明天见,前辈。”
她很不争气地结巴了一下。
孤爪研磨垂着手捻了捻指尖,眼底盛着温和,同她告别,“嗯,明天见。”
他站在原地没动,目送着琴子离开,在她没有忍住转身回头四目相对的瞬间,他还特意又朝她挥了挥手。
门嘎吱一声紧闭,隔绝了他的视线,但他依旧不急着离开。
约莫半分钟后,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愈发明显,他慢条斯理地重新伸出手,轻轻揉了揉方才琴子抓握过的手腕处。
此刻那抹红色已经明显没有刚才那般骇人,但在他白皙的皮肤上依然非常惹眼。
他很喜欢。
终于追上的入江直树用嫌恶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对于孤爪研磨这般惺惺作态、装模作样,他恶心至极。
却又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被那抹痕迹刺目到,油然而生出羡慕与嫉妒之情。
孤爪研磨勾着嘴唇,半是无奈半是纵容地喃喃自语,“琴子也真是的,这么用力。”
话音刚落,他像是才注意到身边还站着别人,他身形微微一顿,语气里没什么多余的情绪,只淡淡补了句,“啊,真是失礼,挡到你了。”
幽幽留下这两句话,他没再看入江直树的脸色,转身往来时的方向走去,不紧不慢的步调中透露着一股漫不经心。
入江直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漆黑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人的背影,直至他消失在拐角处。
他定了定神,转身推开屋门,意外地发现一家人包括弟弟全都围坐在了沙发上,各个面容严肃,空气凝滞。
隐隐地,他察觉到了一丝不妙。
“怎么了?”
母亲叹了口气,忧愁地回答他,“重雄说他置购了一套新的房产,手续也处理得差不多了,大概这几天就会和琴子挑时间搬出去。”
被热气蒸腾了半天,因为失水而本就发胀的太阳穴越发胀痛,眼前的景象都开始有些模糊,他双腿发软,几乎快要站不住了。
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与他最初的预想背道而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