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妻子送进浴室,狄俄尼索斯看了猫一眼。
大黄恹恹得离开了。
主人什么都没说,但什么都说了。
是它不对,不该在天黑之前就变幻原型的,更不该追敌心切,好巧不巧得被女主人看到。
都怪那头红猪,不,都怪那个坏女人!
她要是不破坏结界,它怎么可能冲出去,她要不是不变成红猪跑到女主人身边,它怎么可能被女主人看到。
还好女主人没有认出它来,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要是被认出来,大黄毫不怀疑自己的兽皮会被主人扒了当凳子。
所以,这样一对比,它偏爱女主人又有什么错呢?
誓要守护全天下最好的女主人!
被猫称赞的女主人·阿里阿德涅,正心事重重得去洗澡。
然后洗去了一身烦恼。
这,她应该再烦恼一下的,但是洗澡就是件快乐的事情啊。
算了,大黄不是猫就不是吧,阿里阿德涅认了。
都是丈夫送的猫,是个怪物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她确实被一声声猫叫迷昏了头脑,忘记了这一点。
本来还在担心她逃离小岛已是冒险,无法带着大黄一起,现在想想,大黄哪需要她带着啊。
说不定和大黄说了逃离计划,大黄第一反应就是告诉狄俄尼索斯,然后计划泡汤,她被当场拿下。
等等,大黄是黄毛怪物,那她不是、
阿里阿德涅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依稀记得她最开始知道丈夫是邪神时,面对丈夫带来的披风,她的说辞是:在海边捡贝壳,好饿回家吃饭。
她当时就是仗着大黄只是只猫,就算亲眼看见她不是捡贝壳,是在说假话,也不会向丈夫告状啊!
如果大黄是黄毛怪物,阿里阿德涅眼前一黑。
联想到海怪把追上来的黄毛怪物送进漩涡的样子,大黄岂不是什么都看见了,换言之,丈夫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她一直仗着丈夫不知道的信息差胡言乱语,可如果事实是、
不行,你要冷静。
看丈夫的表现,他应该不知情。
要不然早就像对待海怪一样,重伤甚至杀掉自己了。
阿里阿德涅深深呼吸几次,让自己的表情恢复正常。
不管如何,她都决定离开了,不是吗?
——
每月一次的主岛帆船终于到来。
虽然小岛四面环海,位置偏僻,但是有了主岛的管理,他们就和社会有了连接。
所以按时缴纳物资来换取军事庇佑,也是一件互利共赢的事情。
换做平时,阿里阿德涅只把自己当个旁观者,上面的交易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借助主岛帆船的力量逃生,是她为自己选的第二条路。
也是最符合人类身份,逃生后最安全的道路。
不同于跟着海怪长居深海,不同于投靠敌人或被反杀,向自己的同胞求助虽然同样具有风险,但是后患却是最小的。
所以阿里阿德涅开始积极准备,如何能说服对方带自己离开小岛,正好,现在她也有了一技之长。
“长官,此物名叫葡萄酒,喝了可以美容养颜,身心舒畅,不知道主岛有没有需要?”
她想直接带着酒方子去主岛避难。
而且她有自信葡萄酒会风靡一时。
端看小岛人的反应不就知道了吗?没有人会拒绝酒,这可是古今中外都长盛不衰的饮品啊。
果然,在品尝了葡萄酒后,主岛的使者脸色变了。
阿里阿德涅耐心得等了一会儿,果然,使者没过一会儿就从船舱中再次出现:
“这位夫人,不知道您是否愿意带着您的酒,明天随我们一起出发去主岛呢。”
阿里阿德涅当然愿意了。
和使者说了再次碰面的时间后,她就回家收拾行李。
事情比想象中还要顺利,她甚至做好了使者不同意,她想办法贿赂船员以便偷渡的准备。
现在的情况更好了,她可以明着去,也可以明着说。
阳谋的伟大之处就在于,就算是借口,你也可以暴露在阳光下。
“你要带着酒,去主岛面见国王?”
丈夫听完后,果然怔松了片刻,然后颔首:“行,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她就说丈夫会放,啊??
一起去??
阿里阿德涅整个人都不好了:“我这次去没个十天半个月回不来的,你还有牧场的事情要忙,哪里能走得开啊。”
“陪你重要。”
“别肉麻了。”
“不是肉麻,我去收拾行李。”
“别,当下当然赚钱更重要啊,这段时间我们卖酒赚了不少呢。”
“那我保护你,让你安心赚钱。”
“狄俄尼索斯,不要任性啦,”阿里阿德涅头都大了,“这年头有个固定饭碗不容易,乖乖在家等我,行吗?”
丈夫看着她,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阿里阿德涅不敢对视,但依旧小声辩解:“这次一起去的还有玛吉婶婶,可以一起宣传葡萄酒的药用价值,所以我不是孤身一人,我很安全的,你不要太担心我啦。”
玛吉婶婶还是她留的后手,就是怕丈夫会拿她那次溺水说事。
她确实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害怕大海,害怕帆船,但是后来看久了,也就不怕了啊,再说现在非常时期,她孤岛逃生还怕交通工具,那就活该等死吧。
狄俄尼索斯握住她的手,半晌,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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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口:“十天就会回来?”
“……也许遇到风暴天气,会半个月?”
“我去收拾行李。”
“别!”
阿里阿德涅瞬间抱住丈夫,像个八爪鱼牢牢缠住,不让他走。
空气静止了一瞬。
阿里阿德涅暗道糟了,她为什么沉不住气,为什么没有随口就说“真的真的,十天就会回来呢!”
她随口骗两句怎么了!干嘛那么实诚。
呜呜呜,哥哥说的对,她半生都在逃,但只是从一个牢笼逃到另一个,偏偏她失忆了,半点教训都没吸取到,现在撒谎经验为零啊。
阿里阿德涅内心绝望,连找补两句都忘了。
她现在抱着丈夫,下一秒,丈夫会不会用那诡异的黑线,直接划开她的脖颈呢?
算了,人啊,固有一死,不如视死如、
“收拾你的行李,”狄俄尼索斯叹息着亲着她的眉心,“这么仓促,你的衣服带的够不够?钱币有没有多放几个口袋?应急的药包,还有零嘴都带齐了吗?”
阿里阿德涅愣住了。
“你,你不陪我去了吗?”
“我倒是想,可某人偏偏不让。”
阿里阿德涅的大脑快转不动了,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像朵云,飘在了天上:“不让你就不去吗?这么听话?”
“别人的话随便,但你的话不能随便。”
阿里阿德涅面色复杂得看着狄俄尼索斯把她的行李细细整理一遍,现在不光分门别类更加科学,而且重量也没比之前多多少。
“衣服还算齐全,玛吉大夫在的话,那药品就可以相对缩减,留下的空间可以放一些柑橘丹,你要是吃不惯船上的饭菜可以用来开胃,还有一些酱菜和汤料,前者拌饭,后者用水烧开就可以喝,至于口袋,我给你装了四个,若是遇到不便,该舍财的地方直接用,出门在外,你最珍贵。”
阿里阿德涅的眼眶有点湿了。
丈夫没有怀疑,她应该高兴的,不是吗?
可是,她怎么不像是喜极而泣呢。
狄俄尼索斯默默抱住她:“你会按时回来的,是么?”
阿里阿德涅的泪水夺眶而出,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丈夫为什么还不露出真面目,这样的温柔,让她连恨也恨得不痛快。
是她太缺爱了吗?印象里,她好像一直羡慕着朋友,每次出门时,朋友都有家人细心叮嘱,满满关怀,可是现在,她也有了。
“阿里阿德涅,别难过,我只是,我们是彼此的家人。”
狄俄尼索斯擦拭着妻子的眼泪,却发现越来越多,一串串的,像是珍珠,又像是寒冰在刺痛他的心扉。
他无法放手,可是,妻子想外出散心。
他应该支持的,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