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阳光有些刺眼,季闻清拉着被子侧过身体,伸手摁住有些胀痛的头。
长密的眼睫颤了颤,然后逐渐撩起,棕色的眼瞳在光线下格外明亮。
脑子里闪过某些画面,明明已经是很久以前的记忆,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梦到。
迷迷糊糊中,季闻清又睡了过去。期间他好像听见了谁的声音,不过很模糊,不确定是不是梦。
醒来已经是两个小时后,护士小姐说他没什么问题可以出院。
季闻清拿到自己的手机,靠在床头边上,想了想后给某人发了条消息。
等待的过程中,他也给何野发了条消息,询问对方现在什么情况,不过何野暂时没回。
十五分钟后,周敏提着口袋到了病房。
她摘下墨镜,一屁股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把手上的袋子递给季闻清。
“呐,你要的东西。”
季闻清接过来扫了眼,笑着说:“感谢。多少钱我转你。”
周敏摆摆手,大气地说不用,注意力俨然放在另一个地方。
“昨天你还好好的,今儿怎么就住院了?”
季闻清笑了笑,也没想着瞒什么,坦然说:“酒精过敏。”
坐在椅子上的周敏瞪大双眼差点骂出句脏话。但好歹现在是在医院,对面还是个病人,她十指合掌,虔诚地说:“对不起,我真该死。”
躺在病床上的季闻清笑出声,声音有一丝沙哑,“没事,你们又不知道。”
这也确实,同学三年,季闻清居然可以瞒这么死。
不过周敏捏着下巴回忆,她清楚记得季闻清高三那年有一次是喝过酒的。应该是,顾烨生日那次。
“那顾烨生日那天,你……”
周敏欲言又止,不过季闻清显然知道她要说什么,便回答:“过敏了,贺单给我买的药。”
某个人的名字被轻而易举地提起,周敏右眉突突跳了一下。
她暗暗看了季闻清一眼,瞧见对方脸上没什么情绪变化,才八卦地问了句:“你和贺单见面了吗?”
季闻清嗯了一声。
“他送你来的医院?”周敏接着问。
“对。”
“那你脖子上那个也是他弄的?”
季闻清侧头,看了眼周敏,脖颈上那一抹吻痕在白皙的肌肤上格外扎眼。他没说话,不过答案显然易见。
“卧槽……”周敏总算把进门后就憋着的话说了出来。她单手捂脸,表情狰狞。
不过很快,她又意识到什么,抬头看向季闻清,“那你还叫我送衣服,他人呢?”
季闻清歪了歪头,散在肩上的发丝垂落,轻声说:“显而易见,吵架了。”
他笑的很浅,唇色还有些发白,原本柔和的气质萦绕着一丝病态,看上去如瓷器般易碎。
周敏立即在心里问候了贺单祖宗十八代,怒骂:“这什么人啊!立即分,我给你说。”
季闻清无奈一笑,开口阻止了周敏接下来的轰炸:“我们只是朋友。”
一句话把周敏接下来的话拦截,她皱眉张了张嘴,却又瞥见季闻清脖子上的吻痕。
“朋友他还亲你!他有病吧!”
“这么明显,生怕别人看不见。”
周敏翘着二郎腿,波浪卷的头发往后一甩,没好气地说:“姓贺的都恨不得把你吃了,只拿你当朋友,谁信啊。”
对此,季闻清并没有发表意见。他等周敏说完,给她倒了杯水,才举了举口袋,温声说:“我先换个衣服?”
周敏自然说好。
因为周敏进不去碧轩府园,所以季闻清让她随便买一套衣服送过来。
几分钟后,季闻清换好衣服出来,靠在门边上看着周敏。
他披着头发,眉眼温和,气质干净淡漠,像是一朵出水的白莲。偏偏上身是一件白色刺绣镂空衬衣,若隐若现极细的腰身,勾的人浮想联翩。
周敏夸张地哇哦了一声,十指张开遮着眼睛,眼底都在放光。
“我就知道这衣服你穿好看!这小腰细的,靠。”
可真便宜死姓贺的了,周敏愤愤地想。
走过来的季闻清无奈一笑,垂下抖动的眼睫似蝴蝶振翅,在脸上落下阴影。
可惜下一秒,他忽略周敏满脸的失望,将放置在床上配套的刺绣开衫套上。
周敏哀嚎了一声,却忽然想起一件事,撑着下巴趴在病床上说:“哎,你知道我刚才碰见谁了吗?”
季闻清正低着头扣扣子,闻言看她一眼,示意她接着说
“王辛鸣。”周敏手指绕着一缕发梢,也不绕弯子,笑着说:“他在餐厅打工哎。”
可谁知眼前人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或在意,态度只像是听见一个陌生人的名字那般平静,甚至温声修改她话里的错误。
“人家姓季。”
“呵。”周敏冷笑一声,“就他,配跟你一个姓?”
“不过也是,你和他们早就没什么关系了,爱姓什么姓什么。”
“只是不知道季承明是不是教书教傻了,放着自己亲生儿子不要,去选那杀猪的儿子,这么喜欢绿帽子改明儿我送他两顶。”
季闻清整理完衣领,确定没什么问题后,抬头看向周敏,轻笑着说:“别因为这些人生气。”
“等会儿请你吃好吃的。”
话是这样说,不过两人刚办理完出院,周敏就接到电话,说是公司有事召集人开会,于是只能约好下次有时间再聚。
季闻清其实有点饿,不过又没什么胃口,干脆打了个车回碧轩府园。
和想象中的一样,贺单不在,整个房间空荡荡的,但是餐桌上却是放了两长排还热着的食物。
最角落有一个小青花瓷碗放着,在众清淡的菜肴当中显得特别。季闻清特意拿筷子扒拉了一下,就两片麻辣牛肉,连半片都没多的。
无奈一笑,季闻清脱了外套,坐在餐桌前挑着吃了一些。虽然他有些饿了,可吃得也并不多。
在这期间,放置在旁边手机时不时震动两下,不过季闻清没管。
等到收拾完碗筷,他才看了两眼。有不少消息和来自翟霁扬的两个未接来电。
他没马上拨回去,而是到书房切账号处理其他事。
办工作室有不少事情和流程要过,好在他回国前已经把材料准备差不多了,只等审核下来。
只是工作室需要重新装修,他打算联系装修公司,自己设计。除此之外画展的事情也不能耽误,需要借着这波流量宣传。
事情差不多弄好后,季闻清揉了揉后颈,才给翟霁扬拨了电话回去。
电话响了十几秒对方才接,不知道是在哪里,声音杂的季闻清皱了皱眉,他叫了一声:“翟霁扬。”
可电话那头大概在劝酒,全在起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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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杂着男女人各种声音。季闻清等了几秒,没有回应,果断挂了电话。
不到两秒,对方又拨了回来。
季闻清过了十几秒才接,他坐在卧室房间的沙发上淡声说:“扬哥,你那儿挺吵。”
对面的翟霁扬安静了几秒,然后不知道朝谁说了句:“清场。”
他这句话不大,至少季闻清开了扩音也只听见一点。只是这人大概喝了酒,声音格外低。
几分钟后,翟霁扬那边变得安静,季闻清才开口问:“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翟霁扬两脚搭在茶几上,眯了眯眼,哑声说:“拉黑的号什么时候给我拉回来。”
闻言,季闻清点开翟霁扬消息主页,确实把人拉黑了。
迅速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季闻清面色不变,把人拉了回来,说:“不好意思,我家狗不小心点到的。”
他家有没有养狗翟霁扬不清楚,但有条疯狗在季闻清边上,这他知道。
不过翟霁扬不打算计较这件事,也不想深究季闻清有没有养狗这个问题,只是说:“刚开的新场,过来玩玩。”
季闻清靠着沙发,一只手撑在下颚,柳叶状的瞳眸微眯。
“就这事,值得你给我打两个电话。”
“你难请的很。”翟霁扬吐了口烟,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说:“给你包场,来不来。”
可惜,季闻清无奈一笑,“下次吧扬哥,我刚从医院出来。”
原本躺着的翟霁扬推开边上的人一下坐直,眉间紧锁,沉声问:“怎么回事?”
季闻清轻笑一声,“过敏而已,没什么事。”
“都住院了还没什么事,谁让你喝的酒?”翟霁扬皱着眉,隐在昏暗光线下的脸冷到极致。
他知道季闻清酒精过敏,顾烨告诉的他。
因为第一次见面是约在俱乐部,顾烨怕他劝人喝酒,于是提前告诉他。再加上季闻清本身就胃不好,晚上受不了冷饮刺激。
但是有贺单那小子在,谁敢灌季闻清酒。
除非……
“贺单不在你边上?”
季闻清垂眸,略微松垮的白色刺绣镂空衬衫往一边倾斜,露出流畅的肩颈线条。
他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笑吟吟地问:“有空吗?过来接我一下。”
翟霁扬左眉往下压,眉骨钉隐隐泛着寒光。他猜到什么,倒出一根烟捏在手上,点燃后才说:“好。”
得了答案,季闻清又说了句少喝点酒,才挂电话。
挂完电话,季闻清起身朝衣帽间走去。
其实他东西没多少,大多都是衣服和配饰,很快就收拾好。
和来的时候一样,季闻清也只提着一个行李箱离开,仿佛早就做好了准备。
收拾好后,他站在卧室门口,从电话联系人里找到贺单,拨了过去。
不过还没等电话接通,季闻清率先听见门口传来咔哒的声响。如果没听错的话,是门反锁的声音。
从落地窗倾泻进来的月光铺满大半个房间,似乎今晚的月色格外好。
一道影子从门口显出,然后逐渐拉长。来人宽肩窄背,身量极高。他手里拿着手机,亮起的屏幕上一串号码不断跳动。
月光从侧边照射,使得男人半张脸没入黑暗。
他稳稳停在季闻清面前,一只手撑在行李箱的拉杆上,低头看着人,问:“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