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闻清陪着贺单睡了两个小时,起来时他整个人埋在贺单怀里,头有些昏沉。
伸手拉了一下横在他腰上的手,结果被对方反勾着抱得更紧,季闻清干脆放弃。
他伸手从柜子上摸出手机,点开消息。
最上面是99+的班级群,正在热烈讨论明晚的同学聚会。季闻清将消息跳过,往下翻,有一条来自何野的信息。
【后天晚上你去吗?】
这条消息其实是昨天发的了,不过季闻清当时没注意。
闲来无事,他点进去,回复:去。
没想到对面秒回:好,明晚见。
季闻清指尖停在屏幕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被身后男人的话打断。
“这是谁?”
对方裹挟着浓郁的气息贴近,侵略意味极重。季闻清头也未抬,淡声说:“何野,还记得吗?”
贺单在季闻清的后颈深嗅,抬起眼皮看了眼。
他当然记得,因为季闻清高中三年唯一一次没有得年级第一,就是被这家伙抢去的。
而且……
“他喜欢你。”贺单不冷不淡地说。
季闻清侧目看去,“你怎么知道?”
贺单两眼眯了眯,视线落在季闻清眼睑下的黑痣,低声说:“猜的。”
季闻清多看了他两秒,然后收回视线,转而打字回复——【明天见。】
对方很快发来一个网络表情包,倒与季闻清印象中的人气质格外不符。
他正欲打字,突然听见身后的贺单问:“地方选好了吗?”
沉吟片刻,季闻清退出聊天界面打开手机浏览器,搜索了某个美术馆,点开第一张跳出来的图片。
“喜欢这个?”贺单问。
季闻清嗯了一声。他最终挑的也并非公共美术馆,不过规模不小,且室内设计符合他的条件 。而且因为前段时间有明星在这里录节目,热度很高。
“好。”贺单贴近季闻清侧颈,嗅着他身上的味道,问:“需要约策展人吗?”
策展人会从画展的主题选择、销售宣传等各个方面给予建议,因为考虑到季闻清第一次办展,贺单提了一嘴。
季闻清思索片刻后,问:“有推荐的吗?”
贺单垂眼看他,淡声说:“我。”
这个“我”当然不仅指贺单本人,更是他身后所拥有的资源和权势。
季闻清当然知道,所以他轻笑着问:“价格怎么样?”
“最低价。”贺单答。
季闻清似不经意挠了挠贺单脖子,轻声说:“小贺总的最低价,可能我也没有。”
贺单盯着他,眼底一瞬间变得晦暗,可又很快恢复原样。
“或者……”
“让我给你画一幅画。”
“同意吗?”
季闻清眨了眨眼,眉眼微弯,原本曲在身前的手伸开,与贺单的手叠合在一起。
“同意。”
不过就算季闻清同意,这件事也要暂时往后推几天。
下午他从国外寄回来的作品就到了,季闻清准备去暂时租的工作室整理一下,贺单开车送他。
东西不少,不过季闻清请了人帮忙,也就十来分钟结束。
回国之前,季闻清将每一副画都裱了画框,此时用白布蒙着。他又让人仔细调整完所有画摆放的位置,才停下来。
贺单递了瓶水过去,问:“我能先看吗?”
水是拧开过的,季闻清喝了一小口,一束阳光从窗帘缝隙照射进来,落在他肩上。
他抿了抿嘴,抬眼看过去,语气温柔上扬:“不可以哦。”
贺单盯着他唇上的水渍,喉结上下滚动,问:“为什么。”
季闻清宛然一笑,身后扎起的马尾晃了晃,“因为是惊喜。”
他太白了,又太干净,同他喜欢的画一样。如今站在光里,令贺单完全移不开眼,连他说的话没有听清。
整理完后已接近夜晚。季闻清和贺单在外面吃过晚餐,才回到碧轩府园。
进门后,贺单弯腰从柜子里拿出那双熊猫拖鞋放在季闻清面前。
他起身,看见季闻清站在门边似笑非笑盯着他。
“怎么了?”贺单问。
季闻清嘴角微微上扬,细长的柳叶眼含着笑意。他撑着柜子换鞋,说:“小贺总不讨厌我了?”
站在一旁低头看他的贺单身形一顿,不过没说话。
换好鞋后,季闻清走在前面,贺单亦步亦趋跟在他半个身位后。
两道身影重叠在一起,一如当年两人最亲密的那段时间。
当时除了上课,只要季闻清在的地方,必定能见到贺单。明明两人不是同一年级,却时时刻刻在一起,同吃同住同睡。
包括季闻清离开的前一晚,贺单还抱着人睡觉,醒来后就找不到人了。
刚才那句话只是季闻清随口一问,贺单没有回答他也就没再追问。
谁想等他开门进了房间,跟在他身后的人突然说叫他:“季闻清。”
季闻清停下脚步,转头看过去,“怎么了?”
灯光下,贺单一袭休闲运动装,一米九的身高体型极具压迫感。他压低眼,紧盯在季闻清脸上。
可是他什么也没说。
季闻清笑着说了声晚安,将门关上。
光源被阻隔在门外,房间里一片漆黑。不过季闻清夜视能力很好,他懒得开灯,于是摸黑倒进沙发里。
忙了一个下午,肩膀上的伤口有点痛。季闻清伸手碰了碰,指尖下是凹凸不平的齿痕。
蓦地,季闻清眼前闪过刚才关门时贺单的眼神,凶得要命。
可大概是对高中时期的贺单形象有点根深蒂固,季闻清总觉得他站在那里像是条被主人抛弃无力狂怒的狼犬。
不过想起今早的事,季闻清还是决定不开门了,让人冷静冷静。
他躺在沙发上,散开的发丝在身下如一幅画晕染。下午穿出门的衣服被弄得有些皱,此时从裤腰扯出。
突然,季闻清的电话响了。
号码没有备注,不过季闻清并不陌生,甚至人大概还在他门外面没走。
接通电话,季闻清盯着天花板的灯,没说话。电话那头率先出声,“季闻清”
季闻清翻了个身,腰间的布料沉下,勾出一道曲线,“怎么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季闻清指尖在沙发上点了点,“我挂了。”
他正欲挂电话,对面那人开口。
“我不讨厌你。”
门外,贺单面无表情靠在墙边,右手手背渗着血。他将手机贴在耳边,近似贪婪听着对方起伏的呼吸。
贺单怎么会讨厌季闻清。
他讨厌的,甚至于恨的,只是季闻清这五年都不在他身边这一事实。
不过这一点恨在季闻清回来后完全消失殆尽,前提是,季闻清不会再离开。
“我知道。”
即使隔着电话,季闻清的声音也仍旧清扬温润,干净的如同他这个人一样,令贺单无时不刻垂涎。
他看着地板,脑子里想的却是季闻清。
想抱,想亲,想舔,想把人弄哭。季闻清哭起来非常漂亮,贺单想。
他要忍不住了。
“我想进去。”贺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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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声说。他摁着手指骨节,目色幽深。
但季闻清说:“不行。”
贺单把手指摁得咔咔作响,食指弯曲的弧度十分诡异。可他还是压着声问:“什么时候可以?”
季闻清大概有些困了,声音很轻也很慢,“你听话,很快的。”
“好。”
电话嘟的一声结束通话,季闻清面无表情看着屏幕,起身去换衣服。
他简单洗了个澡,很快就睡着了。
*
第二天起床,连带班长和何野在内有十几个同学给他发消息,让他记得参加晚上的聚会。
季闻清暂时没理。他起床洗漱,简单洗了个澡,然后开门。
门口站着的人像是刚来,收拾的干净清爽。不过细看,眼里布着红血丝。
一滴水珠从季闻清额头滴落,划过他的山根,落在鼻尖,然后被抹走。
刚洗完澡,他浑身带着湿气和冷意,整个人白得几近反光。浓密湿漉的眼睫往下沉,一双柳叶眼潋滟含情。
“会吹头发吗?”季闻清问。
贺单愣了半秒,然后迅速大声地回答:“会。”
季闻清弯眼笑了笑,湿漉的发丝从肩上滑落下来。他将门敞开,然后往里走。
嗡嗡的电吹风声在房间响彻,季闻清坐在沙发上,由着身后的贺单给他吹头发。
贺单明显动作生疏,不过好在学习能力快。季闻清眯了眯眼,感觉到一丝困意。
他头发不长,只堪堪到肩膀。大概是因为从未染烫过,又细又柔,手感很好。
导致贺单摸了几下就不想放手。
他搓揉着掌心的发丝,关了吹风机,问:“怎么想到留长发?”
季闻清侧头看他,牵动细柔的发丝落至锁骨,柔声问:“不好看吗?”
黑与白交织在一起,散发着清香,贺单悄无声息收紧手,回答:“好看。”
季闻清起身,原本握在贺单手中的发丝如细沙流过,缓慢抽走。
眼底闪过一丝冷色,贺单长手一伸,直接把离开的人拉回揽在怀里。
先前离开的香味重新扑满整个人鼻腔,甚至比之前更浓,贺单把头埋在季闻清脖颈,近似痴狂地嗅闻
原本清凉的身子贴近热源,季闻清伸手推了推,不过无半点作用。
他正欲开口,却被人叼住右侧脖颈的软肉,季闻清疼得眉间一蹙,五指抓住横在他腰上的手臂。
“贺单,松手。”
细长的柳叶眼荡着一层水,眼底清澈,温润如玉。季闻清声音轻,没有半点威慑力。
但贺单还是松手了。
他盯着季闻清颈侧若隐若现的红印,牙根发痒,喉间生涩。
季闻清并未看贺单,他垂着发丝抬手碰了碰颈侧的伤口,骨节分明的手指点在纤细的脖颈上。
似乎太痛了,两道细眉微蹙,纤长浓密的眼睫颤了颤。
他抬头,语气仍是那般温柔平和,无奈一笑,“你是狗吗?贺单。”
贺单盯着人,喉咙那股痒意更严重。他搓着手指,仿佛还留有先前抱着人的触感。
怎么会有男人腰这么细,还香。
“你太香了。”贺单脱口而出。
季闻清似乎没想到他会直接这么说,他抬眼看去,轻笑说:“你真是狗。”
不过贺单大概没咬下去,只是叼在嘴里磨了磨,除了刚才那一下特别疼,现在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只是……
季闻清侧头看向电视机里照出的自己,发丝散在身后,原本白皙的脖颈此时被吮出一片红印。
“我晚上要出去,贺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