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尖牙嘴利的厚皮丫头,什么话都让你说尽了,得亏皇玛嬤和皇额娘心善,不与你计较!”一阵浑厚的男声自屏风后传来,边说声音变得更为明显,原来是他走出了屏风。
伴着他走出来的身影,全室轰动,起身的起身,见礼的见礼;而他只顾着向太皇太后、太后见了个礼:“皇玛嬤,皇额娘!”
待他见完礼转过身,在榻上的太皇太后身边坐下后,一屋子或半蹲或跪着的人中,她、并那两个一同从景国而来的丫鬟,就成了这件寝宫中最突兀的人了。
她双手画圆,过头,刚想再来个景国的古礼,霎那间,视线在他腰际悬挂的那块雕刻着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星辰玉上定焦了,她宛如行云流水的动作也在瞬间僵住了。
勉强回神,僵硬的好像是老旧的机器般,她勉强的见完礼,还没想好开口该说什么;许是因为她定格在康熙身上的时间有点长从而太过明显,身边夹棍带刺的声音传来:“皇上,您看,你这一来,东宫姑娘都紧张坏了!”
紧张,她有什么需要紧张的吗?好吧,第一次面见女帝的正君,景国的帝君,她确实应该应景的紧张一下?
抛开这些胡思乱想,东宫焓决定一针见血:“大清的皇帝陛下,阿焓也有惊喜要送给您?”
“哦?”余光瞥过皇玛嬤手中爱不释手的星辰玉莲花,康熙凤眼微挑:他不认为这世间还有什么可以令他惊喜。
“东宫姑娘说有惊喜要送给陛下,若是陛下没有惊喜,那么东宫姑娘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还是身旁那个声音不依不挠,很是让人难受。
可现场,却无人理会她的碎言碎语。
——挥手召开捧着长盒的侍女,打开盒子,取出一幅画卷,东宫焓在另一仕女的帮忙下,展开了画卷。
墨蓝色的发全部梳起,立成犹如神仙般的高髻,反复的环累在上面,只中间以一个螺钿的凤鸟冠悄然点缀,旁边饰以几支小发簪,脑后几缕垂下的发被红色的发绳系住,自然的垂在了背后。她一袭层层叠叠从内至外由浅及深的紫色长袍上,金色的神文宛如流动的水纹活灵活现,绣着金色莲纹的腰带将厚重的礼服贴合的束在她那纤细的腰肢上,裙摆自腰下散开,犹如盛放的莲花,旖旎在身后。层叠紫色交织的广袖中,她白皙的手中持着一朵盛放的蓝莲花,侧转头褐色的眸子直直的看向前方,好似是在等待着谁。
时空交错,背后临渊池边的蓝莲花旖旎。
宛如初遇,他顺着本能穿过傲霜宫到达临渊池的那一幕历历在目。她的眼神恍若穿越画卷,与如今的他相视而望。
“敢问大清陛下,可认识这画卷上的人?”屏住呼吸,小心的观察着康熙的神色表情一举一动,东宫焓小心问道。
——其实也不用问了,就在看到画卷上人的那一瞬,他的视线就从未离开过画卷上的人,甚至于,人还失态的走到了画卷前,伸出手好似要抚摸画中人的绝艳的容颜。
他目光缱绻,满满皆是刻骨的温柔和思念。他一贯浑厚的声音被刻意压低,带着宛如呢喃般的低语:“‘认识?’,怎能说只是‘认识’,她是我的妻啊,与我拜堂成亲、琴瑟和鸣的妻子,又岂止认识?”
“玄烨!”
“皇上!”
外界的杂音无数,几乎是看到画卷的时候,孝庄太皇太后就已经意识到了画中人的身份,故而,对于为了她而疯魔了几年的他会做出这样直接的回答,倒是有一种尘埃落定之感。
——这些年,她这孙儿,过的实在是太苦了!长生天保佑,接下来的他能够如愿以偿!
而太后,基于年轻时候的不受宠,为了能在宫廷中明哲保身,她一贯是紧跟着太皇太后的脚步,此时不用说,也是一样的。
能得到二老的支持,使得梦想成真后彻底打起精神来、满脸都掩不住喜悦的康熙而言,是意外之喜。毕竟,二老在他心中,占着家人的身份,他亲缘单薄,这些年在宫中与二老的情感真真切切从不作假。
至于那些后宫的妃嫔,包括摇摇欲坠在看到画卷的第一瞬就宛如失神般的皇贵妃,康熙冷笑:进宫本是利益交换,应该给的他已经给了,若是一味的贪得无厌,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么些年,他寝宫中油画的事情,看来有不少人关心啊!
安安的画像流了出来,让他极其不满;而今天被迫让所有人看到安安的容颜,更让他占有欲爆棚。甚至对带来了安安消息的东宫焓都有些许的不满:景国的子民,就是这样对待他们的女帝的?将女帝的画像送到他国,这是准备拿女帝和亲?若非他…哼!
正直夏季的慈宁宫内即便放了冰块,温度也只是恰恰好,更何况室内还挤了那么多人。可佟佳皇贵妃却觉得,自己好像从头凉到脚:这一天终于来了,她很想问表哥,既然她是妻子,那她又是谁?即便她是因为家族进宫的,难道表哥就从未喜欢过她吗?
而惠嫔…曾今的惠妃看着这画卷,想到自己就是因因为打了画中人的注意遂而被皇上见弃,在贬为嫔后估计这一生也没有了晋升可能。可她内心却诡异的感觉好像轻松了不少:不用再竞争,不用再攀比,这样平平静静的生活,其实也挺好的!
至于其他妃嫔,若是识趣的,顶多有些堵得慌;而不识趣的,诸如方才几番几次打断东宫焓的那位常在,则是咬碎了一口银牙:凭什么,不过一个区区蛮女竟让圣上视为妻子!皇上的妻子,那可是大清母仪天下的皇后,难道,就要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占据了皇上的心的蛮女,就这样入主坤宁宫,成为大清的皇后吗?
“都守在这慈宁宫干什么?既然已经问候过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了,还都伫在这里干什么?”凤眼微微眯起,将手从画卷上抽回,他声音放大,不满的扫过一圈神色各异的妃嫔们,厉声斥责道。
“谨遵圣旨,臣妾和妹妹们先行告退了!”刚刚借着身边宫女的扶持坐稳的皇贵妃惨白着一张脸,带头起身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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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奴婢们告退了!”接着是尾随其后的众妃嫔和宫女们。
待众妃嫔宫女们退了个干净,康熙也正好将画卷卷好收起,他坐回太皇太后身侧,高深莫测的看了东宫焓许久。
良久之后,他这才淡淡说道:“人已经走光了,你想同朕说什么,便直说吧!”
“臣女东宫焓拜见帝君,愿帝君之光茫如同耀日,生生不息!”卸下了如同伪装般的笑意,东宫焓神色自若的伸出双手,恭敬的画圆,直至叉手交至额前,然后,与方才完全不同的呈90度弯腰,深深的给康熙行了一个全礼。
——这是一个献给景国女帝伴侣、景国帝君的敬天礼。
景国崇尚自然,如若将女帝比作皎月,能与皎月对应的,必定是耀日了。日月相融,代表着阴阳交融,有了阴阳交融,才有万物的生生不息。
“帝君?”凤眼微挑,康熙把玩着出自安安之手的四不像星辰玉,嘴上挂着一抹玩味的笑:“方才,你可不是这样叫朕的!你即已经猜到朕的身份,为何还要拐弯抹角的试探一二?嗯?让朕猜猜…是担心朕会不认安安?可即使这样你还要来试探这么一遭,是安安出了什么事,情况甚至已经危及到你们不得不铤而走险,对吗?!”
想到就是因为这些人的隐瞒,他错过了安安三年,他怒火中烧却又保持着极端的冷静,想要听听她到底会怎么说。
“陛下…陛下已经昏迷了三年了。虽然,在两年前诞下少帝时短暂苏醒过,可不久之后却又再次昏了过去,迄今为止,再也没有醒过。族姐…我的族姐,景国女相东宫灼,是陛下的心腹,陛下已经太久没有露面,如果再这样下去……”思考了些许时候,东宫焓选择性的将真相告知。
“少帝?”把玩着星辰玉的手一顿,康熙挑眉,黑眸直直的看着东宫焓。
“陛下与两年前生下少帝,那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儿,她仅仅为她取名如意,又在睡了过去!”想起景国有了少帝,陛下昏迷三年的阴霾好似也退却了不少,东宫焓浅笑着说。
“如意…是个女儿…安安为我生了个女儿…皇玛嬤,皇额娘,您听见了吗?安安为我生下了一个女儿!”忽然间似是想起了什么,他猛地顿住,扭头:“当时,在镜中世界,安安是不是因为怀孕,才会…”
康熙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自己会想到这一点。许是因为近些年神奇诡异的书看多了,书中的细节被他揉烂了细品,也真琢磨出点什么来了。
“……是的,陛下确实因为怀有少帝,故而神力透支才会被神镜所反噬的。但是,请您不要记恨到少帝身上,如果让陛下选择的话,她也是愿意的!而少帝,是她拼尽力气为您生下的呀!”闻言,东宫焓暗叫不好,可有些事情,她又无法隐瞒。
“我怎会讨厌如意,那是我深爱的女人为我生下的孩子…我只是有些自责,作为男人我……”面对这些神奇诡异的力量,他才深感自己的无力:既守不好妻子也保护不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