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
这一声落下,对方也没了耐心,嬴煦正是咬牙欲起身时,突然被娘按住。
下一瞬,一股陌生的气息荡开。嬴煦惊愕的眼神中,嬴晏已推门而出——
“道友这是有何事?”
常扶缨眼见个一身粗布衣裳的人缓缓走出,眼神一顿,笑容不改:“道友白看我的戏,我怎么能乐意?”
嬴晏表情冷淡,眼神微一扫过地面,见那男修不见踪影,目光又沉了些:
“过路而已,称不上看戏。各有琐事,何必互相为难。”
常扶缨讶异:“哦?道友深更半夜,来屏山有何琐事?这里可不是游玩的好地方呐……”
说罢,眼神探究地看了看船舱方向。隔着一层墙壁,嬴煦也能感受到那渗人的目光,惊出一身冷汗。
“我的琐事不劳道友挂心。道友的琐事我也不欲知晓。”嬴晏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眉,口中十分不客气,“无事的话,我还要赶路,劳烦让让。”
“赶路啊……”常扶缨却不为所动,甚至走近了一步,细细打量过灵舟。
看到上面罕见的纹饰,她眼中神色变幻:“哦~道友是东边来的。这是要赶去哪里呢?”
看到对方眼中毫不掩饰的相逼,嬴晏伸臂挡住了她,却没有否认:
“从何处来,便到何处去。”
常扶缨微微一顿,直起身定定看着嬴晏,心中有些犹疑。
此人身上气息澎湃,却深藏不露,她探不出对方修为,但恐怕不在自己之下。
自己有伤在身,现在不是能硬拼的时候。若她当真只是路过……
“既然道友还有事,我也不便强留了。”常扶缨呵呵一笑,让开几步,“不扰道友赶路了,请。”
嬴晏冷冷扫过她,没说什么,只转身回了舟,启动灵舟缓缓飞起。
一门之隔的嬴煦张了张口,欲问嬴晏,却被姥姥按下,不敢出声。
灵舟出了洞口,渐渐飞上林木。待逐渐平稳向前驶去,嬴晏回身打开舱门。
“娘!”嬴煦低声喊她。
嬴晏却眉头未展,只对嬴煦做了个口型,叫她猛睁大眼。
转身闭上舱门,嬴晏深吸一口气,淡淡的绿色灵气从掌中溢出,灌注在舟上,裹着灵舟疾速朝前射去。
而舱内的嬴煦,下一瞬背上便爬过毛骨悚然之感。打了个冷战,她立时回神。和姥姥对视一眼,这才摸出个什么东西,弯腰溜出了船舱。
娘说的是真的吗。可刚才那人不是已经放她们走……
下一瞬她立刻屏息僵住——是真的!
灵气威压一瞬便到,一道人影闪电般追上小舟,手中赤红长枪火舌狂舞,振臂一挥,强悍灵力便扫向前方。
“装模作样。”常扶缨冷笑一声,“给我死!”
枪尖火云翻涌,霎时凝成巨鸟,呼啸而来,片刻便要至舟身!
千钧一发间,前方控制着灵舟的嬴晏突然一声厉喝:“阿煦!”
伴着这一声,只见一道水浪突然从舟上飞出,扑向漫天大火。
常扶缨一愣,大笑出声。
小小一股水浪,竟妄想破她的火海?甚至不屑于再用真本事,她收起枪素手一翻,炽烈火鸟啸叫着扑向小舟,那一朵水浪如火中一沙,瞬间被吞噬不见影。
她合掌欲直接击碎灵舟,下一瞬却见火鸟中心什么一亮,叫她心中警铃猛然响起……
不对!
“轰——!”
刺目红光映亮天际。火鸟四分五裂,竟是整个炸开!
翻滚的火云如九天池漏,喷涌溅发。气浪剧烈冲击中,淡绿色屏障裹着小小的灵舟,被掀出数百丈!
嬴煦已经晕了过去,火鸟爆开前她便被嬴晏一掌推回舱中,用力将门封上。此刻嬴晏口中腥甜,眼神却始终清明。左手一挥,就见一片翠绿叶子突然出现。
淡淡绿色灵气从掌中而出,待那奇妙的绿叶被尽数炼化吸收,嬴晏面上血色也回来。
绿芒一闪,刚还摇摇欲坠的小舟立时被裹住,冲向前去,速度直直快了十倍不止!
而另一边的常扶缨,惊惧之下召出个东西挡了挡冲击,却还是被暴烈的巨力猛砸向地面,口鼻瞬间溢血,不消去探,她也知道自己伤的不轻。
那灵舟已化为黑点,很快便看不见。
常扶缨惊疑不定,缓缓扶着树起身。
对方竟当真是金丹修士?
“咳咳……”服下一粒丹药,她眯了眯眼,没再去追。
那人既然实力不假,恐怕所言不虚,只是路过。只要不碍她的事,她也没工夫去管。
况且……
她低头看了看,爆炸之时,被她拿来挡伤的常扶衡浑身焦黑,已被那剧烈的火爆烧成焦炭。
这倒也是帮了自己一个忙……她盯着远处的天空半晌,待晨光熹微,便一道布裹了常扶衡,朝山下去。
.
“娘?娘!”
嬴煦焦急地拍了拍舱房的门,却听不到任何回应。半晌只能一屁股坐下,深深吸了口气。
“没事,阿煦,你娘有分寸。”嬴劭也心中焦躁,但见孙儿急得不得安宁,只好出言安抚,“控制灵舟不是小事,她只是不想分神。”
嬴煦闻言,只能抿着嘴点了点头。
爆炸之后她很快就醒来,被娘交代叫醒柳朔隐匿住灵舟后,便再没听到娘说话。
灵舟外风声呼啸,能感觉到速度极快。那欲杀她们灭口的女修也再没见人,不知她们到底安全了没有。
茸茸靠在她身边,察觉到她的不安,静静挨着她,舔舔她发僵的手。
翻过掌摸了摸它,嬴煦这才心里放松了些,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再瞎想。
“何师姐……”
一道微弱的声音突然响起,嬴煦睁眼去看,这才注意到柳朔已经满脸冷汗,浑身发抖。
嬴劭也是猛然回神,看到眼前一幕心中一惊。她到底也是面上装着无碍,心中早已担心得失神,这才根本没发现柳朔的异常。
飞快给柳朔喂了颗还灵丹,嬴煦运功按上他后心,缓缓给他输送灵力。
连续一整日不停施展隐匿术,铁打的人也要虚脱了,何况是本就修为微弱的柳朔。
察觉到对方虚弱不堪,嬴煦心中不忍。但别无他法……现在撤了隐匿术,她们不是立刻死于妖兽之口,也会死于起了歹心的修士之手……
沉默着为柳朔渡了些灵气,但收效甚微。
待他能平复下来,嬴煦拿出个小兜,与姥姥对视一眼。见姥姥也叹着气点点头,嬴煦这才递给柳朔。
“柳师弟,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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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你用灵石试试。”
柳朔看着面前的一兜灵石,许久没有动。
但丹田空空如也,过度使用精血叫他已虚弱到快抬不起手臂。
接过灵石,柳朔点点头,没力气出声,只默默握着一块,开始吸收。
嬴煦也坐回榻上,回想起那日冲天的火光,心有余悸。
她也真是命中注定有这么一劫,没想到逃过了孙家,竟没出屏山,又惹上了一位金丹修士。
.
又行了一日,小舟忽然猛地一沉。
一阵摇晃后,察觉到灵舟停靠下来,嬴煦立刻推门——舱门开了!
“娘!”
扑向舟前坐着的单薄人影,嬴煦几乎瞬间就要哽咽。
嬴晏转过头,却是看着没什么大碍的样子,只微微一笑:“离开屏山已有六百里,我们暂时能安全些了。”
六百里……!
嬴煦先是惊喜娘没有大碍,听闻两日飞驰了六百里,却又是心惊:“娘,你……”
“没事。”嬴晏按住了嬴煦的话头,只跟从舱里出来的嬴劭对视一眼,然后看看柳朔,才又开口。
“我们今夜先在这里休整一番。”
嬴煦心中还不放心,但看娘的意思,只得先答应下来。
.
此处大约是座荒山,灵舟停在一背阴山坳。四周尽是杂草和高树,倒是很隐蔽。
照例是嬴煦先跳下舟,打算去周围看看有无危险。这次茸茸却也跟了下来。
“茸茸?你先回舟上等吧。”
但这次它罕见地没听话,一定要跟着嬴煦。嬴晏看了眼摆摆手:“一起去吧,没事的。”
娘都这么说,那应该没事……于是嬴煦第一次带着茸茸一同出发,感觉还有点新奇。
周围灵气稀薄,也丝毫不见有灵气的草木。遇到了几只兔子老鼠,也都是再平凡不过的普通小兽,嬴煦松了口气。
回去之时,嬴煦手上抱了些柴禾,茸茸则咬了只自己捉的兔子填肚子。
久违地升起了火,四人一猫一狗围着火堆坐了一圈,皆是满脸疲惫。
“翻过屏山,便不用担心孙家的人了。”这次是柳朔先开了口,脸上带着一丝解脱。
“为什么?”嬴煦出声,这话她想问许久了。
逃得越远,越难被找到不假。可娘似乎隐隐有笃定孙家不会追出屏山的意思,这让她很是想不通。
“孙家只有孙承天一个金丹坐镇,他绝不会轻易离开琅岩的。”
柳朔这话一出,让嬴家三人都愣了一下。
嬴晏很快反应过来,表情带着一丝了悟:“原来如此。”
嬴煦却是云里雾里:“一个金丹?我记得城主,也就是孙承天亲弟孙承正,他也是金丹修士。”
柳朔摇摇头:“孙承正结丹时出了岔子,命不久矣,已经数十年不曾露面,活没活着都不一定。”
竟是这么一回事。嬴煦明白过来,这才有了一丝劫后余生的喜悦。
照这么说,她们就没有被孙承天追杀上门的危险了。
“但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嬴晏突然出声。
火光映得她面容柔和,语气却一片冰寒:“我们,恐怕还在那金丹女修的地盘上。”
嬴煦瞬时如被泼了盆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