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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chapter 10

作者:西梨贝贝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中式插花往往讲究意境,带着禅意。显然这些现代培育的株种漂亮,但不具备这些特质。


    所以选用的瓷器都是一些近现代的汉白瓷,以及英国骨瓷。她将两株颜色相近的郁金香放进同一个大瓷里,在此之前需要预估好长短,刀子在这时又起到了作用。


    插花是一个很繁琐的工艺,并不是做了修剪就能一蹴而成,而是需要反反复复调整、修剪。


    在那两株颜色相近的郁金香后,贝嘉又挑选了几株,抹去根部,也是这时一道清洌好听的男声出现在她耳边,叫着她的名字:“贝嘉。”


    是梁玉山,刚刚十八出头的少年穿着夏日干净纯洁的白t,眉眼清润模样俊朗,因为年纪不大他身上带有浓浓少年人的朝气,显然是个被家里宠着长大不谙世事的小少爷。


    也确实是小少爷,京北梁家的小儿子。如珠如宝的疼着长大,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取的小名也足够娇气,叫宝宝。


    贝嘉与眼前的少年认识要从很久以前说起,那时候她刚来李家转去新学校不久。


    陌生的环境,并不算太好相处的同学。她在一群年纪不大的小学生中,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被众星拱月被学生们簇拥在中间有些娇气的白净娃娃梁宝宝。


    小少年主动上前,他告诉她:“我是宝宝,你呢。”


    还很小的宝宝,长得可爱漂亮,就算娇气傲慢了些大家还是很喜欢,大家喜欢叫他宝宝或者小少爷。


    那时贝嘉也跟着大家这么叫。


    直到周兰湘的出现,宝宝就变成了大宝,梁大宝,娇气的大宝,爱哭鼻子的大宝,可恶的梁大宝。


    贝嘉并不清楚周兰湘与梁玉山之间的恩怨,可能是看不惯他仗着自己的家世比其他人好受到优待,因此还真觉得自己是人见人爱的宝宝。也可能是小孩子心性,见不得这么和她一样大的宝宝。


    不管是哪一种,有她这层关系两人熟悉起来了。这会梁玉山的出现,她也并不讨厌,淡色的唇轻起落出一个并不露齿的淡笑,很温柔也很漂亮:“嗯,梁玉山。”


    长成的少年已经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自我介绍宝宝,但他依旧长得明眸皓齿,目光干净澄澈,依旧是梁家不谙世事的小少爷。


    这会,见她笑了也跟着笑起来:“你在插花吗?”


    其实是肉眼可见的,并不需要询问。只是不问就没有话题可聊,梁玉山喜欢贝嘉,喜欢了很久很久,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格外地喜欢。


    他并不像其他孩子那样还小分不清心意,他的家庭很美满,他的父母也很恩爱。这样充满爱的环境里长大,梁玉山对爱有着敏锐的洞察力。


    他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告诉了妈妈自己喜欢贝嘉,想要长大后和她结婚,就像妈妈和爸爸一样永远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现在,他们长大了。


    贝嘉:“嗯。”


    女孩话是很少的,不管是对谁。梁玉山当然知道这点,因此也并没有介意。


    他像只热情的小狗狗般站在她身边眼睛亮亮地盯着贝嘉手中的动作,片刻口道:“贝嘉真厉害,我来帮你好不好?”


    贝嘉:“你不会。”


    她边说手中工作不停,与此同时梁玉山又到:“我可以做苦力,做一些简单的事情,比如系丝带,比如帮你拿花瓶。”


    年轻漂亮的小少爷,说干就干。


    在看到贝嘉手中的花束要处理好后,立刻去拿了一个新的过来。当然小少爷也是很聪明的,并没有拿一个完全一致的,也没有拿一个太过迥异的。


    而是一个相近,又不一样的。


    聪明的,又热情的,两人还认识近乎快十年。到底不会怎么讨厌,这会看到也只能无奈地点点头便同意他的加入。


    只道:“你帮我拿花瓶和花吧。”


    梁玉山:“好。”


    同为京北世家的子女,虽然没系统地学过插花,但总的来说家里的女性长辈多多少少有这方面的知识,家里的摆设,也多多少少潜移默化了他,因此审美这方面梁玉山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小少爷并没有做过这种对他而言有些粗累的活。


    梁玉山的母亲是京北有名的玫瑰太太,美艳的贵妇人擅长欣赏并不擅长处理。


    他们的小儿子也一样,那双只适合弹钢琴的手,这会,指尖被一株还没去刺的白玫瑰扎到。红色的鲜血滴出,落在雪白的花瓣上。


    极致的白与红对比,艳色的让人心慌。贝嘉赶紧放下手中工作,到一边的柜子里拿药,有见到的工人见此跟着站起,这些家里的少爷小姐金贵,少爷小姐的朋友同样金贵。


    担心事情变大,有人想要过来帮忙。好在伤口并不大,也只是被扎到,止住血贴个创可贴也就好了。


    到是梁玉山内疚起来:“对不起。”


    贝嘉:“没事,第一次都这样。”大概是觉得这样没什么效果,少女伸出了自己的手,示意他看她的指尖,五根手指上,或多或少都绑了绷带。贝嘉:“是我的问题,是我忘了给你上绷带。”


    贝嘉:“受伤是不可避免的,你不用内疚。在这边休息吧,我继续了。”


    她的声音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她的态度也永远温和,对一切保持善意。梁玉山看着她眼底亮晶晶的,这会儿也没急着帮忙了。


    因为他知道不会的人只会越帮越忙,还不如老老实实地站在一边看着,学着,以后有经验了再说,当然也没完全就袖手旁观。


    比如这会贝嘉将最后几株按照色彩搭配好,便帮着几名工人抱着花瓶摆放在家中各处,梁玉山跟在身边帮忙,太细致的活他做不了,但这种搬个花瓶却是可以的,因此贝嘉也并没有拒绝。


    很快,客厅里大大小小的花株被移走清理,最后只剩下几个格外清雅也是贝嘉做的。李家的老太太喜欢清新雅致的东西,不管是鲜花还是生活里的方方面面,都是极其雅致。


    这会留下的几个便是贝嘉特意准备的。


    五点四十,一个还尚早的时间段。


    夏季,太阳炽热。


    京北的天黑的晚,但落日的余晖还是渐渐显现。白日里看不太真切的日光,这会变得金黄中带着些许橘色,暖洋洋地打在开的窗上,照进室内,与李家室内的布置交相呼应,形成了一道极具古典色彩的美景。


    其中窗边调整花瓶摆放位置的女孩最为突出,不...她本身就美得像一幅画,她也并不需要鲜花的衬托,反而没了她那堆鲜花也只是艳俗的红粉香株。过分瘦弱,过分漂亮,古典气息与她外异的血统并不匹配,却又极其和谐。


    她在和身边的少年说话,微微侧背对的姿势,调整花株而凑在一起亲昵姿态。教他怎么称呼这些花草,调整位置,都让李悯峸眸色微沉站在原地。


    梁玉山,梁家的小儿子。


    梁又今的幼弟。


    “大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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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在这时小声道,也是这声让在窗边处理花株的贝嘉梁玉山两人偏头才发现不知何时客厅内的楼梯上多了一个人,李家长房的长子李悯峸。


    他站在那,似乎洗了澡也换了一套更为休闲的家居服。此刻一双如鹰如狼的冷眸子静静落在他们身上,淡淡的,却让人并不好受。


    贝嘉最先受不了,她直起弯下的腰与梁玉山拉开距离,随后收回落在男人身上的视线小声道:“大哥。”


    随着她这句并不大声的大哥出现,就是梁玉山的:“悯峸哥。”比起贝嘉的哥哥更多一份热情。


    显然他们认识,并且还不是简单地认识。也确实如此,梁玉山的兄长是梁又今,梁又今与李悯峸年纪相仿,又是一个圈子里的,所以不认识都困难。


    并且两人关系不错,私交甚好。李悯峸在国外读书的那几年,梁又今在离他不远的同一个国家不同学校读书,梁玉山去看自己哥哥时总会在他们那个圈子里的某些小众局上看到对方,一来二往自然更加熟悉。


    又加上他与对方的弟弟李悯昂关系不错,这份亲近变得更深厚。


    可不知为何,这次李悯峸并没有理会他的那句“悯峸哥”而是眸光自始至终落在他身边的女孩身上。


    长久的注视下,贝嘉感到不适。


    她习惯性地低下头,以此来逃避自己不适的事物。直到李悯峸道:“我书房的百合,有些萎靡,换过水吗。”


    突兀的问话又是踩在女孩最熟悉的地方,让贝嘉习惯性地回答:“可能是还没醒好...”这个回答显然并不好,因为她只是回答了问题,而不是解决了问题。


    “我去换株。”这次,她回答得更快。也动作得更快,拿过一旁还没清理走的已经处理好的湿百合,又拿了些用来养百合的阿司匹林贝嘉便打算跟着对方去楼上。


    不...应该说她自己去。


    因为李悯峸下楼,并不会只因为百合这种小事。但出乎意料的,男人跟在她身后也上了二楼。


    而留在原地的花房工人,张了张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因为这就算是她的工作,贝嘉小姐已经去了不是吗?


    再则,花房工人连百合这种没什么难度的水生花种都没醒好,不是找骂找辞退吗?现在有贝嘉小姐在前面挡着,虽说贝嘉小姐在李家位置尴尬了些,但总归是小姐。


    有什么问题,也不会有事。


    而留在原地的还有另一个人,梁玉山,他皱了皱眉。原本兴致勃勃的花道景观,也没兴趣了。


    只是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特别是最后李悯峸离开时落在他身上的那一眼,格外的冷格外的漠然。


    梁玉山对这位李家继承人,可以说是相当熟悉的,但那一瞬他却觉得陌生。


    “怎么了。”


    有人打断了他的思绪,来人是李悯昂。刚从后室出来的人,眉眼疏冷,气质冷漠,穿着一身简单的夏日清薄装。


    仔细看,他与他的兄长生得很像。


    一样的淡漠疏离,一样眉目无情。


    不...他的这位好友,眼底的戾气更浓,而那位更为无情漠视一切。


    梁玉山并没有将心里的疑惑脱出,而是笑了笑最后摇头道:“没什么。”随即他又道:“你这是打算去哪。”


    十九岁的李悯昂干练劲瘦,腰身有力,一米八-九的个子高挑又张扬,他比当年更嚣张肆意。这会淡淡道:“谭驰找打球,要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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