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丽儿他们忙着调监控,王铮瞅了个空,往那穿花衣的小女孩身边凑。
这丫头还愣在原地,眼神直勾勾的,跟丢了魂似的。
王铮心里琢磨,得先给她安安魂,总不能真傻了。
走着走着,脑子里突然咯噔一下。
刚才那场景咋这么熟?
电车碾下人头,无头尸体瞎溜达,小女孩盯着人头看……这不就是《幽灵人间》开头那出吗?
得,看来自己掺和进来,这事儿已经跑偏了。
他低头瞅了瞅牵着的小女孩,咋看都跟记忆里那艳星搭不上边,忍不住心里嘀咕:果然女大十八变,小时候长这样,谁能想到后来……
说话间到了个没人的角落,王铮左右扫了圈,确定没眼尖的,当即捏了个剑指,低低念起安魂咒。
咒语声落,指尖泛出点微光,轻轻点在小女孩眉心。
就见她眼珠子动了动,突然“哇”的一声哭出来,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哭得撕心裂肺,把刚才憋的全倒了出来。
“没事了没事了……”王铮拍着她后背哄,跟哄自家侄女似的。
哭了好一阵子,小女孩才抽抽噎噎停下。
王铮趁机问:“你叫啥?爸妈在哪?”
“我叫 June……”小女孩吸着鼻子,声音细得像蚊子。
June?王铮心里门儿清了——果然是《幽灵人间》里那丫头。
没多会儿,一对夫妇慌慌张张跑过来,看见 June就喊:“囡囡!你跑哪去了!吓死爸妈了!”
王铮核对了信息,确认是亲爹妈,才把 June交过去,顺手塞了张安神符:“这符带身上,能安稳点。”
夫妇俩千恩万谢,抱着孩子走了。
等王铮跟白丽儿、金麦基、孟超他们一块儿回九龙警署,日头都爬到头顶了。
警署食堂的饭菜味儿飘得老远,几人扒拉着盒饭,金麦基还在叨叨:“真邪门,那尸体没头咋走的?你说会不会是……”
“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白丽儿瞪他一眼,扒了口饭。
吃饱喝足,王铮跟着白丽儿进了她办公室。
屋子不大,堆满了文件,墙上还贴着张辖区地图。
王铮往椅子上一靠,翘着腿直问:“白督察,有话直说吧,特意叫我来,到底啥事儿?”
白丽儿没接话,反倒往椅背上一靠,手指在桌面敲了敲,声音沉了些:“王署长,先跟你说声对不起。”
“道歉?”王铮挑了挑眉,有点懵,“这唱的哪出?”
“第一次见面,”白丽儿抬眼瞅着他,眼神比在西湾时平和多了,“我不该戴有色眼镜看人,那时候……确实对你态度不好,给你添堵了。”
王铮愣了下,脑子里立马蹦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那会儿她穿便服,叉着腰站在自己身旁,看自己的眼神跟看刚从号子里放出来的似的。
那股子戒备和轻视,当时就把他火拱上来了。
说实话,那茬事儿他记了挺久。
后来一起对付水鬼,关系缓和了些,那点不快没再拎出来,但心里头确实像扎了根小刺,不拔不痛,却总有点硌得慌。
这会儿听她正儿八经道歉,王铮喉结动了动,没忍住勾了勾嘴角。
说真的,挺舒坦。
就像堵了好久的气,突然顺了。
他瞅着白丽儿,她指尖还在转着支钢笔,脸上没多余表情,倒显得挺真诚。
心里头不由得多了份佩服:这女人,就算有背景,能在这位置上坐稳,还能拉下脸认错,真不是吃素的。
换作警队里那些老油条,怕是死撑着也不会松这口。
“行吧,”王铮摆摆手,语气松了,“过去的事儿,早翻篇了。现在能说正事儿了不?”
白丽儿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桌角的划痕,声音压得更低:“确实有件事,得麻烦你。”
她顿了顿,像是在组织语言:“前几天来了个老和尚,说是咱们警队退下来的老前辈,出家好些年了。”
“他专门找到阿信警司,说有个要紧事——中元节那天,绝对不能让穿红衣服的女人进警署。”白丽儿撇了撇嘴,语气里带点无奈。
“可是阿信警司那暴脾气,跟这老和尚以前就不对付,跟仇人似的。当场就把人怼回去了,说人家装神弄鬼。”
“结果那老和尚没动气,只补了句,让他别乱骂脏话,不然要遭血光之灾。”
“阿信警司哪忍得住?当场就指着鼻子骂开了,什么难听的都飙出来。”白丽儿叹了口气,指尖在桌面上敲出急促的点。
“谁知道刚骂完,他就被一个东西给砸了,当时就见了血——你说邪门不邪门?”
她抬眼看向王铮,眼神里带着点探询,还有点藏不住的恳切:“我知道你懂这些门道,想让你看看,那老和尚的话靠谱不。”
王铮端起凉茶抿了一口,杯沿刚碰到嘴唇,脑子里“嗡”地炸了一声——这情节,不就是《猛鬼差馆》里的桥段吗?
他记得清楚,电影里那红衣女人看着是纸扎的,骨子里却是厉鬼附了身。
中元节阴气本就重得能压垮人,红衣偏又是至阳之物,这么一撞,再沾点邪祟,直接就成了“煞”,凶起来比普通厉鬼猛十倍都不止!
更邪门的是,这警署旧址以前是日军俱乐部。
当年战败时,多少鬼子在这儿抹脖子切腹,血流得能没过脚踝,那些没闭眼的怨气早把地皮泡透了,跟陈年的浓痰似的,刮都刮不掉。
这要是让那红衣煞闯进来,简直是往滚油里扔火星子,凶性得翻着跟头往上窜!
就像原剧情里那样,那些小鬼子的怨魂在暗地里搭把手,勾着泥鳅王把吸血鬼三宅一生放出来,简直再正常不过。
至于骂脏话遭血光?那更是电影里明晃晃的坑。
阿信警司后来就因为嘴欠,惹上了比流血更邪乎的麻烦,差点把小命搭进去。
心中一瞬间闪过诸多念头,王铮放下杯子,指尖在杯沿敲了敲,沉吟道:“那老和尚没说错。从我们道家来讲,这道理站得住脚。”
白丽儿眼睛亮了下,身子往前探了探:“真的?”
“中元节本就是阴阳交替的时候,阴气最盛。”王铮掰着手指头说,“红衣属火,是阳气最足的,能克阴气。可一旦沾了邪祟,这火性就变了,成了‘煞’,跟阴邪缠在一块儿,比普通厉鬼凶十倍都不止。”
他指了指窗外的警署大楼:“警署这种地方,常年经手凶案官司,本就带着戾气。红衣女人真闯进去,怕是要出大乱子。”
顿了顿,他想起阿九笔记里的记载,补充道:“至于骂脏话,道家叫‘秽语冲煞’。
人动怒的时候,身上阳气会乱,脏话又带着戾气,最容易招惹周遭的阴邪东西。
阿信警司刚骂完就见血,十有八九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要么就是他自己的戾气引来了‘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