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宗主，你可曾听过一个名字？”
程月华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杨尘。”
当这两个字吐出时，唐柔的身体猛地一僵。
她的瞳孔在刹那间收缩到了极致。
杨尘！
这个名字对于如今外界的修士而言，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名字。
或许在某些典籍中，会记载着某个宗门的某个弟子叫这个名字。
但对于她，对于唐家，对于瑶池宗最核心的传承者而言，这个名字代表的意义，完全不同！
那是一个禁忌，一个传说，一个只存在于宗门最古老、最核心的密卷中的名字！
一段尘封的历史，瞬间在她脑海中翻涌起来。
那是青云宫初创的年代，宗门还远没有如今的规模，只是一个挣扎求存的小势力。
而她的先祖，青云宫的创派祖师唐清晚，在那时也还只是一位天赋出众的年轻修士。
根据密卷记载，在那个动荡的年代，有一位神秘的年轻人，如彗星般崛起。
他以一己之力，整合了当时混乱不堪的人族势力，建立了最初的秩序，为后来人族各大宗门的繁荣奠定了基础。
他指点过无数后来成为一方巨擘的强者，其中就包括她的先祖，唐清晚。
密卷中对那个人的描述不多，但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无上的敬畏。
说他手段通天，丹武双绝。
说他算无遗策，智计近妖。
说他一人，便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
而那个人的名字，就叫杨尘！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位传奇人物最终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之中，再无音讯。
后世为了某些原因，更是刻意抹去了关于他的大部分记载。
以至于如今的修士界，几乎无人再知晓这个名字曾经代表着何等的辉煌。
只有像瑶池宗这样，与他有过极深渊源的古老宗门，才会在最核心的传承中，保留着关于他的零星记载。
唐柔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一个荒诞到让她自己都觉得可笑的念头，不可抑制地冒了出来。
她猛地抬头，死死地盯着程月华，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程宗主，你的意思是……”
“难道，他就是……”
她的话语有些语无伦次，但那眼神中的含义，已经不言而喻。
“他就是当年……率领老祖们的那个人？”
这个问题一出口，连她自己都觉得是在说梦话。
那可是数万年前的人物啊！
怎么可能活到现在，而且还保持着如此年轻的样貌？
这完全违背了修士界的常理，就算是传说中的大帝，寿元也有尽头。
可是，如果不是这样，又该如何解释眼前的一切？
如何解释他那深不可测的实力？
如何解释他能随口叫出先祖的名讳，并且态度那般自然？
如何解释，他偏偏也叫杨尘？
这一切的巧合，都指向了那个唯一，却又最不可能的答案。
程月华看着唐柔震惊到失态的模样，心中百感交集。
想当初，她猜到杨尘身份的时候，又何尝不是如此。
那种世界观被颠覆的冲击感，至今记忆犹新。
她没有直接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用一种复杂的语气，缓缓说道。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他就是杨尘。”
这个回答，看似什么都没说，却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它将那个最不可思议的猜测，重重地砸在了唐柔的心上。
唐柔呆立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
她身后的弟子们听得云里雾里，完全不明白宗主和程宗主在打什么哑谜。
什么老祖们的领头人？
那得是多么古老的存在？
她们看着自家宗主失魂落魄的样子，面面相觑，不敢出声打扰。
庭院里，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
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仿佛在诉说着那段被岁月掩埋的古老传说。
看着唐柔失魂落魄的模样。
程月华知道，她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个石破天惊的消息。
她轻轻叹了口气，走上前，扶住唐柔有些摇晃的身体。
“柔儿，我知道这很难让人相信。”
程月华的声音将唐柔从无尽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唐柔的眼神依旧有些茫然，她看着程月华，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程月华没有等她发问，便主动开口解释起来。
这件事情太过重大，与其让唐柔胡乱猜测，不如将自己知道的情况告诉她。
“杨公子自己说，他并非那位前辈本人。”
程月华的开场白，让唐柔紧绷的神经稍稍一松。
不是本人？
这个答案，至少还在常理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按照杨公子的说法，他是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那位传奇前辈的道统传承。”
“所以，他才会知晓许多早已失传的秘辛，对我瑶池宗的历史和先祖了如指掌。”
“也正是因为这份香火情，他才会在我瑶池宗危难之际，主动出手相助。”
道统传承！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
在修士界，总有一些惊才绝艳的大能，在坐化前会留下自己的衣钵传承，等待有缘人。
若是有人能得到上古大能的完整传承，那么一夜之间拥有惊人的实力和渊博的知识，也并非不可能。
唐柔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这个说法，她能够接受。
可随即，她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即便如此……他的实力，也未免太……”
她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
杨尘给她的感觉，已经超出了天才二字可以概括的范畴。
程月华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眼神中带着无尽的感慨与后怕。
“柔儿，你有所不知。”
“如果没有杨公子的出现，我瑶池宗现在很可能已经沦陷，你我今日，也绝无机会再见面了。”
程月华的语气无比凝重，让唐柔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她知道瑶池宗的处境不妙，却没想到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
“既然杨公子已经自己道明了身份，那有些事情，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程月华拉着唐柔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开始将杨尘出现后所做的一件件大事，娓娓道来。
“你来之前，黑煞宗联合了数个魔道宗门，大举围攻我瑶池宗。”
“宗门大阵被破，我与几位长老都身负重伤，门下弟子死伤惨重，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就在我们准备与宗门共存亡的最后关头，杨公子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