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沐的脸色变得无比复杂,“我们被算计了。”
她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不过,他没算错一件事。”
木沐的视线变得锐利。
“我们的确是唯一能终结这一切的人。”
她转向许悠悠,下达了指令。
“悠悠,准备手术,我们送这位老祖宗……最后一程。”
“收到。”
许悠悠应了一声,走上前去,神情专注。
“唉,临终关怀是吧,这活儿我熟。”
叶佳叹了口气,手腕上的藤蔓图腾光芒流转,她不再试图去消灭那股污秽,而是选择安抚。
她将一股纯粹的生命讯息传递过去,包裹住那个在痛苦中挣扎了三百年的灵魂。
肉瘤表面那些疯狂鼓胀的紫色血管渐渐平复,搏动的频率也趋于稳定。
唐乐言晃了晃昏沉的脑袋,强行压下脑海中那些翻涌的、不属于自己的痛苦记忆。
将自己的精神力汇聚成一束,投向那个庞大的意识。
“我们来带你解脱。睡吧,这一次,不会再有噩梦了。”
那个被囚禁三百年的残存意识,似乎接收到了这条信息。
整个肉瘤的搏动静止了。
“咕咚……”
最后一声湿滑的闷响后,洞窟陷入沉寂。
许悠悠双手抬起,虚托在空中。
她的瞳孔失去了焦距,仿佛能穿透那层层叠叠的血肉,直接看到内部精微的构造。
在她的感知世界里,那枚信标与血肉组织、机械管线连接的每一个节点,都以三维数据的形式清晰呈现。
“剥离开始。”
她轻声说。
只见那肉瘤顶端的血肉组织,开始自动向两侧翻卷、退缩。
那些蠕动的组织像是有生命般,主动让开了一条通路,露出被包裹在最深处,与无数生物导线和能量回路纠缠在一起的晶体。
许悠悠的手指在空中轻微地捻动。
一根根比发丝还细、连接着信标的肉质导线,便自动崩解。
信标正在被取出。
然而,就在那枚菱形晶体即将脱离肉瘤的瞬间——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从洞窟的另一侧传来!
整个核心区域剧烈地摇晃起来,灰尘和碎石簌簌落下。
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个基地,原本幽蓝的能量光芒被急促闪烁的红色警报灯取代!
“什么情况!”
叶佳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个踉跄,差点中断了能量输出。
只见她们左侧的一面墙壁,在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中,向内猛地凹陷、撕裂!
无数电火花在破口处疯狂跳动。
下一秒,整面墙壁被暴力轰开!
在弥漫的烟尘与碎石中,一队黑色人影冲了进来。
他们装备精良,行动间透着一股训练有素的杀伐之气。
为首的男人视线快速扫过整个洞窟,掠过那个巨大肉瘤,最后,定格在许悠悠和那枚即将到手的信标上。
他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冷笑。
“清理垃圾,居然还有这种意外收获。”
他话音未落,洞窟原本的主入口处,也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一队穿着白色制服的基地守卫闻讯赶到,看到这群黑衣人,以及被暴力破开的墙壁,立刻将他们识别为入侵者。
“你们是谁!立刻放下武器!”
守卫队长厉声喝道。
然而,那黑衣小队的队长完全无视了他的警告。
他的眼中只有那枚信标,以及挡在信标前的四个女孩。
那是一种看待猎物的眼神,充满了贪婪与不屑。
他对身后的队员抬起手,“信标留下,人……全部回收。”
他身后的黑衣队员瞬间抬起手中的枪,锁定木沐四人。
而基地的守卫们,也将这一举动视为挑衅。
“开火!”
守卫队长怒吼一声。
一时间,数十道能量光束,从两个方向同时爆发!
白色的守卫小队,目标是黑衣入侵者。
黑衣入侵者,目标却是近在咫尺的木沐四人!
而木沐她们,则被夹在了两股火力的正中央!
“卧槽!”叶佳的声音淹没在一片轰鸣里。
“你们别停!”
木沐的声音在枪林弹雨中响起,“我来解决!”
她抬起了一只手,以她们四人为中心,周围的空间荡开一圈涟漪。
那些呼啸而来的能量光束,在射入这片区域的瞬间,诡异地发生了偏折。
一道本该射向许悠悠的白色光束,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地击中一名正要冲锋的黑衣人的后心。
而另一道来自黑衣小队的致命射线,则在空中拐了个急弯,将一名守卫队员连人带枪一起融化。
一时间,洞窟内上演了无比滑稽的一幕。
两拨人马疯狂地朝中间开火,结果子弹和能量束全都打到了自己人或者对面的敌人身上,一时间人仰马翻,惨叫连连。
“怎么回事?!”
“我的攻击失控了!”
“放屁!是你们的流弹!”
两边的人都懵了,看着中间那四个女孩,仿佛在看什么怪物。
有几个黑衣人试图强行冲过那片扭曲的空间。
然而他们刚踏入一步,一直紧挨着叶佳的暗影动了。
“嘶——”
一声混合着愤怒与杀意的咆哮响起,暗影的身体在半空中舒展,黑色的毛发根根竖起,体型瞬间膨胀到棕熊大小。
它矫健地落地,四肢踏在金属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巨响,金色的竖瞳锁定了那队来意不善的黑衣人,喉咙里发出滚雷般的低吼。
它后肢发力,扑向离它最近的两个黑衣人。
“这群黑衣服的是哪冒出来的搅屎棍!”
叶佳咬牙切齿,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外界的猛烈冲击,让那个刚刚被安抚下去的庞大肉瘤又开始不稳定地抽搐。
“稳住!别分心!”
叶佳大吼一声,既是提醒唐乐言和许悠悠,也是在给自己鼓劲。
她咬着牙,将更多的生命能量灌注进去,强行安抚着那个濒临暴走的古老灵魂。
唐乐言将自己的精神力编织成一张网,隔绝了外界的噪音。
“别怕别怕,外面放烟花呢,庆祝您老人家乔迁之喜,热闹点好,热闹点好……”
她嘴里碎碎念着,苍白的脸上硬是挤出一个笑容,试图用这种方式稳住自己的心神,也稳住那个痛苦的意识。